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能如此淡定,千金散盡還復來的氣魄。”自在逍遙問,他對天地獨霸這份從容不迫有着半信半疑。平常心這三個字說起來容易,但又有多少人能真的做到平常心這三個字。
而天地獨霸此時的淡定與沒有情緒起伏,一點破綻也沒有,是否只是因爲她是忘記了一切的原因。
自在逍遙的眸光在羽阿蘭臉上打量探究着,想看到羽阿蘭掩飾着的那一面。然而他卻沒看到羽阿蘭臉上有半分故作堅強,這個羽阿蘭難道真的如此堅強,她真的如此獨立嗎?
“天行鍵,君子當以自強不息。”天地獨霸這話並非是空頭話,而是身經百戰後,慢慢懂得,變成伴隨她天地獨霸一生的骨氣傲視天地。她道:“少年你知道嗎?既然你叫我娘子,那麼至少能讓我可親可信的人是吧?”
輕信別人是要不得的,自在逍遙他也沒有半分故意騙取她羽阿蘭信任的。自在逍遙變得認真起來,他了解天地獨霸這個女人,她自小就是個被“易子而食”註定淪爲犧牲品的女人,後來一步步刀尖舔血到讓全帝國聞風喪膽的女人。而她這樣一個本爲柔弱的女子,是如何讓無人不知道天地間唯她這一人獨霸千秋萬代的。這讓自在逍遙一開始就慕名被這個天地獨霸給吸引了。而如經,這樣輝煌過的女人,卻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這樣的打擊也許對於羽阿蘭來說,也許也沒什麼吧,因爲她本來就一無所有,自在逍遙站在羽阿蘭的角度上去想。
“你知道嗎?彷彿是一個很漫長的黑夜,我就陷在這個無盡的黑夜中,黑暗將我迷漫無孔不入的將我包圍,這樣漫長的就像我這一生走過來的路一般漫長,任我怎樣走都走不出這個圈,走不出這黑暗的盡頭。害怕,恐懼包圍着我,直到一個人的出現,我看不見他的長相,可是在黑暗中我拼命的借他帶給我的那一抹微弱的光,拼命的去看他,勉勉強強的看清了他有一雙像桃花一樣的眸瞳。我害怕那黑暗如潮水將我淹沒緊緊吞噬着我,能讓我感到窒息的痛苦,在這樣致命的環境下,緊緊抓住他的手,把所有希望寄託在他身上,願他能帶我看到光明。可是當黑暗的風霜刮過我如片體粼傷的身體時,我就怎樣也抓不住他的手了,我在黑暗中四處害怕的慌張想尋覓着那一雙桃花眸,能讓我稍減下緊張與焦慮狂恐時,我感到黑暗中不知道哪裡來的一把利劍穿過我的心臟,雖然到處是黑色一片漆黑的黑暗,到處都是黑暗中掩藏着的利劍都對準着我,可是第一劍刺穿的,我感覺到血在流出生命慢慢的變得脆弱。我終於笑了,因爲我迷迷糊糊彌留之際,我看到了那雙桃花眸,可是我哭了,那劍柄就握在他手上……。”羽阿蘭這話是真心話,自在逍遙聽了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特別心酸與爲了眼前這僞男人天地獨霸而心疼,猛的一心疼將羽阿蘭擁入懷中:“阿蘭你都失去記憶了,怎麼還會夢到這些。”
“我經歷過這些嗎?”羽阿蘭完完全全失去了全部記憶,可是在那漫長的黑暗中,她一人兜轉着卻遲遲看不見光明。
自在逍遙更用力擁緊了羽阿蘭,他的眸光落在淚溼的枕頭:“都失去記憶了。怎麼還會夢見這些。阿蘭,你什麼都沒有,現在什麼都失去了,也不過是還你來這人世時的最自然罷了。好了好了,以後由我來保護你。”自在逍遙認真的說出來,心中有幾分憤恨龍轅葉寒對天地獨霸這樣獨立風雲的女子巨大的傷害。如今天地獨霸,無論是功名是事業是親人是愛人是朋友,在一夜之間全部都沒有了,這是漫長的黑夜,從此由他自在逍遙來代替那雙桃花眸罷。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曾經擁過什麼,是個什麼樣的人……。”羽阿蘭醒後的純真,直讓自在逍遙心痛,他打斷:“別說下去了,天地獨霸,我自在逍遙既然叫你一聲娘子,必會照顧,保護你一輩子,無論你現在是否失去一切,形同……廢人。”
“廢人?”羽阿蘭她眉頭一皺,她失去一切了嗎?那她也不允許別人說她是廢人。天性好戰好鬥好強的羽阿蘭一把推開自在逍遙:“聽着,我會告訴世人,這廢人會成爲這傲世天下,無人可擬比最至高無上的第一人!”
“呵呵。”自在逍遙馬上恢復了剛纔的不羈嘻皮笑臉道:“就喜歡天地獨霸你這副好強的傻樣”。
“傻樣?等我風雲再起時,你就知道是不是傻樣了少年,你叫什麼名字。”天地獨霸再次醒過來後,性格依舊不改天行健自強不息的性子,這話聽着雖然像是隨便說甚至有點讓俗人看笑話的意味,可惜在天地獨霸心中卻萌芽了一棵種子,一個目標。
“自在逍遙。以後你就住這裡,我吃什麼你就吃什麼。我住哪裡你就住哪裡,不過記着這是你房間,我住隔壁的那茅草屋,沒事別亂去打擾我。這裡是荒山野嶺之中與世隔絕之地,經常會有野獸出沒,你自己小心點。”自在逍遙說,看着羽阿蘭,對羽阿蘭滿是關心與照顧着羽阿蘭。
羽阿蘭歪了頭,她嘟着嘴好奇看着自在逍遙。
看得剛起身的自在逍遙心中一怔:“羽阿蘭,你怎麼了?”
“我感覺在那個漫長的夢裡面,有鬥爭,有痛苦有惆悵,可是從來沒有溫暖,自在逍遙,你還是頭一個在沒有半點利益關係下關心我的人。”羽阿蘭嘴角還是沒有減掉她平時習以爲常的笑容,仰視向自在逍遙的臉上,奉上了一張大笑臉。
“嘻嘻,你就嘻嘻吧羽阿蘭。”自在逍遙眸中有幾分溺寵,卻聽羽阿蘭單鳳眸中閃過一絲不喜歡:“叫我羽阿蘭?”傷勢未好的腳伸去就是一腿向自在逍遙,不滿的說:“不許叫娘子,不許叫全名,叫阿蘭!”
“傻。”自在逍遙就在羽阿蘭額頭上沒有半點憐憫的來了一記。
再面對那些不堪,羽阿蘭她一個人孤軍奮戰能勝利嗎?自在逍遙跨出羽阿蘭門檻時,思慮着這個問題,既使羽阿蘭有心想躲他龍轅葉寒,他龍轅葉寒也不會放過羽阿蘭,不過好在有他自在逍遙在她羽阿蘭身旁陪伴,全大宛皆會在羽阿蘭落迫時給她添一腳又如何,至少,自在逍遙預料到夙曦澗對羽阿蘭還是真心無悔的,而他自在逍遙嘛,雖然不靠譜但他也不會讓羽阿蘭喪命在龍轅葉寒或大宛帝國手中的。
先這樣過唄,自在逍遙也沒一下子全把事情想完了,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嘛,該來的到時來了再解決唄,沒一下子全想完。
自在逍遙走出了這羽阿蘭屋內,他手持佩劍到後院去練劍去了。
看着這自在逍遙走出去,羽阿蘭揪開被子,外頭吹進的冷風讓失去功夫的她一陣抖擻,她看了看衣櫃中,全是男子的衣裳,好吧,是男子的衣裳她也要拿件破布棉衣給自己披上。
前去廚房,看看有什麼能填飽肚子。
“生活本就不容易,對這些,誰都需要有適應能力。”羽阿蘭搓着手,在寒風中甚至飄下了一些雪花,獨自找廚房去,無論環境如何,羽阿蘭都能獨立自強的懂得生存下去。
既來之則安之。自在逍遙住的這地方,羽阿蘭感到還挺美的,至少恰意她。遠離世間塵囂。
這裡是一片的黃土地,腳下是黃土埃塵。雪花飄落黃土地面,融化時顯得土地更爲溼潤了些。
這地方果然是與世隔絕,世外之景。用黃土泥巴建起的屋子,卻也不顯得窮難,反而顯得歲月的洗禮樸素的感覺,茅草爲屋頂。
這院內卻也有牆圍起來。
院內兩旁種了許多梅花,有白的,有的紅的,紛紛迎雪傲立在那綠色的枝頭上,看去白梅在白雪的凝聚下仿若與雪融爲一體相連似的。紅色的梅花,仿若一副再美不過的風景畫。
傲立在雪中,芳香卻摻雜在空氣中,冷風吹來皆帶着一種梅香。
瞧着那雪,仿若人芊長的指間,皆纏繞着一種清香與冰雪涼意的氣息。
羽阿蘭看外,此時是秋冬季節,這外院內種滿一排排的竹林,滿目的青色,這些青色讓這大自然間的空氣,都因爲這些竹林青色新鮮了不少。
風吹,搖曳的如尖針竹葉隨風吹落下幾葉,“唰唰”聲,青綠色的竹葉在竹林中飛舞,搖曳着身姿,落在這竹林黃土地中。
在這黃土地中有一條小路。
細看去,這竹林中用竹筒鋪成的小路與地上的黃泥彷彿有段時間了,該是很早之前就由人建起的,這綠色青竹葉子紛紛飛落,沒有規律的落在這小路上。
通過這條竹中小路,會通向哪裡,羽阿蘭忽然間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