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南原本對辦公室的裝修不感興趣,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敢回家見母親,跟在樂正弘屁股後面磨磨唧唧的不願意回家。
下午樂正弘召集公司管理層開了一個業務會議,戴安南也參加了,不過,坐在那裡一直玩手機,並且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至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會議結束之後,樂正弘帶着田華、桂冰、關馨等一行人驗收辦公室的裝修,準備第二天正式入駐,戴安南也裝模作樣的跟在後面東瞅瞅西看看,就是不發表意見。
“你是不是害怕回家見你媽?”樂正弘實在忍不住了問道。
戴安南哼哼唧唧地說道:“我怕什麼,現在時間還早,等一會兒我們一起去。”
說實話,樂正弘多少能猜到戴安南優柔寡斷的原因,她應該不是擔心戴明月追究她和自己隱瞞關璐地下室的秘密。
而是對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不知道該怎麼跟母親交代,雖然嘴上說的強硬,但畢竟是未婚先孕,誰知道戴明月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是個什麼態度。
其實,樂正弘心裡也有點忐忑不安,對於戴安南肚子裡的孩子,他不僅要給關馨一個交代,即便戴明月和母親那裡也必須有個交代,最重要的是,總覺得有點虧欠戴安南。
“關於孩子的事情你也沒必要憂慮,只要你打算要,我肯定會和你一起面對,如果你不好開口,我去跟你媽說。”樂正弘把戴安南拉到一個角落小聲道。
戴安南嗔道:“誰讓你去說?”頓了一下,嘟囔道:“我只是覺得太突然,反正還早呢,今晚不提這件事,等我慢慢告訴她,實際上,她應該感到高興。”
樂正弘說道:“那就隨你,不過,我這邊不能拖,我必須儘快告訴關馨,瞞的時間越長,對她越不公平,另外,我也不想瞞着我媽,不過,我媽這邊你放心好了,她早就盼望着抱孫子了。”
戴安南哼了一聲道:“你怎麼就知道是孫子,我可不想生兒子。”
樂正弘驚訝道:“爲什麼?兒子女兒對我來說都一樣。”
戴安南說道:“那可不一樣,我要生個女兒,將來讓她成爲真正的藍裳。”
樂正弘疑惑道:“真正的藍裳?”
戴安南點點頭說道:“我的意思是不用躲躲藏藏,受到大多數人尊重的藍裳,對了,我們的公司不用改名了,就叫藍裳公司。”
樂正弘驚訝道:“你不是說不想讓人家聯想到藍裳組織嗎?”
戴安南掏出手機,說道:“藍裳這個詞有可能成爲代表正能量的稱呼,你這兩天沒看報紙吧,幾家官媒都轉發了一篇有關藍裳的傳說的文章。
全是正面的描寫,裡面還介紹了幾位烈士,他們也是藍裳的後代,這篇文章還是你的老情人夏冰寫的,這篇文章的背後肯定另有文章。”
樂正弘接過戴安南的手機站在那裡看了好一陣,最後驚訝道:“這分明是在爲藍裳正名,說不定是你媽的授意,這可能是她準備讓藍裳組織合法化的第一步,不過,白雲寺的老尼姑肯定不高興。”
戴安南點點頭說道:“我也懷疑可能是我媽的授意,也許還是你媽出的主意呢,她們應該是在製造輿論,爲藍裳組織的復出做準備。”
樂正弘笑道:“藍裳組織反清復明,從它成立那天起就見不得光,談什麼復出,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合法化的問題。
實際上,不管是什麼組織,只要擁護政府,奉獻社會,遵紀守法,完全可以獲得合法的身份,並且依靠自己的力量取得一定的社會地位。
可惜藍裳組織雖然也做過不少好事,但組織內部藏污納垢、良莠不齊,甚至涉嫌犯罪活動,可以說是積重難返,要想合法化也絕對不是搬出歷史上幾個代表人物就能達到目的。
說實話,即便是母親,她要想說清楚自己鉅額財產的來歷就不是那麼容易吧?更不要說玄月師太和戴凝杜洋一夥了。”
戴安南嗔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眼看着藍裳組織土崩瓦解?或者沿着犯罪的道路繼續走下去?”
樂正弘也不想跟戴安南爭論這個問題,笑道:“那對你媽來說任重而道遠啊,用現在一句時髦的話來說,必須砥礪前行。”
正說着,關馨和田華走了過來,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也不去自己辦公室看看,田總剛纔還問呢,公司究竟是用藍裳的名稱還是樂總的名字,明天就要掛牌了。”
戴安南還沒有回答,樂正弘急忙說道:“我覺得不要用藍裳,還是用我的名字吧?就叫正弘投資公司。”
田華看看戴安南,戴安南猶豫了好一陣,最後說道:“聽樂總的吧。”
關馨和田華離開之後,樂正弘解釋道:“我可不是想替自己樹碑立傳啊,說實話,藍裳組織最終會怎麼樣,眼下下結論都爲時尚早,我可不想因爲公司的名稱而讓人產生不必要的聯想。”
頓了一下,又小聲道:“其實,我心裡很清楚你爲什麼不願意嫁給我,說白了,我們兩個一個是公司董事長,另一個是總經理,如果我們是夫妻的話,這家公司就是一個夫妻店,而你我都不想給人這種印象。”
戴安南沒出聲,算是默認了,過了一會兒問道:“你覺得有沒有必要再南安縣搞一個開業儀式?”
樂正弘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覺得沒必要,南安縣彈丸之地,我們主要牌子一掛出去,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瞞不住,所以,還是低調點吧,畢竟,我們做的又不是吆喝買賣。”
戴安南想聊一下說道:“隨你吧,我本來是想讓你露個臉,你不願意就算了,實際上憑我們在南安縣的關係,也沒必要求神拜佛。
不過,抽個時間在南安縣召開一次股東大會吧,把我們計劃中的幾個項目通報一下,面子上的活還是要乾的。”
樂正弘說道:“這事我已經讓田總安排了,至於有那幾個股東還是你自己決定吧,不過,我提醒你,選擇這幾個人的時候一定要慎重,實際上,如果找人代持股份的話,我倒覺得可以考慮內部的員工,比如田華和桂冰。”
戴安南說道:“難道我沒考慮過他們嗎?只是,萬一出什麼問題,他們兩個誰能拿出一個億?”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也沒必要動不動就一個億,將來我可以讓公司的所有員工都持股,實際上我們在青田畈的項目就是一個標本,那裡的農民都可以成爲我們的股東。”
戴安南說道:“可現在我們公司也就這麼幾個人,目前也只能先找幾個股東湊數字,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
頓了一下又說道:“現在關璐的遺產也打水漂了,還惹了一身騷,你也應該死心了吧,最近就在公司的業務上多用點心思,儘快考慮一下幾個新項目。
我們要搶在市委市政府開發南安縣的紅頭文件下來之前先把攤子鋪開來,眼下可是佔山爲王的時機。”
樂正弘笑道:“那也要有選擇性地鋪攤子,總要給人家留一口飯吃,這裡的山頭如果都被我們佔了可能會引起衆怒,只怕那時候你媽出面也不一定擺得平。”
戴安南嗔道:“哎呀,我也只是這麼一說,我的胃口也沒這麼大,你自己慢慢籌劃吧。”
說完,看看錶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去探探風聲,等一會兒你帶着上關馨和桂冰去我家吃飯吧。”
戴安南走後,樂正弘吩咐關馨和桂冰晚上去戴安南家吃飯,然後自己開車來到了一家小賓館,在走進賓館前還謹慎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來到了三樓的一間客房敲敲門,不一會兒,門打開了,屋子裡只有關濤一個人。
“姐夫,究竟什麼事,這麼火急火燎的?”樂正弘進門後,關濤迫不及待地問道。
樂正弘走過去倒在牀上,摸出一支菸點上,眯着眼睛只顧抽菸,好一陣才說道:“媽的,真是大意失荊州,你姐的遺產被人搶走了。”
“啊,你說什麼?”關濤吃驚道。
樂正弘衝他擺擺手,說道:“別急,你聽我慢慢說。”
說完,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以及警察查扣了一輛裝滿錢的貨車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最後說道:“這些錢看來是沒什麼指望了,不過,警察認定這些錢是洪碧的毒資,即便拿到手也是燙手的山芋。
我現在擔心的是你姐有可能背上販毒的罪名,如果罪名成立,警察雖然不能再追究你姐的刑事責任,但今後只要是她名下的資產恐怕沒有一分錢是合法的。”
關濤怔怔地愣在那裡說不出話,最後一臉疑惑道:“姐夫,你覺得我姐真的參與了販毒?”
樂正弘緩緩搖搖頭,沒有說話。
關濤又問道:“除了這些錢,警察還有什麼證據?”
樂正弘若有所思地說道:“既然這些錢是毒資,你姐就逃不掉干係,她現在又不會說話,誰來替她辯解?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想不通,洪碧的毒資爲什麼會落到你姐的手裡。”
關濤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姐有可能真的參與了販毒?”
樂正弘一擺手,說道:“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你姐雖然對我隱瞞了很多秘密,但我還是相信她不至於參與販毒。”
關濤疑惑道:“那她和王大麻子來往你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