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江山美人

馬車在路上行駛的飛快,骨碌碌的聲音似乎也沒能擾亂這車廂中的寂靜。老王妃擡起頭看着李煦,慈愛的眸中再次顯出了淚光來,只開口道:“煦兒,衛國公府一行,怕是去不成了。”

琅嬛書院從二月初二就開課了,沈清薇每日除了上學之外,還要指點沈清蕊準備琅嬛書院的入學考試。沈清蓉自從知道沈清薇和李煦差不多確定關係之後,雖然心中多有不滿,但這些時日下來,卻多少也有些釋然了,只是還一味的傷春悲秋,這幾日着了風寒,從開學至今都沒能去書院上學。

小謝氏前幾日也被老太太放了出來,自然是要老實一段時間的,如今正好沈清蓉病着,便呆在大房裡頭,整日的服侍沈清蓉。

這日剛過巳時,丫鬟送了燕窩過來,小謝氏親自端着往沈清蓉跟前去,瞧見她日益憔悴了下來,這眉頭忍不住就皺了起來。

“你這身子,若是不好好調養,將來可怎麼好?”小謝氏心裡明白,沈清蓉這樣歪歪倒的身子,就算不嫁給李煦,嫁給別人家,那哪一家的婆婆不會想着媳婦有個好身子,能給自家開枝散葉的?

女人能在一個家裡站穩腳跟,無非就是靠着好生養,先生下嫡長子來。

沈清蓉原本心情不好,聽了這話就越發意興闌珊了起來,揭開茶盅瞧見裡面挑揀的並不乾淨的燕窩,又想起那日沈清薇吃的血燕,只脾氣一下子沒剋制下來,紅着眼睛一股腦就把那茶盅砸了,捂臉哭了起來。

小謝氏原本好心好意的來勸沈清蓉,沒想到她居然這種態度,頓時也生了幾分氣,只開口道:“你心裡有什麼委屈,也犯不着找這些東西撒氣,這一盅燕窩好歹也一吊銀子,砸了就砸了,看我還省儉下來供你吃這些。”

沈清蓉聽了這話,只越發就哭得急了起來,口中嘟囔道:“我原本就是一個庶女生的,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只配吃這樣的東西,三妹妹纔是國公府的嫡女,千恩萬寵的,我就是比不過她又如何?小時候,是母親你告訴我,我什麼都不比她差的,可如今呢?她有的東西,我一樣沒有,便是一盞燕窩,她吃的是外邦貢品,我也只能吃雜貨鋪裡買來的下腳料。”

小謝氏聽了這話,頓時臉色就變了,惱火道:“你自己沒本事,反倒說這些誅心的話來,是啊,我是一個庶女,可我也讓我的閨女成了別人家的嫡女,你若是有本事,就去把豫王搶回來,躲在房裡哭有什麼屁用?我當初若是跟你一樣只知道一味的哭,哪裡還能生下你這個賠錢貨了。”

小謝氏對沈清蓉向來都是千恩萬寵的,從未說過半句狠話,如今說出這樣的話來,當真讓沈清蓉也嚇了一跳,只是驚得連哭都忘記了,睜大了眼珠子看着小謝氏,半日不曾開口。

等到小謝氏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瞧見沈清蓉雙眼一翻,已是暈死過去了。

小謝氏這下也被嚇了一跳,急忙去按沈清蓉的人中,一味的喊她的名字,又遣了丫鬟去找太醫。

沈清薇和沈清萱回來的時候,就聽說沈清蓉病得更重的消息。謝氏本來就瞧着小謝氏和沈清蓉礙眼,如今老太太又放了小謝氏出來,這每每白天請安的時候,謝氏總有一種想要弄死小謝氏的衝動。如今聽說沈清蓉的病又中了,心裡便盤算着怎樣才能讓她們兩人遠離自己的視線,便開口道:“去年三丫頭病的時候,因大夫說要靜養,所以去了城郊的別院,沒想到養了一個多月,後來就好了。”

謝氏雖然沒直接開口說讓沈清蓉過去別院,但這言下之意也是大差不差了。

小謝氏這會子正向老太太回話沈清蓉的病情,如今聽謝氏這麼說,只嚇得變了臉色,急忙道:“這可不行,別院那邊人手不夠,延醫用藥的也不方便,還是在家裡方便些。”

老太太聽了謝氏的話,倒是心中一動。一來是沈清薇和李煦的事情馬上就要定下來,老太太也怕沈清蓉在小謝氏的唆使下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二來,沈清蓉的身子也確實不好,爲了將來她出閣考慮,如今把身子養養好,也是應當的。

林氏瞧着老太太的眉梢略略動了動,也笑着開口道:“如今已是開春,這會子若不好好養,一整個夏天也難過。接下去幾個月家裡又忙亂,確實不適宜養病。”

前幾日謝氏已將沈伯韜和崔錦屏的事情和老太太說了,說是等沈伯韜這一科過了,不管中不中進士,都要把崔錦屏娶過門了。老太太也想着早日抱重孫,便定下了今年五月初八,說是千載難逢的黃道吉日。

謝氏因爲怕影響沈伯韜科舉,特意沒把事情告訴沈伯韜,這兩日沈伯韜正好在考場應試,因此才透露了出來。

沈伯韜一娶,下一個要議親的必定就是沈清蓉,雖然這會子還沒人選,但是老太太既然說了沈清蓉的婚事她自有主張,那麼應當是有了人選的,所以爲今之計,把沈清蓉的身子好好養好,倒不是一件小事了。

至於沈清薇和李煦,老王妃如今已經進京了,大約這幾日也能確定下來了。李煦又是這個年紀,必定是不會拖延的,沒準到不了年底,這事情也就要辦一辦了。

掐指一算,今年衛國公府要辦的事情,確實多得很了。

“老二媳婦說的有道理,在家裡事情多,閒言碎語擾得心煩,還不如去別院養養,興許她的那些病一併就都養好了呢?”

小謝氏聽老太太這麼說,只鬱悶的咬了咬脣瓣,可她也才被放出來不久,到底不敢明着違背了老太太的意思,只能小心翼翼道:“姐妹們都在府上住着,她一個人去別院,當真是寂寞的緊。”

老太太聞言便道:“姐妹們平日裡要去書院唸書,也不得閒,她一個人在家不還是寂寞的緊,你若是沒什麼事情,就陪着她一起去吧。如今安哥兒也大了,也不用你整日的跟着了。”

小謝氏聽了這話,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老太太這是連帶着她也一起要趕去別院去了?謝氏聞言,心中暗暗高興,便又說了幾句風涼話道:“去年三丫頭住在別院的時候,我也是不放心,兩三日就要跑一趟,大太太若是住在那邊,必定是最好的。”

小謝氏看謝氏的眼神幾乎帶着純粹的仇恨,謝氏便略略心虛的撇開了頭,不再說話。

老太太只發話道:“收拾收拾,過幾日就去吧。”

小謝氏咬着脣瓣,萬分不願的點了點頭。

李煦聽了老王妃的話,一時卻沒回過神來。雖然他這幾個月對沈清薇看上去淡淡的,實則用情已深。

如今聽老王妃這麼說,頓時只覺得胸口一陣鈍痛,絞得呼吸都困難了幾分。他平素又是一個及其內斂的人,自有一股鬱結凝聚在胸口,此時被激發出來,只憋的臉頰通紅,捂着嘴咳了兩聲,竟嘔出一口血來。

老王妃見狀,只嚇的魂不附體,連忙扶着李煦喊了幾聲。此時李煦卻聽不見,只覺得眼前白晃晃的一片,整個就失去了知覺。

豫王府中,幾個太醫都在豫王的房中輪流看診,老王妃面色憔悴,坐在臨窗的大炕上頭,神色帶着幾分疲憊,連太醫們向她回的話都沒有聽清楚。

老王妃愣了愣神,轉身瞧着站在跟前的胡太醫已經守候了多時,只開口道:“胡太醫,你方纔說什麼,本宮沒聽清。”

胡太醫便將方纔的話複述了一遍道:“殿下這是痰迷心竅,氣血攻心之症,老太妃可知道病因?”

老太妃神情有些恍惚,愣了半日才道:“我……我怎麼知道,這好好的……”

胡太醫見老太妃這麼說,必定是有所隱情,只開口道:“病症雖說不重,但殿下心思極細,若是不能順藤摸瓜找出病因,只怕會釀成大病啊!”

老太妃如何不知道這後果,只是如今……如今卻也實在沒辦法去觸碰那個所謂的病因了。

“胡太醫,你開藥吧,只要現在病能好了,這些事情可以以後慢慢說。”

胡太醫見老太妃執意不說,便也點了點頭道:“那老臣再和幾位同僚商議下一,就擬定藥方了。”

老太妃點了點頭,神色疲憊不堪,唯一的兒子,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姑娘,卻要因此讓給別人,叫她如何不心疼。可是……若是因此將來江山不穩,又叫她如何自處呢?

老太妃見胡太醫去了大廳,只站起身來,挽簾走到李煦的跟前,坐在他的牀沿道:“將來你若是能繼承大統,這天下的美人還不隨你去選,何必又非要執念於一人呢?”

李煦這時候並未睡着,聞言卻張開眼睛,目光如炬一般看着頭頂的虛空,開口道:“若是我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得不到,那要這天下有何用?”

“煦兒預備如何?”

李煦扶着牀榻撐起來,定定的看着老王妃道:“這天下和美人,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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