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亞蒂教授——”江西穆在天頂衝着樓底那兩人狂聲喊道,拽緊了拳頭。
一定是這兩個人,一定是他們策劃了這起大案件。先是利用了監獄長遊潮,給他出謀劃策,安排了殺死在翡翠灣上實行了慘絕人寰的謀殺,一起死了10個人。在之後便是潛入到檔案室當中,取走了有關自己的所有檔案。可是哪裡還想到,八棟大樓裡還安放了炸藥,現在已經毀了有兩棟,剩下的命運未卜啊。
當看到底下有兩個人的時候,江西穆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位莫里亞蒂教授。憤怒之餘大聲的喊道。
而那個兩個人,竟然真的停了下來。果然,其中一個真的是這位教授。
而那位帶着寬邊大黑帽的人,並沒有轉過身看向喊他名字的人,只是右手放在帽子上。隨後將帽子擡起一個高度,以此作爲了迴應,再然後放下帽子,與旁邊那個穿着嘻哈的人一同行走。
其從容不迫的步資,瀟灑自信的背影,在樓頂看得十分的分明。江西穆拽緊了拳頭,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他放佛回到了十幾年前,監獄劫案的時候,他才6歲,在冰冷的、永不見光的過道里,親眼見到一個人倒在他面前,血流了一地。驀然,一個冰冷的手槍居高臨下的直指他的腦袋。幼小的他跌倒在地,頻頻後退,而那手槍卻一直沒有偏離過他的腦門。
一個聲音,含混不清卻異樣的冰冷,“上帝造就一個,不過是體面其表,流氓其質。感謝我吧,你從此得以解脫。”
那個人雖然看不到面容,但是他那份自信從容一直停留在江西穆的腦海當中。記憶散去,那位持槍者的身影慢慢的與樓下遠去的莫里亞蒂教授漸漸重合在了一塊,幾乎成爲了一個人。
江西穆心中的怒火瞬間點燃,就像正北方的那棟大樓一樣,燃燒到了天際,幾乎把天上的雲朵給點着了。
肯定是這位莫里亞蒂教授,在當年殺害了江西穆的父親!他拿走了檔案室內的90年代的相關材料,並且焚燬了檔案室,如若劫案與他無關,他爲什麼要做這些事情?沒有錯,肯定是這個人。
江西穆咬緊了牙齒,但理智告訴他,可不能真從這麼高的樓上跳下去啊。他臉上都是汗水,那是焦灼和急切,他平穩的在外牆上騰挪着。過道只有半米來寬,腳步偏亂的話,那可真會掉下去,落個半身不遂。
這個過程急切卻又不得不多加小心。終於是到了另一頭,他看向下面的平臺,大約兩米見高。他都不用先伸下腳一點點的騰挪下去,直接從上面跳下去,結果磕在階梯上。
由於太過着急,他雙腳再次受傷。他咬緊着牙,一瘸一拐的往“乾卦”大樓而去。他目光急切,面容堅毅,他一直執着的就是要找到當年的持槍者,現如今這位教授就在面前。
殺父之仇可謂是不共戴天,他一定要親手抓到這位教授!
終
於到了“乾卦”大樓,順着樓梯下去,不僅可疑脫離了險境,而且還能快一些追上他們。這次難得的機會,可不能再次錯過!
然而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他準備沿着七樓的樓梯下樓的時候——
“轟隆——”
整個樓層開始震動,甚至震動的幅度遠遠大於一個人所能承受的範圍。他幾乎抓不住扶手,腳步一軟,從上面再次跌了下來。
這層階梯有十幾節,他就像是皮球,叮叮噹噹的滾落好幾個圈,時而前滾翻時而側滾翻。
頭部重重的磕着階梯上,似乎還是在原來的傷口上。“乒乒啪啪——”連滾了好幾個來回,他到了平臺之後又滾了幾圈,終於又磕到了牆上,停了下來。
他捂着頭,緊緊的皺着眉頭。大量溫潤的液體從頭上滑下,他模糊的雙眼看到的,都是鮮血。此時此刻,他的頭幾乎炸裂了一般,就好像有百條蟲子在大腦裡啃來啃去。
模模糊糊之間,他好像又看到當年的持槍者,舉着槍朝着他的頭顱,輕蔑的說道:“感謝我吧,你可以解脫了……”
江西穆緊緊的拽緊着拳頭,用力的控制着身體坐起來。他現在還不能就此長眠,他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現在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莫里亞蒂教授。
他看向四周,驚訝的發現四周滿是碎石塊,還有好些正在從上面往下掉,叮叮噹噹的響着。他看向正中間的牆壁,上面出現了大大的裂紋。
那份緊張感再次油然而生——他現在可不就是處在隨時會坍塌的大樓裡面嗎?如果這棟大樓倒了,那他真的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肉餅。
他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晃了晃腦袋,急忙的往樓下跑去。在跑到六樓的時候,他竟然發現無路可走了。六樓以下的階梯全部炸成了碎末,一起掉落到一樓。輕輕一碰邊緣,還有石塊掉落下去,放佛無底洞一般,連聲音都沒有。
江西穆忍住發顫的雙腿,手緊緊的拽着扶梯。看下去,黑洞洞的巨大“井口”,就好像是一章大大的嘴巴,來者不拒。
這種無力的恐懼纔是真正的恐懼,就在你面前活生生的把路給斷去。現在如果要通往旁邊正東面的“兌卦”大樓,則必須要到五樓,然後從連接的階梯到旁邊大樓。
他腦筋一轉——樓梯有兩處,另外一處說不定還沒有那麼大的破損。他急忙的沿着樓道往前跑去。
樓道受損也很嚴重,牆上到處都是裂紋,張牙舞爪好似蜘蛛網一般。裂紋如此之大,也預示着大樓的壽命也正要走向了盡頭。
他跑到了另外一頭的階梯。這邊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就只有一處扶手相下延伸了一兩米,而階梯則全部毀掉了。
如果到不了五樓,他也就沒有辦法逃到另外一棟大樓。他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心急如焚呀。可是他卻想不到任何的辦法,如果說有繩索的話,他就能從
六樓滑倒五樓。
繩索?他突然想到辦公室,辦公室內不都有窗簾麼?他急匆匆的奔向最近的一個辦公室,但看到裡面根本就沒有。
窗簾呀,到底在哪裡呀?明明是必備的東西,怎麼連續搜索了好幾個辦公室都沒有呀。正當他着急的頭髮冒煙之時,中間的一個辦公室看到了窗簾。真是太好了。
他用力的踹門,由於方纔的震動,這個門有些鬆動。哪裡還管那裡有個防盜系統,踹完了門,他衝進辦公室當中,將那窗簾給扯了下來。看看長度,應該有兩米來長。
他跑到了外面,將窗簾的一頭綁在欄杆上,打了一個死結。測試了一下,十分的結實。他也不做停留,爬上欄杆,一點點的拉着窗簾往下滑動。等到能夠夠到了五樓的欄杆,他便貓下身子,跳到了五樓的樓道。
接下來他快速的往連接的樓梯跑去。就在剛踏上第一層臺階的時候,背後的大樓就開始晃動,且程度越來越大。
“嗵——”隨着一聲爆響,整個大樓晃得更是厲害。上面的樓層“噼裡啪啦”的砸落到下面一個樓層,但顯然下面的樓層也承受不住,便一層層的往下墜落。
江西穆更是不能回頭看,因爲這個連接的階梯也在劇烈的抖動着——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他爭分奪秒,真生怕腳下的階梯也突然滑落,就像剛纔那樣,險些就從斷裂的階梯上掉下去。
腳上的疼痛隱隱傳來,真有那麼一刻,他好想停下來。可是此時此刻危在旦夕,不趕快跑,那連命都沒有。他看向下面的四樓,還有十幾節階梯就到了。只要再有個五六秒吧,甚至三四秒,他就成功脫線。
他陡然感覺到階梯下沉了好幾分米,整個人隨之下滑。他往日的冷漠早已經不在,臉色慘白,堪比死灰。他的雙腳不敢停留,“嗵嗵嗵——”的加速跑着。
還有七八步的階梯了,就只剩下最後幾步了。
階梯又隨之滑落,這一會兒可不就是下降一點點那麼回事了,而是整個滑落,毫無底線的滑落。
“啪——”“啪——”
由於巨大的滑落,階梯斷了好幾結,清脆的咔嚓聲就像是惡魔在磨牙齒。江西穆跌跌撞撞,生怕這麼一回頭的功夫,他整個人都會往下陷落,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他只能在目前階梯沒有墜落之前,快些到達安全的地帶。
終於一隻腳一斜,他整個心突然卡在喉嚨。
晃眼之間,他好似看到腳下——空空如也。他本能之下,另外一隻腳用力一蹬,他整個人都向前撲去,猶如馬踏飛燕一般,踩在懸空的一處破碎階梯上,借力奔向前面的過道。
“嗵嗵——”
他在那走道上滾了一兩個圈,趴在過道上重重的喘着氣。即使那灰塵頗大,都吸入到肺部,他也不肯再起來了。
現在終於是安全些了——他緩緩的呼出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