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警棍上的血液已經檢測出來,與萬鄉長的血型一致,並且警棍上的指紋出現了高驍的指紋。但有一點奇怪的,那就是警棍上只有高驍的指紋,連萬年秋的指紋都沒有。這彷彿就戳穿了一個謊言——高驍並沒有把警棍給萬年秋。 高驍用警棍殺死萬年秋的可能性又提高了許多。 18日上午,江西穆與凱哥決定對高驍進行審問。但再審問之前,萬年秋的老婆謝瓊紅到警局裡,探問調查的結果。 她得知高驍被當作嫌疑人抓起來之後,她不大相信,要求給一個說法。 江西穆走進高驍辦公室,謝瓊紅在裡面坐着。她轉過身,瞪大了眼睛,指着他:“你……你……你就是那個……” 江西省聳聳肩,將門鎖上,慢慢走近她。 謝瓊紅嚇得噗通一聲站了起來,喉嚨發緊,“你……你要幹什麼?” 江西穆拉着椅子坐了下來,冷冰冰的看着她,而她看了一眼,撇過了頭,緩緩坐在了沙發上,“你……你到底是誰?” “幫你查清真相的人。”江西穆用着異乎冷漠的語氣說道,低沉的語氣就好似從地獄十八層傳出來一樣。 謝瓊紅咬牙切齒,“那你查清老萬是怎麼死的嗎?” 江西穆點點頭,“目前嫌疑最大的人是總隊長高驍。在7號晚上與萬年秋見過面,同時還帶上了警棍。”
謝瓊紅半眯着眼睛,“你是說高隊長殺了老萬,那之前那五名兇手,又是什麼意思呀?”
江西穆說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爲何有五個人不惜堵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承認自己是兇手。”他稍稍彎着身子,打量着謝瓊紅,她今天穿着藍色連體羣外套,燙着捲髮帶着棕色針織帽,腳穿灰色長皮靴,無論怎麼看,一點都不像剛死了老公應有的樣子。“你對於萬年秋的案子真的很在乎麼?”
謝瓊紅裹緊了藍色外套,強行收住害怕,說道:“當然咯,我家老萬死了,我比誰都關心。”
江西穆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那你可以說下萬年秋的爲人之類的嗎?”
謝瓊紅靠着沙發,翹起了二郎腿,“我家老萬是天底下最好的人,給我買最好的東西,用最好的化妝品。叫我寶貝兒可甜着呢。”
江西穆半眯着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謝瓊紅再說這段話的時候,頭瞥向一處,眉毛高挑嘴角上揚,顯然是說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話。“關於建造活人墓,他是怎麼個打算。”
謝瓊紅拿起一杯水,想了想,“我都不知道老萬他是怎麼想的,還沒有到老年,就先籌劃活人墓的事情。他跟我說這是習俗。然後他每個晚上都會到陵園去看那個活人墓。”
“然後他跟你的感情是漸漸疏遠了。”江西穆聳聳肩,“活人墓當中的傢俱幾乎都是國外知名產品,每一樣都是好幾萬。那麼我可以大膽猜測,萬年秋將這筆錢都用到這傢俱上面了,就不大可能給你買包買化妝品,從而也能想得到你們的感情是漸漸疏遠。”
謝瓊紅的臉是紅一陣白一陣,咬牙切齒卻說不出任何的理由進行反駁。
“萬年秋死後,遺產已經歸你名下,自然可以買你想要的一切。但是你用的不安心,因爲你知道這些錢是貪了鄉民稅收、補貼等等所得,遲早有一天是要還給鄉民還給國家。”江西穆靠了靠椅子。
“胡說!”謝瓊紅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因生氣而五官變形。
江西穆站了起來,“這樣吧,見一見高驍,我想事實就很清楚。”
謝瓊紅臉紅,但仍然高臺着頭,說道:“見就見。我還想知道爲什麼高隊長要殺了我家老萬!”
謝瓊紅打開了門,正要出去時候,江西穆走到了她的旁邊,對着她的耳朵輕輕的說道:“別忘了,如果我幫你找到兇手,你記得帶上那記錄本。”
謝瓊紅驚訝了一番,手握着門把手半天沒有動,許久才微張着嘴,點點頭。
凱歌正巧也在拘留所,江西穆介紹了一番,隨後提到要見見高驍。
又小又冷的審訊室內,高驍一臉憔悴,頭髮亂得跟雞窩,整個人似乎瘦了有10斤。他一見到謝瓊紅,像似見到了大救星就拼命的哀求道:“嫂子——嫂子——你可一定要幫我,我沒有殺了鄉長,我真的沒有呀。這個拘留所太噁心了,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凱歌撲哧一笑,“這個拘留所是你弄的,你怎麼會受不了?”
高驍立馬錶態,“等我擺脫嫌疑之後,一定會讓人重新翻新下這裡,保證每個受處分的人都有賓至如歸——不是,是最舒適的感覺。”
“那是後面你要做的事情。”江西穆打開本子,冷冷的說道:“對於你7號晚上去找鄉長的事情,我有兩個不清楚的地方讓你解釋。先說第一個,根據謝瓊紅所說,萬年秋鄉長每晚都會在陵園呆一會兒,考慮添置傢俱的事情,那麼爲何在7號晚上鄉長才讓你去找其他人看管好陵園,爲何你會帶上警棍?”
高驍搖搖頭,“我不知道。”
“鄉長的意圖我們都已經無法得知,但你爲什麼會帶上警棍?”江西穆冷冷的問道。
高驍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保護……保護鄉長的安全……”
江西穆看向一旁的謝瓊紅,她裹緊着衣服,將頭撇向一邊。他又看向高驍,語氣極其的冰冷,這般跟他講道:“在鈍器致傷或者持刀傷人的案件中,兇手必然會沾上被害人的鮮血。高驍,我知道你身上沾上了萬年秋的血,你的手上和衣服上都有。我在這裡不是閒着問你‘這是你乾的嗎?’,因爲我知道殺了萬年秋這件事就是你——高驍乾的!我在這裡想問的問題,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認爲我很清楚你你做這件事的原因是爲了泄恨。你只要告訴我們,我是不是弄對了就足夠。”
高驍低着頭,身子不住的顫抖着。他就像街邊的乞丐,沒有人同情,沒有人可憐。
凱歌講述目前調查的情況,“高驍,我調查了警棍上的痕跡,確認爲萬年秋的血跡。上面同時也檢測到了你的指紋,且僅此唯一。”
高驍幾乎癱軟在地上,搖晃着頭,反覆的囁嚅着:“那天……那天真的是鄉長讓我來的。我不知道警棍上會有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江西穆接着問道:“這就是另外一個問題。如果順着你的思路,你交給萬年秋那根警棍之後,第二天又是怎麼拿回警棍並放回派出所?”
高驍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立刻大聲解釋道:“我是八號到陵園,看看怎麼安排同事,結果就發現萬鄉長死在那裡。我趕
緊將鄉長挖出來,結果他已經死了。之後我就趕緊打電話讓同事快點過來。”
“也就是說,還是你一人在陵園?”江西穆皺着眉頭,向後靠了靠。
高驍瞪大了眼睛,又一次癱軟在地上,“陵園保安不知去向,我大罵着保安不盡責。發現鄉長的時候,還是我一人……真的只有我一人了……”
江西穆向前傾,嚴肅的看着高驍,“如今證據確鑿,種種證據都證明,是你——高驍殺了萬年秋。至於理由,你的同事古記說了。當然還有補充。”說罷,他拿出手機,播放偷偷錄下的錄音。
“……哪裡曉得鄉民搞什麼遊行,引得市裡的記者過來報道。鄉長就大罵高隊長是頭豬,並且已經準備要換掉隊長的職位……”
“……萬鄉長也還當着所有人的面,說要撤除高隊長的職位。我也就是在那時得知高隊長那些效應的資格,其實都是向鄉長買來的……”
“如今,種種證據擺在這裡,完全可以將你作爲殺人犯送上法庭。剩下你要做的——就是認罪,且只有這條路。”江西穆收起手機,冷冰冰的審判道。一錘定音,生死便在那一刻。
高驍坐直身子,“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其實——其實——”他嚥了咽口水,向左看向謝瓊紅。
江西穆豁然站起,“有什麼話你認罪再說。”然後對謝瓊紅說道:“對於這樣的結果,你應該放心了?我們先出去吧。”
謝瓊紅滿臉通紅,咬着牙,又瞪了一眼在地上如流浪狗的高驍,高擡着頭,裹緊藍色大衣,跟着江西穆走出了審訊室。
走出派出所大門,謝瓊紅依然一言不發。江西穆爲她攔下一輛三輪車,她並沒有表示感謝,默默的坐上了車。
在她上車的一剎那,江西穆在她的耳邊,又以那審訊室中冷冰冰的語氣輕聲說道:“其實是你指使高驍帶着警棍到陵園,要殺了萬年秋。這樣你就以一種極其合理化的方式獲得了全部遺產。如今借刀殺人的計謀完成了,你該履行你的約定,將那記錄本給我。”
謝瓊紅坐在車上,忍不住打着寒蟬,惡狠狠的看着江西穆,一字字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幫助你的人。”江西穆玩味兒的回答。
車子遠去,知道消失在眼前。江西穆雙手插着褲帶,又攔下了一輛三輪車,同樣是到萬年秋的家中。他電話給凱歌,壓低着聲音,“如何,高驍之後說了什麼?”
凱歌很激動,在電話啪啪啪機關槍似的說道:“你和她走之後,高驍不多久就說道是謝瓊紅指使這麼做的。她聽聞市裡面對嚴守紀律問題越查越緊,她本就是二婚,沒必要死賴一棵樹上,便趁機痛下殺手,這樣遺產還能成爲她的。但是高驍並不承認萬年秋是死於他手,當時見到萬年秋,還是因爲害怕高驍喪失了機會。警棍他也確實給了萬年秋當防身之用,主要是爲圓謊自己爲何佩戴警棍。”
“知道了,待會兒你把情況給謝瓊紅說一下,讓她來派出所再次確認。”江西穆吩咐了一番。
大約快到萬年秋的別墅時候,他下了車,從褲袋中拿出耳機。一陣沙啞的干擾聲後,竊聽器正常運行,傳來了謝瓊紅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