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夫妻情深,看得我好感動!”軍少說着讓手下扯開展鵬的衣袖,拿着刀子在他胳膊上方滑過來又滑過去,好像在找可以下手的地方。
他自言自語的問:“我該怎麼片呢?”
譁!
一個奇怪的流水聲突然傳來,室內靜了一秒,頓時又響起了嘲諷的爆笑聲:“哈哈哈……這小子也太沒膽了,只是片肉,又不是要他的命,竟然嚇得尿褲子!”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尿褲子!”有個人嘲笑着,擡腳往展鵬的褲襠處踢了踢,“軟的!怪不得,原來不是男人!”
展鵬的身子微微顫抖。
安妮咬緊脣,眼睛發澀,鼻子發酸,她用盡了力氣不許自己哭出來。展鵬今日所受的羞辱和難堪,估計他一輩子也忘不掉了。所以她不能當着他的面哭,讓他更難過。
“好了,就在這裡下刀吧!”軍少緩緩的舉起刀子,即將下刀子之際,安妮立即回過神,大聲喝到:“住手!”
軍少轉過身,“哦,原來你還在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他欠的錢我來替他還。”安妮用力甩開擒住她肩膀的人,一步步的走向軍少,步伐是那麼的堅定:“你把我抓來不就是希望讓我幫忙還債嗎?怎麼個還法,你說吧。”
如果要被傷害,如果要被羞辱,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
安妮無比鎮定的站在軍少的面前,什麼都喝出去了,既然如此,就不許自己弱勢。
思及此,她擡頭挺胸,故意敞開嗓門,擲地有聲:“你說吧,讓我怎麼還?”
軍少暗暗佩服她的勇氣和氣勢,表面上卻露出不滿的神色,撇撇嘴,隨手把刀子扔在桌子上:
“討厭,你要是幫他還債,我就不能玩這麼讓人興奮的遊戲了。不過,我還是給你們一條生路吧。老孫,你跟她說,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她要怎麼還?”
“當然是讓她接客來還了,這是女人賺錢最快的方法。”一箇中年男人審視了她一下,“按你這條件,一晚上多陪幾個,十年二十年的,我們也能賺個本。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遇到個金主幫你贖身,我們也樂得早點收回銀子。”
安妮的小臉徹底的失去了血色,上下牙齒緊緊咬合在一起,沒想到這種只有在電視和小說裡見過的逼良爲娼的情節,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軍少衝她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好心提點道:“你認識什麼金主嗎?給你時間打電話求救哦。”
憤怒的握緊拳頭,她的生活圈子又小又單純,怎麼可能認識什麼金主?唯一認識的有錢人就是高原紅了,不過,她怎麼會去求他,求了人家也不一定會幫忙的。那傢伙只是嘴上跟自己說說,其他根本沒有打算“日”自己的意思。
這種怪人,他會怎麼看待自己的求助?
桌子上的展鵬許久都反映,一動也不動的趴在那裡,好像是剛纔軍少舉起刀子要片肉的時候,把他活活嚇暈了過去。
“我不認識什麼金主,但我會按你說的話做。”
這句聽上去好像怎麼都無所謂的話,就連安妮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說出來的。心好痛,痛得麻木,痛得失去了知覺,但這樣更好,她可以當自己已經死掉,“現在你可以放過他了吧。”
“放過他?也行。不過,我還得驗驗貨,看你值不值那個價。”軍少嘴角揚起一抹邪笑,“我想玩刺激的也沒玩到,片肉不成,我們還可以換個刺激的玩法啊!”
說着,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臂攤開搭載真皮沙發上:“況且,兄弟們今天折騰了一
天,也累了,”
他的手下立即反應過來,針都yin笑起來。
“你們就給我演現場版A篇吧!”
軍少大掌一揮,他的手下笑着,緩緩的向安妮靠近。
安妮連連後退,指甲扣進掌心的肉裡,才勉強沒有掉頭跑掉。雖然早有了心裡準備,可過去的噩夢及將再次發生,而且就在展鵬的面前……想逃不能逃,不逃又不怕展鵬難堪,或者醒來拼命。她已經被這種矛盾的心理折磨的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老天,千萬不要讓展鵬醒來,千萬不要!
柔弱的嬌軀控制不住的顫抖,頭一次恨命運殘酷的捉弄,恨老天瞎眼的不憐憫。
從小沒有父母,她沒有恨過,因爲還有孤兒院的媽媽們照顧她;從小吃不好穿不暖,她沒有恨過,因爲還有展鵬幫她搶吃的,把她抱在懷裡給她溫暖。
有人欺負她,展鵬替她出頭。他幫她擺平一切困難,還任她欺壓。現在她長大了,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爲展鵬,她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一切。“什麼事這麼熱鬧,大老遠的就聽到包廂裡吵吵鬧鬧。”
正當安妮閉上眼睛,決定接受命運的折磨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猛地睜開眼睛,身子一僵,甚至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
“小軍子!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你!”來者走近,就站在她身後,她甚至感覺到一股不安的熱力從後面傳來。
“高書記!”
少年從沙發上蹦起,奔到高書記面前,趕緊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見了啊。”
安妮從少年的語氣中聽出崇拜的味道,怪不得他這麼神經,感情都是從高原紅那兒學的一套吧。
“你在這裡玩什麼呢?”
“高書記也有興趣?”
“你這小子每次玩得都很刺激,是人就會感興趣。”
“好啊!”少年興奮的拉着高書記的手來到沙發前,讓他坐下:“我正準備看現場版A篇呢。”
安妮沒有轉頭去看高原紅,怒火卻早已經在心底騰騰燃燒。即使是疑問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冰,“這個女人怎麼惹到你了?”
“她倒沒有惹到我,可她男人和我打牌輸了我一千多萬還不出來,所以她只好答應出來賣,幫他男人還債嘍。”
“出來賣?”
“是啊,她現在就要同時賣給幾個男人呢!”
高原紅突然站了起來,明明是面無表情,卻還是讓人有一種喘不上氣的壓迫感。他徑直走到安妮面前,大掌用力捏住她尖細的下巴,扳過她的臉。四目相對,一雙黑眸裡是淡然平靜,另一雙裡是濃濃的恨意。從他進門開始,她視線就沒瞥過來,這讓高原紅很不滿。這會兒,她又用一雙充滿殺氣的眼睛瞪着自己,他更加不高興了。
粗暴的把她的臉扳過來,去扳過去,“軍少,就這貨色,你確定三四十年內能收回本?”
“三四十年?”軍少怪叫一聲:“高書記你開什麼玩笑啊,四十年後,她都是人人唾棄的老糟糠了,誰會要?我都勸她找金主替她還債呢,可惜,她沒有。”
“是嗎?”
高原紅狹長好看的雙眼射出二道冰冷的寒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安妮。
“看來你是期待這種偉大的事業發展啊。”
蒼白的小臉被捏到他的面前,二個人的鼻子之間只有一釐米的距離,他熾熱的呼吸隨着每一次開口都噴到她的臉上,“唉,做女人真好,他她什麼也不幹,兩腿一叉,就可以還上千萬的債…。”
安妮皺起眉頭,他手下的力氣那麼大,捏得她好疼。
“哈哈哈,高書記,聽說你也做過交易…”
“啪!”
少年猖狂的話音還未落,包廂裡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耳光聲。
頓時,包廂裡靜了下來,而且,靜得可怕,和外面的囂喧成鮮明對比。所有的人,包括高原紅自己,全部因爲太震驚而傻住了。唯有安妮比誰都鎮定,她已經脫離高書記強悍的掌控,雙腳往後一退,站到他一把能抓到她的範圍外。
誰也不敢相信,她會擡手狠狠的給了高原紅一巴掌!
“戲你演夠了嗎?就算沒演夠,我也噁心的看不下去了!”
安妮毫不畏懼的逼視着在西城區黑白兩道人人畏懼的高書記,從他走進門的一剎那,她就什麼都想明白了。
他以爲她會認爲他是從天而降的英雄嗎?他以爲她會認爲他出現在這裡,真的是偶然?以爲他真的是想解救她,所以才提出一百對一的“好心”建議?
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他還在這裡演戲,噁心不噁心啊!
她怒視着他:“我寧可選擇一夜接一百個客人,也不會跟你的!”陪一百個人是髒,陪他一個人,還是髒!她現在恬不知恥的唯一目的就是爲了展鵬!他敢這樣傷害她的展鵬,她就不會讓他得逞!不會讓他高興!想讓她求他?做他媽的白日夢去吧!
有那麼一剎那,高原紅也有點莫名其妙,而且被她眼中的決絕震懾住,她明明很怕他,小小的身體一直在顫抖,可她畏懼他的同時,又鼓足了勇氣反抗他和他做對。
這個女人……
比剛認識的時候,更有趣了。
現場沒有任何人敢動,沒有任何人敢大聲呼吸,連剛剛還很囂張的軍少,也不敢。包間內靜的,大家彷彿聽到了彼此的心跳聲。
高原紅先回過神,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視線依然動也不動的盯着安妮,開口卻對少年說:“小軍子,把展鵬的借據給我。”
冰冷的語氣中流露中嗜血的殺氣!
軍少趕緊上前一步把借據遞給他,然後又飛快的躲到一邊去,省得自己被颱風尾給掃到。高原紅會發飆,一定會的。要是被颱風尾掃到,會很疼,一定會的!大家都有了共識,不出聲音的一點點往後退,儘可能的遠離風暴中心。
安妮見高原紅捏着展鵬的借據,猛然意識到,他捏得不僅僅是借據,更是展鵬的命。
一抹邪魅的冷笑揚起,高書記緊盯着她的視線終於移開。他微微一轉身,擡手指向放在桌子上的鋒利大刀,眼神示意旁邊的男人把它撿起來。彷彿從地獄傳來的冰寒聲音,穿透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我數到三,需要見一個人的胳膊落地。”
“是!高書記!”
提刀男人恭敬的點頭,高原紅在西城區說話,誰敢不從!
剛纔還一副頑強抵抗的安妮,一聽這話,全身的血液一下都涌向了心臟。
“一!”
冷冽的聲音一起,劊子手舉起鋒利的大刀,對準了展鵬的胳膊。然後,他發現了一件事。
“二!”
安妮再也站不住,柔弱的嬌軀變得搖搖晃晃。
死神經病,這是逼她求他,就因爲她剛纔說過不會求他,他就要拿展鵬的胳膊來逼她。而且,他只給她三秒鐘的考慮時間!他不會……不對,他一定做的出來!他殺人的時候,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更別提只是剁下某人的胳膊。
天,她招惹的是真正的惡魔啊!
“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