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鼎、陳東到來,都驚訝萬分,不能十分肯定此人是淵聖小大王,卻雙雙果斷地閉嘴。 笑話,牽扯到皇室貴胄,朝野上下相當的敏感,搞錯了就是一身騷,反正有王秀在場,他們還是謹慎點好。
“二位大人。。。。。。”王秀看着他們神色可笑,不免產生惡趣,逼迫着他們表態。
趙鼎是經過和尚冒充淵聖皇子,還有福國大長公主事,眼看這位年輕人,自然是拿不定主意,打定主意不受王秀刺激。
陳東更不用說,他是無緣看到趙桓和鄭夫人,自然不能辨別真假,不免苦笑不已。
“哎呀,遠道而來,先下去沐浴更衣。”
王秀打發趙訓下去,面對趙鼎、陳東正色道:“剛剛說的有無可疑處,二位看怎樣?”
趙鼎那是腦袋大啊!苦笑道:“都什麼時候了,突然出現這種事,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說。”
“他是說的不錯,卻不能證實真僞。”陳東不同趙鼎,政治方面還有些嫩,直接說出王秀和趙鼎不願說的。
王秀看了眼趙鼎,既然有了陳東破口子,也就沒有好謙讓了,玩味地道:“元鎮兄,你看怎樣?”
趙鼎是何等人物,事關皇子的事情,哪能輕易表態。也是,官做到他這個層次,兩次進入中書門下,別的都是假的,還是四平八穩當官來的實在。
眼看王秀問話就不懷好意,他自然不會上當,沉聲道:“哎呀,自然是事關國體,還是要太皇太后、太上拿主意。”
最熟悉先朝宮廷的還是朱璉,話說的相當有道理,卻依然透着世故滑溜。
王秀就知道這廝滑頭,果真把事一推三二五,其實他並未寄希望兩人解決問題,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既然趙訓來投奔朝廷,作爲參知政事的趙鼎不參與,知開封府的陳東不知道,那是絕對不行的,要是出了什麼事,還不得亂上天去。
陳東似乎也反應過來,果斷地閉上嘴,他可以在朝廷政務上評論得失,堅持自己的主張,卻不能再皇室事情上隨意抨擊。
當送走了趙鼎、陳東,王秀陷入了沉思。
如果,趙訓真的是趙桓的兒子,他應該怎麼辦?剛剛趁勢除去了趙構,又來了位大王,還是名義上的皇叔,這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當然,就算接納趙訓回去,那也是沒有根基的野路子藩王,他完全不用擔心鬧騰。不過,任何事都沒有絕對,這小子一看就是精明人,生活在最底層的小人物,這種人往往具有不可抑制的野心,更不會按着規矩出牌,鐵定會給你鬧出點破事。
陰溝裡翻船的典故,史冊上比比皆是,他必需要謹慎對待,絕不能因爲其起於微末,就掉以輕心。當年,他何嘗不是起於市井,周旋在名臣將相之間,最終笑到了現在。
當虞允文再次進來,他心下有了主張,淡淡地道:“晚上設宴款待,我要親自陪這位小大王。”
虞允文一怔,設宴款待是何意?還要親自接待,豈不是要承認對方身份?卻不知王秀打的什麼算盤。
“怎麼?”王秀見虞允文目光怪異,咧嘴就笑了。
“大人,爲何要親自宴請?”虞允文打開天窗說亮話,沒有半點的掩飾。
“呵呵,你去安排就行了,到時候就知道了。”王秀沒有明說,反倒是一陣大笑。
虞允文無奈地搖頭,事關皇子的破事也不願參合,沉聲道:“剛剛到的官塘,韓太尉擊敗烏祿部,斬首四百餘級,虜人倉皇撤退。”
“不錯,就等着子睦北上,率領第七旅鎮參戰了。”王秀心情不錯,又道:“現在,高麗那邊不知情形,其它都是一片大好,看來我們大有可爲。”
虞允文眉頭微蹙,沉聲道:“大人,唐大人留兩軍主力不去河西,反倒是鎮壓生羌,恐怕會貽誤戰局。”
“不,唐聖任不愧是老邊臣,無論是眼光還是手段,都是一等一的毒辣。”王秀並不同意虞允文的話。
“還請大人指教。”虞允文不明就裡,越想越是糊塗。
“契丹欲孽不過邊患,不足爲慮,党項纔是心腹大患啊!”王秀說着話,笑眯眯地看着虞允文。
“大人是說。。。。。”虞允文豁然明瞭,就算契丹人戰勝了,那又能怎樣?他們不過在河西肆虐,最多也就是打到靈州,最終還是要力竭而退的。
党項人可就不同了,幾百萬人的大族,朝廷的懷柔政策,讓不少大族實力龐大,擁有不少私兵,鬧騰起來可不是玩的。
就算擊潰了人遼軍,那些党項人亂起來,他們對各軍州的熟悉和煽動性,絕對能讓西侍軍陷入泥潭,最悲劇結果還可能導致另一個李繼遷的崛起,當今是有這個條件的。
當然,朝廷當時的政策並不是養虎爲患,而是在強敵狼顧下的策略,必須要快速安撫党項人,不能讓女真人煽動亂局,又得給党項大族利益,把他們穩定住,專心和金軍爭奪河西,一切都是策略。
“好了,準備晚上的宴請,正六品之上正任官全部到場,不許有任何推脫理由。”
虞允文嘴角猛抽,默默點點了頭。
卻說,李綱和鍾離睿,甚至連王秀也不關心的高麗,被金軍打的屁滾尿流,四萬金軍入風捲殘雲,一路幾乎沒有遇到抵抗,直接逼近開城。
話說,四萬金軍幾乎都是契丹、渤海還有奚族各部組成,放到河北也是一等一的主力,哪裡是弱小高麗所能抵擋。
高麗王公那是亂成一團,有的要求堅壁清野,有的要國主趕緊上船,去江華島尋求大宋庇護,也有的主張順從女真人,直接開門迎接人家進城,共同把大宋行朝驅逐出去,反正是亂成一鍋粥。
新登基的高麗國主王晛,顯然沒有想到金軍來勢猛烈,他壓根就來不及調兵,整個防線就瓦解了,金富軾、任元、李之等親金派大臣趁勢發難,要求歸順女真人。
王晛也被嚇破了膽子,金軍遊騎已抵達開城六七十里處,再不做決策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