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爺,你開始變壞了

伯恩公爵並沒有停留多久,只是坐了會兒就離開了。沈祭梵對安以然低低說了句有點事,讓她在家等他,隨後也走了,萊希夫人和婭菲爾留在公爵府用午餐。

桌上氣氛那麼些微妙,大概幾位心裡有鬼的女人都在合計是要裝作不知道安以然能聽懂她們的語言呢,還是客套的說句無心抱歉的話。

安以然倒是無所謂,還是那樣,就好像她只會笑似地,說話也句句帶着恭敬,就跟沒事兒人一樣。萊希夫人同樣笑着打量安以然,此刻那目光那就略顯犀利了。別說安以然還真的讓萊希夫人有些意外了,看看婭菲爾,不說城府深淺,至少在做人方面婭菲爾輸了安以然一大截。笑笑,側向伯爵夫人,若無其事說着別的話。

跟伯爵夫人一樣,萊希夫人就當不知道,也省得尷尬。安以然吃自己的東西,只有偶爾問到她的時候她纔會出聲迴應,無論語氣,神情都盡顯恭敬,挑不出半點毛病。倒是婭菲爾時不時刺她一句,說她虛僞唄,誓死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午餐後陪着兩位夫人坐了會兒就回房休息了,她以爲睜開眼時沈祭梵就會回來,可今天沈祭梵似乎出去比較久。安以欣迷迷糊糊睡了兩小時,爬起來看看時間,光着腳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又去了議事廳轉了一圈,沒人,確定他還沒回來後又回了房間。在牀上翻滾了一圈爬起來,不能睡了,她最近都不怎麼消化,吃了就睡,睡了又吃,她這是在養豬嗎?

爬起來拿着畫板跑樓頂上去勾速寫,這邊的建築風格太獨特了,每一個角度都是副嚴謹的畫。無論是裝飾味道甚濃的古建築還是現代化的摩登大廈,都是幾近完美無死角的建築。大概是秉襲中世紀建築師的嚴謹作風,才令這座充滿古韻的都市嚴謹如此。安以然不是學建築的,可手繪功底是真的很紮實。

其實比起勾速寫,她更願意去花園裡走走,公爵府是類似座莊園的建築,主建築與一般的別墅沒什麼區別,但除了主建築外還有幾棟相連的小型建築。還有個專爲禱告修築的小教堂,在寬廣的花園後方是運動場,後被改成了馬場。整座公爵府跟整座馬德里城市相比算不上獨特,更算不上豪華,可佔地是相當廣的。

看着畫紙上逐漸勾勒出來的建築形態,忽然想起當初在麗江的時候,沈祭梵似乎並沒有多讚賞古城的建築,麗江古城並不是古建築,而是後來在商業利益驅使下重新休憩的。不過,不可否認商業化的麗江古城做得很好。

在這樣的地方長大,也怪不得沈祭梵當時沒有她們那樣興奮。沈祭梵說,在郊外乃至全國各地,隨處可見古建築遺址。西班牙曾經同樣發生過戰亂,不少建築在戰爭中被損壞,一些完整保存下來的莊園,城堡,公府,教堂等等,裡面所有擺設都是前人留下來的。現在大多被開發爲旅遊景點,所以人們看到的屋內擺設就是當時屋主的一個生活狀況,絕大部分是還原當時的生活場景。

建築遺址至今未被拆除,這是對歷史的尊重,對文化的推崇。

安以然心底其實有些感嘆,當然會羨慕這個國家的民風和文化素質。現在站在沈祭梵面前,有點自慚形穢,並不是貶低自己國家,可在這方面,確實做得不夠好。西方國家大多都是政府與民衆意願達到高度統一,政府重視古文化,民衆尊重歷史,國民一條心,所以在郊外隨處可見教堂,莊園的遺址。

可在Z國,政府不給力,民衆更沒有那個思想覺悟。老房子留着有什麼用處?當然是拆了蓋新房,蓋洋樓。合計也是Z國人口多,破壞力極強。

安以然放下鉛筆,手背撐着下巴望着遠方,看着擡眼漸漸接近山頂,在緩緩沉下去,只留天際一片炫彩雲多。金黃色光芒覆蓋在整座城市的上空,看着古建築頂上的的塔尖,有種奇幻的味道,如果攝影家出現在這裡,一定會非常感恩上帝賜予他如此神秘的鏡頭。

安以然撐着頭想,住在城堡的姑娘喲,她算不算半個公主呢?

在公爵府正面十點鐘方向,一棟拔地而起的摩登大廈頂樓。幾名身着皇家親衛制服的人嚴防死守在頂樓出口,而在面向公爵府方向的風口,架了一臺望遠鏡。在鏡頭前方觀察的男人衣着裝扮並不出挑,上衣是再簡單不過的polo衫,下身是某球星代言的運動褲。身上唯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和手腕上帶的石英錶,這就是目前內閣最爲推崇的卡切爾·卡洛斯王子。

卡洛斯國王已經宣佈五年後將退位,而卡洛斯二世之選是在國王的三個兒子中。卡切爾王子是長子,從政了多年,在民衆中有個較高的威望,也最爲民衆所熟悉。而最近迎娶體育明星爲王妃更爲他製造了輿論話題,是得卡切爾王子的名字在媒體,民衆中一度被提及。

角逐王位的三位王子中,無疑卡切爾最有能力和把握。但事情未到最後一步,誰都不保證會有變動。卡切爾密切關注婭赫公爵府的動靜也只是想更進一步與年輕的公爵大人套好交情,君主制國家權力最高的不是國王,而是內閣。所有國王至高無上的權利都必須由內閣議會賦予,行駛權利也需要由內閣一致同意。

而在內閣重組後,婭赫家族是在內閣大臣中聲望最高的。年輕的公爵大人是當今婭赫家族的家主,如果能得到年輕的公爵大人支持,那麼王位將如囊中取物。

卡切爾王子本想讓自己的王妃與年輕的公爵夫人交好,可目前看來不太現實,雖然她們有來自民間的相同背景,可這兩人明顯是不同類型的人。

“殿下,公爵大人的車已經朝這邊過來了。”卡切爾王子的管家上報道。

“好,準備迎接。”卡切爾離開望遠鏡,再度擡眼時,只能看到公爵府的位置,樓頂上的東方女孩小得連一丁點的影子都看不到。

安以然在天色全暗下來時候才下樓,無疑大家都用過晚餐了,萊希夫人已經先離開。沙發上坐着伯爵夫人和婭菲爾公主,安以然問了安,然後走進餐廳用飯。

下人倒是和善,全程注視着安以然。因爲主人的膳食習慣不需要清楚的說出來,有經驗的下人都會自己記錄,在下一次準備食物時候纔好做相應調整。這裡的下人都有這樣的能耐,不基本上犯了一次的錯誤不會再犯第二次。

沈祭梵就是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很多事不用他出聲,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會明白。所以對安以然這方面的表面非常不滿意,她似乎真的笨,即便提醒她要怎麼做她依然做不好,更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安以然吃得悻悻然,因爲沈祭梵沒在,胃口都沒了。擡眼纔看到所有人都盯着她在看,安以然愣了下,臉色有些微紅,不用這樣吧。

安以然在樓下坐了會兒,準備上樓,那邊下人請她接電話,安以然有些意外,讓她接電話?帶着疑問走過,對下人點了下頭說謝謝,然後拿着電話聽。

“乖寶,是我。”沈祭梵的聲音從話筒裡傳過來,安以然臉上立馬笑靨如花,小小聲喊了句:“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了……”

沈祭梵打她手機沒人聽,猜到她在樓下用飯,所以電話纔打到家裡。聽着她低低軟軟的聲音,沈祭梵那心軟得一塌糊塗,壓低聲音道:

“乖寶,今天會晚點回去,你乖一點,不用等我,先睡,嗯?”

安以然想沒出聲,知道他會很忙。因爲他已經閒了半個多月,肯定事情很多。好大會兒纔出聲應着,“好吧,那你還是要早一點點回來。”

沈祭梵應了聲,斷了通話。安以然心裡挺失落,他不在,這一天過得也太久了,在電話旁邊站了好大會兒才轉身上樓。不是她要聽別人的隱私,可婭菲爾的聲音就那麼清楚的在她耳邊響起。

“…卡切爾王子的舞會?好的,艾瑞斯哥哥我馬上過來,今晚你會一直陪我嗎?”

“特地邀請我的嗎?這需要瞞着哥哥的妻子嗎……哦,是,好,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我知道東方來的都小氣,不會亂說。公爵哥哥你等我哦……”

“好,知道了,我會跟姨媽說的,拜拜。”

安以然僵在原地,什麼意思?是沈祭梵嗎?他說要晚點回來,是因爲參加舞會……他不告訴她,是因爲她小氣。是,怕她誤會?可參加舞會爲什麼不帶她去呢,他明明知道她也學過他們的交際舞步,魏崢都說跳得很好,爲什麼不肯帶她去呢?是,王子的舞會,是怕她會給他丟臉嗎?

安以然在婭菲爾從另一邊走出來前上樓了,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呢。不讓她去他肯定有他的考慮,安以然拍拍自己胡思亂想的腦子,狠狠唸了句:不準再亂想!

婭菲爾在樓下看着挺直了背影絲毫沒受影響的安以然,狠狠跺了下腳。

“姨媽……”婭菲爾轉身喊了句,伯爵夫人也從側邊走出來,婭菲爾惱怒道:“根本就沒有用,那蠢貨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是不是真的聽得懂西班牙語啊?怎麼會那麼平靜?萬一她沒聽懂怎麼辦?就應該用英語說的。”

伯爵夫人也吃不準了,到底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聽懂了那也太平靜了,要沒聽懂,那白天怎麼好像說什麼都懂的樣子?是真懂還是裝懂?

“你急什麼?換了衣服回去吧,明天再過來。”伯爵夫人語氣並不好,對婭菲爾的表現越來越不滿意,堂堂的貴族小姐氣質禮儀還比不上一個民間來的。

婭菲爾換了禮服,然後跟伯爵夫人道別。

安以然站在樓上,撩開窗簾看了眼,看見婭菲爾果真換了禮服離開了。心裡有些難過,給魏崢打電話,魏崢電話沒通,安以然興怏怏的靠在身邊的琉璃臺架上發呆。知道不應該胡思亂想,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他不帶她,肯定有原因的,也就是一個舞會而已,正好她也沒那麼想去哪樣的地方。

安以然剛拿着畫板坐地上勾漫畫,伯爵夫人就敲門進來了,安以然趕緊把鉛筆畫板放在一邊,對夫人欠了欠身:“夫人,有什麼事嗎?”

伯爵夫人面色倒是溫和,走了進來先問了句:“在畫畫?”

安以然點點頭,請夫人坐。伯爵夫人就勢坐在另一邊的沙發椅上,道:“安安,你也坐。艾瑞斯今晚可能會晚點回來,他有公事要處理。你也知道,他身份跟一般人不同,有公司要處理,還要治理這麼大的家族。你這些天見到的族人只是一些在婭赫家族比較有威望的人,只是一小部分。除了工作和家族的事,內閣議會也需要他的參與。所以艾瑞斯接下來的日子會很忙,你呢,是他選定的妻子,你要全力支持他,不要總拿小事情去煩他,多理解他一點。”

安以然點頭,“我知道,我會的夫人。”

伯爵夫人滿意的點頭,再道:“你的身份已經被王室肯定了,所以你現在是我們王室的一員,也是我們亞赫家族的第一夫人。你的行爲影響着家族的很大部分的人,更代表了我們婭赫家族。貴族的女人,首要一點是大度,要沉得住氣,不能給丈夫丟臉。要用全部精力去支持丈夫的事業,明白嗎?”

安以然繼續點頭,她還能說什麼?伯爵夫人再叮囑道:

“艾瑞斯公事繁忙,回來後你不要審問下人一樣審問他一天的行程。作爲妻子,丈夫的給予,你只需要接受不要問對錯。丈夫願意告訴你的,他自己會說,沒有主動說的,你不要多問。要做到謹言慎行,明白嗎?”

安以然遲疑了下,總結一句就是絕對服從,不要多問,良久才點頭:“明白。”

伯爵夫人說完又閒聊了幾句,多都是宮廷裡的趣聞,比如,如今風頭正盛的卡切爾王子娶了個球星的事,伯爵夫人不是八卦,也就順帶提了一句。

關於卡切爾王子力排衆議迎娶球星凱拉的事真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鏡,全球嫁入王室的女星很多,西班牙就有幾位王妃來自娛樂圈。可嫁入王室之前,都是廣告模特或者國際影星,踢球的,凱拉王妃是第一個。

球星凱拉嫁入王室側面體現了卡切爾王子是一位有深度的王子,並未像其他王室伯爵子爵一樣娶美貌的妻子,所以卡切爾王子因爲凱拉王妃人氣在民衆當中提高了不少。似乎民衆看到了卡切爾的爲人,得到民衆推崇。

安以然對王子娶什麼樣的女人爲妃沒什麼感覺,大抵還是因爲沒把自己當成西班牙人,更沒把自己當成王室中人,她跟他們還有很遠的距離,所以感觸不大。

沈祭梵是真的回來得很晚,安以然習慣了坐在地上畫畫,邊畫漫畫邊等他,以至於最後倒在地上睡着了。所以沈祭梵進屋時候沒看到人,目光四下掃了一圈,屋裡安靜得過分,微微擰了眉,這麼晚了小東西跑哪去了?

沈祭梵往裡走纔看到地上的畫紙,然後出現在眼裡的是小東西的腳趾頭,沈祭梵在原地停住,吸了口氣,走過去,俯身把人抱起來。

他一動,安以然就醒了,睜開眼來看他。沈祭梵對她笑笑:“怎麼睡在地上?”

安以然擡手揉了下眼睛,再下意識抓着他衣襟:“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自己還迷糊着呢,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看了眼周圍,屋裡燈被他開了一半,有些晃眼睛,停頓了下又問他:“沈祭梵,現在很晚了嗎?”

沈祭梵點頭,“午夜了,往天都睡一覺了。”沈祭梵下顎貼在她臉上輕輕蹭着,壓低了溫柔的聲音道:“乖寶,說幾句好聽的話來聽聽,嗯?”

安以然忍不住推開了下他的臉,擡眼望他,“什麼好聽的話?你想聽什麼?”

沈祭梵也不煩,引導出聲:“想我,愛我,嗯?”

安以然緊跟着從善如流的說:“沈祭梵,我想你,我愛你。”

“有多想?”沈祭梵低笑出聲,禁不住拍拍她的臉反問,安以然掀了下眼皮子:“很想很想啊,想得都睡着了,你不在,我吃飯都沒意思。”

“乖。”沈祭梵親了她臉一下,把她往牀上扔,“等我。”

話落進了浴室,安以然在牀上反覆想着他後面兩個字的意思,雙手捧着臉,紅了,熱了。沈祭梵出來時她還在翻滾呢,沈祭梵直接就撲了上去抱着一起翻滾。

完了後安以然趴在沈祭梵胸膛問:“沈祭梵,我們最近是不是有點縱慾過度了?這個做多了好像不是很好,對身體不好,你有沒有身體發軟的情況?”

沈祭梵拍了下她嘴巴:“胡說什麼呢,這是人體最好的運動,女人美容養顏,男人延年益壽,我看你最近氣色就很好,你自己沒發現?”

安以然忍不住翻了下眼皮子,好吧,皮膚好像是要光滑了一點,不過,那應該是被他逼着倒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倒騰出來吧。忽然又笑眯眯的問:“沈祭梵,婆婆今晚找我談話了,她說讓我多理解你,不要多問你的事。”

沈祭梵挑了下眉,等着她後面的話,安以然微微撐起了身子,手指在他胸口戳來戳去,咕噥道:“可是,我們說過的,要坦誠嘛,有疑問就要問清楚,對嗎?”

“嗯。”沈祭梵擡手握住她不聽亂戳的手指,不讓她亂來。安以然聽他迴應趕緊又靠近了些,小小聲問:“老公,那你告訴我今晚上你去哪裡了?”

“海天大廈。”沈祭梵毫不猶豫的出口,安以然臉上的笑僵了一下,眼裡神色帶着疑惑,“那,那是什麼地方?”她對這地方完全沒有概念。

“開始查我的行程了?”沈祭梵反問,臉上表情看不出好還是不好,因爲他臉上殘留着剛纔的激情,安以然擡手拉了下他的臉皮,撇了下嘴低聲道:

“剛你承認了要坦誠的,我只是問問而已。”

沈祭梵笑笑,低啞的嗓音聽起來很令人迷醉,道:“乖寶,從你問出這話來,就表明了你對我的不信任。”沈祭梵目光直直看着她,安以然臉色有些發白,咬着脣看他,她就知道很簡單的事都會被他說得很嚴重。嚴肅的氣氛僵持了一會兒又被沈祭梵的聲音打破:“但如果你什麼都不管不問,那表明你不在乎我。”

女人會疑神疑鬼,前提那必然是這個女人心裡很在意,如果不在意她管你在外面做什麼。但這同時,卻又代表着不信任。

所以沈祭梵此刻心裡挺惆悵,感慨小東西總算開始有點危機感了,開始在意他了。他們這幾年,不一直是他在擔心她?他比她早早度過的時間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彌補的現實,一直他綁着她強壓着她,以致於到如今才勉強讓她收了心,可她心裡他到底佔了幾分他並不知道。她剛纔的話,他高興之餘又忍不住嘆息。

“那,你是什麼意思?”安以然有點不確定的看着他。

沈祭梵捏了一把她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臉,道:“你自己想……海天大廈是國際商務大廈,很多跨國企業總部都在裡面。也有馬德里的高級會所都在裡面,不乏王室專用的場所。從伯恩一副那回來,就去了那裡,因爲卡切爾王子的邀請。”

本來沈祭梵把行程說得這麼詳細,她應該高興纔對。可安以然現在卻真的高興不起來,因爲,他真的去了那個王子那,那婭菲爾的話就是真的了?

“聽說那邊有個舞會,我聽婭菲爾說的,是王子辦的舞會嗎?”安以然試着問了句,沈祭梵當即目光沉了沉,事情商議之前好像是聽卡切爾王子提過一句有舞會,請他去參加,不過他拒絕了。他甚少出現在貴族們的交誼舞會上,沒什麼特殊的理由,只是單純了融入不了。頓了下,沈祭梵點頭:“是有個舞會。”

安以然看着他的遲疑心裡就涼了半截,他的回答已經不重要了。

“沈祭梵,我心裡有點……不舒服。”她想說難過,傷心,可還是嚥了下去。

臉上的笑意瞬間沒了,就算假裝也裝不出來,是真難過了。沈祭梵順着她的背,真是個情緒化的小東西。順着她頭髮低低反問了句:“怎麼了?”

安以然臉緊緊貼着他胸膛,睫毛刷子一下一下輕輕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肌上撩拔,沈祭梵皮厚,可感覺異常敏感,大掌切了過去,讓她的半張臉貼在掌心中。

“因爲你沒帶我去。”安以然低低的說,聲音還挺委屈,倒是把沈祭梵聽得一愣,遂又低笑出聲,道:“乖寶,有機會帶你去,嗯?”

“真的?”安以然立馬撐起身來看他,眼底有着期待。沈祭梵點頭,安以然又往他身上趴,抱着他身軀低聲道:“你是我老公,我相信你。”

沈祭梵輕輕拍着她的背,小東西今天還感性起來了,他才半天不在身邊而已。

整個婭赫家族乃至王室都在爲婭赫伯爵的大壽做準備,亞赫伯爵有自己的府邸,伯爵夫人本應該住在伯爵府的,可因爲厭惡伯爵公的荒誕而搬出伯爵府,住進了兒子的公爵府中。伯爵夫人與丈夫從結婚起就貌合神離,而與伯爵公徹底翻臉是把兒子從無人島接回來,助其坐上家主之位的時候。

在伯爵夫人心裡,沒有丈夫,只有兒子。所以,她的一生只爲兒子而活。

沈祭梵是個本事的男人,這樣的人生在別的家庭自然是長輩引以爲傲的。可在婭赫家族,他的性別從一出生就被所有人忌憚着。因爲婭赫家族中只要是男丁,都有公平角逐二十年一任的家主之位。伯爵公本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少年時期曾被西班牙史上的偉大君主弗朗哥讚譽爲西班牙新時代的勇敢騎士,這在婭赫家族是不小的榮譽,這一榮譽越發助長了伯爵公的氣焰。

本以爲家主之位是該伯爵公所得,誰知道在剷除異己的同時也爲自己兒子鋪了路,在榮登家主之位時半路殺出來了二十年不曾出現的兒子。

對於沈祭梵,伯爵公是又愛又恨,到底那匹中途殺出來令人恐懼的野狼是他的種,可在利益和權力的驅使下,他不得不採取一切手段對付自己唯一的兒子。前一次失利,那是意外,三年後的家主大選,伯爵公是勢在必得。

這次伯爵公的壽辰是衆人關注的,所有人都在提前準備,可沒人告訴安以然。沈祭梵也沒說,沈祭梵是特意打了招呼,不準人在安以然面前說任何這類的話,他並不想帶她出現在伯爵公府。如果她當天出現,無疑會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說自私也好,沈祭梵能把人帶來西班牙就已經夠了,沒道理再附和更多。

沈祭梵確實開始忙碌起來了,大概是真空閒了一段時間,事情都積壓在一起了。除了伯爵公壽辰的事外,公司的事必須上手處理,還有是內閣以及家族的事。所以伯爵夫人對安以然說那些話,倒也是實情,沈祭梵光應酬就不少了。

誤會,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安以然已經盡力讓自己冷靜,不要想太多,因爲沈祭梵經常說冷暖自知,他對她的好,不用任何人來說道,她自己清楚。

可次數太多,再堅固的信心都會被摧毀。

所以安以然開始等待回國的日子,她不想再住下去了。纔來西班牙的新鮮已經漸漸淡去,她想家了,想回京城,想那邊的天空和土地。

可顯然沈祭梵這段日子走不了,安以然的最近的情緒有些波動。沈祭梵儘管每天回來得很晚,還是察覺到了。因爲,只要她心裡有想法她都會拒絕他的親熱,這晚上是沈祭梵到西班牙這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用強的。

沈祭梵起身,有些煩躁,下了牀伸手把還在哭的小東西擰起來,大步進了浴室裡,放了水扔了進去。他自己則是赤條條的立在她跟前,薄怒道:

“你是不滿意什麼?我沒有時間陪你所以有意見?然然,你能不能乖一點?爲我想一想?我說過,這段時間會有一點忙,我有時間不都是陪着你的?不是說會理解我嗎?不會再使小性子,但你看看你,這幾天我回來都悶聲不響,跟你說話也半天才迴應一句,怎麼,我讓你委屈了?心裡不平衡了?”

安以然擦着眼睛裡的水,又抹了把臉上的水,眼眶通紅通紅的,咬着脣不說話,也不看她,就哭她自己的。覺得自己是外來媳婦,老公還經常不在家,所有人都端着架子刁難她。似乎是看她好欺負,就連下人都開始爲難她了。可這些小事情又不能全跟他說,什麼事都說,也顯得她小氣,沒度量。

沈祭梵踩進寬大的浴池中,把她扯近身前,擡起她的臉出聲道:“然然,看着我。”沈祭梵臉色怒沉着,心底暗自嘆息,壓低了語氣令聲音聽起來儘量溫和:“然然,心裡有什麼委屈告訴我,嗯?不要壓在心裡,你心裡怎麼想的,說出來。”

“沒有,沒有委屈。”安以然搖頭,鼻子同樣通紅通紅的,睫毛溼噠噠的掛在眼皮子上,看起來可憐極了。又咬脣,吸着鼻子,樣子更是委屈。

沈祭梵嘆了口氣,把人帶進懷裡,拍着她的背出聲道:“然然,你這性子啊……我說過,我們的關係比所有人都要親近,你不要對我有任何隱瞞,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我最近忙,沒有多餘的心放你身上,你要理解我,嗯?”

沈祭梵說着,埋頭去吻她,可安以然卻躲了一下,避開了他。沈祭梵目光微微沉下去,鬆開她的身子,目光將她直視。安以然吸了下鼻子,擡手擦眼淚。

“沈祭梵,你代表你們家族去參加的葡萄酒展會,名品交流會和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會,爲什麼,一個都不叫我?”哪怕帶她去一個也好,可他一次也沒帶她去。不帶她去也就算了,她本來也不是那麼喜歡去那些場合。爲什麼他身邊的人都是婭菲爾?他明明知道她不高興他跟婭菲爾走太近,他卻每次都帶婭菲爾。

沈祭梵一聽她這話面色就鬆了,忍不住擡手捏了她的臉無奈出聲:“你不喜歡那樣的場合,如果你出現,勢必會跟許許多多不認識的人打交道。我並不是怕你說錯什麼,像你擔心的會給我丟臉的事,我並不在意這些。而是這類主題的商會商業性很強,去的人幾乎都是帶着合作的目的,而且出現在商會上的人都得提前背好幾頁的資料,比如葡萄酒商會,如果你要去,就得提前兩天三天把葡萄酒的發源史,代表莊園,著名事件背熟。像釀造葡萄酒的方法,看色澤辨酒的濃淡醇厚等等這些都是必須的,你酒量不好,品酒是參加酒會的第一步……你看,很麻煩是不是?正因爲麻煩,所以我纔沒有帶你。”

沈祭梵耐着心給她解釋,這確實是理由,其實最主要的是,那是商會,不是普通的交易舞會,如果再遇到純交易的舞會,而同時他又能挪開時間,他一定帶她去。商會真不行,去就是生意,主題性商會什麼主題談的就是關於什麼的合作。

而且他出席的商會並不是爲自己公司,而是家族的生意。他是家主,像這樣大型的主題性商會他必須出席,爲亞赫家族拓展更寬闊的領域和尋找更適合的商機。

安以然也沒說清楚到底介意什麼,所以沈祭梵也並不知道她在意婭菲爾的出現。再者,沈祭梵在任何場合出現都不需要女人襯托,他走到哪裡不是衆人焦點?而沈祭梵自己沒主動提及婭菲爾的原因也是他根本就不清楚婭菲爾恰好都在,兩人話沒有交叉點,他給的解釋再好,能解除她心裡的死結嗎?

“沈祭梵……”安以然不說話了,他每天都滿臉疲憊的回來,她當然看到了。知道他是真的很忙,這樣的時候她還跟他鬧脾氣,她也太不應該了。

沈祭梵太瞭解她了,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她已經消了氣,伸手再度把人拉進懷裡,粗糲大掌她滑嫩後背婆娑着,觸感異常的好。

“乖寶啊,我不要求學什麼,我只想你乖一點,每天等我回家,然後讓我看到你的笑臉,就這樣,可以做到嗎?”沈祭梵低聲道。

安以然勉強點了下頭,臉貼在他身上,“沈祭梵,我是不是很笨?”

“哪有,聰明着呢。”拿下他沈祭梵的女人。會不聰明?

安以然忽然笑了,伸手戳着沈祭梵的胸口:“沈祭梵,你開始變壞了,你開始說謊話騙我了,你會不會……”以後都不再說真話?

她介意的,並不是這一件事,而是他衣服上的香水味。

沈祭梵的衣服是安以然洗的,這是還在京城的時候沈祭梵就規定的,也是結婚協議書上的一條。他的衣服,全部由她負責,從洗,到燙,到收納,全是她一個人親力親爲。

纔開始的時候她做不好,不會燙衣服,他的衣服要求絕對平整,可她燙的時候衣服是平整的,沒有一點褶子,晾了一會兒後褶子就出來了,就燙衣服這功夫她練了好久才練出來,現在他的衣服包括她自己的她都能應付得來。

在國內時候他的衣服是她負責,在這裡他的衣服照樣是她負責。

所以每天早上在處理他的衣服時候都能聞到香水味,安以然自己不用香水,沈祭梵更不用,可他貼身的襯衣上有香水味。

隔幾天就會出現一次,安以然不想問他。他說的,她問,那就表示不信任,所以不問。可她,心裡壓得好難受,寧願不知道這些事。

後悔來這裡了,應該在國內等他的。

“沈祭梵,我想回去了。你說的,我們的家不會在這裡,是Z國,我們回家好不好?”安以然低低的說,她想說這話好久了,已經在這裡住一個多月了,就算是過來度蜜月的,那假期也該結束了。

沈祭梵微微僵了下,道:“這裡不好嗎?有我在,哪裡都應該一樣纔對。”

沈祭梵低聲道,看來小東西還是不夠在乎他啊。要真的在乎,只要他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沈祭梵……不是那樣的,我,真的想回去了。這些房子啊,街道啊,看多了也膩了,還是京城好,我更喜歡京城。我想回去!”她再次出聲,連說幾次,那就表示是真的,這是她自己都沒發現的習慣。

沈祭梵沒出聲,回去肯定會回去,公司總部都落在京城了,他在這邊處理事情很多也不是那麼方便。

可他出了KING的決策人外,他還是婭赫家的家主,還是議會議員,內閣大臣,他是婭赫公爵,這些身份或多或少限制了他的行動。紛繁複雜的事全部出現,他人回來了,就必須處理,否則就是失責。

“再過一段時間,就回去。”沈祭梵最後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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