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早點貼出來)
寒來暑往,夏去秋來,位於南方的沛縣,暑氣褪盡,正是秋高氣爽的大好時節。
這一天,正是劉呂兩家商量好的黃道吉日,呂家大小姐呂雉要出閣了。
這一天,早就成了全縣上上下下最關注的一天,大鬧沛縣的呂家大小姐,就要揭開她那神秘的面紗,誰不想看個究竟,這樣的熱鬧,在沛縣,可是不多見。
惡人張縣令眼看着煮熟的鴨子都飛了,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地頭蛇劉季,一時也沒有辦法。
雖說他是一縣縣令,最高長官,可畢竟是初來沛縣,根基尚淺,俗話說,強龍還難壓地頭蛇呢,不得已,弄了個啞巴吃黃連,哪裡肯善罷甘休,早就虎視眈眈地看着呢。
而新郎官劉季,最善交際,朋友極多,方方面面的人都認識,上到縣裡的官吏,下到平民百姓,都和他有交往,於是,蕭何、曹參、周昌等人都卯足了勁,要好好熱鬧一番,就連那王小二王小三兄弟倆,也要湊湊熱鬧。
此時此刻,早被蕭何教訓了一遍又一遍的劉季,礙於這個異性兄長的盛情好意,蕭何又搬出劉太公來,他不得不勉強應承,再加上呂公堅決不同意悔婚,大小姐的名節,怎麼可以拿來當兒戲,只好依命相從。
要說,這樁婚事,也算是上天註定的。
那天。劉季在縣令的壽宴上騙吃騙喝,卻無意之中認識了呂公,又不費吹灰之力做成了自己的親事,可謂是一個大大的餡餅從天上掉了下來,正好砸到了他的頭上,儘管有點勉強,還有些乘人之危,落下了高攀了呂家的口實,卻也真正是天賜姻緣,上天的安排。
一大早,呂家就張燈結綵,人來客往,熱鬧非凡。
大小姐出嫁,一家人上上下下一團忙碌,大財主呂家的女兒要出嫁,箱箱櫃櫃擺滿了大半個院子,豐厚的嫁妝,代表着新嫁娘的不俗身份,裡裡外外的一團新,花團錦簇的新娘盛裝,更增添了一個年輕女孩的嫵媚風流。
冒牌呂雉看看打扮一新的自己,鳳冠霞帔,一身喜氣的紅妝,一個女人一生之中最輝煌的時刻就要到了,可是,自己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看看銅鏡之中的自己,一身古代的新娘盛裝,更加映襯出美麗的青春韶華,可是這樣的時刻,竟然是自己穿越了兩千年的時光,附着在了一個叫做呂雉的女子身上。
蓋上紅蓋頭,由丫頭、喜娘攙扶着,坐上了一頂八擡大轎,遠古時期悠揚的樂曲傳來,雖然沒有現代的結婚進行曲那麼悅耳,卻也有另外一種古樸的韻味。
出嫁,做新娘,對於她來說,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此時此刻的她,卻少了幾分新嫁娘的喜悅,多了幾分哀傷,歷史上的劉季,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破皮無賴,而自己就要成爲一個無賴的妻子,喜慶的紅色更加映襯出她的無可奈何,如此天命,竟然就是抗拒不了。
對了,能夠抗拒的了,還叫什麼天命呢?
但願是歷史學家搞錯了吧,可是,歷史就是歷史,是人類在歷史畫卷上的足跡,怎麼會錯呢?
只希望,沒有親眼目睹歷史的歷史學家,沒有弄清楚細節吧。
於是,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女孩,不得不按照兩千年的風俗,依從父母之命,和沒有謀面的陌生人成親了,想着想着,一滴清淚,又悄悄落了下來,掉在心窩上,好疼,好疼。
轎子一路顛簸而去,終於落了地,通過蓋頭的邊緣,看到的都是急匆匆的腳步,以及耳邊傳來的迎來送往的熱鬧之聲。
劉家娶親,迎娶的是呂家的大小姐,早早就準備好了,半條街都掛上了喜氣的紅布,親戚朋友更是紛紛前來道賀,加上那個劉季交友廣泛,劉家的屋子裡根本就容納不了這麼多的人,連院落裡都擺滿了豐盛的酒席。
再加上看熱鬧的,劉家所在的整條街,都擠得滿滿的。可謂是沛縣最熱鬧的一場婚禮。
花橋穿過擁擠的人羣,在人羣的簇擁下,艱難前行,終於,吹吹打打,來到了劉家門口,擡進劉家前院,在喜娘的攙扶下,新嫁娘呂雉走了下來。
按照呂夫人的叮囑,新娘進入大廳之前,首先要跨過火盆踩碎瓦片,這個盛裝的新娘,穿着新羅裙,渾身佩飾,在喜娘的攙扶下,一下子就垮了過去,把個瓦片踩了個粉碎。
突然,傳來小丫頭春香“啊”的一聲大叫,不知爲何,她竟然失聲叫了出來,扶着大小姐的一隻手,不由得使勁抓了新娘一把,呂雉吃疼,也差點叫出聲來,心裡也覺得奇怪,春香是個穩重的女孩,在這新婚的慶典上,怎麼會如此冒失?
原來,她看到新姑爺就是五月初一那天去土地廟遇到的醉漢,着實吃驚不小,禁不住叫出聲來。
呂雉蓋着蓋頭,眼前一抹黑,什麼都看不到,聽到春香的一聲喊,隱隱感覺到,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早有幾個人,上前把這個冒冒失失的春香拉走了,熱熱鬧鬧的喜事照常進行着。
“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隨着幾聲響亮的高喊,行禮完畢,新嫁娘在丫環和喜娘的攙扶之下,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所在,這裡應該就是新婚洞房了。
此時的呂雉,也分不清楚自己心裡是什麼樣的滋味,是期待,還是害怕,抑或是緊張,對自己還沒有謀面的丈夫充滿了太多複雜的心情。
歷史上的劉季在建立漢朝之前,的確就是一個小亭長,更是一個遊手好閒的混混,可是他畢竟是一代開國皇帝,想必也是有些獨到之處的,不然怎麼會打下了漢代江山?
但願歷史學家的記錄有出入,畢竟兩千年前,歷史學家沒有親身經歷過,還原不了當時的真實情景。
可是,劉季出世之前,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這個謎底,終於要揭開了。
正在她想自己心事的時候,外面喜堂之上卻是開了鍋,喧鬧聲,哭喊聲,夾雜着一些人的嘲笑,已經鬧翻了天。
原來,是小丫頭春香認出了,這個新郎就是那天去土地廟撞上的醉漢,早就一溜煙跑了,從後門偷偷溜進呂夫人的房內。
“夫人,夫人,”春香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都呼呼地喘着粗氣。
“不好好照顧小姐,你怎麼跑回來了?”不明緣由的呂夫人一頭霧水,趕緊問她。
“新姑爺,新姑爺,就是燒香那天遇到的無賴醉漢。”小丫頭春香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
呂夫人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也驚了個目瞪口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夫人,夫人,救救小姐吧。”小丫頭春香禁不住掉下了眼淚,恨不得把自己的小姐給搶回來。
此時此刻,呂夫人再怎麼沉得住氣,再怎麼聽從丈夫的,聽到自己的女兒嫁給的竟然是那個醉漢那個無賴,也顧不得新婚期間的各種規矩,一邊哭着,一邊扶着自己的丫頭,一路踉踉蹌蹌,直奔劉家而來。
不多時,來到劉家,呂夫人已經顧不得許多了,竟然當着衆人,在劉家大哭起來。
“我苦命的女兒,怎麼就嫁給了這樣的人呢。”一邊哭着,一邊由小春香帶領着,徑直往裡闖。
“雉兒,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女兒,你在哪裡呢?”老太太心疼自己的寶貝女兒,已經是哭了個肝腸寸斷。
就在這哭鬧之時,老太太又看到了盛裝的新郎官,自己的乘龍快婿,千真萬確,就是那天被自己打了個滿臉花的醉漢,更加把持不住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得更加厲害了。
這一鬧,所有參加喜事的人都出來了,圍了個水泄不通,大家紛紛議論,丈母孃大鬧婚宴場,聞所未聞,更是頭一遭看到。
劉家老夫妻急的,直搓手,卻也沒有辦法,只得在旁邊苦苦解勸,“大喜的日子,這是做什麼,既然來了,到屋裡喝茶吧。”
呂夫人哪裡顧得上理會旁人,她的心裡,只有她的女兒,只有她的心頭肉,好好的一個如花女孩,嫁給了一個地痞無賴,做母親的心,早就碎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禮儀規矩。
劉季看到丈母孃大哭大鬧,作爲小輩,也不好說什麼,可是,他卻覺得這個老婦人很是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劉老爺子也只有嘆息的份,別人家的親事都是熱熱鬧鬧、喜喜慶慶的,自己家卻是哭聲一片,從那天開始,他對這個兒媳婦就產生厭惡之感。
蕭何、曹參、周昌、審食其等一干人趕緊上前解勸,可是,此時此刻,呂老夫人哪裡聽得進去,哭鬧着,只是要來找尋自己的女兒。
所有在場的人,哪裡見過這種場面,丈母孃大鬧喜事,這在沛縣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想必這呂家也是不同尋常,剛剛到沛縣,就一次接一次地大鬧縣城,這一次,又唱了一出丈母孃大鬧婚宴場的大戲,真是天下奇聞。
看熱鬧的,取笑的,亂成一團,真正是熱鬧,熱鬧,太熱鬧。
王家兩兄弟看了,直伸舌頭,來參加喜宴的李師爺,見到這個情景,在心裡暗自好笑,真是千古第一場大鬧劇,這樣的好機會,他哪裡肯放過,抓住了機會,湊到劉季身旁,連諷刺帶挖苦地說。
“劉亭長,可真是不一般啊,丈母孃大鬧婚宴,不同尋常啊,”說着,就是一陣冷笑,“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真讓人開眼!哈哈哈,堪稱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啊!哈哈哈!!!”
幾個跟隨他的人,早就笑得前仰後合了,都一起起鬨,還添油加醋地附和着,這個說,鬧的好,那個說,鬧得妙,鬧得太熱鬧。
劉季哪裡吃這一套,滿肚子火氣,正不知道往哪裡發,見這幾個人趁機看熱鬧取笑,眼睛一瞪,恨恨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