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表哥。
表哥倆字,都成了搞死氣氛的咒語了。
“暖兒?”見她不語,神聖又喊了一聲,“咱們表哥有沒有驚着啊?”
溫暖揉揉額頭,“還好吧。”
“喔……”神聖拉長了音,語氣裡各種味道都有,着實複雜難辨,“原來還好啊,表哥實力不俗呀,闖過三關,又和小三兒一番打鬥,還能保持安然無恙,實在是……”
實在是讓人遺憾不爽呀。
溫暖涼涼的看過去,他無辜的眨眨眼,“實在是令人欣喜和敬佩啊,表哥果然是表哥,表哥出馬,一個頂三,我真是以擁有這樣的表哥爲榮爲傲呀。”
溫暖好氣又好笑,“你夠啦。”
當她聽不出這是反話啊?
神聖嘻嘻一笑,摟着她的腰往自己懷裡又帶了帶,“暖兒,我就是關心咱們表哥嘛,人家遠道而來,我卻不能親自接待,實在心中難安,本想着他要是哪裡不舒服了,我還能找個理由去看診,藉此搞好關係、培養感情,接過,表哥好好的,你說我該多失落啊。”
溫暖白他一眼,“你也可以去,表哥雖然沒受外傷,可被你們刺激的內傷了。”
“啊?什麼意思?我還會隔山打牛不成?”
“滾蛋。”
“嘿嘿,那暖兒說,表哥怎麼內傷了?”
溫暖嘆了一口氣,“我把來部落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都告訴他了。”
“然後呢?”
“那些事,對錶哥刺激很大。”
神聖眨眨眼,“於是,一個接受不了崩潰了?還是發瘋了?”
溫暖瞪他,“不至於。”
嘴上這麼多,可她心裡其實很不安,當時表哥那飽受打擊的樣子,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她不知道,那是不是表哥崩潰發瘋的樣子。
“不至於啊!”神聖又拉長音,疑似失落的嘆了聲,“那麼就是臉色蒼白、目光渙散、神智抽離、搖搖欲墜?”總之,聽不到表哥難受他就不罷休。
這次,溫暖沒再否認。
神聖一個沒忍住,拍了下手,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不要太明顯,溫暖不爽的看過去,他才幹笑着收斂起來,“哎呀,表哥真是讓人同情啊,看我,都擔憂心疼的有點失控了。”
這拙劣的藉口,讓溫暖冷哼了聲,擠兌了一句,“你聽了表哥這樣,不是終於有理由去看診了嗎,高興點也是在所難免的。”
神聖卻一本正經的搖頭,“我看不了。”
“嗯?”這貨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這是精神疾病,我只能醫治*。”他說的煞有介事。
溫暖,“……”
神聖還在裝模作樣的嘆,“原來我還有不能醫治的病啊,真是太遺憾了,果然學無止境。”
溫暖看他越來越得瑟,忍不住想打擊他,於是,要笑不笑的道,“心病還需心藥醫,我知道怎麼治,等我和表哥見面了,表哥就不治而愈了。”
果然,聞言,神聖那臉上的得瑟就不見了,緊張兮兮的一把抱住她,“不要啊,暖兒,你纔剛剛回來,我不准你再棄我而去,我會活不了的……”
他摟抱的那個緊啊,手臂纏在她後面,還順便摸了把美背。
溫暖,“……”
這是趁機吃她的豆腐吧?
“嗚嗚,暖兒,不要離開我!”他假哭着,忽然開始唱,“高山上蓋廟還嫌低,面對面坐着還想你……”
那尖銳又嚴重跑調的聲音,簡直猶如利劍直插胸口。
馬車都受驚的跑偏了。
神奇低咒了一聲。
溫暖投降了,“別唱了,我現在不走,不走。”
“真的?”神聖又趁機摸了一下她的背,還順勢忘下滑着。
溫暖使勁掙開他,這貨真是敢作死啊,手越來越大膽了,居然敢往那裡伸!“真的,明天還要祭祀,不是要沐浴焚香嗎,所以,你給我老實點坐好。”
聞言,神聖就笑的猥瑣了,表情轉變之快,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暖兒,你少說了一句喔。”
溫暖裝傻。
他卻不要臉的非說出來,“祭祀之前,除了沐浴焚香,還要戒女色房事!”
溫暖,“……”這貨懂不懂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氣氛又搞死。
唯有神聖還在繼續作着,“唉,可是我從來沒有過房事啊,這要如何戒呢?”
溫暖裝死,閉上眼。
神往一直都是低眉斂目,此刻,更是猶如老僧入定一般了。
外面,神奇狂甩鞭子,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到家,讓他擺脫大哥吧。
馬兒一路狂奔,在部落裡穿梭,也是一道奇景,路人紛紛猜測,這是趕着去幹什麼呀,這麼不要命的跑?祭祀不是要等到明天嗎,難道今年祭祀上會有什麼變化?
如此一揣度,圍觀羣衆不淡定了,趕緊都跑回家,該收拾的收拾,該準備的準備,紛紛嚴陣以待。
……
車子飛奔回神家後,其他人都是鬆了一口氣,只有暈車又暈馬的神聖不太好,一跳下來,就衝到樹下乾嘔,邊嘔,便衝着神奇控訴,“小三兒,你誠信的吧,嘔,你故意折騰我吐,嘔……”
神奇哪敢承認啊,“大哥,我是着急回家。”
神聖嘔的直不起腰來,“胡說,嘔,你着急回家幹什麼?”
神奇搜腸刮肚,憋出一句,“我尿急!”
話落,趕緊做出尿急狀,也不顧及什麼形象,就往茅廁跑。
神聖對這樣的理由卻完全不接受,忍者嘔吐感,罵了句,“你不是內力深厚嗎,喝了酒都能逼出來,難道尿就不行?”
“噗……”神奇飛奔的身影踉蹌了下,差點沒摔倒。
溫暖腦補了一下那畫面,頓時暴汗。
神往疾走。
神聖一直怒刷存在感,作的樂此不彼,不過,晚飯時,神情變得正經了,不止是他,其他人或嚴肅,或認真,就連溫暖,都被傳染的肅然起敬。
因爲神權發言,對大家交代着關於明日祭祀的事,這是部落裡最盛大隆重的事,每年都是由神家主持,今年的意義更是不同尋常,因爲要決定很多從未有過的事。
神權言簡意賅,其他人卻都聽的心頭一震,卻又明白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
最後,神權囑咐自己兒子,“祭祀的詳細步驟,你等下再跟兒媳說說。”
神聖一本正經的點頭,“是。”
“還有,明日天命盤會被請到祭臺上,至於請示出來的結果,誰也未可知,你們心裡都有個準備,不管誰走誰留,都是上天的旨意,不許有質疑。”
“是!”
“好了,吃飯吧。”
“是。”
這頓飯是吃的最安靜的一次,沒有嬉笑怒罵,每個人的心頭或許都壓着這樣或那樣的事兒,卻沒有誰表現到臉上,影響了誰的心情。
溫暖很感激他們都沒有問起表哥,給了她尊重和寬容,她慶幸在桃花林裡的選擇,雖然傷了表哥,卻沒有辜負這份信任,她回來是對的。
飯後,衆人各自散去。
溫暖跟着神聖回了院子,沐浴焚香自不必說,更難得是,那貨在給她講解完祭祀的流程和步驟後,居然很紳士的讓了牀給她睡,連軟榻都沒蹭,就去了書房。
果然,他所有的嬉皮笑臉都僅僅是一種生活的方式,骨子裡,他有堅守的東西,且不會因爲什麼而破壞了,好吧,溫暖承認,這貨是拎的清的。
該玩鬧的時候可以腹黑無恥到極致,可正經起來,也能讓你莫名的動容。
一夜而過。
溫暖早上醒來時,不免有些訝異,還以爲昨晚想的事情太多,會睡眠不好、頭昏腦脹呢,結果正好相反,神清氣爽的很,神聖後來告訴她,是因爲他擔心她睡不好,所以點了安神的香。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貼心。
更不習慣的是,做了好事卻不邀功請賞,姿態高的像助人爲樂的英雄,好吧,這一切都是拜祭祀所賜,他全程詮釋了一個正經嚴肅的人是怎麼樣的。
不止是他,神往也沒了那股漠然疏淡,一臉虔誠。
神奇也不焦躁了,展示了出奇的好耐心、好脾氣,指揮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那麼驕傲的不可一世的人居然是敬畏的。
於是,溫暖也斂下對祭祀的好奇,誠心誠意的跟着一起去往祭臺。
祭臺在進入後山的一側,距離神農像很近,溫暖原本以爲那裡會佈置的隆重盛大的,誰知,到了才發現,臺子就是用普通的石頭壘起來的,那石頭還都奇形怪狀,並沒有修飾邊角,顯得臺子很粗糙,不過臺子壘的很高,很寬敞,四周高高的豎起四根柱子,也是石頭壘起來的,中央有個祭壇,也是用了一整塊石頭,雕琢而成。
除此外,再沒有其他。
來自四面八方的部落人,都緩緩往祭臺的方向涌過來,依着規矩,不管離得多遠,不管年老年幼,均是要步行而來,提前一晚就要沐浴焚香後,早上還要米水不進,趕來的路上,不許喧鬧,低眉斂目,以示對祭祀的虔誠和敬畏。
神家一行人也是如此,神權領頭,其他人隨行在後,神聖和神奇還擡着什麼,上面用厚厚的布矇住了,不過溫暖知道,那就是傳說中的天命盤,天不亮,姬風華就去神家的祠堂請了出來,不到祭臺,不能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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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二更,祭祀後,就可以出部落啦,妹子們稍安勿躁,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