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衡這句話一說出口,知暖整個人都愣住了,心顫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
她暗自瞪了一眼齊遠衡,隨即便看到齊遠衡將目光移開了,很鎮定,什麼話都沒有說。
心瓷暗自替知暖捏了一把汗,但是還好之後這個話題沒有再延伸開去了。
只不過通過這件事情,知暖也明白了,齊遠衡不是什麼好惹的傢伙,這個把柄落在他的手裡,遲早會被他拿來要挾她的犬。
一頓晚飯吃的很熱鬧,齊家人請了不少的賓客來參加這場所謂的家宴。
都是商賈人家,彼此之間都明白這樣的場面是必須要有的,因此也都沒有說什麼,只是有時候有人想起來了,就拿知暖和齊遠知開涮。
而知暖也只能夠承受着,她強顏歡笑地坐在齊遠知的旁邊,這個男人,他竟然一句話都不說,還面不改色!
從齊家出來之後,知暖便同心瓷一起回家了,一起的,還有齊遠知踺。
齊遠知一直很沉默,他開車送他們回家,心瓷已經有了一些睏意了。因爲齊遠知的在場,心瓷不能夠跟知暖說太多關於今天在l&p裡面發生的事情。
齊遠知將她送到了喬宅門口,跟知暖告別之後心瓷便推門走進了喬宅。
出人意料之外的,喬博年今天竟然不在家裡。
以前的喬博年也是常年不會晚上在家中的,但是這段時間他的改變太大,以至於他忽然不出現在這個家中了,就讓她莫名覺得有些奇怪了。
心瓷隨意地將包和外套扔在了沙發上,上樓洗了一個澡之後直接去了主臥,蒙上被子就開始睡覺了。
這一天顧夢景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她做夢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顧夢景對她說道話。
她是真的不知道顧夢景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反覆地想象和咀嚼,都沒有辦法找出裴斯辰把她當做籌碼,這句話到底意味着什麼…….
當她再渾渾噩噩中沉睡的時候,主臥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身體重重地覆蓋在了心瓷的身上,把她硬生生地給疼醒了。
心瓷苦皺着眉心支起身子,她有很嚴重的起牀氣,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從睡夢當中吵醒。
“恩…….”她緩緩地翻了一個身,深吸了一口氣,但是當她甫一睜開眼睛的時候,被眼前人驚地立刻睡意全無。
“喬博年?”心瓷的目光落在靠倒在牀上的喬博年身上,他滿身都是酒氣,很重很濃烈,心瓷立刻厭惡地皺起了眉心,伸手捏住了鼻尖,用另外一隻手頂了一下喬博年的身體:
“你醒醒…….”
喬博年很不適地翻了一個身,心瓷剛好看見他通紅的臉龐,應該是剛剛喝了很多很多的酒。
在心瓷的印象裡面,喬博年並不是一個善飲酒的人,他以前應酬的時候幾杯酒也就醉了,一般的飯局,都是他的秘書幫他擋酒的。
但是偶爾擋不過的時候,就會出現現在這種狀況。
心瓷倒吸了一口涼氣,絲毫不留情地用力推了推喬博年:
“喬博年,你醒醒!你這樣我還怎麼睡覺?”
她根本就沒有打算溫柔待他,話語和動作都顯得有些野蠻。
喬博年蹙眉,在心瓷的吵鬧聲中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有些不舒服地張了張嘴:
“很晚了?”
心瓷沒有想到他竟然一醒過來就說出這樣一句話,於是便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開口:
“九點。”
“才九點……你還不需要睡覺。”說完,他忽然抱住了心瓷的身子,伸手緊緊攬住他的腰際。
心瓷被喬博年這個動作驚地連忙想要縮到牆角,但是下一秒,喬博年卻是緊緊禁錮住了她的身體,不讓她動彈。
“你放手,我很困,就算是九點,我想要睡覺還不行嗎?”
心瓷真的是對喬博年無語了,他總是這麼大男子主義,他覺得時間還早不想睡覺,那他自己去鬧騰不就行了嗎?
爲什麼還要扯上她?
喬博年的目光卻是炯炯,他看上去雖然疲憊,但是心情和精神卻是不錯。
“隋心瓷,裴斯辰現在出了車禍,他醒不過來了,我勸你,還是安心留在我身邊…….”喬博年伸手輕輕攫住了心瓷的下巴,目光落在她的臉龐上,很平靜。
平靜到,心瓷在那一秒鐘的時候,都愣住了。
但是心瓷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臉色立刻變了,一把甩開了喬博年攫住她下巴的手,厭惡地瞪着他:
“裴斯辰會醒來的!況且,他醒不醒的過來,都跟我和你的婚姻沒有一點關係。”這一次,心瓷幾乎將話說到了絕路,她知道喬博年現在是醉酒的狀態下,但是她也知道他現在的腦袋是清醒的,否則不可能用這樣冷靜的目光看着她。
她稍微頓了頓,繼續開口,目光清冷涼薄地可怕:
“喬博年,我跟你之間已經
一點可能都沒有了,我什麼時候離開你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總有一天,我會擺脫你!”
心瓷咬緊了下脣,幾乎都能夠感覺到下脣被咬破的時候脣齒之間傳來的血腥味道。
喬博年在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只是略微蹙了一下眉心,反應異常地平靜。
他再一次靠近她,鼻尖幾乎都已經抵在了她的鼻尖上面。
兩個人的氣息混雜在一起,這種詭異而奇特的感覺原本是夫妻之間最尋常的體驗,然而這個時候,心瓷卻莫名覺得特別噁心!
“離開我?”喬博年一開口,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隋心瓷,你有什麼本事離開我?”
喬博年這句話就像是一句威脅一般。
心瓷冷笑,勾了勾嘴角:
“你現在不過是用隋家人來威脅我而已,當我自己有能力保護隋家人的時候,這種威脅也就不成立了。喬博年,我遲早會變成能夠保護自己家人的人,而不需要我的家人來依靠你。”她的目光堅定如斯。
她看到喬博年很冷靜地聽她說話,但是她最厭惡的就是喬博年這幅樣子。
她倒是寧願喬博年很激烈地同她爭吵,他這樣子的冷處理,只會讓她覺得很不安很不安…….
見他不開口,心瓷便繼續道:
“如果三年前我沒有答應跟你結婚的話,我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幅樣子。喬博年,是你毀掉了我的生活,讓我活得連自己都忘了自己原來是什麼樣的!我現在要開始找回原來的自己,所以也請你離我遠一點!”心瓷咬了咬牙,轉身就要從牀上下去。
她寧願去客房睡也不願意同滿身酒氣的喬博年睡在一起。
喬博年的目光在心瓷要離開的時候終於沉了沉,他的瞳孔裡一瞬可見的不悅。
他伸手將她一把拽了回來,重重地摔在了牀上,她的整個人幾乎都要散架了。
“啊……你瘋了嗎?!”心瓷疼的聲音都近乎沙啞,五官扭曲在了一起。
喬博年將她從牀上拽了起來,拉入自己的懷中,讓她背對着自己,雙手禁錮住她的身體,不讓她離開。
“隋心瓷,你當初爲什麼會嫁給我?不妨說說實話。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你是看上了我的人,還是我的錢,還是我的地位?”喬博年絲毫不誇張地說着,彷彿自己說着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一般。
但是這樣的每一個字眼落入心瓷的耳中,都只是徒增了她對他的厭惡。
心瓷的眉心又皺緊了三分,但是她卻是很冷靜地回答了喬博年這個問題,這些事情,結婚那麼多年,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麼好隱蔽的。
“你想知道原因嗎?因爲你當時是我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喬博年,你還記得當時你是怎麼樣的嗎?你一定忘記了吧?”心瓷苦笑,嘴角的笑意漸漸堆積起了苦味,她有無數的話要說,但是真的臨到要說出口的時候,話終究還是隱忍了一些,不如心底所想的那麼殘忍。
“那個時候我在喬氏替你設計那隻廣告,每個晚上都會熬夜到晚上十一二點才準備回家。那個時候,你每天晚上都會等我到十一二點,然後開車送我回去。你說不放心我一個人那麼晚回家。你原本五點就應該下班了的,但是爲了等我,你每晚都會安排會議,爲此,公司的高層還怨聲載道的。但是這都沒有阻止你每晚都這我一起回家……”心瓷說道這裡的時候,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刀一般。
此去經年,良辰好景都變了,故人,也非同昨日了。
她看到喬博年的眼底有些動容,便繼續開口,眼眶微微地有些泛紅,痠痛:
“一個男人如果能夠爲了你做到這個份上,女人當然願意相信他值得自己託付一輩子。但是當時的我太天真了,真的以爲你很可靠,可以讓我依靠一輩子……結婚後你就變了,你開始變得夜不歸宿,你的花邊新聞也越來越多……你知道我每次看到報紙和網上那些關於你的緋,聞頭條的時候,我有多難受嗎?”
心瓷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只覺得嗓子都幹了。
喬博年的目光也變得不再那麼平靜,稍微起了一些波瀾。
“我有苦衷。”喬博年只說了四個字,便想要將一切的罪名開脫出去。
但是這一套在心瓷這邊顯然不管用,她冷笑,睨視他:
“你一直說你有苦衷有苦衷,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苦衷到底是什麼?有什麼不能夠說出來的?!”
心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絲毫沒喲心軟的意思,話很毒,但是對於心瓷來說,這樣口氣的話還算是對他客氣的了。
一個女人一旦真正開始厭惡一個男人的時候,那麼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都變成了分手的理由。
現在心瓷看喬博年的狀態就是,喬博年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讓她覺得心生厭惡。
這樣的厭惡並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長年累月地積累下來。
喬博年緊閉了一下嘴脣,隨即張了
張嘴巴,但是卻是發不出聲音來。
心瓷含笑,嘴角扯了扯:“你不用說了,我也不想聽了。喬博年,這段時間我會盡快請律師幫我起草好離婚協議書,你只要在上面簽字就行了。”
說完,她頭也不迴轉身離開了主臥,她一走出主臥門,整個人都像是癱軟了一樣,但是她爲了避免喬博年追出來,便支撐着自己疲憊不堪的身體走到了旁邊的客房,鎖上了房間,整個人一下子癱倒在了地板上。
地板上面很涼很涼,但是她卻沒有力氣站起來。
今天早晨顧夢景的打擊已經夠大了,回到家之後還遭到了喬博年這樣的對待,她真的恨不得現在就躺在地板上睡過去,然後,一睡不醒。
主臥內的喬博年在心瓷離開之後便從牀上支起了身子,站了起來,他的臉色異常平靜,根本沒有剛纔醉酒的樣子。
他今天的確是喝了不少酒,但是醉了的樣子卻是他裝出來的,裝醉,不過是爲了試探和靠近心瓷而已。
臨到了要失去的時候,喬博年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或許真的應該改變一下對心瓷的態度了。
但是真的等到他改變態度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因爲心瓷的心早就已經不在他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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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
當心瓷從睡夢中很不舒服地醒過來的時候,她這才發現自己在地板上睡了一整個晚上。
她覺得渾身都痠痛了,每一個關節都疼痛不已。
昨天晚上她實在是太累了,所以一睡就睡沉了過去。
她伸手捏了捏眉心,走出了門去,推開門一路走到了樓下都沒有看到喬博年的身影,於是她便想當然地以爲他已經離開了。
她下樓喝了一杯冰水,冰冷的涼水灌入肚中,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她深吸了一口氣,待會還要去l&p趕設計稿,她想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把稿子趕出來。至少,在裴斯辰醒來之前,要做好。
這樣她便能夠很驕傲地告訴裴斯辰,他給她的任務她已經完成了。
就是這樣的信念支撐着心瓷每天早晨起來,照常地生活,照常地吃飯,否則,她的身體可能已經支撐不住這麼強烈的打擊了。
她渾渾噩噩地上了樓,來到了主臥,走到主臥裡面附帶着的衣帽間,想要選一件衣服今天穿。
她很隨性地脫掉了自己身上的睡裙,渾身不剩下一塊布料。很隨意。
但是就當她準備要換上裙子的時候,身體卻忽然僵持了一下,她感覺到身後有一點點的不對勁,彷彿有一道目光正直直地看着她。
心瓷深吸了一口氣,迅速轉過了頭去看向身後。
果然,下一秒她便屏住了呼吸。
因爲身後,喬博年穿着睡袍正慵懶地站在門口看着她,目光帶着一絲肆意和玩味。
心瓷愣住了,正在要說什麼的時候,喬博年卻是先開口了:
“太瘦了。”
只是三個字,卻讓心瓷差點岔氣。
她立刻伸手拉過一條衣服裹在了身上不讓喬博年看見她全部的身體。
但是她卻忽然立刻意識到,喬博年剛纔說“太瘦了”這三個字的時候,竟然看着她的胸前說的!!
心瓷咬了咬牙,上前幾步仰頭瞪着喬博年:
“你出去!”
“這是我家。”喬博年說的淡定自然,靠在衣帽間的門口很冷靜。
“這也是我家!”心瓷咬牙,“喬博年,我們現在還沒離婚,這裡也還是我的家!”
“你也知道我們還沒離婚?”喬博年伸手捏了捏眉心,有些諷刺地開口,“既然你這麼清楚明白,這幾天就好好呆在家裡,哪裡都不要去。”
“哼,如果我現在不讓你出門,整天讓你呆在家裡,你會聽我的嗎?喬博年,我也有工作。”
她很堅定地說出最後幾個字,看了一眼腕錶,也不顧喬博年就在面前了,扯開了衣服穿上了一件連衣裙,繞過喬博年就走出了衣帽間。
出乎意料的,喬博年竟然沒有跟上來,她闊步小跑着離開了喬宅,出門讓喬伯把她送去了l&p。
但是已到了l&p,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ps:五千更新完畢!昨晚熬夜剪片子到凌晨三點多,累得不要不要的,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