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漫長的暑假,對於我來說其實沒什麼太大的不同,但對童桐姐來說卻是有了很大的改變。因爲隨着這個暑假來臨,她也正式畢業了,開始忙於工作,每天早出晚歸,雖說是在痕跡的BOX幫忙管理,但因爲是剛去沒多久,很多東西都還沒上手,所以必須更加努力才行!童桐姐可不是那種只會靠關係,卻沒有實力的人呀!
正在胡思亂想着呢,就聽見有開門的聲音。
“童桐姐,你回來啦!”我忙迎向玄關。
“恩,哎喲,上班可真累人,真不比在學校舒服啊!”她筆直地倒在沙發上,雙手揉着太陽穴說。
“快躺着歇歇吧!”我蹲在她身邊幫她按摩着肩膀。
“對了,許奕哥怎麼樣了啊?工作還順利嗎?聽說他在什麼廣電中心上班?”忽然想起前幾天也纔剛定下工作的許奕哥,不曉得他這幾天怎麼樣了呢?
“還行吧,畢竟剛畢業出來,肯定要從最基層開始做起的。”她一手支撐着沙發坐起來,然後想起什麼似的若有所思地嘀咕道:“難道是因爲壓力太大了才這樣的嗎?”
“哪樣啊?許奕哥出什麼事了嗎?”我忙問。
“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吧?就是感覺他這幾天精神狀態有點不佳,每次見面時總覺得他心不在焉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他時卻又什麼都不說,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童桐姐微蹙着眉說。
“額,可能真的工作壓力太大了吧,才進去幾天,難免顧慮得多一些。再說現在的競爭也是真的很激烈啊!”話雖這麼說,可我終究也很納悶,許奕哥以前在學校管理逸揚第一部門——新聞部的時候也沒見有這種情況啊。
“誰知道呢,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不會的,許奕哥對你那麼好,怎麼可能會有事瞞着你呢,別瞎想啦!”我安慰着她,說出的話卻沒什麼底氣。
而事實證明,對你再好的人,都有可能會有事情瞞着你。
距七夕節還有兩天,對於童桐姐來說難得的週末雙休,我們剛聯繫好許奕哥和峰一會兒晚飯去吃自助火鍋,門鈴突兀地響起來。
“小笙,去開個門。”童桐姐指了指玄關說。
我應言站起身,想不出這會兒會是誰來了。一開門,正對上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欠揍笑臉。
“Hello,dear!”痕跡見我打開門,迫不及待地打招呼道。
“你、你怎麼來了啊?!”我詫異地問。
“不準備請我進去嗎?”他優雅地斜靠在牆上,擡起右手習慣性地撥了撥頭髮。
“哦,進來吧。童桐姐,痕跡來了。”我極不情願地爲他讓開道。
“前輩,你怎麼來了?”童桐姐看起來也很意外。
“走,我來找你們出去玩!”他也沒真的進來,探進半個身子對着聞聲出來的童桐姐說。
“現在?去哪裡啊?”童桐姐納悶地問。
“第九巷那家‘仲夏之夜’今天晚上有畫展,我特地不遠千里來接你們的哦!”他笑着說。
“畫展?‘仲夏之夜’是?第九巷不是荒地嗎?”他是不是搞錯了啊?我記得峰跟我說過,第七巷、第九巷、十一巷跟十三巷,除了十三巷是小吃街之外,其他三條巷子都是荒地纔對啊,哪裡冒出來的什麼‘仲夏之夜’?還畫展?
“What?荒地?哦呵呵,dear,are you kidding?”痕跡誇張地笑出聲來,讓我很有想暴打他一頓的衝動,但礙於童桐姐的面子,我終於還是忍下來了。
許是笑夠了,他停下來,正色道:“‘仲夏之夜’是一家畫廊,是我的一位故人所開,平日總是默默無聞,如果是有緣人自會見到它。你應該沒有去過第九巷吧?沒有根據的假設還是不要多做的好啊!”
“我…”自知理虧,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以前也只是耳聞,終究還是沒有機會去一探究竟。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他看了看時間,對我們說。
“可是我們本來約了許奕和熙峰一起吃晚飯的,現在這樣…”童桐姐爲難地說。
“沒事,打電話讓他們也去不就好了,我也很長時間沒見他們了呢,怪想他們的了,哦呵呵!他們最近怎麼樣?”
“好得很,不勞您費心!”我向他扮了個鬼臉說。
“那就這麼定了,既然前輩都已經親自來了,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童桐姐說。
“Ok,let’s go!”痕跡興致勃勃地驅車帶我們前往第九巷,而我和童桐姐也各自通知了峰和許奕哥。
很快就到了“仲夏之夜”,雖說是痕跡的故人開的,不過透過眼前這棟有着墨黑色外牆的建築,我猜想,這個畫廊的老闆和痕跡肯定不是同一類人。相比起BOX那金碧輝煌的宮殿,身在幾百米之外就能一眼認出的建築,眼前這家名爲“仲夏之夜”的畫廊,多多少少透着些當家者自身的嚴謹風味。
“二位請隨我來吧!”痕跡紳士地爲我們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跟在童桐姐身後走進畫廊,迎面走來一個身着黑西裝的男子,只需一眼就能讓人對他的整體感覺打滿分。剛毅的臉龐,優雅的舉止,渾身散發的氣息自然地與這棟建築融爲一體,難道他就是畫廊的老闆,痕跡的故人?
“九哥,我來了!”痕跡的聲音證實了我的猜測,他在我們身後將門關好,然後快步走到黑衣男子的身側,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親暱地說。
“恩,這兩位就是你說要帶來的朋友嗎?”黑衣男子不露痕跡地往邊上挪了一步,以便擺脫肩膀上的負擔。
“恩,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常和你提到的小舞啦!”痕跡指着童桐姐說。
“你好。”黑衣男子對童桐姐點了點頭說。
“小舞,他叫夏夜,是我九哥。”痕跡拍了拍夏夜對童桐姐說。
然後他又指着我對夏夜說:“這位是小舞的表妹,安苡笙。”
“安苡笙?”夏夜將我的名字重複了一遍,又和身邊的痕跡對視了一眼,終於換上一副瞭然後的表情,“你好。”
“恩,你好。”我禮節性地回禮。莫名其妙的人,我只能這麼形容了。
“九哥,我們可都是第一次來你的畫廊呢,那接下來你就帶着我們四處逛逛,參觀參觀吧?”痕跡說道。
“峰他們差不多也要到了吧,要不你們先進去,我在這裡等他一下。”我看了下時間對他們說。
“那我也在這兒等一下許奕吧,省得到時候他找不到我們。”童桐姐也說。
“哎喲,留一個人在這兒等就好了嘛,小舞,就讓小笙在這兒等一下吧,你先和我們去參觀,反正到時候電話聯繫就好啦!”痕跡拉住童桐姐說。
“這樣啊,小笙,你一個人行嗎?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啦,你們先去吧,到時候我帶他們去找你們就好啦!”我說。
“恩,那我們就先進去了。前輩,我們走吧。”童桐姐對痕跡和夏夜說。
我目送着他們三人走遠,突然,夏夜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帶領着痕跡和童桐姐消失在轉角處。一種不好的感覺開始在我心頭縈繞,剛纔那個複雜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懷着複雜的心情,我走出“仲夏之夜”,滿腹心事靠在轉角邊的牆上,搞不懂心裡那絲慌亂的感覺是有何而來。
“龍熙峰,等一下!”我似乎聽到了許奕哥的聲音,立馬站直身體,繞過轉角,準備接他們,卻不想這邊竟沒人,那剛纔的聲音,難道是我的幻覺?!
“許奕哥,你也剛到啊?一起進去吧!”這是峰的聲音,難不成他們是從另一邊繞過來的!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正準備轉身回去,又聽見許奕哥的聲音:“等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哎喲,許奕哥,你不要這麼嚴肅嘛,搞得我都有點不自在了!說吧,什麼事?”峰含着笑意的聲音傳來。
不詳的預感似乎變得強烈了,剛要踏出的腳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硬生生地拉了回來,我有種感覺,許奕哥即將說的事情,肯定和我有關,而且關係很大。
“我想,我應該叫你花見比較好吧?”是許奕哥的聲音,帶着些微顫抖。花見是誰?他是在和峰說話嗎?
“你、你是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想你一定是認錯人了!”下一秒,我聽見了峰的聲音,失了慣有的鎮靜,此刻的他語氣裡充滿了極力想壓抑的慌亂。這麼說許奕哥是在對他說了,花見?既然不是,那他爲何這般驚慌?
“呵呵,不用害怕,我與你是同族,沒有要對你不利的意思。”許奕哥輕笑着說,“只是有些,我覺得對你很重要,你有權知道真相的事情要告訴你。”
“同族?我如何能相信你?”峰似乎放鬆了些,但聲音中還是透着警惕。
許奕哥沉默了一下,似是在考慮着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出聲:“我叫花翎。‘暗金之巔,覆手幻滅’,這下,你該信我了吧?”
‘暗金之巔,覆手幻滅’?!好熟悉的口訣,花見、花翎…我感覺我的腦袋轟地炸開了。燼天族的專用口訣,燼天族的姓氏,這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肯定是童桐姐告訴他們的對不對,故意讓他們兩個來嚇我的對不對,所以剛纔才故意只留我一個人在這裡等他們兩個對不對?我感覺我渾身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花翎?你是,少主?”峰問道。
“是。不過我也被父親威脅,成爲幫助他實現計劃的一顆棋子,三年前就被派到鄴水來了。”許奕哥回答。
“參見少主!”峰恭敬地說。
“不用拘禮了。我前幾天回了趟七夕月渡,意外聽到了一些消息,我已經猶豫了好久,但是我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不然對你太不公平了。”許奕哥頓了頓,說:“你是有個女朋友,在七夕月渡,叫花楹吧?”
女朋友?花楹?峰,不,我現在甚至不知道我應該叫他什麼,他在七夕月渡有女朋友?!那我們…
“恩,花楹怎麼了?是不是花楹出什麼事了?”峰的聲音徒然提高了八度,是太着急了嗎?我彷彿聽見了肢體碰撞的聲音,想必是峰抓住了許奕哥的手臂吧。
“恩,我想是的。那天在暗之金殿,我無意間聽見他們在說,再過不久就可以把她給處理掉了,我父親早已吩咐下來,一旦你任務完成,花楹就會被處死。
“處死?爲什麼?當初不是說好,我任務期間將花楹軟禁在暗之金殿,一旦我任務完成就將她釋放與我團聚的嗎?怎麼可以?這不可能!”峰近乎咆哮地吼道。
我從未見過這般失控的峰,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就算他心情再不好,也總是很理性、很有風度,從未失態過。
“花楹前段時間有來過鄴水吧?”許奕哥又問。
“是,聖誕節的時候來的。”峰迴答。聖誕節的時候?所以,峰那麼多天不見人影,就是因爲那個名爲花楹的女生來了是嗎?聖誕節那天晚上慌亂的眼神,什麼都沒說匆忙離開,將我獨自丟在廣場上,也是因爲看到那個女生了吧?
“她是偷跑出來的!”許奕哥說。
“偷跑出來?不是的,她說有和族長商量的啊,以一年禁足爲代價,換取聖誕節的時候來和我見面!”峰極力辯解着。
“那她有沒有和你說族長是否同意了她的條件呢?”
“她…”
“她沒和你說,因爲她怕你擔心!可是事實終究是事實,族長根本沒答應她的要求!”許奕哥的聲音也提高了些,像是要以這種方式來敲醒峰似的,“你不是不知道,隨便違反族長的意思會有怎樣的結果。這是他精心佈置多年的計劃,稍有不慎就可能導致滿盤皆輸,他怎麼可能容忍花楹那般任性妄爲呢?她眼下正被囚禁在燼天族的幽冥澗,之所以到現在還能活着,完全是父親爲了穩住你,怕如果在你還沒完成任務時將她處死,萬一被你知道了,那對這個計劃會是更大的損失。而眼下,你的任務已經完成,恐怕花楹的死期也不遠了。”
一陣死一般的沉默,夕陽的餘暉直直地打在我周身,那樣溫和的落日,爲何在灼燒着我的皮膚?卻發現手臂上已然溼了大片。
“少主,您將這個消息告訴我,您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峰的聲音響起來,相比剛纔,反而多了一絲鎮靜。
“是,我父親不會放過我的,不過既然我已經決定告訴你,我自會保護好我最重要的東西,不會讓我父親的陰謀得逞的。”許奕哥鄭重地說。
“最重要的東西?少主在主公手中的砝碼,是鸞舞吧?”
“呵呵,是。”
“恩,祝你好運。您和您的父親不同,我相信,您一定能保護好重要的人!我想我已經沒有進去的必要了,我準備即刻趕回七夕月渡,就出花楹。我不能讓她因爲我而死,如果她死了,那我活着也沒多大意義了吧。”
“恩,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快回去吧!我們已經因爲一己私利而險些害了昔優和整個七夕月渡,我想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彌補日子了,我會找機會向昔優和鸞舞說明一切的。”
“好,那我先走了,少主多保重!”
腳步聲近了,可是我的雙眼被覆蓋了一層水霧,看不清來人是誰。
“笙兒?你怎麼在這裡?”
“我該叫你什麼?峰?還是花見?”聽到我熟悉的聲音,我擡頭看向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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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旋即垂下頭,滿含歉疚地對我說:“對不起,看來你都聽到了。”
“小笙?!”許奕哥也聽見聲音跑過來,然後在看到我後頗感詫異。
“花見、花翎,想不到我被你們耍得團團轉啊!”我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強撐着身體面對他們。
“對不起…”峰還是隻有說這三個字,“我…”
“算了,你快些走吧,既然從未喜歡過我,那就不必強求,還是快去救你的女朋友要緊,我不稀罕同情。”我撇開頭,不想再看他,緩緩地說。
“對不起,但是我現在必須趕過去救她,笙兒你…”
“沒事,我很好,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你還是快點去吧。”
“好,笙兒、少主,我先走了!”他沒多做推辭,也對,事態緊急,他連演戲的心情都沒有了啊!
“小笙…”許奕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進去吧,找不到他們就打電話,如果他們問起,就說我感覺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可是…”他還想說些什麼。
“如果不想告訴童桐姐,那就不要說了。我看得出你對童桐姐的真心,我不會勉強你的,剛纔這一切,還是先不要對童桐姐說了,不然她會自責的,畢竟她一直沒有反對我和峰。”我打斷他的話,說完徑直轉身離開。
原來,我真的不是他最重要的人啊,所以纔會走的這麼幹脆。好不甘心啊,以爲自己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那個我以爲可以和他在一起一輩子的人。原來上天對我真的是不公平的啊,一次次的剝奪,一次次的傷害,呵,所以我終究還是孤獨一人麼。淚再一次不爭氣地掉下來,悄無聲息地蒸發了。
“你的龍學長,並不是你心中的那個人吧!”
我猛地剎住腳步,然後看到眼前站着一個打扮怪異的男子。幽紫色的斗篷遮住了全身,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你是誰?”我本能地退後了兩步,和他拉開距離。
“鄙人名叫水略,是一名占卜師。”他自始至終都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我皺着眉看着他,冷冷地問。占卜師?直覺告訴我,這個人沒那麼簡單。我是受刺激了嗎?怎麼變得這麼多疑了?
叫水略的男子沒有說話,徑自從斗篷裡拿出一隻水晶球,遞到我面前。就在我納悶裡面什麼都沒有時,水晶球內部突然變得渾濁了,待再次變清晰時,球裡竟然出現了那張在我的記憶裡已被封存多年的臉。永遠都忘不掉他鼻尖的那點黑痣,和他溫暖的笑容,還有他用與衆不同的稱呼喊我“小昔兒”。沒錯,是西羽的臉,溫暖的笑容一如當年。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段從未與人訴說的單戀,這個纔剛見面的人是怎麼知道的?心裡不由地開始有些慌亂,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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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我是一名占卜師,所以任何事情我都知道,而我還知道,你會喜歡你的龍學長,多半是因爲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水晶球裡這個小男孩的影子吧?”
我想我着實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來路不明的人給震到了,他彷彿知道我的一切。黑豆豆、黑豆豆…這個見到他第一眼就對他心存好感,想和他親近。看到他憂傷難過,我會心疼;看到他難得露出的溫暖的笑容時,我會很高興。可是,在我以爲我們可以一直無憂無慮地生活在一起時,他卻消失了,沒有任何預兆的,離開了我的生活,而我只等到父親的一句“這是月神的旨意”,那也是父親第一次對我說這句話。
沒錯,當初第一次看見峰的時候,的確是因爲他和西羽有一個共同點,在他們兩個人的鼻尖,都有一點黑痣。不同的是,西羽的黑痣在鼻尖偏左,而峰的則偏右。然後我就固執地認爲峰是月神安排給我的命定戀人,因爲他和西羽是如此的相像,一定是月神憐惜我,不忍我一直傷心,所以才安排我在長大之後來到鄴水與‘西羽’邂逅吧!
“你心裡的那個人,其實一直都在你身邊。”水略打斷了我的沉思,言辭間頗有深意,“眼睛能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對的,看不到的也不一定就是不存在的,靈魂主宰一切,而剩下的,唯有堅持信念。”
“你到底是誰?”我急得大喊起來。
“命運已被安排,多年前的相遇是爲了多年後的重逢,那些以爲一輩子不會再見到的人,終會回到你的身邊。”水略的聲音越來越飄渺,我眼睜睜地看着他消失在我眼前,沒有看見他動用任何法術,就這樣憑空消失了。我忽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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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之夜”內。
夏夜正帶着痕跡一行人蔘觀名畫,突然迎面走來一個穿着怪異的男子,懷裡還抱着一個女孩。
“七哥,你來啦!”痕跡對那名男子說。
“夜,將她抱到你辦公室吧。”男子將懷中的女孩轉交給了夏夜。
“小笙?!她這是怎麼啦?許奕,她不是說不舒服先回去了嗎?”童桐看清女孩的臉,着急地問。
“哦,可能支撐不住暈倒了吧。我在來畫廊的路上發現她的,就把她抱過來了。”男子說。
“恩,謝謝你!”童桐感激地對他說。
“沒事,想必你就是十三常說的鸞舞吧?呵呵,你好,我叫水略。”
“是,你好。”
“哎喲七哥,都說了不要在外人面前叫我十三啦!”痕跡抱怨地說。
“誰讓你在家排行最小?”水略絲毫不買他的賬。
“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你計較了!話說你現在出現時因爲…那個…”痕跡湊近了一步,輕聲和水略咬起了耳朵。
“當然辦好了!還信不過你七哥嗎?”水略垮垮地靠在痕跡身上,一直遮在頭上的帽子順勢滑了下來,一張與痕跡酷似的絕美容顏露出來,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一旁的童桐和許奕兩人一頭霧水地看着眼前神秘兮兮的三兄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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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房間的沙發上。我站起身,推開門走出房間,看到周圍擺滿了名畫,這是在夏夜的畫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