另有隱情
電話那頭的青燁心情雀躍不已,路西綻幫她謀得的的確是一份好差事,比在路西綻宅子裡做事時薪酬還要高上不少,也不忙,更重要的是離家很近,她可以每天回家照顧奶奶。雖然不明白爲什麼路教授突然要解僱她,但她心裡清楚,路西綻,是一個最好的僱主。
第二天,天一矇矇亮,路西綻便接到了徐威的電話,邀她去局裡商討。路西綻昨日修改論文,三點多才睡下,現今纔剛過五點,只覺眼眶酸脹得很,但案子的事永遠是最緊要的事情,縱感覺疲憊不堪,也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一切。
難得的是,在她下樓之後喬倚夏也緊跟着下了樓。趙筱沐的案子迫在眉睫,加上母親尚在醫院,喬倚夏亦是寢食難安。
吃過早飯之後,喬倚夏同路西綻準備一同出門,反正目的地都是一樣的,喬倚夏說道:“路教授,我今晚去醫院陪我媽,就不回來了。”
路西綻點頭,表示應允。
天色尚暗,兩人卻見着了高高的圍欄外筆挺着的人影。路西綻向前走去,才發現竟是青燁。
“路教授。”青燁裹着厚厚的棉衣,抱着肩膀,見着路西綻才笑了起來。
路西綻打開門,喬倚夏也走了過來:“天這麼寒,怎麼不進去?”
青燁清秀的臉凍得發白,卻掛着微笑欣喜地說道:“我怕吵着您睡覺,昨天跟您通完電話之後,我馬上就訂了機票,趕了回來,我一定要當面對您說一句謝謝。”
“不必這麼客氣,你跟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我不過是做了我應該做的。”路西綻說道。
青燁搖搖頭:“路教授,您每月付我的薪酬,比一般的白領月收入還要高,而我幾乎什麼都不用做,只是做做飯拖拖地,不僅如此,您還會把每月收到的新款時裝分給我穿,現在又幫我找了一份這麼好的工作,讓我可以留在B市照顧我奶奶,我真的很感謝你……”
喬倚夏敏銳地捕捉到了青燁話裡的蹊蹺:“抱歉,我無意打斷你,但是,你方纔說,路教授幫你尋了一份新的工作?”
“好了喬。”路西綻陡然提高了自己的音調,“你去車庫等我。”
喬倚夏諱莫如深地看了青燁一眼,又看了路西綻一眼,轉身去了車庫。確認喬倚夏徹底離開之後,路西綻才說道:“你能夠跟我這麼多年,已是我不虧待你的理由。你不用覺得欠我什麼,換做任何人,我都會這樣做。還有什麼東西忘在宅子裡沒有帶走嗎,趁我還在,趕緊去取。”
青燁眼裡含着淚光,搖了搖頭,的確,除卻一些私人用品,其餘的她幾乎都是用的路西綻爲她準備好的。跟着路西綻這麼多年,別人也許不知,但她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路西綻看起來冷若冰霜,不近人情,可對別人卻善良寬容得不得了。青燁是真正地喜歡這個外冷內熱的僱主。她希望自己走後,能有一個人代替自己照顧路西綻,讓路西綻過得更好。
喬倚夏同路西綻離開了,青燁看着揚塵而去的車,漸漸溼了眼眶。
喬倚夏自是聰明人,許多事情自個兒心裡明瞭即可,沒有拿到檯面上講氣氛弄得尷尬的必要,正如同現在,她可以確定是路西綻自己解僱了青燁,若是她不講求分寸,她大可以現在便藉此事調侃路西綻一番,可正因爲她極有分寸,她纔不是別人,而是喬倚夏,一個就算是路西綻也有着幾分好感的喬倚夏。
兩個人相處,無論是什麼關係,若想長久地發展,分寸自是少不了的。
徐威告訴路西綻說,由於證據暫時不充足,搜查令暫時批不下來,就算批下來也要一個星期以後了,顯然,這個答案令路西綻不甚滿意。不過現在不是她黑臉的時候,程序改不得,案子卻也要繼續破。
“徐隊長,如果你信得過我,就讓我自己去一趟周家。”
徐威果然面露爲難之情:“這,路教授,我不是信不過你,而是,如果此事真的與周國強有關,那麼他就是一個窮兇極惡之人,你隻身前往危險太大。這樣,我多派幾個人跟你一起去,讓他們在外面守着,有什麼風吹草動還能保護你。”
“因爲我不是警察,所以徐隊長信不過我。”
徐威有些窘迫,他承認,除卻擔心路西綻的安危之外,另一方面,畢竟路西綻沒有警銜,不是他們局裡的正式人員,只算得一個外援,沒有正式人員陪同,恐怕很難服衆。
但事到如今,徐威也不好再固執己見,人命關天,只得暫時妥協下來。
再次看到路西綻,周國強的眉頭微皺,不過因只有他人,他看起來沒有上次那麼牴觸,請她進了裡屋。那小姑娘見是路西綻,仍是沒好氣,坐在沙發上,白了她一眼就自顧自地看起電視來。
“今天竟只來了一位女警官,倒是出人意料了。”周國強訕訕道。
路西綻解釋道:“我是老師,我姓路。”教授這兩個字太過古板,更容易讓人覺得有距離感,爲了不給周家父母壓迫感,她只將教授說作老師。
周國強冷哼了一聲:“老師,這可真是新鮮。”
路西綻不再理會他,起身走到女孩身邊坐下來,女孩正在看綜藝節目,右下角的LOGO寫着快樂大本營。見路西綻走過來,女孩彆扭地往裡移了移,這是嫌棄路西綻的表現。但她不知道的是,路西綻每次辦案都要壓抑住強烈幾百倍的彆扭,才能讓她在一個不確定有沒有消過毒,並且不知道有多少人坐過的地方坐下的。
她注意到,每當有主持人李維嘉的鏡頭時女孩都會格外開心,有時候他說的話並沒有那麼好笑,但女孩嘴角一直掛着淡淡的笑容。
“維嘉是個很有智慧的主持人,之前在機場,我倒是見過他幾回,人也很隨和。”路西綻漫不經心地說道。明顯是她扯得謊。
女孩卻突然來了精神:“真的?你見過嘉爺?”
路西綻點點頭:“在機場的時候,我們在同一個候機室裡。聊過幾句。”
“你們都聊了什麼?嘉爺人是不是很好?”女孩此刻已經忘卻了她之前的敵對,眼裡充滿了點點星光。
路西綻先是淡淡瞥了周國強一眼,而後對女孩說道:“也沒什麼。”
女孩見她看了自家父親一眼,覺得她大概礙於場合不太好開口聊八卦,但又實在無法抑制好奇心,於是便說道:“你跟我去我的房間吧,然後慢慢跟我說。”
“囡囡!”周國強聞言生氣地呵斥道,“現在不是你說這些有的沒的的時候,真是太不懂分寸了!真是把你給慣壞了!”
路西綻見狀淡淡地聳聳肩說了句還是算了,女孩則起身坐到周國強身邊將頭靠在他的肩頭撒嬌道:“哎呀爸爸,我都喜歡嘉爺這麼多年了都沒見過他,你就讓路老師講給我聽嘛,很快的。”女孩雖然已經工作,但由此看來還是一個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女孩,而周國強則是非常寵愛她。
周國強拄着柺杖站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卻不難捕捉到他無奈中夾雜的對於女兒濃濃的寵溺之情:“那你們在這兒聊,我先回屋去。”
周國強果然是老狐狸,路西綻想將他支開,可以,但即便是這樣,路西綻的活動範圍依舊只能是這一間房。隨着周國強的離開,女孩重新坐在路西綻的身邊,本身得知路西綻是老師之後她就沒那麼排斥她了,再加上路西綻竟然跟自己一直以來的偶像如此近距離接觸過,女孩不禁對路西綻產生了崇拜之意。
而對於路西綻來說,雖然她壓根沒看過這檔綜藝節目,更是對節目裡的主持人聞所未聞,不過編造一些真實易信的故事對她來說則是輕而易舉的。
待女孩漸漸放下戒備,路西綻才問道:“你既然這麼喜歡他,爲什麼不去見一見。還是說,你父親不太支持呢?”
女孩噘着嘴搖搖頭:“爸很疼我,畢竟他只有我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了,不過他唯一反對我做的事情就是追星,他對我說,像他們這種星星一樣遙遠的人,我們只在電視上看看過過癮就行了,沉迷於此只會影響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惹爸爸生氣。”
倒是一個孝順懂事的孩子。
見路西綻不說話,女孩繼續說道:“老師,我感覺你沒那麼討厭。不過我就是不明白,你們昨天來我家到底要做什麼,我哥他已經走了那麼久,爲什麼還要在我爸爸傷口上撒鹽,你們不知道我爸爸這些年來有多想他。”
“我們並沒有爲難你父親的意思,只是,關於你哥哥的死,或許另有隱情。”路西綻關注着女孩臉上細微的變化,“若是身爲家人的你們都不願深入瞭解,我倒是更加無所謂。”
聽到隱情這兩個字,女孩兒不大卻深邃的眼眸裡泛起一絲星光,關於哥哥的事情,父親鮮少對自己提起,而自己怕引起父親悲傷,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問。只是她心中一直堅定不移地相信,哥哥定是個好男兒。
“路老師,我哥哥的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嘉爺抱歉啦哈哈哈 不要怪我~~誰讓你那麼有魅力呢
另外再附送大家一個小劇場:
西綻:“夏,你們公司這個月股價究竟跌了多少?”
倚夏:“笑話,我們喬氏業績蒸蒸日上,豈有虧損的可能?”
西綻:“既然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何必省幾百塊的口紅錢,你要是實在不好意思問我要錢,我的口紅隨你用。別弄我滿嘴劣質口紅的味道。”
倚夏(起身去餐桌抽紙巾將口紅擦乾淨,坐到沙發上路教授旁邊,攬住肩膀):“好了,我現在擦乾淨了,你幫我塗吧。”
西綻:“口紅在我房間化妝臺上,自己去拿下來。”
倚夏:“不必那麼麻煩。”
(捏住路教授小巧的下巴,薄脣相接,最後伸出小舌劃過西綻嬌豔欲滴的紅脣)
倚夏:“正版口紅吃起來就是不一樣,怎麼樣,塗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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