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芊芊太瞭解他的脾性了,他這樣暴怒的將她扯到牀上,毫無顧忌的撕扯她的衣服,他動怒了。
因爲什麼,因爲看到穆皎和賀子淮的擁吻照嗎?
溫芊芊緊緊蹙了下眉頭,承接着他的親吻,可她從他涼薄的脣上感覺不到任何意思的疼惜。
他緊緊拿自己當做發泄的工具!
可是,就算是發泄的工具,她也想讓賀言愷完全的屬於自己,至少,至少她得到了賀言愷。
心下一沉,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頸,開始努力的迎合,賀言愷粗暴又冷冽的對她,將她的情緒撩撥的很是高漲。
可就是到了最後一步,他卻突然停了下來,溫芊芊怔愣了下,略略擡頭朝那裡看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覺!
頹然躺下,她咬緊牙關勾住他的脖頸就要吻過去,手胡亂的去脫他的衣服,聲音嬌媚的能讓人將骨頭都酥掉了。
“阿愷,給我……”
賀言愷不知道是怎麼,聽到這個聲音突然回了神,凌厲的雙眸狠狠掃過溫芊芊,看到她在他身下凌亂不堪的樣子,緊緊蹙下眉頭,倏然鬆開她,翻身下牀。
煩躁的將襯衫拿過來套上,心中的怒火卻沒有散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跡象。
溫芊芊被他突然起身的動作嚇了一跳,心裡一時不能接受,緩緩坐起來,她問:“阿愷,你怎麼了?”
賀言愷系鈕釦的手徒然一頓,冷肅的臉上露出一絲冷意,餘光瞥向溫芊芊,低聲道:“我沒事,只是不想做。”
作爲一個正值旺盛期的男人,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跟溫芊芊做過了,以前他們如膠似漆,即便相戀多年,在這件事上還是非常的和諧。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賀言愷變了,他不願意再碰她了,有時候甚至還去客房睡。
溫芊芊垂下眼眸,陰冷的神色似乎想要立刻將穆皎殺死,還不是因爲穆皎嗎?
她橫亙在他們的生活之中,搶了她的賀太太位置,現在又要將賀言愷搶走了,還說不喜歡她,不喜歡她爲什麼要這麼對她溫芊芊!
說不自覺的抓緊牀單,賀言愷看到她的動作,輕薄的脣抿了下,上前將她擁到懷中,溫溫吞吞的安撫:“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忘記約了景琛見面。”
找藉口嗎?溫芊芊的雙手緩緩抱住他的腰身,臉緊緊貼着他的身體,眼底一片陰鬱,但聲音又十分的輕柔,善解人意:“那你要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你不回來,我不睡覺。”
賀言愷低低沉沉的恩了一聲,利落的鬆開她,那突然之間的失落感瞬間席捲了溫芊芊,門一關上,她便暴怒的將脫掉的衣服扔到地上。
賀言愷沒有告訴溫芊芊,他就在現場,就親眼目睹了穆皎和賀子淮的好事!怎麼可能不這麼憤怒,恨不得當場就將穆皎撕碎,將她的心挖出來。
而賀子淮在看到他以後還這樣做,擺明了就是在給他難堪!
來到夜色,陸南沂爲他們準備的專屬包廂內,夏景琛已經早到了幾分鐘。
包廂內只他一人,因他不喜歡熱鬧,平素沉冷又孤傲,所以朋友不多,也不參加他們的玩樂活動,偶爾參加,也只會一個人坐在角落。
不喜菸酒,不近女色。
陸南沂曾經打趣說他夏景琛是千年的老和尚,偏生了一雙挑花眼。
確實,潭市最美的男人不是白白給夏景琛叫的,這會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手上乾淨的連指甲都修剪的十分整齊,端着一杯白水,慢條斯理的擡眸,也不說話,氣場足足就有兩米八。
賀言愷推門進去,也沒說話,兩個人分坐兩邊,他喝紅酒,夏景琛只喝白水。
靜默了十來分鐘,賀言愷煩躁的揉了揉眉心:“跟你喝酒真沒勁。”
夏景琛聞言略略挑了下眉頭,慢條斯理的說:“那還叫我出來,瀾瀾又給我闖禍,我正好回去教訓她。”
“沈家也是世家,在醫學界是泰山北斗,你這樣拆他們,你父親沒說什麼?”
提起沈家,夏景琛桃花眼微微一眯,似笑非笑中引出一絲狠辣:“敢說什麼。”
也是,敢說什麼,夏景琛的決定不會有人敢忤逆,就算有,也是他們膽子太大了,比如夏瀾。
這個妹妹,總是給他找麻煩,要不是他在看着她,天都得被她捅漏了。
至於沈敬一?夏景琛蹙下眉頭,硬生生將白水喝出了酒的姿態,一飲而盡,嘴角滑過一滴水,喉嚨聳動,沉沉道:“那小子還算聽話。”
若是不聽話,也許早就被他……
賀言愷輕哼一聲:“穆皎一直在沈敬一那裡開藥,我查了很久,都沒有知道到底在吃什麼藥,沈敬一倒是很仔細。”
“穆皎在吃藥?”夏景琛沉吟了下,淡淡瞥了眼賀言愷,見他眉宇間隱着愁雲,勾了下脣角:“我倒是聽瀾瀾說了,你跟穆皎現在算是離了一半了,將來若是真離了,你甘心嗎?”
這話怎麼說呢,他甘心嗎?
賀言愷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整顆心像是被貓撓着一樣的煩躁,一口氣將酒喝光,又連喝了三四杯。
不用回答,夏景琛已經知道了他的回答。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一直到深夜,賀言愷喝了很多酒,幾乎一直沒有停過。
夏景琛喝水可不能喝那麼多,後半程多半是在閉目養神,這就是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方式,都是那樣高高在上端在雲端的人,沒有辦法做到什麼好兄弟勾肩搭背這種事情。
但賀言愷顯然喝多了,因爲他竟然在說夢話。
夢話的內容麼,夏景琛意味深長的挑了下眉頭,派人將他放到車上,直接開車去了靜海。
到了以後,纔給穆皎打電話。
這時候穆皎已經睡下了,穆辰今天做了一些檢查,醫生說保持的很好,週末出院還是可以的。
她這顆心剛剛落下,難得睡一個好覺。
可誰知道電話鈴聲還是突兀的響起,可能是怕影響穆辰,她醒的很快,速度快的將手機接通,只掃到夏景琛的名字。
“景琛?”這麼晚了,他給她到電話幹什麼。
“言愷喝多了,被我送到了你那裡,現在應該在你們家門口。”
夏景琛言簡意賅,波瀾不驚的說完,又道:“這麼晚了,用不用我派人去接你?”
穆皎徹底清醒了,咬緊後槽牙,怒哼一聲,揚聲道:“景琛,你跟他一樣來算計我?這都幾點了,你把他放靜海乾什麼,直接拉回望江苑啊。”
夏景琛顯然比穆皎淡定多了,只淡淡:“哦,那就讓他那麼待着好了。”
穆皎縮了縮瞳孔,剛要開口,那頭利落的將電話掛了。
夏景琛掛斷電話後,回身看了眼座位上的賀言愷,薄脣緩緩揚起一個弧度。
穆皎盯着掛斷的電話愣了兩秒,然後嗤了一聲,將手機扣上,繼續睡覺,賀言愷就算是被鄰居家的狗給咬了,也是他自己活該。
要算賬就去找夏景琛,跟她可沒關係。
而且,她是真的能夠睡得着,可是就這麼睡着,睡着,意識卻還是越來越清醒,時間一份一秒的過去,穆皎心中的煩躁就越來越多。
最後只好扒了扒頭髮起來,穿好衣服,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跟值班護士交代了一聲,她便回了靜海。
她真的相信夏景琛就那麼大喇喇把他放到家門口,但是看到他真的靠坐在他們家門口,穆皎還是有些訝異。
畢竟這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
隔着兩米遠,她停在那裡端詳着他,最後深深沉了口氣,走過去,彎身將他的身體挪動了下,將門打開。
然後又去碰他的身體:“醒醒,你還真打算在門口睡是怎麼的,你要還不醒,你就在這塊睡,我可不管你。”
說完話,她又狠狠懟了他一眼,他還是沒反應,穆皎翻了個白眼,用自己的指甲蓋狠狠的掐着他胳膊最嫩的那塊肉,狠狠的掐住。
她還能白來管他,別的先不說,就是吵她不能好好睡覺這一點,穆皎都不能白白饒了他。
只掐着那麼一點肉,又使勁了力氣,胳膊那地方都已經紅了起來,賀言愷終於蹙着眉頭動了下。
伸出手按住她的手,冷喝道:“滾。”
接着拽住她的手,狠狠朝後面一甩,力氣大的穆皎踉蹌兩步,靠到牆上,穆皎還以爲他醒了正跟她發瘋,誰知道他根本就沒醒,反而微眯着雙眼又有睡過去的氣勢。
穆皎哪裡能讓他就這麼睡了,蹲下身來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頭,強硬的喝道:“起來,快點!”
說話間,另一隻手狠狠掐着他腰身的肉,賀言愷劍眉豎起,幾乎是下意識的跟着她起來。
整個人的重量都恨不得壓在穆皎的身上,就這麼踉踉蹌蹌的進門,硬是將他脫到牀上,看他仰面躺着也是醒不過來的樣子,穆皎沒想再逗留,打算回醫院,可剛剛要走,手就被他拉住。
隨即就聽他薄脣冷冷吐出幾個字:“這就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