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逃殺一事雖然看似結束,但留下來的影響卻依舊深遠,起碼在節目組發佈新聞發佈會公開道歉後,不買賬的觀衆們依舊叫囂着讓導演們坐牢。
理由是他們懷疑導演組和犯人是一夥的,爲了電視節目的收視率才弄出個大逃殺,因爲分贓不成所以對方纔打算趕盡殺絕。
再次見識到觀衆們的腦袋,葉疏言只能暗暗表示佩服,有理有據讓人有一種真的是這樣的感覺。
資本主義在美帝發揮的淋漓盡致,作爲大逃殺倖存者的葉疏言,只經過了多比亞一人簡單的詢問後就輕鬆被羅伯特接到私人醫院修養,讓本以爲自己會在警官手下多呆一段時間的葉疏言暗自慶幸。
能早點跑路誰還願意留在警官身邊被扒馬甲!
他可不確定海拉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即使多比亞並不願意讓小姑娘走人,但他確實也沒權利留下對方,即使打算留下對方,狡詐成精的羅伯特也會優雅並且毫不客氣的說:這些請和我的律師團們說。
該死的!那羣吸血鬼的律師!
所以多比亞和西萊爾這種老警察纔會討厭和權貴打交道,一羣虛假的傢伙!
被羅伯特接走的葉疏言並沒有直接回家,無論是做給警方們看還是真的需要調養,他淡定的住進了醫院休養。
不過修養的醫院從不入流的末三甲,變成了全美最頂級的私人醫院裡的VIP病房。
在西方傢伙私人醫院遠比公立醫院要出名的多,和華夏不一樣,在華夏知名醫院多數是公立醫院,但在美帝權貴們纔不可能放下身段去住什麼公立醫院,環境清幽,醫術高超的私人醫院才能給他們帶來保障,無論是隱私還是健康。
住進私人醫院頂級VIP病房的葉疏言得到了良好的休息,一覺睡到自然醒就有營養豐富,口感一流的營養餐,飯後甜點也可以隨便點,甚至還有超大屏幕用以看電影,要不是他現在還身穿病服,葉疏言真的有些懷疑自己是在住院還是在度假。
感覺超棒!
然後愉快的日子還沒過兩天,葉疏言遭到了人生第一次滑鐵盧。
他在某個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下午,見到了這句身體的父母!
面對面,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見面,甚至連想借口的機會都沒留給他,他遭受到了人生第一次埋胸,猝不及防,猶如黃河之水來勢洶洶。
忽如其來的窒息令人想死。
沒錯,這就是被埋胸後的第一感覺。
然後他就聽見了無比熟悉的高音哭聲,那種跌宕起伏的音律,振聾發聵的調調,一瞬間,所有的掙扎盡數遠去,葉疏言的腦子裡只有一句話:讓我死吧……
嗯,猝不及防的想見讓他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詭異錯覺。
等到這位一見面就逼迫他埋胸的女人平靜下來,葉疏言差不多已經死了一半了,這要是動漫,此時葉疏言的形象一定是倒在病牀上嘴裡吐魂。
一陣兵荒馬亂後,葉疏言終於得以解放,保持着淑女般的甜美微笑看着眼前的夫妻。
一男一女,看上去三十出頭的模樣,穿的非常優雅,大概是因爲里昂熱都是搞藝術的,他們的穿着也極爲時尚,是一種相當優雅的時尚感。
不過一想這具身體的年紀,葉疏言大概也能猜到這對夫妻歲數也有四十多了,見慣了早衰的歐洲男女,乍一眼看到這麼個青春永駐的二人組,葉疏言的內心除了慌張,又多了怪異的想法。
咳咳,等他到四十來歲,看上去也能三十出頭多好。
在詭異的氣氛中,葉疏言還能躺在病牀上走神,神經粗到沒朋友。
作爲莉娜貝忒的母親貝萊恩女士,不知道是不是學音樂的都屬於感情豐富的一類人,反正貝萊恩女士的感情是葉疏言平生所見最“波瀾壯闊”的,請原諒他的用詞,作爲一個含蓄的華夏人民,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熱情。
“媽媽的寶貝。”貝萊恩女士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表情作勢又有崩堤的節奏,嚇得葉疏言立刻坐直身體,慌忙安慰道,“媽……媽我很好,真的,很健康。”
面對這麼一張嫩臉叫媽,葉疏言默默覺得自己距離心肌梗塞也就時間問題了。
穿着碎花連衣裙的貝萊恩女士,內心被滿滿的母愛和愧疚衝擊着,她已經有幾年沒好好看過女兒了?以至於對方住進醫院她都不知道!她真是個失敗的母親!
“親愛的,莉娜長大了,我們要給她更多的自由。”作爲父親,他想的比貝萊恩更加多,當然他主要是捨不得自己的妻子哭得眼睛都紅了兩圈。
莫名看到這對夫妻親暱的姿態,深深覺得自己吃了一把狗糧的葉疏言默默保持微笑:我就看看,不說話。
大概是在電話裡聽多了貝萊恩女士的高音哭泣,葉疏言蜜汁覺得現在的噪音還是屬於可接受範圍,事實證明學音樂的一旦哭起來,她們絕對能夠高中低三個音頻切換哭泣,高音哭累了換低音,低音哭累了換中音,反正就是不停。
葉疏言依舊做好聽貝萊恩女士哭一天的心理準備了,沒關係,他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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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貝萊恩女士被丈夫哄得不錯,準確來說是德柏曼先生知道自己妻子的脾氣,勸起人來那個架勢讓單身多年就差成精的葉疏言歎爲觀止,要不是場景不合適,他估計還挺想和便宜老爹學習一下怎麼哄女人的。
差不多一個小時,會面三方情緒穩定,這裡主要指貝萊恩女士。
有德柏曼先生髮起提問,問話內容涵蓋了葉疏言最近幾年的生活狀況,拍戲情況,以及重點提及了這一次的無妄之災,並深深地表示了這幾年對於女兒的忽視。
以及準備停下偉大的歌唱事業準備好好陪女兒一陣子,幫助她走出這一次的黑暗。
葉疏言:……求放過,他一點都不自閉,真的!比黃金還真。
也就是此時,葉疏言才發現自家便宜老爹隱藏在英俊外表下那顆婆婆媽媽的心。
“所以這一次,我和媽咪決定暫時停止世界巡迴演出,好好地陪你一段時間,不用擔心,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在你身邊。”便宜老爹撩妹水平和他的臉一樣令人無法拒絕。
葉疏言十動然拒。
開什麼玩笑,住在一起他分分鐘掉馬!
葉疏言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拒絕,想了半天,面對兩位父母殷切的眼神,忽然有一種自己是十惡不赦醉人的感覺,頂着發麻的頭皮,他小心翼翼說道:“我過兩天還有戲要拍。”
“什麼!寶貝,你還要拍戲!你的身體都這樣了!”貝萊恩女士和所有的母親一樣,是屬於那種生怕孩子受委屈受傷的親媽,面對葉疏言想要拍戲的想法十分崩潰的開口,連帶着嗓門也高了一截。
再次感受到某種他以爲只有華夏纔有的父母壓力,葉疏言忍不住嘴角抽抽。
就在三方會面陷入僵局的時候,病房門又被推開,兩個戴着口罩戴着墨鏡的男人走了進來。
“你們是誰!”德柏曼速度擋在了妻女的身前,面色驚疑不定的看着兩位不請自來,打扮可疑的男人。
萊昂納多和託比本來想給小姑娘一個驚喜的,沒想到驚喜沒給成反而像是一場驚嚇,看到牀上躺着的小姑娘就知道,這估計是真的驚嚇了。
慢一拍進房間的託比簡直像捂臉了,他是腦子發抽纔會聽萊昂納多的話,說什麼給小姑娘一個驚喜,驚喜沒給成倒是看到了小姑娘的父母。
沒錯,父母。
僅看小姑娘和那位女士出奇相似的面容也能猜到,這一定是小姑娘的父母。
雖然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演員,但是萊昂納多和託比面對小夥伴的家長時依舊帶着莫名的拘束感,畢竟小姑娘又不像他們一樣是不被家長管束的成年人。
“啊,這兩位是我的朋——”
葉疏言話還沒說完,一直情緒低落的貝萊恩女士刷的下衝了出去,神色激動地握住萊昂納多的手:“天哪!你是萊昂納多!我是你的影迷,你的電影我都看過!《泰坦尼克號》真是太精彩了,我看了整整五遍!”
被嚇了一跳的萊昂納多身體忍不住微微後仰,最慘的不是看望小夥伴的時候遇上了對方家長,而是對方媽媽竟然還是自己的粉絲!
萊昂納多一向知道自己的粉絲羣體很廣,但他從來沒想到,他的小夥伴媽媽也是自己的粉絲,當着小夥伴的面被她的媽媽這麼激動地追捧,饒是一向對自己超自信的萊昂納多也有點害羞,耳垂變成粉紅色,目光閃爍,不知道該回些什麼。
站在他身後的託比忍不住想笑,他想他的兄弟覺得尷尬的原因大概不只是對方媽媽是自己的粉絲,更重要的是他對人家小姑娘可是有着可不言說的小心思。
難得看到萊昂納多一副自己搞不定的模樣,託比十分沒良心在一旁看戲。
能夠看到萊昂納多那小子尷尬的場面可不多。
葉疏言忍不住捂臉,他實在沒想到今天竟然會那麼的湊巧,不僅是兩年多沒見的父母出現,更誇張的是爲什麼萊昂納多和託比也回來?
天哪,他真的是個病人嗎?爲什麼要讓病人思考這麼心累的事?心累不已的葉疏言看着自家便宜老媽突然從悲傷欲絕轉換成瘋狂迷妹,他想他是永遠也不會明白,女人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爲什麼她上一秒還能是一副抓狂的情緒,下一秒就完美變成了小女兒的嬌羞?
怕是演戲都沒她那麼能換臉譜。
相比較於貝萊恩對於萊昂納多的喜歡,作爲父親的德柏曼表情則是不那麼的美妙,畢竟作爲作爲一個父親,他還真不喜歡自己家養的白白嫩嫩的大白菜那麼早被豬啃了,尤其是《泰坦尼克》裡有不少比較讓他難以接受的畫面。
最可怕的是,他的妻子逼着他看了五遍!
看了五遍自家水汪汪的白菜被豬啃,豬摸,豬抱!這種感覺就是被人捅刀子還不夠,對方還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鹽,撒完覺得一把不夠刺激,又額外多來了四把!
這事他不能埋怨自己的老婆,但他可以遷怒啃了自家白菜的豬。
很不巧的是,這頭豬現在出現在了自家面前。
於是萊昂納多除了感受到來自迷妹的追捧,又額外多了一道殺人的視線。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察覺到兩位大佬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葉疏言還是非常慶幸的,他真的沒有和這對爹媽嘮嗑的想法啊。
託比客氣的和德柏曼打了聲招呼,客氣到就像是到同學家拜訪的小孩一樣拘束。
“你是託比?馬奎爾,你演的電視機我看過,很不錯,你們都是我女兒的朋友?”聊天對象如果不是萊昂納多,那麼德柏曼還是非常正常的,起碼不會用超級可怕的視線盯着託比。
發現對方並不難相處的託比微妙的鬆了口氣,客氣的笑道:“嗯,我們是在劇組認識的。”演員的友誼多數來自於劇組。
“我家女兒是不是很棒?”作爲一個標準的美帝人,德柏曼比一般人還要來的自戀。
他纔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虛僞的說什麼:我女兒給你們添麻煩了之類的話。
在他看來他女兒是最出色的。
至於添麻煩?那當然不會,只有別人給他女兒添麻煩。
託比微妙的get到了一位老父親秀女兒的心情,笑着點點頭,稱讚道:“莉娜的演技非常有靈性,不少導演都誇獎過,和她演對手戲非常愉快。”
德柏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後開始了秀女兒日常,從小姑娘小時候第一次拉小提琴開始,到第一次和他們一起登臺表演。
老父親絲毫不知道什麼叫謙虛的誇獎着自己的女兒。
躺在牀上裝死的葉疏言忍不住想捂臉,雖然他不是莉娜貝忒,但是聽到老父親一個勁的看自己然後使勁誇什麼的他還是有一種感同身受的羞恥。
天哪,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他要聽老父親花樣式誇獎?太羞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