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沈青音繞了個圈子,又憑藉記憶裡的印象悄悄找回了方纔她和沈青桐遇見的地方,一路尋尋覓覓,也很順利的找到了沈青桐衝出來的那個院子,果然就見那裡的房門半敞開着,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
她心裡有點激動,也有有點緊張,幹吞了口唾沫,大着膽子摸進去,也唯恐是西陵鈺已經醒了會顯得唐突,就先扒在門口試着輕聲的喚了兩聲:“殿下?”
裡面西陵鈺自是沒應聲的。
她這才躡手躡腳的走進去。
這屋子不是太大,最裡面的一張大牀,剛好正對門口,沈青音一擡頭,自然一眼就看到衣衫不整倒在牀上的西陵鈺了。
她的瞳孔裡,有興奮的光芒一閃,回身關上了房門。
那牀上,西陵鈺還在昏迷。
沈青桐砸他的那一下,雖然把他的頭給砸破了,但是傷勢不重,傷口也不大,只是他身下被褥上沾了點兒血。
沈青音摸到牀邊,看見他半裸的胸膛,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就驀然紅了臉,再大着膽子試了試他的鼻息,確定他的呼吸平穩,也就徹底放了心。
本來今天來的路上她就打算好了,找機會把沈青桐帶到沒人的地方,想辦法弄暈了,到時候東宮的人勢必要找地方安置的。西陵鈺又一直都在惦記着沈青桐,只要放出去風聲,十有八九就能把他引來,到時候她賣個人情,再使點兒手段討好一下,想要順利拿下西陵鈺應該也不在話下的。
本來的計劃也算可行的,只是沒想到沈青桐沒有中計。
而現在,沈青桐把西陵鈺打暈了,這機會更是白送給她的。
沈青音緊張的手心裡都在冒汗,一時間也顧不得害羞,紅着臉爬上牀去,一邊把西陵鈺半掩在身上的衣物都剝掉,自己也脫了衣裳,扯過被子把兩人一起裹住。
屋子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沒有,只有旁邊男人口鼻之間噴出來的陌生的呼吸聲。
沈青音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羞的,一張小臉燒的通紅,只覺得耳根子後面都在發燒。她試着往西陵越懷裡靠了靠,貼上男人開闊的胸膛時,就更是心跳如擂鼓。
兩人這個樣子睡在一起,回頭等西陵鈺醒來就賴不掉了吧?到時候怎麼都要給她一個位份的。
沈青音想着就越是激動,但是再轉念一想——
這件事她是做得不地道的,萬一西陵鈺醒來之後一怒之下不認賬怎麼辦?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就絕對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如果是把生米直接煮成熟飯了,那他應該就沒辦法賴了吧?
沈青音也算是豁出去了,她大着膽子往對方身上摸了摸,可是西陵鈺人事不省的,根本就毫無反應,再想了想,她就眼睛一亮,爬下牀在自己的衣服裡面一陣的翻找,找出了一個小瓷瓶。
那瓷瓶裡的藥還是之前臘八節那次出門,沈良浩提前準備的,預備以備不時之需來對付沈青桐的,後來沒用上。今天在過來東宮的路上,她順手摸出來帶在了身上。
沈青音絕對是個敢想敢做的,當即就從瓶子裡倒出來一些藥粉用水衝開了,先是灌了西陵鈺大半杯,然後爲了壯膽,剩下的就自己全喝了。
當初沈良浩居心不良,準備的都是猛藥,她爬上牀又鑽進被子裡,沒一會就渾身燥熱的熬不住了。橫豎是主意已經打定了,這會兒又沒有外人,她就大着膽子自己爲所欲爲的鼓搗起來。
彼時的前廳這邊,陳皇后已經到了,太子妃衛涪陵親自帶人去門口接的她進府。
陳皇后還是很高興的,握着她的手道:“如今你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不能操勞,做什麼還親自出來,好生養着纔是!”
衛涪陵笑道:“母后駕臨,而且又是爲着我的生辰,我哪能推辭不敬的?”
“你這孩子,就是懂事!”陳皇后對衛涪陵大致上還算滿意的,因爲她是南齊郡主,和東宮的聯姻成功的緩和了兩國的關係,皇帝本身就很滿意,這件功勞,自然算是太子西陵鈺的。
而這幾年衛涪陵一直沒能爲太子生下嫡子,陳皇后才慢慢的有了怨言,現在衛涪陵懷孕了,陳皇后的心結也解開了,這會兒笑容倒是發自內心的真高興。
婆媳兩個說說笑笑的進了花廳,陳皇后左右一看這才覺得怪異:“鈺兒呢?今天他不是也沒出去公幹嗎?這麼多客人在呢,他怎麼也沒陪着你!”
“好像是臨時有什麼公函要處理吧,大概在書房,一會兒應該就過來了。”衛涪陵道。
陳皇后也沒多問,就是拉着她的手囑咐了許多懷孕時候應該注意的事情。
衛涪陵也是認真的聽着,讓身邊的嬤嬤都記下了。
幾個命婦陪着,婆媳兩個一直說了有小半個時辰的體己話,眼見着就到晌午了西陵鈺還沒出現,陳皇后就有點不高興了道:“去個人到後面看看,太子忙完了沒有,今天他府上宴客,他這個男主人不出面?像什麼話!”
“是!”古嬤嬤應了,就要叫人,一直在門邊盯着這裡的來寶趕緊道:“不勞嬤嬤了,奴才過去請太子殿下過來就好!”
這期間,沈青桐一直沒有在他跟前露面,來寶就沒多想,一直以爲西陵鈺這會得償所願,還在後面顛鸞倒鳳的折騰,這才忘記了時間。
本來也正着急呢,來寶這時候怎麼也不可能叫旁人過去的。
古嬤嬤不疑有他,直接點了頭。
來寶也是心急,扭頭往外一跑,沒看好路,最後一級臺階踩偏了腳,正要往地上栽去,卻被人扶了一把。
“謝……”驚魂甫定,他連忙道謝,一擡頭就看到昭王殿下身邊那個總是笑眯眯態度良好的侍衛。
想着現在太子正在後面睡昭王殿下未來的王妃,來寶一陣心虛,眼神就閃爍了一下。
“怎麼這麼不小心?”昭王殿下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顯然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來寶不敢多言,掙脫雲翼的手,匆忙道謝之後就往後面走。
可是雲翼手快,一把又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還沒回本王的話呢,跑這麼快,是要去做什麼?”西陵越問道,面上表情清冷,看得人心裡更冷。
來寶嘴脣抖了抖。
裡面陳皇后已經聽到動靜,不悅的出聲斥責道:“你們幹什麼呢?還不快去把太子請來,主持一會兒的壽宴?”
“哦!是!”來寶答應了。
西陵越卻不答應,先舉步往後面走,“正好本王這裡有個兵部上來的摺子,還沒拿定了主意怎麼處理,我去請,過來的路上順便和二哥商量一下。”
他的態度強硬,根本就是登堂入室,沒個商量的打算的。
來寶急得就要哭了,也只能是被雲翼拎着,走在後面。
那花廳裡,陳皇后本來就對和西陵越有關的事情各種提防,再看這個架勢,心裡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她擰眉去看衛涪陵,沉聲道:“鈺兒到底是在做什麼?”
衛涪陵一臉茫然:“臣妾也不知道啊,是來寶說他有公文要處理的!”
陳皇后心裡暗歎一聲不妙,起身就走了出去。
衛涪陵皺眉——
今天這樣的場合,太子應該不會胡來吧?
這麼想着,她也不能在這裡坐着了,趕緊也起身追了出去。
這廳中陪坐的命婦和東宮太子的姬妾也有幾個,大家都人精一樣,見狀,馬上也有好事者想要跟。
衛涪陵臉色一沉,回頭道:“本宮陪母后出去散散步,各位在此靜候飲茶就是,不必伴駕了!”
她是東宮的女主人,又是太子妃,說話還是極有分量,沒人敢於忤逆的。
其他人都又安分的坐了回去,卻是西陵鈺的側妃黃氏素來恃寵而驕,只把衛涪陵的話當耳旁風,也起身施施然的跟了去。
黃氏的出身不低,照理說就是做太子妃也夠資格的,只是皇帝爲了緩和鄰國關係,強行把衛涪陵指給了西陵鈺做正妃,她就只能屈居側妃之位了。
衛涪陵知道她對自己不服氣,平時也懶得和她計較什麼,這時候雖然心裡不怎麼高興,到底也是沒多說。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太子的書房去,推門進去,裡面卻空無一人。
來寶被雲翼提着,耷拉着腦袋,鬥敗的公雞一樣。
西陵越回頭,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來寶強打精神,硬着頭皮道:“殿下已經離開了,可能從別的路去了前面了吧!”
西陵越聞言,不過一聲冷笑。
這東宮裡的格局他又不是不清楚,從那邊的花廳通到這裡就一條路。
陳皇后等人隨後跟來,滿臉的不高興,看向西陵鈺道:“老三,今天是涪陵的生辰,說好了不談公事的,你有什麼要緊事,非要今天找你二哥說不行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事,改天再說也可以!”西陵越道,對她的態度始終維持的十分禮貌得體,“不過這個奴才說二哥在這裡,現在卻不見了蹤影,二哥是當朝儲君,他的安危最重要,別不是要出什麼事吧?還是大家一起找找的好!”
“這是他自己的府邸,能出什麼事!”陳皇后越發的不高興。
“還是找一找吧,要不然本王不放心!”西陵越只當看不到她眼底厭惡的情緒,又回頭看向了來寶。
他這個人,是真的很不平易近人的。
來寶被他瞪一眼就忍不住心肝兒打顫,勉強道:“興許殿下是累了,回去休息了吧!”
“是嗎?”西陵越也不等他再說話,擡腳又往院子外面走,直奔後院。
陳皇后是有意揪來寶過來問問內幕的,奈何雲翼不撒手。
而且西陵越這態度客客氣氣的,她也不能強行翻臉,於是只能壓着脾氣,也跟着往後院去。
西陵越腳下步子飛快,一行人殺到太子住的主院,還是撲了空。
這時候來寶已經不指望再圓謊了。
就是陳皇后也十分的篤定——
今天東宮裡指定是出了什麼事了,心裡漸漸地就焦躁起來。
西陵越從主院裡出來,卻沒原路返回,而是腳下轉了個方向,走的另一邊。
來寶心裡一慌,忙道:“昭王殿下,馬上就要開宴了,太子殿下應該是去了前邊了吧?要不奴才先去問問?”
這種此地無銀的伎倆,西陵越哪會理會?
他的脣角一勾,仍是舉步前行。
拐過前面的一條小路,本來今天前院設宴,後面的僕從大都過去幫忙了,除了偶爾巡邏的侍衛,後院幾乎沒人,到處一片寂靜。
可是走到那個院子外面的時候,卻聽到裡面傳出細微的一些響動來。
來寶的一張臉上瞬間沒了血色。
西陵越回頭看他一眼,瞭然,給雲翼使了個眼色。
雲翼隨手把來寶一扔,興沖沖的就衝進院子裡,一腳踹開了緊閉的房門。
彼時陳皇后和衛涪陵等人才剛走到院子門口,可是那張大牀正對門口,房門大開之後,裡面的一幕一目瞭然——
只見一女子赤身裸體披頭散髮的在那牀上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扭動不止,同時發出叫人羞於啓齒的呢喃聲。
着是陳皇后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也是麪皮一燒,幾乎是力拔山河的當即就嘶吼出聲:“好大膽的小娼婦!來人!”
古嬤嬤一揮手,後面兩個膀大腰粗的嬤嬤已經衝了進去,強行把正驚慌失措的沈青音給拽了下來。
可是再一看牀上躺着的人,兩個嬤嬤也扛不住,老臉齊齊的漲成了豬肝色,尷尬不已。
西陵越是站在院子裡沒動的。
雲翼踹開門一見到這個場面,立刻誇張的雙手捂住眼睛,齜牙咧嘴。
也好在是衛涪陵喝止了其他人,沒叫那些命婦跟來,這會幾個人帶着的又都是丫鬟婆子,再沒有別的外男在場。
陳皇后幾乎是氣得渾身發抖,扭頭就衝衛涪陵發作了,大聲的訓斥道:“你怎麼回事?區區一個後院都管不好,就由着這些下作的奴才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亂來的嗎?”
她是怎麼都沒想到這裡的人會是沈青音和西陵鈺的,也只當是東宮的下人在這裡偷情。
衛涪陵自然也是面上無光,垂下頭去,施了一禮:“是臣妾失職,母后教訓的是!”
陳皇后餘怒未消,但是想着她懷有身孕,倒是不好過分苛責的,就仍是轉向了那屋子裡怒道:“還不把這兩個賤人給本宮拖出來亂棍打死了!”
沈青音被拉下牀,摔在地上,折騰了這麼半天,這會兒她身上藥力本來就散的差不多了,再被冰冷的地面一凍,馬上就清醒了過來,手忙腳亂的去扯了件衣服就往身上裹。
那兩個嬤嬤站在牀邊,被陳皇后一罵,這才猛然驚醒,厚着臉皮趕緊扯了被子把西陵鈺光溜溜的身子掩住了。
陳皇后見着兩人不動,就等不得的直接衝了進去,“都聾了嗎?本宮的話你們聽不見?本宮叫你們……”
“娘娘!”話音未落,兩個嬤嬤就惶恐的跪下了。
沒人擋着了,陳皇后才一眼看到牀上的人,頓時眼前一暈,腳下一個踉蹌,後退了兩步。
“娘娘!”兩個嬤嬤連忙上前扶她。
黃氏是個好事的,這時候已經搶着擠過來,本來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的,見到牀上的西陵鈺也是嚇得花容失色,抖着手道:“這……這……殿下,怎麼會……”
衛涪陵最後一個進來,見到這場面也是倒抽一口涼氣。
今天是太子妃的生辰,太子卻是青天白日裡在後院搞出這種事來?
衛涪陵的婢女氣不過,她不能動西陵鈺,就衝過去扯着沈青音的頭髮臉甩了好幾個耳光,啐了一口怒罵道:“賤蹄子,竟然誘惑殿下,白日渲淫?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沈青音被她兩巴掌抽的耳朵裡嗡嗡作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陳皇后也是怒了,靠在兩個嬤嬤身上,聲色俱厲的一揮手道:“拖下去,給本宮往死裡打!”
衛涪陵的婢女首當其衝,拖着沈青音的頭髮就往外拽。
沈青音的頭髮被扯下來好幾縷,痛的哇哇亂叫。
來寶這時候也不得不衝進來阻攔,“娘娘息怒!”
他只以爲這人是沈青桐。
這時候沈青音倒是急了,尖聲的哭喊道:“娘娘饒命!你們不能打死我!我是沈家的!我是鎮北將軍府沈家的小姐!”
此言一出,整個屋子裡的人都愣住了。
來寶最先覺得這聲音不對,一扭頭,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難以置信道:“沈五小姐?”
怎麼會是五小姐?不該是二小姐嗎?
來寶覺得自己肯定的眼花了,可是瞪大了眼,看到的也只是五小姐!
陳皇后目瞪口呆,也是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卻是衛涪陵最冷靜,這時候最先發現那牀上西陵鈺的狀態似乎不對。
她走過去,狐疑道:“母后,殿下他……是不是不太對勁?”
兩個嬤嬤老臉通紅,心裡腹議卻不敢說話——
能有什麼事兒,傢伙都好用呢。
陳皇后還是關心兒子的,走過去一看,西陵鈺雖然面色潮紅,但是雙目緊閉,甚至於這裡這麼大的動靜都沒能把他吵醒。
“鈺兒!”她伸手一推對方的腦袋,就覺得指尖黏膩,沾了一手的血。
陳皇后又是一驚,險些暈死了過去。
衛涪陵趕緊上前試了試西陵鈺的鼻息,鬆一口氣道:“人沒事!應該只是暈死過去了,來寶,快去叫大夫來!”
“哦!是!”來寶爬起來,奪門而出。
衛涪陵又叫人檢查了一遍西陵鈺的傷口,確定傷勢不重,就又安慰了陳皇后兩句:“就出了點兒血,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什麼叫只出了點兒血?”陳皇后還沒說話,卻是黃氏尖聲的道。
她怒然回頭,惡狠狠盯着沈青音道:“你說!你到底都對太子殿下做了什麼?”
方纔雲翼踹開房門看到的那一幕,大家都還記憶猶新——
既然太子昏迷不醒,那……那……
雖說是難以啓齒,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這分明就是沈家的五小姐把太子殿下給強了啊!
只聽說過強搶民女的,以前有的公主養面首也是確有其事,可還這沒聽說過有哪家養在深閨裡的小姐敢對當朝太子動強的。
打暈了太子,還……
這回頭太子殿下醒過來知道了真相,會不會羞憤自殺啊?
一屋子的奴才,心思千迴百轉,全部扭曲的不像樣子。
陳皇后卻被氣得喘不上氣來,捂着胸口,隨時都要背過氣的樣子,惡狠狠的盯着沈青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往外擠:“這個丫頭圖謀不軌,打傷了太子,簡直罪大惡極……”
“娘娘!您聽我說,太子殿下不是我打傷的,真的不是我!”沈青音慌了,爬過去,扯着她的裙角哭求。
陳皇后嫌惡的一腳把她踢翻在地。
這時候站在院子裡欣賞外面竹林風景的西陵越才事不關己的開口道:“雲翼啊,既然是沈家的小姐……那你去前面把沈家的人叫來吧!”
又不是什麼沒名沒姓的人家,說隨便處置人家姑娘就能隨便處置的。
雲翼想留下來看熱鬧的,但是又不能不聽話,於是撇撇嘴,很不高興的又是一跳一跳的走了,陳皇后等人想攔都沒來得及,人已經飄出了院子。
衛涪陵倒是還好,黃氏卻是憤恨不已的,盯着沈青音道:“我們大家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就是這小賤人做了不要臉的事,不管是誰來了,還能叫她翻出個大天去嗎?”
沈青音是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嚴重,這會兒腦子裡亂糟糟的,就只是哭。
陳皇后被氣得胸悶氣短,一時也說不上話,倒是真的把三夫人給等來了。
過來的路上雲翼就盡職盡責的把事情都跟三夫人說了,三夫人也是害怕了那麼一會兒,但是隨後想了想也覺得無所謂了——
不就是她的女兒和太子睡了嗎?了不起就是把人塞過來完事!
這種事,還從來沒聽說過要女方來承擔責任的,難道太子還要跟她的女兒來討要清白的不成?
這邊三夫人很坦然的跟着雲翼就來了,然後進門就使出了一招先發制人,還不等陳皇后等人開口就先撲過去,哭天搶地道:“娘娘!您要爲我們母女做主啊!我的女兒她年紀小,不懂事,您可要替她主持公道啊!”
“主持公道?”本來是對這事兒最無所謂的衛涪陵卻是被第一個忍不住了,冷笑道:“沈三夫人你可看清楚了,是你家小姐打暈了太子殿下,還……還行了不軌之事,你這是跟誰要公道的?”
縱然是過來人,這件醜事她也是羞於啓齒的。
三夫人的哀嚎聲叫然而止,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了眼牀上,西陵鈺果然還直挺挺的躺着。
可是這種事,她怎麼能鬆口讓女兒應下,眼珠子一轉,隨後就又嚎啕起來,只是沒那麼理直氣壯了:“我家音兒還是個黃花閨女,太子妃娘娘說話可要積點口德,什麼叫我們行了不軌之事?我說是我女兒被人騙了纔是!”
“你簡直強詞奪理!”衛涪陵的肚子如今纔不過剛滿兩個月,這時候也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總之是岔了氣。
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兒和胡攪蠻纏的娘!
她冷嗤一聲,面色微微有些發白,扶住了自己的後腰。
“娘娘!”她的婢女嚇了一跳,趕緊扶着她:“娘娘!您可千萬別動怒,快先坐下!”
衛涪陵自從嫁到了大越,說是因爲水土不服,再加上思念故鄉,這幾年下來,身子骨一直不怎麼硬朗,所以她這一胎懷的也是十分辛苦。
陳皇后比她還緊張,趕緊招呼人:“再去個人看看,這大夫怎麼還沒來!”
衛涪陵被擁簇着在椅子上坐下,一直緊皺着眉頭,面色不見緩和。
這邊三夫人卻只是一心想要保沈青音,跪在陳皇后面前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哀求:“娘娘開恩,音兒她年紀小,不懂事,也不知道輕重,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她是被人陷害的!對!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三夫人這麼一說,就好像自己先信了一樣,趕緊扭頭扯出躲在她身後嚶嚶哭泣的沈青音道:“音兒你先別哭,把話說清楚了,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是不是有人綁了你來……”
她是沒敢直接問是不是太子擄了你來糟蹋了你!
沈青音本來是覺得西陵鈺既然沒有生命危險,那麼兩人生米煮成熟飯了,這筆賬他就怎麼都不能賴掉,到時候必須要接了她進府,那麼她也就不用嫁給陳子旭那麼個一無是處的紈絝了。
可是誰曾想,她卻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陳皇后等人最關心的根本就不是她的清白,而是西陵鈺這頭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打傷了一朝儲君,這可是要殺頭的!
這個罪名,沈青音可沒這麼大膽量擔待,心裡便越發是恨上了沈青桐。
“母親——”她匆忙抓住三夫人的手,剛要和盤托出,那邊的牀上,西陵鈺被人強行掐了兩下人中,突然悶哼一聲,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