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想,連睡覺都這麼蠢的一個女人我怎麼會想了四年,我怎麼會放不開手,一隔多年,我怎麼還會爲她吃醋吃到喪失理智。權岸看着地毯說道。
“……”
安夏咬脣,有些難堪,她哪有很蠢,睡覺又不是自我控制的事。
“這個問題,四年我都沒想明白。”
權岸說道,目光落在地毯上,那雙眼中的光難以琢磨。
安夏蹲在地上,安靜地看向他,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起四年裡的事情吧。
“在英國的第一年,我很恨你,每一個晚上,我都能想到你日記裡的那些字句。”權岸說道,“爸媽雖然放任我離開,但並不放心,一直有派人盯着我,所以我總是晚上偷偷跑出去,去酒吧等酒。”
“……”
“每一次喝多了,我就在想,我到底做了什麼錯事纔會讓你這麼討厭我,如果我喝廢掉了,如果我喝死在英國,你會不會內疚,會不會後悔……”說着,權岸自己都笑了,“很幼稚的想法,不是麼?”
他的聲音很平靜,很平靜的一句話,彷彿只是在敘述一件平常的事情,順帶着嘲弄一下自己。
安夏卻沒有他那樣的平靜,他的每個字都像在扇她的巴掌。
不用喝廢,不用喝死,她已經內疚,已經後悔……如果真發生那樣的事,她大概也不可能再活下去了吧。
“後來發生Lilian的事,她是個有一天過一天的人,欠下很多的債,我就去幫她還,藉着這個事情,我就不用再碰手術刀。因爲我一碰手術刀就會想到你。”權岸淡淡地道,雙臂擱在膝上,十指相插,低眸看向她,“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爲什麼會做醫生?”
“因爲你喜歡開膛破肚的畫面。”
安夏說道,她從小就誤解他是一個變-態。
“那只是選擇做外科醫生的理由。”權岸道,“我記得小時候,你和權亦笙說,要他以後做醫生,我以爲你喜歡這個職業。”
“……”
安夏錯愕地看着他,震驚不已,“什麼?”
他會做醫生是因爲她?
怎麼會……怎麼可能……
“我嫉妒心很強,從小就想做你的排行第一,所以……”權岸說到這裡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
以前埋在心裡不覺得,現在說出來,他的行爲舉止真是幼稚到了極點,他都不屑說出口。
“……”
安夏呆呆地聽着,他說,他從小就想做她的排行第一,他說他做醫生是爲了她。
她站起來,腿已經蹲得發麻,安夏坐到權岸身旁,臉上仍是一片呆滯。
權岸繼續說他的,“後來的兩年,我一直強迫自己把你忘了,我不想自己再爲你沉迷,我不想每個晚上一閉上眼就是你的樣子……Lilian和我說,應該開啓一段新的戀情。”
聞言,安夏怔了怔,手指不自覺地抓緊袖子,“所以,你在英國談戀愛了嗎?”
她問得艱難,但聲音被她控制得平常。
因爲她知道,他即使談戀愛了,她也沒有立場指責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