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東的荒涼沙漠裡,呼嘯了數天的風沙終於跟來時一樣,悄然的消失。原本能見不過數米的世界一下子如同放大了無數倍,彷彿都要看見那世界的盡頭一般。這裡所謂的沙漠其實並不是想象中的沙丘林立,除了颳起大風時看得見沙子,更多時候只有硬如岩石的平原大地。
所以,當那風沙散去,方向不過側目眺望時,忍不住的搖頭輕笑起來。原來轉上了兩三天的自己,距離那座該死的黑塔不過兩三公里而已。
“終於找到了,再慢上幾個小時,我可就要被‘開除’了。”慶幸的催動起了油門,四輪摩托向着高塔的方向衝去,在已沒有風沙的大地上捲起了一陣黃塵。
一直躺在車頭玻璃箱中睡覺的黑貓卡比也被重新發動的引擎吵醒,前弓着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爬了起來。
“找到路了嗎?我還以爲再也出不去了呢?”看了看主人臉上的笑容,黑貓忐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路是找到了,不過也要別人讓我們走才行。”方向的話語有些古怪,卡比心領神會的轉頭看向了前方。
那最先出現在車前的不是什麼通天魔塔,而是守塔的人。
距離魔塔還有一公里的位置,童子已經站在了那裡恭候。一身華麗的絲綢制雪白和服上滿是飄落的粉紅櫻花圖案,清秀的面龐比女孩的更加精細,不過正因爲性別的關係,老覺得他的打扮讓人無語。
停車熄火在了這童子面前十米的位置,包裹的如同阿拉伯酋長的方向終於下到了地面。看看這兩位,感覺他們都是不知道熱爲何物的怪物?要知道在這裡可是打個雞蛋在岩石上就能煎熟的氣溫……
沒有風沙,方向一層一層的解下了身上厚重的袍子,一條發白的牛仔褲像上個世紀的產物,敞胸的牛仔夾克下露出了堅實的6塊腹肌,而肌肉上已滿是汗水,可見方向也知道炎熱的定義。
回想一下,這是當初方向見許哲等人時的一身行頭,似乎有了錢後他也未曾爲自己購買點什麼東西。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善良?
取下了臉上的寬大護目鏡,誰都能區分出眼圈與臉的明顯黑白反差,可笑的曬痕估計短時間內是消不掉。
“你好慢,我等好久了。”童子的表情顯得並不友好,也難怪,他已等待方向數天。
“抱歉,這裡的天氣太惡劣,我找了幾天都找不到路。”方向微笑的聳了聳肩,如同遲到的朋友。
“你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吧,我還想快點回家。”說着,童子雙手交叉於胸前,緊緊抓住了自己的雙肩,輕微的發力一扯,那和服華麗的袖子硬生生的被扯了下來,露出了兩條雪白的手臂。
“卡比,出來吧,別偷懶了。”微笑的方向打開了一直密封的玻璃箱,完備的空調系統讓箱子內涼爽的很。一臉不高興的黑貓無奈的跳上了主人的肩膀,炎熱的氣溫頓時讓這多毛的隨從吐出了舌頭大口喘息。
同一時刻,彷彿眨眼的瞬間,十米開外的童子已到面前。沒有一個人喊過“開始”,可爭鬥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狀態。
不容多想,腳下發力,方向一躍後跳出兩米,而童子揮舞的拳頭正中了方向身邊的四輪摩托。
重達半噸的鋼鐵組合物竟被這瘦小的拳頭轟到半空,飛出了數十米遠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
“別打我的車,我還靠它回去的啊!”方向擔心的看去,已扭曲變形的車輛估計是“夭折”了。
“你回的去嗎?”前踏一步,如同使用了縮地的魔法,童子又緊貼來到了方向的身前,前衝一拳,這次是避不可臂。
方向單手手掌硬接,雖沒有像自己的機車那般飛出,卻也是連退數十步才穩下身子。
“好重的拳頭。”甩動着那硬接的手掌,方向只覺得它已是完全的麻痹,失去了知覺。
“不只有重而已。“童子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猛然那硬接的手上竟如同爆炸一般,一團火焰氣浪吹過。那安靜趴撫在方向肩膀上的黑貓及時的跳落到了地面,可方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只持續了數秒的火浪燒燬了方向上身的夾克,堅實的身體暴露在了空氣之中,“烈炎拳勁,笑納了。”
“差點變烤乳豬了。”方向在慶幸剛纔將大部分的力道瀉進了倒退的地面之中,眯成條線的雙眼還是帶着笑容,自然的站定了身子從身後去取出了兩隻陳舊的手套,佩帶了起來。
“你的招式早就被摸透了,只要不讓你流血落地,施展召喚的咒文,你一點危險都沒有。”鄙視一笑,童子再次主動撲了上去,剎有數秒內解決戰鬥的意思。
“卡比!”方向一聲呼喊,身邊的黑貓心領神會的側向飛奔而出,只是不想被波及而已。一次深深呼吸,沒有再用任何的刀具,也沒有再切割開飽經摧殘的手腕。方向不過右手掌心極限擴張,重重拍在了面前土黃色的堅固大地之上,帶起的圓形風浪吹散開了四周的灰塵,“地獄的三頭犬,厲斯,出來!”
已到目標身前,童子纔不管對手耍什麼把戲,全力前衝一拳瞄準的是方向的腦袋。
“轟!”一聲沉重的衝擊,激烈的爆炸如同TNT炸藥一般。即便站在數千米外也能看見沖天的瞬間火光,別說人了,就是鋼板在這裡也要被無情的撕裂成碎片。
但重新站起的方向嘴角帶笑,面對童子要命的拳頭屹立不倒不說,竟連半步都未退卻。
也可以理解,畢竟童子的拳頭連接觸方向身體的力量都沒有。在兩人之間,一隻恐怖的血紅手掌從地面伸出,如同一面厚實的牆壁爲方向擋下了一切的衝擊。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在方向的腳下已展開了一面直徑達十米的巨大六芒醒星陣,雖然沒有血的注入,可巨大陣法還是閃動着比血更豔麗的紅光。
“誰告訴你召喚魔法一定要有長串的咒文與鮮血的祭祀?”由那巨大手掌指縫間,童子看見的是方向那張平靜微笑的臉,似乎沒有任何在生死之戰的覺悟。輕鬆的拉扯着還未佩帶好的手套,露指的皮革面料卻帶着血的暗紅之色,“只需要有相應的媒介,例如用自己鮮血浸泡過上百小時的手套,然後在掌心的位置繪製好現成的圖陣,整個召喚過程可以壓縮在兩秒內完成,像這樣。”微笑的對着童子展示着掌心中的銀色圖陣,方向的成長已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後仰急跳,幾個滑步,童子已站到了那巨大六芒星陣法之外。既然對手的殺招已出,任何的速攻也就沒有意義了。
還是那隻保護了方向的大手,向着一邊的地面拍下,支撐帶動着半具身體衝出了魔法陣外。
厲斯,這魔界中的三頭獵犬魔神,終於又擁有了來到人界的機會。
高達十米的上身身軀,表皮還是如同岩石般的質地,泛着鮮血暗紅之色,巨大的前臂遠比後臂更更爲粗大,如同兩塊重若萬金巨石,可握碎一切的生命。但最爲奇特的還是肩膀上三顆巨大的犬頭,三者表情各異。
靠右的狗頭帶着些許的怯弱,似乎顯得有些不太喜歡這片土地。而靠左的狗頭帶着邪惡猙獰的笑,抽動的嘴角露出了一排排恐怖的森白犬齒。
只有正中的狗頭最爲的平靜,冷漠的目光打量着面前擺出戰鬥姿態的童子,如同在看挑釁的螞蟻一般。
“‘嗜戰’,那傢伙敵意好重。”靠右的狗頭略微有些警惕的說着。
“怕什麼,‘怯鬥’,有我和‘漠視’在,沒你什麼事情也能幹掉他。”靠左的夠頭放肆的笑着,作爲老二,它是最爲好戰的一位。
“安靜點。”正中的老大漠視說話了,兩位兄弟全閉上了嘴,可見它的權威,“小向,好久不見,你似乎強了不少,召喚出來魔法陣快了不少,而且更加穩定,已經有修煉黑巫術數十年的老道姿態了。”
“呵呵,謝謝誇獎,我可是用命爭來了‘進修’的機會,效果不錯吧?”方向如同在和老朋友打着招呼。
“你們有完沒完,要聊天換個位置好嗎?”童子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大概因爲被小瞧的忽略。
“小向,這次是幹掉這傢伙嗎?”‘漠視’用漠視的血紅雙眼打量着面前矮小的童子,“他挺不錯的,已有近三千年的道行,而且戰鬥經驗極其豐富。如果你還是堅持只使用半咒文召喚狀態,距離我十米之內,我可保你不死。但你如果還有其他的目的,最好還是把剩下的部分唸完吧……你我都知道你已經學會了下半部分……”漠視沒有回頭,低垂着頭,冷冷的說着。
“看來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長長的一聲嘆息,方向無奈的聳了聳肩,“確實已經學會了,而且遠比我想的更簡單,所謂的下半部其實只有一句話而已。‘魔神破封’……”
再平靜不過的一句話語,再簡單不過的幾個音符,那腳下十米的血紅魔法之陣,卻因爲這幾個音符瞬間擴大了數倍,成爲了在萬米高空都能清晰看見的咒文。
童子被迫向後退的更遠,站在那血紅陣法內自己全身都會不舒服。
雙手支撐着地面,這地獄的三頭犬終於第一次將完全擺脫陣法的束縛,來到人間。
可大概是背對的關係,方向看不到在漠視嘴角露出的一絲詭異笑容……
蕭雨寒出品]
世界在慢慢的墮落,古老的東西隨着時間被遺忘,奇怪的技法隨着無人傳承而消失。所以,對於另一個世界的魔神來說,擁有一個來到異世界的機會真是難之又難。
可正是現在,幸運的地獄三頭犬厲斯,支撐着龐大的身軀從那完整的六芒星陣爬了出來。幾百年來,這是人間界中降臨的第一隻完整形態的魔神。他擁有放聲長嘯的理由,於是,當粗壯不輸上身的雙腿支撐起身體時,這放肆的魔神昂首向天,三重聲音摺疊的渾厚狼嘯迴盪在這荒涼沙漠之上。
光是聽見已能讓人雙腳發軟,寒毛直豎,比任何的鬼哭更爲恐怖。
童子垂於身側的雙拳握的更緊,神情更爲凝重,雖無膽怯之色,可也是不敢怠慢。
“開始吧,快點結束,我好再送你回去。”方向微笑的說着,腳下那巨大的魔法六芒星陣已在三頭犬的那聲長嘯中消失不見。
奇怪的事情卻在此刻發生了,魔神本該攻擊向童子的拳頭猛然迴轉,轟向了方向。
好在方向反應不慢,後仰的空翻跳起,略顯狼狽的落在了三米開外。再看自己剛纔站立的位置已是一隻圓形的凹坑,估計方向慢上半分就要變成一團肉泥了。
向,難道你還不清楚態勢嗎?還是說你比我想象的要愚蠢?“踏着沉重的步伐,厲斯完全的轉過了身來,背對着“敵人”卻正對着自己的“媒介”,漠視嘴角的笑容更加清晰可見,“聽好了,我可不是你養的寵物,也不是你的僕人,不用你來指使我幹什麼?”
“其實有個人已經告訴了我,魔神沒有感情可言。即便是簽定了契約的魔神,在完全解封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還是吃掉媒介的靈魂,至於能不能回去的問題,他們的腦容量可考慮不到。”沒有被背叛的難以置信,沒有遭出賣的心力憔悴,因爲這些是早就知道會發生的事情。所以,在方向的臉上只有一絲無奈的笑容而已。
“好像跟我沒有關係了?”童子的拳頭鬆了幾分,有點莫名其妙,舞臺似乎一下子變成了狗咬主人的戲碼?
“別把我和那些垃圾混爲一談,我們可是擁有三個腦袋。”左側嗜戰的獰笑更加放肆。
“我們有仔細考慮利與弊,你的戰鬥越來越危險,對手也是成幾何式的在增長。而只能使用50%力量的我們註定將處於劣勢,繼續陪你走下去只有兩種結果,要麼我們被別人幹掉,要麼你被別人幹掉,連靈魂都被打散的那種。”怯鬥補充的說明。
“不用跟他廢話。”正中的漠視凝視着前方渺小的方向,“我們只是想在一無所有前拿到屬於我們的東西,那便是你的靈魂。”
“呵呵呵呵……”方向突然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眼角都出現了些許的眼淚,好像遇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有那麼好笑嗎?”漠視已經有點開始討厭方向的笑容了,因爲覺得像在漠視自己一樣。
“不是,我笑的是,告訴我魔神沒感情的人同時也告訴了我,遇見這樣的情況該怎麼辦?感覺什麼東西都已經被他猜中了,真是厲害。”方向的笑容在魔神的凝視中收斂了些許。
“是嗎?告訴我他的名字,幹掉你後,我順便把他也解決了。”舉起了兩隻巨大的拳頭,漠視已有些等不及吞噬那美味可口的靈魂。
“他叫布納諾,現世最強的黑巫師,不過他的性命你就別惦記了,那可是撒旦預定了的‘晚餐’。”話語之間,方向也是高舉起了右手,張開的手掌如同要抓住什麼。
當那個熟悉的名字出現時,厲斯的每一個腦袋的每一張臉都難以掩飾那恐懼的神色,似乎已感受到了某些異樣的東西。
“召喚咒文第二卷——融合。”又是簡潔且清晰的暗示型咒語,龐大如一座山丘的魔界魔神,竟開始了分解,細小的紅黑光斑向着方向那高舉的右手掌心凝結。此刻才明白,爲什麼只需要一隻手套,一面魔法圖陣的方向,卻是帶上了一雙。
右手皮革手套掌心中的咒文詭異散發着刺眼白芒,竟高速的旋轉起來,如同一臺抽風的離心機器,將那魔神分解出的光斑向着掌心集中與壓縮。
“不好!”空氣中頓時擴張的魔神之靈已超過了危險的刻度,童子瞬間握緊了雙拳,身體前傾,撲了上去,目的是在危險到來前解決一切。
拖行於身體兩側的雙手之上,赤紅的火焰熊熊燃起,在空氣中拖出了兩條絢麗的火炎之龍。
可惜,方向似乎更快一些,魔神完全分解壓縮成一團紅黑光澤交替的圓球之時,童子還在十米開外。
“火龍波!”知道已來不急,童子猛然一次前踏,地面爆裂,碎石四濺,拖行的雙手慣性的向前轟去,兩條猙獰火龍奔騰而出,旋轉糾纏的姿態使得速度再次升級,快的都已看不清龍的形狀。
在攻擊的火焰近體之時,方向依舊沒有任何的防禦,而是將右手掌心中魔神幻化的圓球強行拍進了自己的胸膛,那**上身瞬間經脈暴露,如同要爆裂開來一般。更爲恐怖的是經脈已不是原來的顏色,黑如注進了墨水。
“轟!”一聲巨響,大地爲之顫抖,奔騰的火龍不偏不倚正中方向的胸膛。瘦小的軀體硬生生被爆破的熱浪撞飛出了數十米之遠,背部落地又翻滾出了數米纔算停了下來,地面上拖出一條飛舞的黃塵。
再看童子的火龍奔襲的一路,雖未觸地面,可地面上卻已是焦黑,可見那豔麗的火龍是何等的溫度,別說是人,就是鋼鐵在其中也會毫不費力的被化爲鐵水。
躺在熾熱的大地之上,方向如同死去了一般,連手指也移動不了分毫。呼吸微弱的吹不起臉旁的灰塵,細如遊絲。方向似乎還來不及展現自己的力量就已經被幹掉了。就像數百年前遭到屠殺的黑巫師般,本可以召喚出力吞天下魔物的他們,終究在念誦完咒文之前便給衆多的人類殘忍的殺死。
“小向!”一直靜靜看着一切發展的黑貓擔心的奔向了自己的主人,來到方向身邊之前,一些奇怪的東西已開始了蔓延。
例如一個沉重的心跳竟震撼着大地,就是站在百米開外也能感受到地面那有規則的顫動。
雙手支撐着堅實的地面,方向如無事人般站了起來,胸口焦黑還在冒煙的巨大傷痕用的是連妖怪也望塵莫及的速度復原着。
輕鬆的拍打着身上的塵土,方向只像剛纔摔了一交而已。
“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來到了方向的腳邊,卡比慶幸的長長嘆息。
“擔心我嗎?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低頭凝視着身邊的夥伴,方向的臉上依舊掛着笑容,可笑容中已感受不到分毫的親切與熟悉,有的,便是讓人脊背發涼的猙獰與恐怖。
“嗜……嗜戰?!!!!”在黑貓記憶中,也只有那三頭犬中的老二能給自己如此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似乎現在能控制這具身體了?”獰笑的揉捏着雙拳,活動着脖子,嗜戰從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感覺,“這就是獨立控制一具軀體的感覺嗎?真的好爽,感覺我可以隨心所欲的打架?”
“人格轉換?”童子雖不清楚其中的奧秘,可跟隨在九尾大人身邊也算了解了一具身體中也能同時共存幾種意識。而像許哲那樣,意識與子涯的轉換,馬上便可帶來幾何倍數的強大。
“看了一下,這附近除了那隻會說人話的貓外,也只有你是活着的東西了。”邁着緩和的步伐,嗜戰操縱着方向的身體,向着童子走去,“而且也只有你配跟我一戰,來啊,先給我來上一拳,記得打這裡,瞄準點。”狂妄的拍着自己的側臉,嗜戰的挑釁充斥在每一句話語,每一個眼神之中。
“既然‘您’都‘吩咐’了……”童子已是握的拳頭咯咯之響,可見嗜戰的挑釁非常成功。
距離十米,童子邁步衝了上去,剛剛奔襲開了兩步,一次發力跳起,身體在空氣中加速旋轉,一記能轟山裂石的拳頭,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剛纔嗜戰提示的右臉之上。
近一點的已能看見他的面容扭曲,方向瘦弱的身體跟隨着拳頭的慣性向左搖擺的差點倒地,幸虧即使的移步支撐了身體。
“轟”特殊的屬性使得童子的拳頭伴隨着爆炸的效果,以求造成最大的傷害。
可就在爆炸過後,嗜戰重新屹立於童子面前時,臉上猙獰的笑容卻沒有半分的改變過,而拳頭引發的傷口又是迅速的癒合。
“用專屬的的身體捱打,真是件快樂的事情。”嗜戰真的如同自己的名字一般,擁有着對戰爭無限的渴望。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童子也是隱隱心中升起一絲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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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漆黑的空間,一個完全於外界脫離的靈魂深處。在這裡沒有任何的爭鬥,因爲能爭鬥的“傢伙”全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一面圓形的銀白魔法陣中,勾勒出的不是六芒星,難得的包裹了四隻相距等邊的細小圓環,而此刻,其中的三個已被人佔據。
其中之一便是方向,雙手反束於身後,全身上下被手臂般粗壯的鐵鏈纏繞,鎖得比任何的保險箱更加結實。
而另兩個位置中,也是熟悉的面孔,漠視與怯鬥沒有軀體,所以立於魔法陣中的只有巨大的狗頭,和方向一樣被鐵鏈緊緊鎖釦,動彈不得。
“老大!嗜戰去哪了???”怯鬥微微的顫抖着,語氣中透着對未知的恐懼。畢竟在應該屬於嗜戰的位置上除了一堆斷裂的鎖鏈什麼都沒有了……
“別吵!”漠視也是顯得格外暴躁,一雙血紅的眼睛彷彿都能流出血來了,死死瞪着正前方不遠處的方向,跟看仇人一般,“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麼?”
“不用那麼生氣,我只是保護自己而已。”即便被鐵鏈包裹的如同糉子,方向的臉依舊掛着輕鬆的笑容,“不把你們的靈元和我捆綁在一起,我的小命還不就成爲了你們嘴邊的肉,我召喚出來的可是‘幫手’,不是‘敵人’。”
“但你還是沒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漠視只是討厭現在動彈不得的狀態。
“放心,融合之術是布納諾開發出來的召喚咒文升級狀態,因爲魔神太難以控制,經常發生黑巫師被自己的契約魔物吞噬或者操控。爲了預防這樣的事情發生,融合之術可將魔物與媒介捆綁成一體,如果媒介死了,魔物靈元一樣會被趕掉,也就是說,魔物將被迫保護媒介,爲媒介而戰,否則大家一起玩完。”方向解釋的由爲清晰,沒有半分“綁架者”該有的愧疚。
“那我們現在這樣又算什麼?”漠視說的是身上這些擾人的鐵鏈。
“抱歉,忘記說了,融合之術唯一的缺點便是,一句身體中可能會存在兩種意識,有人控制身體時就必須有人被捆綁着,例如我們。”方向無奈的聳了聳肩,牽動着全身的鎖鏈咣噹亂響。
“我們要一輩子這樣被鎖着嗎?”想到這些,怯鬥無法掩飾自己的害怕了。
“當然不會,爲了公平起見,對身體的控制權每5分鐘會自動的調轉一次。不過大概沒考慮一個身體裡竟會同時出現四種意識,所以調轉也變的不確定性了,看大家自己的運氣如何了?”方向雖如此的說,可卻是格外的輕鬆。
“你能說的這麼簡單嗎?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這可惡的小把戲也只能讓每個選中的意識發揮自己具有的力量。作爲三頭魔神,我們兄弟三個組合而成的厲斯本是最完美最全面的戰鬥體,但你卻硬將我們一分爲三。使得嗜戰只具備強攻擊力與強恢復力,而怯鬥只具備高防禦力與躲避力。我的話只有終結的力量……當然選中我們,想在戰鬥中存活下來沒太大的困難。不過如果選中的是你呢?沒有魔神力量的你,怎麼去面對外面不輸魔神幾分的三千年大妖?”老大就是老大,漠視只是通過方向的支言片語,基本已瞭解了這奇怪的黑巫術,但正是瞭解,才更爲“麻煩”。
“呵呵,被你看穿了。”方向不好意思的抱歉笑了起來,“和你說的一樣,我是被捆綁的靈魂中最爲沒用的,如果選中我,可能我只能發揮人的力量而已。五分鐘的時間足夠我死上百次了,這也是布納諾教我這些前已經說明的的結果。但我覺得可能會出現另一種狀態?例如作爲媒介的我可整合其他隱藏在體內的魔神之力,短暫的化身爲‘人形魔神’。”
“哼,笑話,用人的意識去整合魔神的力量?你以爲你是誰?”漠視對方向的假設嗤之以鼻,可在無情打擊這人類的小鬼時,心中又是衍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恐懼。畢竟數千年來,人類不過是魔物的奴隸而已,可方向的話語卻是在構思着如何去駕御在魔神之上?
太過放縱的思想,有時比強大的敵人更加可怕……
“來了!”怯鬥突然的叫了起來,因爲在那腳下魔法陣中心的位置浮現出了一把金色的鑰匙,剛纔正是這東西**了嗜戰的軀體,帶他離開了這古怪的地方。
“大家開始祈禱吧!如果真和漠視說的一樣,大家要祈禱被選中的不要是我,否則,我們只有一起消失在這世界上。”眯着雙眼微笑,方向可沒有自己說的那麼悲觀,好像不管遇見何等的窘境,在他的臉上總會充滿樂觀的笑容。
金色的鑰匙開始旋轉,下一個會是誰呢?
回到外界,還是那荒涼的沙漠之上,原本平整的土地不再平整,到處是大小不一的凹坑,有的位置甚至能找到清晰的腳印踩蹋的痕跡。
如同燃燒過什麼的青煙從四周每一個兩人停留過的位置升起,焦黑的土地好像連岩石也化爲了灰燼。
除了沒有屍體,場面更像萬人壯烈撕殺後的景象。
再看引發這一切的兩人,距離三十米相互的激烈喘息着,雖還是死死對視,可攻擊卻真的停了下來。
看看兩者身上的裝束,童子原本雪白的和服也被自己的黑血染變了顏色。而嗜戰發白的牛仔褲上也帶着班駁暗紅鮮血的痕跡,可見兩人戰鬥的是何等激烈。
“再來!再來!再來!幾千年了,我從沒打過這麼痛苦!”揮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嗜戰興奮的叫喊着。可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身體已開始了激烈的抽搐,“怎麼了?”低頭看着“自己”顫抖的雙腳,嗜戰跟來時一樣,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有任何的徵兆,這剛剛還不可一視的戰士,無力的倒在了大地之上,深深的昏了過去。
“裝死是嗎?我讓你真的去死!”雖沒有靠近,但童子也沒有放棄這大好的機會,雙手在胸前激烈的結起了各種印記,快的肉眼難辨,口中古老的咒文估計連方向也沒有聽過,“地獄之炎,吞沒!”
一聲咆哮的召喚,圍繞那倒下的方向四周,一面直徑五米的豔紅術之陣形成。不同於方向魔法陣血般陰森的顏色,童子召喚出的是火的絢麗。
大地微微的顫抖,頃刻之間,從術之陣中,一支奔騰火柱直衝向天,熊熊燃燒的姿態如同要毀滅了天地一般。
如是黑夜,這高達三百米的火炬足夠吸引全世界所有的飛蛾爲之瘋狂,也足夠照亮方圓數千米的大地。
可現在它唯一的用處就是焚燒掉討厭的方向,連他的骨頭也化爲灰燼。
不過這只是童子一向情願而已,面前這巨大的火炬突然晃動了幾下,好像內部有什麼東西動了起來一般。
“用這種東西就想殺了我嗎?太看不起我了吧?你真的見過地獄裡的火焰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那火焰中傳了出來,而一具**的軀體也是由內走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方向,不過和方向似乎又有些不同?
在他的臉上失去的笑容,擁有的只有漠視的一雙瞳孔。
也許真的是祈禱被神聽見了,選擇出的新意識爲最強的“漠視”。不知道是上天眷顧方向,還是不想讓方向成爲第一個凌駕於魔神之上的人……
不管如何,邁着平靜的步伐,漠視從火焰中走了出來,周身每一塊布料全被燒燬,就是雙手上的血紅手套也不富存在。
“你……你又是誰?”即便還沒有交手,童子已能感受到面前之人的截然不同,至少光是他周身滲透出的暗黑魔氣已和剛纔的等級產生了極大反差。
“你不必太過了解。”擡起一隻堅實的手臂,手指彎曲,敲起的拇指是瞄準的刻度,前伸的食指是射擊的槍口,漠視直指着方向,“我是來終結一切的……”
說完,些許湛藍電流在這男人纖細的食指尖上跳動,接着,如同無中生有一般,一團黑色的光球在電流包裹下孕育而生。
“啪!”一聲類似射擊的聲響,直徑不過保齡球大小的黑球筆直的被射了出去,強大的後坐力甚至帶着漠視的手臂高高的擡起。
童子連任何反抗的力量都沒有了,是看着光球向自己飛來,意外的似乎有些偏差?竟貼着童子的耳邊飛了過去,光球直直一頭撞上了在後方千米之外的漆黑魔塔。
渺小的黑球瞬間放大,吞沒了一切在其內的東西,全過程安靜且持久。整整三十秒過去了,直到擴大的黑色光球吞沒了大片的土地後,這可怕的異變纔算結束。
留下的,只有地面上一個深達百米,直徑五百米的巨大凹坑,如同隕石撞擊形成的痕跡。
冷汗滑過了童子的頭頂,因爲就在剛剛,自己撿回了一條性命。
“不用再打了,你和我戰鬥的理由已經被摧毀,走吧,在我改變注意以前。”漠視還是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對手。
“爲什麼……爲什麼放過我?”童子今天算是瞭解到了,魔與妖雖都代表着邪惡的力量,可魔就是魔,與妖截然不同。
“因爲小向更希望我能殺了你,甚至殺掉一切阻撓他的對手。不過這小子今天擺了我一道,我沒理由讓他高興,算是我的‘報復’。”漠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突然覺得魔神竟像小孩一樣的在鬥氣?
沒有任何的話語,也沒有任何的不甘心,實力就擺在面前,童子輕柔的向後跳起,身體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就此,五座通天魔塔,摧毀其中之三的任務已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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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之中,百鬼的魔法陣被破壞的消息很快的傳開,每一位神靈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久違的輕鬆笑容。從百鬼擁有了毀滅的核彈開始,這樣的笑容好像已經很久沒再出現在衆神靈的臉上了?
隨着消息的傳播,神界的警衛級別也開始了下調,雖然作爲總指揮的鬥神哪吒是持反對態度,可衆主神的命令還是不容許違抗。
神界終於算是恢復了原由的寧靜……
可在人間界,一切還是在按部就班中進行。夜悄然的降臨了澳洲,政府已下達了命令,作爲最接近彗星的國家之一,沿海地區十公里內的市民向內陸撤離,避免潮汐現象造成人員傷亡。
不過衆多天文愛好者與民衆還是聚集在了警察拉起的警戒線外,等待一睹傳說中美麗彗星的風采。
而悲觀主義者也是身掛大型廣告牌,宣傳着世界末日論。
這一切在悉尼更是難以控制,政府都不得不調配特別警察加入到守衛警戒線的不工作當中。
這奇怪的夜似乎將城市分爲了兩極,一半是燈火通明,人頭涌動的人類社會,一半是漆黑無光,連風都透着陰森的死靜……
也正是在另一半擁擠的人潮內,一位身穿黑皮風衣的男子緩緩的向前移動着,黑色的墨鏡讓人懷疑他在這夜裡到底能看清點什麼?再看看那平靜的臉龐,並沒有因爲即將發生的奇景而興奮異常,反倒低垂着頭只管向前走去。
一直走到了最爲擁擠的警戒線前,纔有一位身掛微衝的特別警察擋下了他的步伐。
“先生,前面是警戒區域,禁止通行。”警察由爲客氣的說着,畢竟是旅遊之國。
沒有說話,男人不過掏出了一個黑色的本子亮了一亮,阻攔的警察利馬全身繃緊敬起標準的軍禮。
男人自然的穿過了擁擠的人羣,向着沿海地區走去。
“爲什麼他能過去?”一些同樣被攔在警戒線外的民衆不滿了起來。
“廢話,你們能拿出國家特派員的證件來嗎?!”警察將抱怨的民衆又向後推了推。
穿梭在空曠的街道間,許哲隨手將那象徵權力的假證件丟進了垃圾筒中,因爲它對自己已再無任何的用處。側頭的看向了著名的傑克遜灣,那裡除了雪白的悉尼歌劇院外,還聳立着如夜般漆黑的通天魔塔。
同時,懷中的手機響起,許哲接通了電話,繼續起了自己的旅程。
“許哲先生,最新的消息,第三座通天魔塔已經被摧毀,百鬼的計劃等同流產。阿爾特已經來了消息,詢問你是否要結束自己的行動?”桑美的意思是沒有必要再去冒險。
“告訴他,我的事情和他們無關,不要混爲一談,我找九尾也不是爲了幫他們……還有就是,別高興的太早,九尾從不當輸家,從前不會,現在也不會。”說到這裡,許哲的語氣頓了一頓,“‘她’還好嗎?”
“如果你是說珍妮,她和離開時一樣,一言不發。”桑美如實的彙報。
“照顧好她,出了事情我可不會跟你們的老闆投訴,我會直接要了你們的命。”許哲的語氣中帶着脅迫。
“暫時我們會完全聽你的命令,但請記得,這並不是害怕你,而是大人有命令在先。所以……”說到這裡,電話中傳來了喳喳的刺耳鳴叫。不用太過驚訝,許哲已經找到了原因。
擡頭看天,悉尼皎潔的夜空絕對是星星們大方異彩的絕佳舞臺,不過今天,所有的星星全都因爲“它”而黯然失色。
一顆直徑數公里的巨大彗星正滑過天際,人類無法看見它凹凸醜陋的外表,只能看見那包裹在其身的豔麗藍霞。
它的美麗讓所有的彩虹爲之失色,它的出現讓等待多時的人羣沸騰。一時間感嘆的歡呼,震撼的鼓掌聲迴盪在城市的上空。巨大的彗星如同吞噬了半邊的天地,擋住了月亮的光輝,可見它與地球是何等的接近。
不過意外的是,它的磁場竟沒有影響到地球,海水依舊靜靜拍擊着美麗的海岸。一切好像都沒有因爲它而改變,但能感受到它力量的人則會明白這種衝擊是何等的可怕。
例如許哲,在彗星滑過面前之時,強勁靈氣如海嘯一般奔騰而至,積壓得身體幾乎無法呼吸,身邊道路兩旁的樹木也感受到了它的衝擊,無風卻狂亂的搖擺,好像要連根拔起一般。
這些不過是細小生命體對它的反應,如換成大型的三界結界壁,許哲相信就是完全的撕裂開來也不足爲奇。
“沒時間了。”看了看腕上的手錶,許哲前傾的身子向着魔塔奔跑了起來。
而在魔塔之頂,九尾正靜靜的坐於邊緣,俯視着寂靜的大地。眼神略微透着迷茫,好像在思考着什麼,又好像只是單純的發呆?
高處的風撫動起一頭的黑色長髮,雪白的裙襬也在輕輕的搖依。
由後方,一身花襯衫,沙灘短褲配拖鞋的哈迪斯走了過來,完全沒有一點神該有的氣勢,臉上的笑容格外的得意。
“九尾大人,我們的‘瞞天過海’已經順利的完成了。全神界都以爲只需要摧毀通天魔塔其中的三座便能阻止我們,那些笨蛋哪知道真正構成魔法陣的其實只是一座塔上的五根‘手指’。現在上面的那些傢伙估計已經在開派對慶祝呢?”哈迪斯說着看向了身邊,一隻兩米長的銀色金屬箱安靜的躺在那裡,“我們也該是給他們送‘禮物’去了,這隻核彈的當量足夠毀滅地球,所以摧毀整個神界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只需要一次,這個世界上將再沒有虛僞的神存在了。”
“哈迪斯,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和路西法,爲什麼摧毀神界對你們那麼重要?”九尾沒有回頭,聲音也格外的輕細。
“我的話更多是覺得有趣,看看一個沒有神的世界也許更加的好玩而已,至於路西法我就不知道了。那小子總是神神秘秘的,不過也不是壞人。”無奈的聳了聳肩,哈迪斯沒有說謊。
“是啊,你無法知道他的真實想法,其實我也無法知道。除了戰鬥時刻,他一直都將自身保持在束縛狀態,就是心的聲音也完全被他封鎖。不知道是爲了預防我的探知,還是他討厭於與外界交流?大概他是唯一一個我無法瞭解的人吧?但我似乎能猜測到他爲什麼如此執着的要摧毀神界……”支撐的身體,九尾從邊緣處緩緩的站立了起來。
“喔?說來聽聽。”哈迪斯也來了興趣。
“那小子其實是想建立新的神界,一個他設想中的神界,沒有衆多的教派,沒有利益的衝突,沒有虛僞的統治。他要做的是完成上帝也無法完成的信條……‘除我以外無他神……’。”平靜的說出了足夠震撼整個三界的話,九尾只是自然的向着塔的正中走去。
“呵呵,還真像他會去幹的事情,這麼宏大的志願大概也只有他想的出來。”哈迪斯的微笑表示着對九尾猜測的認同。
“可惜,我到不太喜歡他的計劃,摧毀神界來的簡單,可想重建沒有三五千年根本就是奢望。你是追求有趣的生活,而我只追求擁有挑戰的生活,我可不想過三五千年都無人爲敵的日子,會很枯燥的。”說話之時,九尾已立於那巨大“掌心”正中,四周豎起的五根手指尖上,跳動的藍色電流愈加激烈,一面巨大銀白五芒星陣就在頭頂之上凝結成型,“神界我必然會去,但我並不是去摧毀的,只是去取件東西而已。”
至於那全計劃中最重要的核彈箱,從開始到現在九尾都沒有看上一眼。
“這似乎是從當初路西法提出通天塔計劃時,你就想好的步驟。路西法那傢伙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氣得鼻血都流出來。”哈迪斯沒有因爲九尾的最後變卦而不知所措,或者說他比路西法更加現實,纔不相信九尾會乖乖的按照他們的步調去行動。否則這讓全神界束手無策的人物也就不再可怕了……
“如果你想阻止我,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九尾直視着哈迪斯這冥界之王,在她的眼中感受不到對同伴的友好,有的,只是無情解決了對方性命的冷漠。或許說,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可笑的“同伴情誼”。
“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想死的那麼沒有意義,注意時間,通道只能支撐半個小時,超過了時間你可就要被關在最無聊的神界裡了。”哈迪斯善意的提醒着,沒有信念對於他來說是件好事情,至少不會發生沒有必要的矛盾。
“那麼,我走了。”隨着九尾一聲告別,頭頂之上,以巨大五芒星陣被基點,道銀白之光直射向了天空,在這無比漆黑的夜,它足夠照耀大片的土地,沒有人會懷疑它可通天的能力。
在剛剛欣賞完美麗彗星的奇景後,這聖潔的光柱又成爲了人們驚呼的新理由。
那些宣傳世界末日論的傢伙更是感動的跪地膜拜……
不過最接近光柱的哈迪斯卻沒有這麼激動的心情,反倒有些茫然。
“真是喜歡亂來的主,這下小路算是要真的生氣了。等待了幾百年的機會就這樣的給九尾的任性毀了……”說着說着,哈迪斯臉上的笑容清晰了起來,“不過這樣似乎事情要變得更加有趣了?好了,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我該做點什麼呢?“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哈迪斯轉身俯視着寂靜的大地,自己的問題馬上被一個奔跑的人影回答了,“呵呵,果然是九尾看中的傢伙,從來不會讓生活變得淡而無味,總會在別人最無聊的時候出現在面前……”
蕭雨寒出品]
“天”造三界,賦予三界生靈各種獨特的能力,在他們自己的領域內過着相對安定平靜的生活。無知將成爲他們幸福的基準……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三界之間開始了相互瞭解,窺視着彼此那神秘的世界。魔渴望着人類陽光明媚,大海圍繞的土地。人類奢望着得到神那悠久的生命與無上的力量,而神則奢望着“天”那般至高無上的榮光。
如果說三界中萬千生靈唯一相同的,大概便是**與貪婪了吧?
所以,神創造了神話來歌頌自己,魔通過媒介來到自己嚮往的土地,而人,也用智慧打開了被詛咒的門……
踏入這通往不同世界的大門,銀白的光包裹了全身。沒有像地獄中的刺骨陰森,有的只是洗人心肺的溫暖。
九尾只覺得每一個細胞都幸福的如同要被融化了一樣,神界中安詳聖潔的氣息彷彿已經順着光柱先一步的流淌了下來。
可這種東西,在九尾看來又是讓人虛僞到噁心。有些時候因爲太過的瞭解,使得一份期待無法出現在她的內心之中。
即便馬上便要抵達那人類嚮往的神之領域,但九尾的臉上卻找不到一絲的喜悅與激動,平靜似水的臉彷彿只是搭上了一輛飛馳的地鐵,從一站到下一站而已……
“讓我想想,路西法那傢伙是怎麼說的來着?”輕輕的閉上了雙眼,九尾開始回憶起了路西法的提示。
按照他的解說,在這茫然未知的銀白通道內,除了意識,沒有東西能控制它所前往的方向。如果不能及時的在腦海中形成確切方位的地點,就是被傳送到九十九主神殿的大廳正中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雖然九尾從未去過神界,但她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做些什麼。計劃是在自己確認許哲不是子涯時便有了的,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九尾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早就背熟的地名出現在了九尾的腦海之中,理論上在這光的通道內是不可能感覺到速度的存在。不過九尾卻真的覺得自己飛得好快,迎面的風也開始變的寒冷,冷得彷彿能凍結起血脈與骨頭。
睜開了雙眼,九尾才知道一切並不全是幻覺。旅途已經結束,周圍的畫面不再是澳洲充滿暖意的沙灘與大海,而是冰晶覆蓋的世界。
天空被烏黑的雲所籠罩,飄落下的雪花每一片都大的如同玻璃的碎片。出現在九尾面前的是人類絕對無法修建起來的宏偉宮殿。
高不見頂連着天,寬不見邊蓋着地。總數五百四十扇大門,每一扇都可讓八百名威武士兵並排的走進殿內。
而在正門之上,古老與陳舊的文字書寫着一個人類也不太陌生的名字……瓦爾哈拉!
北歐主神奧丁所擁有的三座宮殿之一,更爲簡單的名字是——英靈之殿。
“感覺到了……這神界中一個比一個強大的靈魂。你們也感受的到嗎?我的光臨……
虛僞的神們,我來了。”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九尾踏上了堅實的階梯,向着大殿正門走去。每踏出的一步,一圈無形氣浪彷彿在震撼着大地,整個神界都在因爲她而顫抖,是最原始的恐懼。
垂於身邊的纖瘦雙手在風雪中緩緩的縮緊,直到握成了最堅實的拳頭,血紅的戰氣從身體的每一寸皮膚滲透了出來,九條雪白的巨尾如同婚紗的裙襬一般,拖行在了悠長的石階之上。幾千年來,這是九尾爲數不多的認真時刻……
神界的災難開始了……
回到人間,回到人間天堂般的城市——悉尼。
漆黑的夜還沒有散去,傑克遜灣的海面之上倒影着夜空中皎潔的月,明亮的星。
可它們的光輝卻遠遠不及那通往天空中銀白光柱的哪怕千分之一……
屹立於通天魔塔的光柱就像能伸展到宇宙的盡頭,而海面上倒映的光柱則如同要將地球一分爲二一樣。
根本不用確認方向,光柱便是最爲顯眼的標識,奔跑中的許哲加快了速度,已衝上了跨越整個海灣的南港大橋。
政府的禁令給了許哲能如卡車般在主幹道奔馳的權利,不過上橋之後,這似乎很趕時間的人卻停下了前進的步伐。本被風颳的恨不得平行於地面的黑皮風衣,也是安靜的帖服了下來。
因爲已無法前進了,哈迪斯這討厭的身影站在了大橋正中。雖身材算不上高大,可卻比任何的鋼鐵城牆更加的堅固難過。
“驚喜嗎?我來歡迎你了!”單手插於褲袋之中,哈迪斯放肆的獰笑問候着,推高了些許頭上的白色草帽,爲的是能更清楚的看面前的人。
“就知道你會出來搗亂,九尾永遠不知道‘狗’一定要栓上鍊子養,否則自己不在,它就要翻天了。”輕嘆取下了臉上的墨鏡,隨手的丟在了面前冰冷的大地之上,許哲一雙棕色瞳孔不帶任何人類的感情,冰冷的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死任何的東西,即便是神……
“如果侮辱人可以讓你覺得安全點,那麼隨便你好了,反正現在似乎所有的東西都出了問題,沒有再按部就班的事情了。所以你的‘突然死亡’也沒有什麼接受不了的,你覺得呢?”沒有因爲許哲的話而生氣,不能說明哈迪斯擁有神的肚量,只是更喜歡用行動代替語言去反駁。
那垂於身邊的右手收於了背後,彷彿變魔術似的,取出了一把黝黑長鐮。
一米八的長槍趕上了哈迪斯的身高,槍頭處一米長的微彎刃口在昏黃的路燈下泛着陰森血紅之色。
“麻煩快點,九尾半個小時後便會回來,到時候天知道她會不會打擾我們?所以我們‘遊戲’的時間有限。”哈迪斯臉上的獰笑更加放肆,揮舞的長鐮颳起一圈圓形氣浪向四周散開,刀鋒輕鬆的插入了身後水泥地面之中。
“和你一樣,我也是忙的很。”握緊雙拳,身體前傾,許哲動如脫兔衝了上去,前踏的每一步就是鋼筋混凝土澆灌的大橋也是顫抖不已。
“有意思!”邁步迎上,不同於許哲勢大力沉的奔襲,哈迪斯的動作不慢,可每一步卻是悄無聲息,真如夜中的死神,在渾然不覺中取人性命。
拖行於地面上的恐怖長鐮磨出絢麗火花,刺耳的聲音分不出是因爲它的磨擦,還是它興奮的鳴叫……
橋樑兩旁,一排排筆直的路燈爲他們提供着照明,也成爲了他們戰鬥唯一的“觀衆”。
眼睜睜看着兩人相距十米,哈迪斯前衝的步子突然放緩,一直插於褲袋中的手終於抽了出來,不過並不是握鐮,而是壓住了頭頂的草帽。
單手揮動的漆黑長鐮脫離了地面,由這死神身後瞬間來到了身前。平行畫着半圓的鐮刀輕鬆颳起一道鋒利稀薄氣刃,向前加速襲去。那路旁的路燈先感受到了氣刃的鋒利,攔腰被斬成了兩半,如多米諾骨牌般整齊的倒向地面。
在它們落地之前,許哲的周遭已發生改變。空氣中屬於木的天地之靈用難以想象的速度凝結,凝結於許哲左腿之上。
巨大的紋身虛木符贊放出了絢麗綠芒,就是黑色的牛仔褲也掩蓋不了它的光輝。
距離要命氣刃不過三米,許哲突然極限半蹲於地,身體收縮的如同能裝進箱子中一般。
低垂的額頭根本沒有去看大道兩旁被輕鬆斬斷的鋼鐵路燈,嘴脣微動,說出了陌生的詞語……
“五行禁咒.虛木符.飛翔。”
暗示性的話語結束,氣刃已到面前,身邊兩旁的路燈終於也被攔腰的斬斷,可許哲卻已不在那裡。
“呵呵,又是些古怪的新技能嗎?”哈迪斯擡起了頭,看向了漆黑的天空。帶着些許的灰塵,十米高空之上,許哲如同插上了翅膀的飛鳥,輕鬆的在空氣之中滑行,躍過了哈迪斯的頭頂,落在三十米開外的大地之上,“壓縮天地木之靈,提供瞬間推進之力,取個名字叫‘飛翔’,真是有些名不副實,這種逃跑的小伎倆希望你不要再用第二次。”說着轉過身來,哈迪斯的話中帶着不屑。
圍繞着許哲發光的左腿,地面之上一圈綠色氣浪高速的旋轉着,無形之風吹動起了許哲的黑皮風衣。
可圍繞的氣浪並沒有持續多久,一下子和來時一樣,消散在了空氣之中。而腿上發光的綠色符咒也是失去了自己的光彩,可脊背之上另一副銀白符咒開始了“覺醒”。
活躍的天地木之靈被更爲狂暴的同類所取代,大地之上,青龍般的電流胡亂的蔓延跳動。
雙手食指與食指交接,拇指與拇指交匯,正對着哈迪斯,許哲又擡起了瞄準的菱形框。
“並不是爲了逃跑,只是爲了拉開一個合適的距離。”許哲輕語的提醒着,一團銀白光團已在雙掌前凝結成形,“說了我也很趕時間,快點結束我們的戰鬥也好。
五行禁咒.暴土符.地雷轟隆炮……”
平靜如靜止在空氣中的話語,牽動的是震撼大地的攻擊,銀白的光團在電流包裹之下射了出去,快的都變成了橢圓的形狀。
哈迪斯也不再挑剔許哲的“毛病”,因爲現在的許哲已是相當認真的重視戰鬥了。這壓縮出靈團是最好的證明。
橫鐮於胸前,哈迪斯只有硬接,可當靈團接觸的瞬間,便如同撞上了石頭的雞蛋,外殼破裂。
緊接着……
“轟隆!”比天雷更猛烈的爆炸聲迴盪在了悉尼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