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好在離我住的小區不遠,就有一家非常大的超市,我只用了五分鐘的時間,就將唐麗珠和婷婷需要的零食採購完畢。可惜的是,排隊交款的隊伍卻很長,我不得百無聊賴地和那些普通人一樣,乖乖排在隊伍中間等待交款。

“程希,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咦?有熱鬧瞧!

所有被夏日午後的太陽曬得昏昏欲睡的人們一下子全都清醒過來,目光炯炯地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長髮男子正單腿跪在地上,手裡捧着一串鮮花對一個女店員苦苦哀求着。那個女店員臉色蒼白,只是不住地搖頭,顯然是被長髮男子的大膽舉動嚇得呆了,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難得能夠看到平時在電視裡纔會出現的求愛秀,所有人的嘴角都噙着一絲微笑,如同欣賞好戲一般等着看長髮男子接下來的表演。

長髮男子逐漸失去了耐心,他的嘴角神經質地抽動兩下,眼珠突然變得通紅,一把抓住女店員的手失去理智地大聲喊:“好,我活着不能和你共結連理,那就讓我和你死在一塊吧。”

這個時候,人們才發現長髮男子的西裝下面,鼓鼓囊囊地裝着類似炸藥包一樣的東西。尖叫聲立時此起彼伏,混亂像瘟疫一樣漫延開來,整個超市立時亂成了一鍋粥。

平日裡我並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是既然讓我看到了,那也不能就此一走了之。我運起身法,如游魚一般從混亂的人羣中穿插到長髮男子的身邊,反手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我這一掌有個名目,叫做“一掌定乾坤”。別看好象只是輕輕一掌,實際是我發出的真元已經在對方的四肢百脈上游走一圈,鎖死了對方的氣脈。普通人中了我這一掌,雖然不至於致命,但卻必然手腳痠麻不能再動。

但出乎我預料的是,那個長髮男子中我這一掌之後,居然還能跨出一步,一爪抓在我的手臂上。只聽“嗤”地一聲,我的襯衫袖口已被他抓破,同時手臂上也現出五道血痕。

我心中“咯噔”一聲響,大罵自己太過託大,完全喪失了應有的警惕性。看這架勢,這名爲愛瘋狂的長髮男子就算不是修行界人士,也是一名武術造詣極其高深的武林中人。

那名長髮男子的動作極快,在我手臂上撓了一爪之後,一閃身又揮舞着雙手向我撲過來。我不退反進,運力於肩頭,狠狠撞進他的懷裡。同時,雙手如同暴風雨一樣疾速地在長髮男子的胸前疾速地連續拍打數十下。那名長髮男子再也抵受不了這樣連續地打擊,痛叫一聲,口裡噴出一蓬鮮血,倒飛出七八米外仰面躺倒在地上,失去了戰鬥能力。

我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心裡微微感覺有些奇怪。這個長髮男子身手很快,抗擊打能力也很強,但一動起手來卻似乎完全沒有章法似的。難不成他只是一個曾經吃過什麼天才地寶才使得體質異常的普通人嗎?

“先生,謝……謝謝你。”

一個充滿青春氣息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回頭一看,我禁不住在心裡吹了一聲口哨。

面前是剛纔那位被長髮男子糾纏的女店員,穿着一身超市裡常見的那種帶圍裙的制服,兩根細細的揹帶穿過她修長的脖子,顯得她的脖子分外的白晰。這個女店員雖不算十分漂亮,但她那種特有的恬靜氣質,使我迅速在心裡爲她打出九十分的高分。

“先生,剛纔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真是太謝謝你了,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謝意。”

我極具紳士風度地躬躬身,微笑着說:“能爲一位美麗的女士服務,那是我的榮幸。不過如果你非要感謝我的話……”我直起身掏出空空如也的口袋展示給女店員看:“……你可以幫我把帳結了嗎?因爲我剛剛發現我忘記帶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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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難得的好運氣呀,居然沒花一分錢就買到這麼多東西。哎呀,可惜剛纔買的太少了點,不然的話可就賺大了。

我樂滋滋地一路小跑回家裡,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唐麗珠似乎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對我揮了揮手裡的空袋子:“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我的爆米花都吃完好一會了。”

“對不住對不住,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一會。”我陪着笑臉做李蓮英狀,主動拿着爆米花放到微波爐裡。五分鐘後,我又捧着兩袋爆好了的爆米花畢躬畢敬地拿到一大一小兩位“老佛爺”面前。

“嗯,就擱這吧。”唐麗珠看也沒看我一眼,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大發感慨:“嘖嘖嘖,瘋狂,真是太瘋狂了。現代人求愛的方式也太直白了點,要我遇上這樣的男人……哼,不一拳打飛他纔怪呢。”

我回頭往電視上瞅了一眼,大約是正處在廣告時間,所以唐麗珠把頻道調到了新聞臺。電視上的畫面似乎正是本市最高的一棟大廈,一個男人正舉着一個寫着“XXX我愛你”的大型橫幅站在大廈頂上,面對攝像機做着求愛宣言。

我也不禁感慨起來:“是啊,現代人的臉皮越來越厚,膽子也越來越大了,剛纔我在超市裡還……咦,程、希、我、愛、你?程希這個名字似乎我在哪裡聽見過?”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剛纔還精神弈弈的唐麗珠和敖婷婷立刻或躺或趴地癱倒在沙發上,嘴裡還發出微微的鼾聲。

不是吧,又來這一招?我恨恨地盯了兩個大懶蟲一眼,只能站起身去開門。

“咦,是你?”

“是你?”

我與站在門口的女店員同時驚呼出聲。我心裡不禁一陣忐忑:這丫該不會是發現我剛纔騙了她的錢,特地跑上來跟我算帳的吧?

女店員看看手裡的名片,又看看我,遲疑地問:“請問,你是賞金獵人楚俠歌嗎?”

“是的,就是我。”

女店員明顯舒了口氣:“太好了,你的身手那麼好,一定可以幫到我的。”

“有生意上門了,珠珠、婷婷,還不快給客人泡茶。”我扭頭對着兩個大小懶蟲大聲喊道,回過頭不好意思地對女店員說:“屋裡是亂了一點,你有什麼問題,跟我到書房裡去談吧。”

將女店員讓進書房裡請她坐下,我清清嗓子鄭重地對她說:“這位小姐,首先我必須告訴你,我這間事務所不同於一般的偵探事務所……”

“因爲你只接受與妖魔有關的委託是嗎?”女店員略帶點苦澀地笑了笑:“普通的偵探沒有辦法幫得到我,我想只有你能夠幫助我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程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