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猜測正確的話,那我想村裡人可能現在還不確定咱們是人是鬼,你們也看到了他們一直在觀察咱們,可能就是想通過觀察確定我們是否跟他們一樣,一旦被他們發現我們是活人,那……”
陳無忌說到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
即便他沒說接下來的話,另外三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旦被發現是活人,可能就會被立刻殺死。
“所以說我們得假裝自己和他們一樣,如果發現他們哪裡不對勁也不能太驚慌?”王西瓜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不斷瞥着四周,好像怕這些話被其他人聽到。
好在這塊地方比較寬闊,一眼就能看出有沒有藏人。最近的屋子離他們也有八九米,壓低了聲音交談裡面的人是絕對聽不到的。
他們周圍只有一顆枯死的老樹,這樹彎彎扭扭上面的枝葉都掉光了,如同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陳無忌點頭:“對,就算你面前的村民突然七竅流血頭都掉下來你也不能扭頭就跑,這樣就露餡了,只有活人才會怕鬼。”
王西瓜皺起臉來,五官都因爲這用力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見了鬼不跑……這可真是考驗咱們的膽量啊。”
學校從小就教育他們見了鬼必須扭頭就跑,不能浪費任何一秒時間。
見了鬼就跑這事幾乎已經成爲所有人的條件反射了。
這會兒在鬼面前不能跑還得裝傻充愣,着實讓人有些不適應。
“不過這村子裡的鬼沒事時還會附身嗎,我現在還想不明白昨天我和陳二三爲什麼會出現那種情況。”明月看起來有些憂慮,她還在想昨晚的事情。
“我覺得可能和鏡子有關,因爲咱們屋裡沒鏡子。你們剛纔也聽到了村長說村裡所有的鏡子都被收起來了,或許這村裡的鬼都怕鏡子,有了鏡子鬼就不會再來附身了。”王西瓜直覺鏡子和鬼之間有莫大的聯繫,但具體是什麼聯繫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這時頭頂傳來“咯咯”的鳥叫聲,江別擡頭一看,一隻大鳥正蹲在枯樹的樹枝上低頭看他們,見底下的人擡頭看,這鳥便張開翅膀飛走了。
“這鳥……怪詭異的。”王西瓜擡頭看着飛走的大鳥,“今天早上好像就是這隻鳥在咱們院子附近叫吧,總感覺它好像在跟着咱們。”
江別也有這種感覺。
明月有些不安的從那隻鳥上收回視線:“既然這副本里的鬼可能怕鏡子,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該去找鏡子?”
但誰知道鏡子都被藏到哪裡去了,都砸碎扔了也有可能。
不知道鬼是不是怕一切反光的東西,如果是這樣的話大家見了鬼直接朝地上撒泡尿充當鏡子也可以,當然這行爲極具侮辱性,鬼見了說不定戰鬥能力更強。
而且有一點江別覺得奇怪,如果這些鬼怕鏡子的話,那當初他們又是怎麼把鏡子收起來帶走的?
“不要被這些鬼發現我們的動機,”陳無忌輕聲道,“否則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這個我們都知道,”王西瓜點頭,“咱們就假裝遊覽村子,然後趁機瞧瞧哪裡可能是藏鏡子的地方。”
這村子其實沒什麼值得遊覽的,放眼望去只有矮破的房屋,有的屋子甚至是用土壘起來的,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倒。
院牆也大多是由在路邊拾得青磚堆成,高度只到胸膛的位置,湊近還可以看見院子裡的情況。
四人從一座座破舊的房屋外穿行而過,時不時便有人自窗後漏出頭來,暗中窺探着他們一行人。
陳無忌走在坎坷的土路上壓低聲音開口:“剛纔那個叫小梅的女孩提到了祠堂,我想鏡子可能被藏在那裡,可惜咱們對這裡不熟不知道祠堂在什麼地方。”
“多逛逛看看應該就能找着了,祠堂那種地方應該和人住的地方不一樣吧……”王西瓜剋制的打量着四周。
但他們好像走錯了方向,越往前走房屋就越稀疏,走着走着他們甚至看見前面有一大片農耕地。
“這好像走到我跟阿狗小哥進副本時的地方來了,”王西瓜踮起腳尖向前打量着,突然看見前面地裡有一大片綠油油的藤蔓和葉子,他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西瓜地啊?”
江別一看好像還真是。
基地裡大部分的農耕地都用來種植糧食蔬菜,只有極小部分種了些水果,還都是那種產量大、結果多的水果種類,種植西瓜的地面小之又小,價格十分昂貴,所以基地裡百分之九十的人沒吃過這種水果。
“要是咱們通關了副本,這片西瓜地也能跟咱們一起回到基地裡吧。”他眼睛亮晶晶的,“我媽懷我的時候正好有個副本里產出了很多西瓜,基地就劃出一半分給孕婦和小孩子,我媽當時分到了半個。”
孕婦能吃西瓜嗎?江別率先想到的是這個問題。
但轉頭一想這都世界末日了也沒那麼多講究,何況這水果難得不吃白瞎。
“她跟我說以前從沒吃過西瓜,那次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個東西這麼好吃。那半個瓜她沒捨得一次全吃完,就切成好多瓣每天只吃一點點,剩下的西瓜都放壞了她都沒捨得扔……但從那次之後她就再也沒吃過西瓜了,基地自產的瓜太貴,後來的副本里也沒產出太多西瓜;
“這個副本如果通關了那我們基地就又有很多西瓜了,到時候價格也能便宜些我就買的起了,買一個回家我媽肯定高興壞了……”
他沒說這句話以前江別還以爲他媽已經去世了呢。
沒想到還在。
“還沒熟呢,”江別看着那地裡小小的、茶碗一般大小的小瓜蛋子,“得再等幾個月。”
王西瓜撓撓頭:“只要能買到就好,等等沒什麼的。”
就在王西瓜撓着頭的時候,陳無忌突然小聲提醒他們:“那邊有人。”
江別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西瓜地對面果然有人。
是四五個男村民,此時他們正鬼鬼祟祟的擡着具屍體往一個方向走去。
屍體上的外套很眼熟,江別認得,那是祝平安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