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胡惟庸自己的能力,暫時還扳不倒陳王爺,不過,潑髒水的事情,還是可以做的,尤其是,潑得髒水多了,再白的人,也會變成黑的。
李淑妃居然用墮胎藥,要防止其他的妃子懷孕,這種驚天動地的事情,怎麼會是他一個人完成的?肯定是在背後有人主使!這個人,最好就是陳王爺。
陳王爺陰謀,讓皇上沒有皇子,這樣,就更是別有用心了!李淑妃,完全是在給陳王爺做事,他們早就有聯繫了!
至於李淑妃的皇子,最好要是跟陳王爺扯上了關係,就更好了。
胡惟庸現在,就在一步步地向這個方向上走,只要先讓這郎中給招了,然後,再想法讓李淑妃通了口供,這樣,陳王爺,就跑不掉了。
胡惟庸被複仇矇蔽了眼睛,雖然他知道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是現在,他在一步步地向着這方面努力。
胡惟庸知道,自己說的話不算數,必須要讓這江湖郎中從嘴裡說出來,那樣才更有意思。
“啓稟官老爺,小人一直都在江南賣丸藥,這北方,根本就沒有去過啊!”這江湖郎中的腦子非常的愚笨,一直捱打,也沒有想到要承認這事。
“是嗎?”聽到這人的話,胡惟庸從火上,將那烙鐵拿了出來:“你做出了這等大事來,還想給你身後的人隱瞞,你雖然害怕你身後的人,但是,你也該知道,你若是不從實招來,在我這裡,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胡惟庸用一塊溼布墊着,將那火紅的烙鐵拿了出來。
烙鐵通紅,上面似乎還能夠看到熱氣。
江湖郎中害怕得要命,但是,他所知非常有限,北方有什麼重要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所以,即使是胡惟庸逼問,他根本就說不出什麼來。
“說,你的幕後主使是誰?”胡惟庸將烙鐵,放到了這人的臉旁,感受到了熾熱的溫度,江湖郎中幾乎嚇得尿都要出來了。
“啓稟官老爺,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啊…”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肚子上,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帶着滋滋的肉被燙熟的味道,這江湖郎中慘叫着,昏死了過去。
稍後,就又被一盆水潑醒了,江湖郎中看着那火紅的烙鐵,此時,正在自己下體的地方晃悠,江湖郎中的心裡承受,終於到了極限。
“官老爺,小人,小人背後是有人,就是,就是北方的…”江湖郎中知道,自己犯下這等大錯,反正都是一死了。但是,臨時前,被人這麼折騰,江湖郎中的確受不住了。
至於誅滅九族之類的,跟這江湖郎中也沒關係,他從小就是個棄兒,一直都是坑蒙拐騙,沒有親戚,沒有朋友,什麼都沒有。
死之前,給自己留個全屍吧,也別這麼折騰自己了,江湖郎中終於回過了味兒來。
聽到這江湖郎中說話了,胡惟庸心中一喜,果然,這命根子的地方,最爲重要,這麼一威脅,就都招供了。
誰知,這江湖郎中說到這裡,話又沒有了。
“快說,你的幕後主使是誰?”胡惟庸問道。
“小人,小人不知道!”江湖郎中很痛苦,在北方,究竟有什麼位高權重之人?都怪自己平時不思進取,不多打聽事情,現在,自己哪裡知道有什麼人適合啊!
“什麼?敢繼續狡辯?”胡惟庸的手,就要將烙鐵放上去。
“小人,小人想起來了,是個重要的人。”江湖郎中說道:“在北方,他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他到底是誰?”胡惟庸說道。
江湖郎中在心中編着,究竟編什麼人?什麼人有這麼重要?對了,有個人!
“他是韃子皇帝!”江湖郎中說道:“韃子皇帝讓小人來賣這丸藥,就是要禍害我朝的宮廷…啊…”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胯下一陣劇痛,那火紅的烙鐵,終於燙了上來。
“說,是不是陳王爺教你的?”胡惟庸終於忍不住了。
可惜,此時,這個江湖郎中,已經昏了過去。
“將他潑醒了。”胡惟庸說道。
“是。”一旁的校尉說道。
這次,又是一盆水潑上去,但是,這江湖郎中,卻沒有像以前那樣,一個激靈,再次轉醒。
校尉很奇怪,上前一摸,才發現,這江湖郎中,已經斷了氣。
“啓稟胡大人,這江湖郎中,已經斷氣了。”校尉說道。
“什麼?斷氣了?”胡惟庸不由得生氣,向着校尉說道:“你是怎麼回事?這是重要的證人!我已經向皇后說了這件事了,現在,這證人死了!審訊的刑具,要掌握分寸!”
對着這校尉,胡惟庸破口大罵,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這校尉的身上。
校尉臉上通紅,這件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用烙鐵撿肉多的地方燙,會出什麼事?非得燙胯下的那活兒,這江湖郎中,那絕對是活活疼死的。
校尉知道這是都指揮使大人在推卸責任,但是,他只是個錦衣衛裡面很普通的小角色,本來以爲能夠傍上這胡大人,以後飛黃騰達,結果,現在淪爲了替死鬼。
心裡跟明鏡一般,卻不能說任何話,校尉滿是憋屈。
看着胡惟庸氣急敗壞的樣子,其他的人,誰都不敢上來勸說,生怕惹事到自己身上。
但是,這江湖郎中死了,總得想辦法收拾這殘局才行。
“你們兩人,將這屍體,運到城外,找個地方扔了。”胡惟庸罵完了這校尉,知道事情還得處理,人都死了,不扔了還能怎樣?
“是。”聽到胡惟庸的命令,這兩人立刻將這屍體的繩子鬆開,然後,將這屍體,擡了出去。
不用胡惟庸吩咐,他們也知道怎麼出城門,到時候,只要一亮出錦衣衛的招牌來,看他們敢不敢攔,若是守城門的人敢攔,那就一皮鞭抽過去,瞎了狗眼了,錦衣衛辦事,還敢阻攔?
剩下的人,還都等待着。
“立刻再去找個江湖郎中來。”胡惟庸說道。
再找個江湖郎中?聽到胡惟庸的話,其他的人一驚。
胡惟庸剛剛的話,雖然是推卸責任,但是再一想,現在,即使是推卸了責任也沒用,到時候,自己這個錦衣衛的都指揮使,要承擔主要的責任。
最鬱悶的,就是自己剛剛向皇后說了,自己抓到了那賣墮胎藥的人,現在,這個人又死了,自己說的話,就不可信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再找個人來,替代這死了的江湖郎中,而且,還要讓他招供了。
“是。”其他人說道。
“不要隨便找個人回來,主要是相貌,要和那死了的江湖郎中,有八分相似才行。”胡惟庸說道。
聽到胡惟庸這麼說,其他的人就知道了胡惟庸的意思,是要找個人替代。
再想想,也只能如此了。這些江湖郎中,到處行騙,說不定,也是賣給過別人墮胎藥的,到時候,連哄帶嚇,讓江湖郎中承認了就行了。
只是,不知道這再找回來的,會不會像這死了的郎中一般愚昧無知,被胡大人氣急之下燙了褲襠。誰都聽出來了,胡大人的意思是陳王爺,北方,位高權重,除了陳王爺,還會有誰?居然說出韃子皇帝來,韃子皇帝是有這可能,但是,胡大人所說的,明明就是朝廷的人啊!
這江湖郎中,死了也是糊塗鬼。現在,要再找,得找個機靈點的。
“是。”其餘的人答道,紛紛走了出去。
校尉走了出去,臉上無精打采。
找江湖郎中?哪裡會這麼容易?上一個江湖郎中,完全是無意之中抓獲的。自從上次將這郎中抓來之後,其餘的那些郎中,似乎得到了消息,在應天城內,早就跑得一乾二淨了。
現在再想找,恐怕得擴大範圍了。
校尉一個人,在街道上走着,走着,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周杰,幹什麼去啊?”
這聲音好熟悉!聽到這個聲音,校尉回過頭來,原來是他從小的一個玩伴,馮成。
兩人是在一個村子裡長大的,之後,周杰參加了紅巾軍,而馮成,長大之後,就到應天來給人賣苦力。
周杰參加得比較晚,沒趕上什麼正式的戰鬥,因此,沒有戰功,也就升不上去,一直都是力士,最近才混成了校尉。
而這馮成,給應天城內的富戶做苦力,日子過得居然有聲有色。
兩人在前幾日,偶然相遇一次,才認了出來。
今日,又見面了。
“別提了,有要事在身。”周杰說道。
“什麼要事不要事,今日好容易見到了你,再也不能就這麼走了,前面有家剛開的酒樓,走,今日我請客,我們兄弟二人,好好地喝上一杯。”馮成說道。
“這,這可使不得…”周杰說道。“哼,馮成,真沒想到,你當了錦衣衛,就這般清高了,算了,就當我馮成,從來都沒有你這個朋友!”馮成說道。聽到馮成這麼說,周杰頓時無語,自己只是心裡太煩躁了,哪裡有這個意思,錦衣衛?有何清高?這差事,根本就不是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