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記本印入眼簾時,元月月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顆心提到了嗓子口,噗通噗通地狂跳。
這個日記本雖然不是什麼尖銳的危險物品,但卻像是定時炸彈一樣,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她不解,爲什麼她問裴修哲要的時候,他不將日記本給她,而如今,他又將日記本寄到別墅來了呢?
他分明知道,如果日記本被溫靳辰看見……
元月月不敢深想。
她拆開那封信,上面只有潦草的幾個字:月月,只要看着它,我的心就會隱隱作痛,現在,我將它物歸原主,你想把它怎麼樣,都隨你處置。
元月月的胸口鬱積着濃濃地什麼,翻攪地她不得安寧,眼睛裡溢着濃濃地擔憂,雙手不自覺地揪緊。
她沒辦法不去懷疑裴修哲就是故意這麼做。
他就是希望溫靳辰能發現這本日記本,還希望她沒法解釋,讓她和溫靳辰兩人的感情發生危險。
他的目的這麼明顯,如果她還看不出來,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黯然神傷,她真的不明白,她一直依賴又信賴的裴修哲,爲什麼會做這種事情。
看着這本日記本,她隨意翻了兩頁,當時寫下這些心情的場景又一次歷歷在目。
這本日記本上,不知道沾了她多少淚水——那份愛而不得的苦楚、每次想聯繫都聯繫不上的無奈,將她的心神都禁錮得不敢太放肆。
那個時候的她,認爲這個世界都是美好的,會有不好的事,但不會影響她的生活。
現在她才知道,生活就是殘酷的,哪怕你不去找事,事也會主動上門找你。
元月月苦笑了聲,看着這本日記本,它是千萬留不得的。
擔心溫靳辰看見會吃醋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裴修哲已經知道這本日記本,如果她還將它保留着,他肯定會以爲她對他餘情未了,到時候,勢必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她沉沉地嘆息,將日記本放在口袋裡,拿起打火機和鐵桶就走到別墅外面一處偏僻的空地去。
有些東西留着,就是禍害。
曾經她對這本日記本視若珍寶,而如今,她卻要親手將它燒掉。
想想都覺得不可思異。
如果現在的她穿越回去告訴那個時候的她,說有朝一日,她會毀了這本日記本,她肯定會認爲這是在天方夜譚吧!
脣角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日記本很厚,一次性根本就燒不完。
元月月只得坐下來,迎着寒風,將日記一夜一夜地撕下來,然後扔進那個鐵桶裡,邊燒,邊忘卻那段苦澀的青春。
暗戀的日子早就該結束了!
她現在,是溫家少奶奶、是溫靳辰的妻子。
在z市生活過的一切如潮水般襲來,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她的心,狠狠地擠壓,心頭翻涌着濃濃地血腥味。
緊緊地咬住脣瓣,她看着那在鐵桶中化爲灰燼的紙屑,實現越來越模糊,擡手一擦臉,才發現眼淚早已不知不覺地落了下來。
她趕緊將眼淚擦乾,還來不及將剩下的幾頁燒完,一個冷酷的聲音就響徹在耳邊:“你在幹什麼?”
是溫靳辰的聲音。
元月月嚇得渾身重重一顫,偏過頭,雙眸中映出溫靳辰高大健碩的身軀,她下意識地就將日記本丟到鐵桶裡去。
正在燃燒地熊熊大火在接觸到又厚又硬的日記本封面時,像被打了一下,撲滅了大半。
元月月的心尖銳地刺痛了下,望着那幾乎熄滅的火勢,眸中的光隨着那越來越弱的火漸漸暗淡下去。
溫靳辰的眼裡露出萬丈的冷光,周身張揚着讓人不敢親近的狂妄霸氣,冰冷的氣魄從黑色的西服中散發而出,更是增設了無窮的威力。
看了眼那個小臉被火光都烤不出任何血色的女人,他彎腰,將日記本從桶中撿出來。
“大叔!”元月月下意識就去搶日記本。
可是,已經晚了。
日記本就在溫靳辰手裡,小小地火苗還在燃燒那幾頁沒燒完的紙,他伸手一掐,火就很沒脾氣的湮滅。
元月月一驚,眼中的最後一絲亮光也隨之被掐滅,脖子上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她狠狠地掐住,不讓她呼吸。
她不記得最後那幾頁紙上寫的是什麼,但是,肯定有他所不能看見的東西。
可她卻阻止不了。
當他的視線在日記本上來回時,當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黑暗時,她的雙腿一軟,向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兒摔在地上。
溫靳辰忽然擡眸,毫無預兆地瞪住元月月,凌厲的視線在她身上來回搜刮。
她的臉色蒼白,俊俏的小臉上是掩藏不住的慌亂,尤其是那雙眼睛,緊緊地盯着他,似在擔憂,似在害怕。
他還在公司的時候,就接到老師的電話,說她被裴修哲拉走了。
他並沒有太過介意,畢竟,和裴修哲之間的事情,他相信她自己能夠處理,不需要他時時刻刻盯着,反倒還顯得他小心眼。
他一直以來都是大氣的男人,如果在她面前落了個壞名聲,也不划算。
可後來,裴修哲又打電話給他,說有一本日記本,上面記載着過去這幾年元思雅對他所有的愛慕,而如今,元思雅被生活和家庭所迫,只能妥協地委身。
溫靳辰當然要看看到底有沒有那本日記本,他也要看看,究竟是不是像裴修哲說的那樣,她和他在一起,就是對生活的妥協。
他是不信的,不信他們這麼久的相處在她的心裡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卻沒有想到,當他趕回來之後,發現她蹲在這兒邊哭邊燒日記本。
她那麼傷心,要將那本記載深愛的日記本燒掉,她是有多痛苦?
那眼淚,多到連擦都擦不乾淨了。
而日記本上記載的語句和心態,溫靳辰只看了幾行,就已經怒火中燒了。
“大叔。”元月月喃喃着出聲,“你……你聽我解釋,這日記本……”
“閉嘴!”溫靳辰的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來。
他來回瞪着在他眼前的這個女人,銳利地眸光似乎是要將她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