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容坐在沙發上,手裡捧着電腦在看網上的消息,當看到關於啓天華和林如花的消息之後,心頭一跳,隨後直起了後背,手指快速的滑動着頁面。
“怎麼會這樣?我才離開幾天,怎麼就發生這麼大的事了?”
當看到蒼清月撤回了在啓氏的投資之後,林欣容馬上掏出手機給蒼清月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在即將自動掛斷的時候,才被接起。
而電話剛剛接通,林欣容就聽到手機那頭傳來的機場廣播聲。
“你怎麼會在機場?你要去哪裡?”林欣容厲聲責問。
“A國那邊出了點事,我要拿上趕回去處理。”
說話間,機場催促登機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先不說了,我要先登機,等到了那邊,我再給你回個電話過來。”
撂下這句話,蒼清月就想掛斷電話。
“等等,你先告訴我,爲什麼要從啓氏撤資,你知不知道,一旦你撤資,啓氏就廢了,啓天華這顆棋也就不能用了。”
“我知道,但有句話你聽過沒有,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在A國的資金出現了斷層,如果不能及時將這個資金缺口補上,我前面那麼多年的心血就都白費了。”
林欣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追問道:“你之前不是說,只要能將蒼禁言和木蘇蘇分開,多大的代價你都願意付嗎?怎麼現在公司裡只出現了那麼一點問題,你就打退堂鼓了?”
蒼清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林欣容,我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夠瘋了,但現在我才發現,真正瘋狂的人是你,起碼我還能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而你,已經魔愣了。”
說完這話,蒼清月不再給林欣容再次開口的機會,直接將手機關係,拉着登記箱,匆匆往登機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着已經被掛斷的手機,林欣容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臉色十分精彩。
“怎麼會這樣?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林欣容深呼吸了幾口氣,壓下心頭慌亂的感覺,將放到一旁的電腦重新拿了回來放在膝蓋上,耐着性子一點一點的往前翻看。
當了解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後,林欣容一下子就垮了肩,她謀劃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找到的兩顆棋子,現在居然都廢了。
事到如今,她唯一能利用的就是木蘇蘇以及蒼禁言在面對啓天華這件事時的態度。
不管啓天華做了多少錯事,木蘇蘇作爲啓天華的女兒,居然連一面都不去見,甚至在啓天華讓律師找上門的時候,也沒有任何表示,這事若是利用的好,煽動了輿論,不說對木蘇蘇和蒼禁言傷筋動骨,起碼可以讓他們忙亂一陣子,趁着這個時間,她另外在木蘇蘇以及蒼禁言身邊再佈置幾條線。
林欣容輕輕一勾脣角,“一輩子那麼長,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木蘇蘇,蒼禁言,你們就別想過安穩日子。”
......
木蘇蘇和蒼禁言是在第二天才知道林如花去世的消息的,這個消息並不意外,這是在知道林如花病情嚴重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的結果,讓木蘇蘇和蒼禁言意外的事,在這種時候,啓秀玉和墨小白卻找了過來。
聽到門口保全的通報,木蘇蘇猶豫了一會兒,又和蒼禁言對視了一眼,這才道:“讓他們進來吧!”
有了木蘇蘇的這句話,很快啓秀玉和墨小白就進了別墅。
木蘇蘇站在宅子門口的位置等着他們,當看到墨小白小心翼翼的扶着啓秀玉,而啓秀玉的手也有意無意的護着自己的小腹,木蘇蘇一下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你們這是有孩子了?”木蘇蘇微笑着看向啓秀玉和墨小白,直接問道。
墨小白笑着點了點頭,道:“是,剛滿三個月,我和秀玉都是第一次當父母,難免有些緊張,讓你看笑話了。”
將啓秀玉以及墨小白請到客廳坐下之後,木蘇蘇又招呼他們喝點茶。
墨小白趕忙推辭了一句,轉頭看了看身旁情緒低落的啓秀玉之後,又看向木蘇蘇,開口道:“我們今天過來,是秀玉有件事想要拜託你。”
木蘇蘇和身旁的蒼禁言對視了一眼,心裡大概猜到是什麼事了,於是道:“什麼事,你們儘管說,能幫的我一定幫,不能幫的我也會直接告訴你們。”
墨小白見啓秀玉情緒仍舊有些不穩定,剛想開口代替她說明情況,就被啓秀玉伸手攔住了。
啓秀玉定定的看着墨小白,道:“小白,我自己說。”
墨小白點了點頭,閉了嘴,讓啓秀玉自己開口提出要求。
“蘇蘇,我心裡清楚,我和我媽是破壞你家庭的罪魁禍首,這麼多年來,我們和你一直相處的也不好,更甚至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照道理,我是不該上門的,但現在,能幫得上忙的,卻只有你了。”
木蘇蘇不想和啓秀玉繞那麼大的圈子,直接問道:“你是想讓我出面幫啓天華?”
啓秀玉點了點頭。
“可是爲什麼?你應該知道,啓天華是害死你/媽/的罪魁禍首,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恨?”
啓秀玉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擡頭看向木蘇蘇,“恨,當然恨,我不僅恨他對我媽下這麼狠的手,也恨他在我被關押在A國的時候袖手旁觀,但經歷了那麼多事,我去知道,這世上沒有一件事是打得過生死的。”
“啓天華就算被判了刑,他也不會死,他犯下的事,頂多就是被判個終身監禁。”木蘇蘇有些不明白啓秀玉爲什麼要將這事說的這麼嚴重。
“不,你不瞭解他,他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好不容易走出了山村,他以爲自己靠着自己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一夕之間又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態,甚至比那時還不如,他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就算法律不要他的命,他也會自己了結自己的。”
木蘇蘇沉默了許久,擡頭看向啓秀玉,面無表情的道:“即便如此,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一個人若是想要結束生命,旁人根本阻止不了,他多的事機會對自己下手。”
“不,我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的,如果他能平安無事的出來,我和小白決定帶他去A國,讓他在A國頤養天年。”
木蘇蘇沒想到啓秀玉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她考慮了許久,才道:“過失殺人這是事實,我不可能去幹擾司法公正,只能儘可能的幫他爭取保外就醫,至於後面的事,需要你和小白自己去疏通關係,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木蘇蘇的這話一說出口,等於是變相的答應了幫忙,就算她不出面,但保外就醫的權利總是木蘇蘇爭取下來的,後面墨小白去疏通關係的時候,完全可以打着木蘇蘇的旗號去行事,這事不是由木蘇蘇自己出面談,所以對蒼家的聲譽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就目前而言,這算是最好的一個辦法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啓秀玉和墨小白也沒有在木蘇蘇這裡多待,只坐了一會兒就轉身告辭了。
木蘇蘇送他們出去的時候,啓秀玉忽然轉身看向木蘇蘇,從包裡掏出一個手鐲,道:“這其實是你/媽/的遺物,當年我媽起了貪心,將這鐲子佔爲己有,現在,我將她物歸原主。”
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啓秀玉又道:“以前的事,對不起,還有,爸的事,謝謝你!”
說完這話,啓秀玉這纔在墨小白的攙扶下離開了蒼家別墅。
木蘇蘇站在門口,看着啓秀玉和墨小白乘坐的車子慢慢的駛離蒼家的雕花鐵門。
門外的溫度和室內的溫度差了很多,這時,外面又開始起風了,蒼禁言怕木蘇蘇凍着,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摟了摟,道:“別看了,人都走遠了,咱們先回屋。”
木蘇蘇點了點頭,隨着蒼禁言進了客廳坐下。
看着木蘇蘇有些呆愣的神情,蒼禁言親手幫木蘇蘇倒了一杯熱茶,塞到她的手裡讓她捧着,好暖一下剛剛被吹冷的手。
“是不是有些想不通啓秀玉爲什麼要替啓天華求情?”
木蘇蘇捧着熱茶,雙腿縮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埋入了蒼禁言的懷抱。
“其實也很好理解,林如花死了,在這世上和啓秀玉血脈相連的親人,除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就只有啓天華了,就算啓天華做了再多的錯事,那也是她的親生父親,都說父母是孩子的根,她是不想自己在這世上沒有根。”
這番話一說出口,木蘇蘇忽然之間就明白了之前決定不幫啓天華之後,她爲什麼會情緒低落,這不是說她對啓天華有多少感情,而是她和啓秀玉一眼,也怕成爲一個沒根的人。
蒼禁言聞言,心頭泛起一抹心疼,這是他沒有考慮周到,若是他早就想到了這一層,也不會讓木蘇蘇心裡難受這麼多天。
“既然已經決定幫啓天華一把了,你就別難過了,明天我就安排人去跟進這件事,另外,如果你想見啓天華一面的話,我也會盡快幫你安排。”
木蘇蘇搖了搖頭,道:“算了,不見也好,見了到時候若是發生了爭執,那反而不美。”
事情既然已經決定下來了,木蘇蘇就不想再糾結在這件事上,轉而問道:“我聽說,蒼清月回A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