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律規定,非皇子皇孫不得爲王,即異姓不得爲王。
皇帝說是爲大家好,異姓稱王,保不準落下個如漢初諸異姓王的悲慘遭遇,大家是理解的。
當王了,可南面稱孤,招忌太大,皇帝不想屠戮功臣,大家各退一步,不爲王,皇帝保諸人榮華富貴無窮。
裡面有兩個特例,一是曹操,被封爲北魏郡王,他於促進國家統一立下巨大的功勳,至今舊魏國的重臣大將還在軍政兩界叱吒風雲,因此封了郡王。
另一個是張昭,字子布,封爲北邊郡王,他在帝國還不是帝國的時侯,就已經爲皇帝效勞,執政達十數年,之後任首輔,又幹了十年,可以說,整個帝國的基礎是他一手打下的。
子民們算是看透了皇帝的爲人,巨懶無比,張昭對皇帝忠心不二,老老實實地做事,爲帝國的壯大與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
兩人雖爲郡王,比親王低一階,卻食親王雙俸,可不向任何人行禮,帝后見之都要呼先生,禮聘爲資政,可聽調不聽宣、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
各進九錫,這種禮遇是任何大臣都不再有了,頂多是尚方寶劍、王命旗牌之類,官身移走即收回,差得遠了。
但在帝國的歷史上,還有一個人被稱王,雖沒有正式晉封,但人們習慣性地稱他爲王,印第安之王!
讓我們將大鐘時間撥回那一次可怕風暴後。
阿拉斯加西南部海岸,怪石嶙峋,海浪終年兇猛拍打着它,“譁”的一聲捲起千堆雪,把一隻奇特的圓形救生艇打到了岸邊。
全橡膠的救生艇。印有帝國的青龍,它的頂門被打開,兩名大漢東倒西歪地相互攙扶着爬出來,倒在艇旁喘大氣,還乾嘔了好一陣。
他們正是死裡逃生地甘寧和王越,憑藉着特製的救生艇。當他們的座船被狂暴的北太平洋風暴翻過來時,他們總算逃生了。
可是他們的狀況並不好,一個臉似黃蠟,渾身顫抖;另一個臉色蒼白得似個吸血鬼.
小小的救生艇裡,被風浪把他們象烙餅一般翻來覆去。救生艇憑着良好地穩性,一次次擺正。如同你在瓶子裡倒上水,然後你猛搖。試試人在裡面如何受得了!
嗯,就象大家在酒吧裡看調酒師調雞尾酒時上上下下地搖,冰塊就在裡面叮叮噹噹地響。這冰塊就是人吧。
而且,這個過程長達五天!
呆在不能睡覺,得時刻不停地往外排水,不能完全密閉,否則人會憋死,海水照樣從細小的通氣孔噴出來,人在裡面用手壓泵,通過特製的管道往外排水,日夜不停。累得夠嗆。
兩人幹了這麼幾天。不停地泵水,以致於日後都見不得水泵。一見到水泵,就有一種衝動想去打爛它!
甘寧是個老航海了,當時部隊改制,他出掌海軍陸戰隊老總,任期後繼續留在陸戰隊裡幹革命,擔任顧問,一直衝鋒陷陣在第一線,風裡來浪裡去,什麼風暴沒見識過?南海的颱風、印度洋上波濤涌,甚至連好望角的滋味也試過,在暴風中見過南半球地南十字星,可是沒有白令海這麼生猛!
(好望角,非洲的最南端,那裡大西洋和印度洋交匯,兩洋狗咬狗,加上南極來地海水也來湊熱鬧,風雨雲霧變幻莫定,帝國也畏之三分,在蘇伊士運河沒開通前,實際從亞洲的海船可以繞道好望角到直接到歐洲,但這條航線始終沒有開通)。
呆在救生艇裡任大自然施加淫威,他和王越先把胃清空吐光,把苦膽水都吐出來了,王越比他更不堪,到最後吐無可吐,竟被風浪顛弄到他吐血!
兩人重見天日,再無一絲力氣,手抖抖,想取出一些參劑來提氣回神,竟連這些簡單地動作也辦不到。
海風勁吹,陽光刺眼,正在無助之時,聽見馬蹄響起。
恍惚中,兩人見到一位靚麗年輕的紮了一堆小辮子的少女帶着一身地光環向他們馳來……
等他們重新清醒的時侯,他們驚訝地發現自己躺在一堆舒適的皮毛中,異樣的屋內裝飾令他們一下子明白過來,印第安人救了他們。
環顧四周,首先驚喜的是他們的裝備及物資都堆在屋內,一個眉清目秀的印第安男童蹲在燃點着吊罐的火堆旁邊照料,一陣米粥地清香傳遍了屋子。
看來印第安人很聰明,他們搜出了甘寧地米袋就懂得用米來煲粥,那可是上好的大米。
男童見他們醒來,就說:
甘寧說:“謝謝你救了我們,這是哪兒呀?”
大家雞同鴨講眼碌碌,男童見說不通,也不多廢話,舀粥放在木碗裡給他們吃。
粥熬得不錯,還真是餓慘了,吃起來十分香甜。
吃過粥,再次沉入了夢鄉中。底子不錯,而且帶有好藥,這裡又要感謝皇帝的慷慨,最好的藥料被製成成藥後,賜給臣下,藥效十足!
如此過得一天,精神好了許多,再不象初來時那種奄奄一息的悲慘模樣。
還是吃粥,不過加了海鳥蛋,補補身子。
男童照料着他們,男童烏溜溜的眼睛看上去很純樸聰慧,討人喜歡,令到甘王兩人稍稍放下心來,至少,養出這樣可愛孩子的家庭應該很陽光吧。
語言不通不是個問題,甘寧與王越有了精神之後,就着手解決語言問題。
由於他們的東西都在。他們取出了一本鮮豔的硅分子質地的畫冊,名字非常雷,叫做《如何與外星人對話》!
裡面印着各種事件,例如一頭牛,甘寧指給男童念“牛”,男童很聰明。就說“克特羅”,好,甘寧就注諧音或者拼音上去,因此他明白印第安人把牛叫做“克特羅”。
然後是二頭牛,三頭牛、直到十頭牛的圖。
一隻牛被男童稱爲“翁塞克特羅”。因此甘寧又明白“一”字在印第安語裡叫做“翁塞”
然後是兩隻,三隻和其它地事物。如二頭牛叫做安塞克特羅,那麼二就是安塞。石頭被男童叫做阿坎巴、樹木叫做吉庫尤……以致類推,注音上去,逐漸清楚意思。
男童告訴他們印第安語。甘寧則說華語,大家互相學習。
這本畫冊是皇帝給他們的,皇帝來自於剽悍的宇宙年代,很有可能遇到外星人,如何對話,這本畫冊能幫忙!
它派上用場,皇帝爲人是慷慨大方的,正象他喜歡發獎金給臣下一樣。東西如果人家用得上的。他就派發而不留在家裡發黴,結果幫了甘寧的大忙。
當然。不可能立竿見影就掌握印第安語,但這是個好地開始。
大家互相學習,王越在和小朋友交流,趁着當兒,甘寧檢查了一下印第安人幫帶的裝備,發現海水浸潤了每一件東西,除了甘寧的重金屬原子刀和王越的七星寶劍毫髮無損,另外一些金屬東西也沒事之外,其它的軟質裝備都大受影響,最令甘寧心痛地就是皇帝賜下的寶雕弓,一流地工匠足足用了五年的功夫纔將最好地材料備齊,然後製出來,甘寧用它來射殺了不知多少敵人,多少敵人在它的嗡嗡彈動中魂飛在外!
可是現在全完了,作爲一把名聲遠揚殺人弓,它沒有喪在戰場上卻不光彩地損毀於海水,弓弦鬆鬆垮垮,弓身變形,甘寧連哭的心都有了。
雖然有防水油紙保護,但那次風浪實在太離譜了,用王越地話來說:“它X的海水都衝進了偶的血管裡!”
其實甘寧還帶有神器“全息形象”,但同樣被海水浸透,線路短路,這是不可修理的,於是甘寧王越兩人與帝國方面失去了聯繫。
後來才清楚,他們兩人是被風浪帶進了一個海灣中,帝國的搜索部隊未能深入,加上時間緊,未能發現他們。
甘寧在清點東西,偶一擡頭,發現小朋友羨慕的目光看過來,原來他看的是甘寧的匕首。
匕首出鞘,寒光四射,刀鞘也溼了,得去晾乾。
又是御製品,皇帝很喜歡給臣下送東西,臣下非常高興。
甘寧笑笑,把匕首倒轉遞給小朋友,說道:“翁布里錫亞瓦!”意思是送給你。
男童落落大方地接過來,說了句:“帕特爾,帕特爾!”
王越在識字本上寫道:“謝謝”就是“帕特爾,帕特爾!”
大概在三天後,甘寧和王越已經能在印第安營地裡活動了,這是個有點規模地營地,人口不少,看上去男少女多,青壯少老幼多,武士全副武裝,頭插羽毛、滿臉塗鴉地印第安人拿着盾牌長矛警惕地環顧四周。
一些年幼的孩童和少年則在訓練,練矛練弓。
兩人都是人精、老打仗了,覺察到空氣中有一種風雨即來地氣氛,然而語言還是不通,人家也不說,他們客隨主便而已。
還是男童陪着他們,甘寧發現第一,營地裡的人們對男童很喜愛,還帶有一點尊重的表情;
其次,對於他們兩個異族,印第安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貌似也很尊重的樣子,一些大膽的印第安少女,更是含情脈脈地看着他們。
人敬我一尺,我還他一丈,甘寧和王越是負有使命到來美洲,確切地說是不懷好意,但這族印第安人的救命之恩,註定這族印第安人將在日後得到帝國的深深感謝了。
後來談起來,男童告訴他們說:“……你們到來,帶着我們從沒見識過的東西,還有那麼鋒利的兵器,我們族人都把你當成了天神的使者!”
所謂的沒見識的東西之一,其實就有酒,哈哈,印第安人私底下把甘寧隨船的酒全給喝光了。
(關於酒的問題,實際海上長途航行,帶酒好過帶水,水容易變質發臭,酒因爲有酒精則不會,以甘寧的級別,帶的酒多)
甘寧與王越可在營地隨便走動,但有一處地方不可輕入,那是中心區,立有三根矗立着的高大圖騰柱,刻有熊、鷹和狼,應該是他們的宗教勝地吧。
不知咋地,這幾根圖騰柱好象被人家摧殘過一般,有的地方爛掉了,還有煙燻過的樣兒。
印第安人對甘王兩人帶有崇敬之心,就熱情招待他們,印第安人準備了一頓豐盛的烤魚宴。他們把剛從海里捕撈的每條10多斤重的金槍魚切成手臂般大小,蘸上特製調料,然後放在火爐上慢慢燒烤,空氣中頓時瀰漫着肉香,令人垂涎。
然後席地而坐,大塊朵頤。
出人意料的男童坐在了主位上陪他們,看上去他的身份不是一般的高,別有三個長老和四個武士陪同。
吃得滿嘴是油的時侯,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一隊印第安騎士旋風般地跑進營地,甘寧騰地站起來了,領頭的一位年過花甲,身板硬朗的老頭旁邊,那位救了他的,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帶着一身光環的少女也在策乘中!
終於再見到她了,甘寧心懷鬼胎,和大家一起迎上去。
男童搶先過去,老頭和少女下了馬,老頭拍拍男童,少女則把男童輕輕摟着。
老頭明擺着是族長,先與兩個外族之人點點頭,然後大聲說了幾句,馬上羣情沸騰起來,長老們高吼着,武士則敲打着盾牌,一副氣憤無比的樣子。
甘寧納罕起來:“這是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