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悄悄打量着四周,看不到沈食其的身影,也就是說,他唯一忌憚的高手,此時,並不在身邊。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此好的機會,不抓住,豈不是可惜?
韓信的眼裡,冒出一股兇光,看的蕭何,頭皮直髮麻。
“對不起了,丞相,你說,可以保住我的性命,但是,你畢竟不是皇上,也不是長樂宮的主人,未必可以做到,再說,沒有尊嚴的活着,還不如死了痛快,我還是靠自己吧。”
於是,韓信心一橫,準備衝出去……
蕭何心裡叫苦,完了,這些天的努力,算是徹底報廢了。
要說呢,長樂宮的人,也太廢物了,連個大門都看不住,或者應該說,齊王王府的人,太厲害了,長樂宮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哎,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可是,他一旦衝出去,跟手下人會合,區區長樂宮,就成了他的囊中物,長安城,必定是一場大亂,那時候,後果將不堪設想。
想到在這裡,蕭何的腸子都悔青了,要知道這樣,真不如直接要了韓信的命,自己倒好,想法設法要保全他,自己還要求韓信放開,看起來,的確是輕敵了,也太大意了。
雖然,此時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但是,蕭何的心,往下沉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沈食其呢?
哪裡去了?
想必,他是擔心皇后的安全吧。
也難怪,他們兩個人,生死相依,長樂宮突變,他當然會衝到皇后身邊!
可是,你沈食其顧全你們之間的情誼,韓信這個猛虎,誰來震懾?蕭何急得團團轉,卻又無可奈何.
是啊,沈食其呢,此時此刻,他在哪裡?
沒錯,蕭何想的一點都沒有錯!
就在長樂宮亂成以一團的時候,沈食其用最快的速度,第一時間,來到了呂雉身邊,他的手裡,悄悄藏好幾只小劍!
他知道,齊王王府的人闖了進來,呂雉身邊的那些人,恐怕沒有一個人可以匹敵,只有他,才能保護皇后的安全!
他一雙犀利的眼睛,緊緊盯着四周,密切注視着宮裡的動靜,要是有人膽對皇后無理,他的小劍,立刻就會穿透他的心窩,讓他先見閻王!
表面上鎮靜,內心卻早就打起了小鼓的皇后呂雉,一看是他,心裡踏實了不少,眼睛裡,閃過幾絲感動,沈食其就是沈食其,在自己危難之際,第一個出現在身邊的人,都是他!
這一切,旁邊的太子劉肥,和劉盈,也同樣看在了眼裡!
好啊,實在是太好!
那些風言風語,已經夠讓人不恥的了,這倒也就罷了,自己的母親,竟然還和這個男人,公然出現在所有人面前,這個男人,竟然像老鷹護小雞一樣,護着自己的母親!
母親母親母親,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
劉盈氣的,鼻子都歪了!
劉肥的手指,死死的捏在一起,手心裡都捏出汗來了,要不是母親從小就疼愛他,在他心目中,威望極高,說不定,此時此刻,就要發作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殿下在哪裡?
殿下在哪裡?
殿下在哪裡?
殿下在哪裡?”
聽得出來,是齊王王府的人,在找尋韓信,就這一千號人,等於一千隻猛虎,用不了多一會,就會找到韓信,如果他們知道,韓信已經做了階下囚,還真不知道,這些人,會做出什麼事情。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呂雉在心中默唸着,一定要冷靜!
如今,只有一個人,還制約韓信,那就是沈食其,以及他第一無二的小劍!
“去吧,制住韓信!”呂雉小聲說。
“不,我走了,誰來保護你?”沈食其回答的很乾脆!
“我暫時沒事兒,要知道,只有制服了韓信,才能制服齊王王府的人。”呂雉說。
“不行,你要是有個閃失,可怎麼好?”沈食其哪裡肯走。
說實話,他纔不在乎什麼大漢的江山呢,更不在乎韓信,制服不制服他,對於沈食其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他在乎的,只有這個知己好友。
“你要知道,韓信真的反了,長樂宮都保不住,那樣,我才真有麻煩呢。”呂雉知道他的心思,還是勸他離開。
“可是,我——”這點道理,沈食其懂,但是,他不能離開!
“去吧,再遲就來不及了。”呂雉望着他的眼睛,使勁點點頭,“別忘了,你已經教會我了,是不是?”
這倒是真的,儘管皇后的箭,還沒有練到出神入化的程度,不過,只要不是遇上絕世高手,還不至於失手。
沈食其猶豫了一下,不得已,點點頭,去了。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劉盈和劉肥的眼睛!
好,實在是太好了,在衆目睽睽之下,在長樂宮岌岌可危的時刻,自己的母親,不跟兒子們商量對策,反而跟這個男人眉來眼去的,還說悄悄話,太過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劉盈的指甲,深深掐入自己的肉中,卻絲毫感覺不到疼,因爲,他的心,已經碎了。
於是,也不管長樂宮的安危,他恨恨的,出了長樂宮。
而呂雉的注意力,都在如何避免這場改變上,哪裡會在他身上,也不可能注意到,自己的兒子,已經是怒火中燒!
就這樣,沈食其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韓信。
只見齊王韓信,就像一隻脫了繮的猛虎,正準備衝下山去,旁邊是蕭何苦口婆心的解勸着。
“殿下,你不想想,就算長樂宮不堪一擊,那麼,長安城呢,還有數萬守軍,就你那些親隨,你有幾分把握,可以拿下?”
“沒有把握。”
“沒有。好,殿下現在衝出去,就等於跟大漢宣戰,造反的罪名,就定死了。”
韓信掃了蕭何一眼,沒有說話,他知道,蕭何說的,正中要害。
的確,韓信他沒有把握,要是不忌憚這一點,韓信早就在皇上離開的那一刻,一舉攻下了長安城。
就在韓信一猶豫之際,沈食其已經到了身邊。
沈食其也不廢話,直接就衝了過來,用一雙堅定的眼睛,死死盯着葉韓信,警告他:“別動,否則,小心我的小箭!”
“你,是你,真是陰魂不散!”韓信看到了他眼睛裡的殺氣。
“真是抱歉,讓你失望了。”沈食其笑笑,“我的齊王殿下,真想試試我的小箭,看看準頭如何?”
“這麼說,你是一定要跟我過不去了?”韓信氣的直翻白眼,恨恨的說。
“說對了,除非,你乖一點。”沈食其也不發火,不緊不慢的說。
“行了,二位,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打嘴仗,”旁邊的蕭何,早就沉不住氣了,看到沈食其來了,他的心,才慢慢放到肚子裡。就算韓信他要拼死一搏,也要掂量掂量了。
就這樣,韓信和沈食其,都不說話了。
要說,還是蕭何聰明,看到韓信不說話了,他的嘴,可不能閒着,攻心爲上,有沈食其鎮着,他也算是有了底氣。
”殿下,三思啊,你要是衝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大漢的開國功臣,以及所有的榮耀,都將不復存在,韓家的祖宗,也要跟着蒙羞,還要背上造反的千古罵名!“
光宗耀祖,是韓信一輩子的希望和理想,蕭何就是抓住了他的命脈!
而且,他也要給韓信一個臺階,不是嗎?
堂堂大漢第一武將,還沒有跟沈食其過招,就敗下陣來,這也太丟人了。
蕭何一邊說,一邊衝沈食其遞了一個眼色,沈食其會意,衝着韓信一笑,說道:”我的齊王殿下,我們是要爭個魚死網破呢,還是互不相干呢?”
這個臺階,不得不說,鋪的恰到好處,似乎左右形勢的人,不是蕭何,不是沈食其,就是他韓信,要打要和,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韓信的大腦。飛快的旋轉着,要是不顧一切的衝出去,和手下人會合,也許,可以拿下長樂宮,但是,就憑齊王王府的人,想拿下長安城,談何容易?
再說,沈食其的小箭,更不是吃素的,想穿透自己的腦袋,只在轉手之間!
就坡下驢,這個臺階,還是下了吧。
於是,就在齊王王府的人衝進來的時候,韓信及時出現了。
“都退下!“韓信大喝一聲,神兵天降一般,出現了衆人面前。
”殿下,你沒事吧。”領頭的一看,齊王好好的出現在衆人面前,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我怎麼會有事,你們也太胡鬧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韓信眼睛一瞪,有些違心的說。
呂雉是何等聰明的人,哪裡看不清楚形勢,她微微一笑,說:“怪不得他們,他們也是爲了保護盈王子,都是宮門口的守衛,無視王子的威嚴。”
“張侍衛,是不是?”呂雉大聲喝問道。
“稟娘娘,的確如此,侍衛們誤認爲他們要闖宮,纔要阻攔的。”長樂宮的侍衛頭領,大聲回答。
“好了,既然是一場誤會,就都散了吧。”蕭何又開始和稀泥。
一場風波,總算是有驚無險,呂雉長長出了口氣。
可是,劉盈呢?
這場風波,是因爲劉盈闖宮門,才造成的。
他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