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繼續找吧。”張辛越覺得很是頭痛。
因爲,根據尉遲繁的說法,現在的呼延勝應該是受了傷的,如果再沒有找到呼延勝,不知道還會出什麼意外。
“萬一沒找到呼延勝,卻找到了那個元嬰修士,那我們就太不幸了。”尉遲繁嘀咕着。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個聲音響起。
“這裡有人!”
尉遲繁驚呼:“張師叔,是那個元嬰修士的聲音!”
烏鴉嘴!張辛越的眼神要是一把刀,早就把尉遲繁給凌遲了。
“你噤聲!”張辛越低聲警告。
然而,風景悠很快接近,帶着滿臉笑容:“原來在這裡!”他是循着聲音過來的。
走近了,風景悠才“看”清楚尉遲繁的臉,他立刻認出了他。
“是你?你不是被看守者帶走了嗎?怎麼會回來?”他滿腹不解。
然後,有一個人跟着他走了過來:“是誰?”是付榕下。
風景悠與付榕下走在一起,莫非是聯手了?——尉遲繁猜測道。
“你沒死?”付榕下問得就簡單了。
尉遲繁本還有些混|亂,一聽這句話就怒了。他也不說廢話,直接轉頭向張辛越告狀:“張師叔!就是他們!”
張辛越當即冷笑一聲,邁步出去。
他剛一動,付榕下一愣,居然轉身就逃。
沒有人想得到他居然會如此果斷,所以,一時之間,居然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到出手去阻攔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消失在霧氣中。這裡是雲中城的黑夜,當付榕下投入白霧中,沒有人可能再找到他了。就算是場內這兩位元嬰境界的修士,也不可能。
風景悠當即怒吼一聲,他沒想到,付榕下竟然會立刻背叛他,明明不久之前他們才約定暫且聯手,可是,他還沒看清楚這個往自己走過來的人是什麼斤兩,他居然就跑了!
接着,風景悠才發現張辛越和他一樣,都是元嬰境界的修士。
不過,就算現在跑也不可能,張辛越沒來得及抓住付榕下,沒事,付榕下是結丹修士。但是風景悠是元嬰修士,爲了雲中城裡分散在各地的輔天教弟子,他非要把他除去不可。因此,張辛越第一時間就撲了上去,沒給風景悠多少思考的時間,便與他戰在一團。
尉遲繁無比揪心地看着,他境界不高,根本看不出張辛越和風景悠究竟是誰佔了上風,又是誰佔了下風。
就在這時,陳文謔忽然走到了他的身邊。
尉遲繁擡頭看了他一眼,嚇了一跳。尉遲繁本來以爲自己身邊沒人的,誰知道一擡頭,居然就看到了陳文謔的臉。“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他驚訝地問道。
陳文謔冷靜地回答道:“剛纔。”
“哦,你過來了倒是正好了。”尉遲繁指着前面,問道,“你覺得,張師叔和那個元嬰修士,誰會贏?”
“誰會贏?”陳文謔重複着他的問題,一邊擡起頭看向前方,末了,微微一笑,說道,“自然是張前輩會贏。”
“你也這樣認爲嗎?我也是這樣想的!”尉遲繁大有英雄所見略同之感。
陳文謔微微聳了聳肩膀,露出十分溫暖的笑容。他忽然張望四周,說道:“我看,我們不如在這附近佈置幾個陣法,萬一有人闖進來,也好周旋一番,免得教這些人打擾了他們兩人的戰鬥。別的事情倒也無妨,只怕教這個元嬰修士逃了。”
“也對,說不定,剛纔那個逃走的人會又回來也說不定!”尉遲繁覺得陳文謔的話說得有道理,一口答應。他雖然沒有準備光靈珠,不過,在他的須彌袋裡倒是有許多陣盤,這些都是呼延勝提醒他準備的,有攻擊型陣盤,也有防禦型陣盤等等,幾乎什麼種類都準備了一些,因爲呼延勝說尉遲繁的實力太弱,要能保護自己,陣盤是最好的。
尉遲繁將每一種陣盤都拿了出來,交給陳文謔,問他要怎麼佈置。
陳文謔不愧是武鉞宗衆弟子們的小師父,十分有風度地指點他一番,立即令尉遲繁覺得茅塞頓開。
“那我立刻就去佈置這些!”尉遲繁對陳文謔說完,繞着張辛越和風景悠二人,開始佈置陣法。其實,風景悠和張辛越雖然打着架,但是對於陳文謔和尉遲繁說的話,二人也都聽在耳朵裡。先暗暗叫苦的人是風景悠,他頭疼不已。原來,風景悠還想着他實在打不過可以學付榕下逃跑,誰知道張辛越那麼強,風景悠不分心還罷了,如果想逃,反而會被張辛越拿下。
因此,風景悠只能苦苦支撐。
就在他慢慢露出頹勢時,耳朵裡聽着陳文謔和尉遲繁的話,心中越發煩躁。如果這些陣法佈置完畢,那麼,不僅外面的人會被擋住,他也會被擋住,更不可能逃走。張辛越也聽見了陳文謔與尉遲繁的對話,他心中並未多想,只是暗暗感嘆陳文謔果然思慮甚深,因此,更加狂|轟|亂|炸地對付風景悠,不讓風景悠找到機會妨礙陳文謔與尉遲繁做陣法的佈置。
就在陣法一個個佈置好後,風景悠的心中越發憤怒了。
他想到,原本他早就能逃走的,如果不是付榕下拋下他,他何至於如此狼狽?心中第一朵小火花,爲付榕下燃起。然後,他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這個不曾見過的人攻擊,此人居然也是個元嬰修士,而且顯然是衝着他來的,一副非要將他置之於死地的模樣,實在可惡,因此,心中第二朵小火花,又爲張辛越燃起。
風景悠的心境有些陰狠,見張辛越非要殺他,他又逃不掉,風景悠的心中,逐漸升起了玉石俱焚的怒火,一朵小火花,兩朵小火花,統統助燃了這一股邪火。
好,你要殺我,那我也殺你!我若殺不了你,也要與你同歸於盡!
風景悠想到這裡,心中憤怒,出手逐漸變得更加狠辣無情。一開始,風景悠還爲自己留有一些餘地,可是,一起了同歸於盡之心,風景悠能發動什麼法術,就發動什麼法術,能用什麼輔助道具,就用什麼輔助道具,他的須彌袋裡的東西也不少,爲了心中這一股邪火,他哪還有什麼捨不得?全都舍了。
張辛越勉力支撐着,暗暗叫苦。
他沒料到,風景悠居然還能迴光返照,明明已經露出頹勢,如今居然反守爲攻,隱隱有一股豁出去的氣勢。
雖然張辛越乃是輔天教英靈殿的人,可是,面對一個同境界修士,這人不要命的打法也不禁令張辛越頭痛不已。
尉遲繁此時佈置好了陣法,擡起頭,看着張辛越的表情,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有些着急地跑向陳文謔。
陳文謔正在佈置最後一個陣法,感覺到背後有人接近,他脊背竄起一股涼氣,陡然轉身一百八十度。他瞪大了雙眼,見是尉遲繁,而且他的目光中沒有驚慌與心虛的情緒,才稍稍安心,低聲問道:“你看起來有些着急,出了什麼事情?”
“你快看!”尉遲繁驚慌地指着張辛越,“張師叔的表情好像沒有剛纔那麼遊刃有餘了。”
“是嗎?”陳文謔心中不以爲意,卻還是擡起頭往那邊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看到張辛越的表情,陳文謔的心中不僅沒有像尉遲繁這樣慌亂,反而升起一股安心感。他心中歡欣,面上卻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張前輩他……似乎真的有些吃力。”
“怎麼辦啊?”尉遲繁問。
“你問我怎麼辦,這……我也沒辦法。”陳文謔露出苦惱的表情,他搖了搖頭,說道,“我當然也想要幫張前輩的忙,可是,這兩人都是元嬰修士,我只不過是一個結丹修士,就算衝到前面去,恐怕也幫不了什麼忙。萬一我反而被那元嬰修士抓住,拿來威脅在張前輩,那我豈不是給張前輩帶去了麻煩?”
尉遲繁愣愣地看着陳文謔,心中也不禁承認陳文謔說得有道理。
“可是……難道我們就只能站在這裡幹看着?”尉遲繁十分不解地問道。
“這倒也不好……”陳文謔露出疲憊的神色,演技一流地做出了思考的樣子。
尉遲繁在一旁看着,都覺得不好意思,但,“請你幫忙想想吧,我實在想不到,只能依靠你了。”
陳文謔點點頭,然後,他指着陣法道:“這些不就是辦法嗎?我們幫助張前輩,將那人引入陣法中,然後借用這些陣法,困住此人,接下里的事情,交給張前輩就行了。”
“好!”尉遲繁應了一聲,慌忙要朝着張辛越跑過去,想要將這個消息告知於他。
“等等!”陳文謔卻忽然含住了他。
尉遲繁趕緊又跑回來:“怎麼了?”
陳文謔露出苦惱的表情,似乎在考慮什麼重要的事,等尉遲繁忍不住一催再催,他才緩緩說道:“如果我們將這個消息說出口,那個修士不也知道了嗎?我們該怎麼告訴張前輩纔好呢?”一邊說,他一邊不動聲色地擡起頭往前看了一眼。
“啊!”張辛越在此時發出一身慘叫,風景悠的凜冽刺,穿透了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