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敗之後,雙方又在平州和新野兩次交火,固攝挾綿州大勝之餘威,帶領九萬多四國兵殺得聯軍人仰馬翻,這時候聯軍將領們意識到局勢的迫切性,人人爭先恐後的上陣殺敵,但無奈綿州之戰,敗的太過厲害,造成兵馬糧草盡失,想要鼓足餘勇的扭轉頹勢,便如同撼山一般的艱難。
聯軍一邊抵抗,一邊匆匆向南方退去,第三天夜裡駐紮在懷州城外,天空有星夜朗朗,軍營內卻只有哀哀的嘆息聲,馬匹大多丟失了,衆人徒步而行,走的本就很慢,再加上懷州多山道,頗爲險峻,大家害怕驚動蠻子的斥候,連燈火都不敢點燃,伏在山坡上,趴了整整一片。
漸漸的,天空又下起大雪來,這是今年的第三場大雪,入冬之後,北郡每過十幾天,便會有一場漫天大雪降下,山坡上的積雪還未化掉,又被覆蓋了新的厚厚一層,將士們躺在山坡上,無法生火取暖,渾身上下的骨頭彷彿裂開似地,不一會……便沉沉的昏睡過去。
楊宗志和李十二孃,朱晃等人去查看了軍營,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人員又少了許多,兩日來,聯軍一潰千里,人數由最初的六七萬人,變成了三萬多,到了此刻……卻只剩下了兩萬不到。
走回山頭上,朱晃怒道:“打來打去,最後……還是隻剩下我們義軍開始籌措的那些人,官兵們……要麼戰死了,要麼逃得沒了蹤影,現在竟然留下幾百不到。”
楊宗志擡頭看了看月色,輕九輕的嘆了口氣,道:“怪不得他們的。”
這兩日,沒有吃的,大家便只能挖些草根和苦菜度日,冬季本就不是枝葉茂盛的季節,就連草根苦菜都少之又少,大家裹不飽肚子,又哪有心思去打仗呢。
再加上固攝氣焰囂張,一門心思的想要將聯軍打垮,所以壓根不給他們喘息之機,一面派人收歸北方的三座城市,一面又號召大軍窮追猛趕,到了第三日,大家終是無力爲繼了。
楊宗志靜默片刻,忽然自責的說道:“其實也怪我,我的性子裡最大的問題就是衝動,三天前看到聯軍處於劣勢,所以忍不住便想用巧計搏一搏,巧計得逞的話,自然能一舉扭轉敗勢,可惜計謀敗露,反被固攝所利用,雙方正面相交,我們……總是難以討好的。”
李十二孃惴惴不安的站在楊宗志身側,聞言擡頭盯着他的臉頰,月光下泛起淡淡的餘暉,李十二孃嬌聲道:“公子……咱們還沒敗呢,只要許大人趕回幽州城,向範蘄大人奏請之後,範大人再度發兵過來,咱們便能和蠻子大戰一場,誰生誰死殊難預料呀。”
楊宗志聽的啞然一笑,範大人又哪裡還有兵,這五萬人馬,還是北郡十三城死命湊起來的,打光了這些人,範大人也成了孤家寡人了。呼鐵的八萬大軍被仁宗調走後,北郡兵力的空虛實在是難以想象的,連續三場大戰,固攝損兵不足一萬,想要再湊足八九萬人與固攝抗衡,又談何容易。
他嘴角奚然一笑,暗想自己不敗的戰史總算是到了盡頭,西門鬆在羅天教聽說之後,說不定會如何得意的哈哈大笑,普天下人都等着看他楊宗志的笑話,這一回……也讓大家親眼見見,從未言敗的少年將軍,敗在了仇敵的手裡。
心中如是一想,低頭看下去,見到李十二孃亮晶晶的秀眸緊緊的凝視着自己,那目光中射出來的,沒有絲毫的惋惜和頹喪,反而充滿了滔滔的崇拜和戰意,楊宗志心頭一動,喪氣話便忍住沒有說出口,而是低低的嗯了一聲。
李十二孃嬌婉的道:“公子……咱們義軍原本也就只有兩萬人馬,那個時候與蠻子作戰,我們也從未怕過他們,現在就算回到了起點上,十二孃相信……十二孃相信,你一定也不會讓我們失望。”
李十二孃話一出口,臉蛋上幽幽的紅了一團,倒不是嬌羞無力,反而是激動的難以自制,一邊說話,一邊還伸出小手兒拿住了楊宗志的大手,那小手兒一股暖意透出,帶着決絕的執拗味道。
朱晃在身後看得清楚,忍不住轉回頭去,呵呵笑道:“你們說話,我去給楊兄弟找些吃的來。”說完話頭也不回的下了山頭。
楊宗志和李十二孃並肩站在山尖上,寒風習習,落雪在他們的劉海和髮梢上染了一片晶瑩的暈白,楊宗志回頭看了李十二孃一眼,心頭不禁感動融融,隨着那緊握的小手兒上傳來的熱度,讓他心結大開。
他忍不住將這兩隻小手兒握得緊緊的,甚至李十二孃都感覺有些生疼的發麻,心頭卻是甜絲絲的,楊宗志笑道:“李姑娘,你過去聽人說了我不少事情,卻沒想到……我也有這般落魄的一刻吧。”
李十二孃清亮的雙眸定定的看着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楊宗志又道:“其實我過去已經敗過一次了,上一回鳳凰城大戰,我中了固攝和秀鳳的誘敵之計,致使七萬大軍無一人生還,皇上不願提起這件事,所以誥命天下時,只說我凱旋而歸,無意間爲我遮了醜,這些你過去定然沒有聽說過吧。”
李十二孃聽得心頭一酸,猛地撲進他的懷中,拼命搖頭道:“公子你不會敗的,你……你不會的,你還記得十二孃在聚義樓上給你敬酒麼……”
她說着話,忽然又擡起小腦袋來,一臉都寫滿執拗無悔,雙手高高舉起,作了個敬酒的嫵媚姿勢,一字一句的道:“十二孃給你敬酒,祝公子你旗開得勝,永……世……不……敗!”
話還未說完,兩行剔透的珠淚順着香腮淌落下地,落在楊宗志的手心中,留下一串串餘香不去的柔暖,楊宗志不禁咧嘴哈哈一笑,擡起手來,將她滾燙的珠淚吮入脣中,嘖嘖嚐了一口,然後一低頭,將李十二孃紅熱的紅脣含在嘴中,滋滋有味的品咂起來。
李十二孃的雙眸瞪得大大的,如同一對亮晶晶的燈籠,英氣的小臉上驚訝未去,小嘴卻是下意識的撅起來,任由他的大嘴含住,舌尖竄入嘴中,來回的掃蕩了一遍。
只這一遍,就叫李十二孃身子酥軟如棉,她輕輕的嚶嚀一聲,反而大着膽子將楊宗志的腦袋抱入懷中,小嘴一張一合的湊了上去,月影照過深溝,在他們的腳邊留下一個長長地倒影,直達溝谷盡處,兩人的影子合在一起,嘴角卻是一分一闔,留下一串長長的絲液,緩緩滴落下去。
“嗯……公子。”李十二孃雙眸緊閉,緩緩夢囈道:“十二孃喜歡你,不是因爲你從未敗過,而是……而是喜歡上了你這個人,你大勝也好,大敗也罷,十二孃都會一輩子追隨你,作你身邊的親衛,讓你忘憂解乏,我不敢奢望……不敢奢望自己好像筠兒姐姐她們那樣,被你娶過門,但是隻要你不趕我走,十二孃便什麼都心滿意足了。”
楊宗志無聲的笑了笑,這位英氣出衆,卻又姿色非凡的小姑娘心思,他難道還看不懂麼,過去不願意提,只不過害怕她將自己看的太過神化,見到自己有起有落之後,不免心底裡會有些失望,方纔李十二孃敬酒那一刻,那眼神中的堅定,那一臉俏媚的春色,讓楊宗志的心頭不禁抽痛起來了。
想過去幾個月前,洛都城內有一位千金公主,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何嘗不也是帶足了崇拜和自豪,現下……她該要失望透頂了吧,被許下的未婚夫婿,是一個遭萬人唾罵的反賊,再也不是那個軍功赫赫,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她的失望又有多重,幸好兩人的婚事並未辦成,生米未能煮成熟飯,要不然,鸞鳳公主會何等的怨恨自己呢。
心思從虞鳳身上剝離出來,低頭一看,李十二孃嬌軀輕顫,依然緊緊的閉着秀眸,滿面蕩起了緋紅的暈光,彷彿是被冷風吹的冷了,渾身撲簌簌的發着抖,又彷彿是熱的大汗淋漓,額頭上泛起了一陣細密的汗珠,看着嬌豔異常。
楊宗志逐漸放開心思,將李十二孃又死命的摟緊懷中,也不去管這到底是那劍舞出塵的小丫頭,還是那哀怨公主的化身,正要放開心思作壞,忽然山坡底下傳來朱晃的叫聲:“楊兄弟,快下來用飯啦。”
……
固攝命人駐紮在平州城北五十多裡,城內燃滿了篝火熊熊,固攝在大帳中自斟自飲,過了一會,闊魯索大步走進來,撫胸拜禮道:“大王子,你叫屬下?”
“嗯……”固攝將手中的酒杯一扔,站起身來把住闊魯索寬廣的雙臂,將他拉到自己身邊,親熱的道:“來……坐!”
闊魯索麪色稍稍遲疑,想不通固攝命人傳召自己所爲何事,但覺固攝此刻說不出的平易近人,卻是過去從未見到過,他的身子屹立不動,訥訥的道:“這……”
“本王叫你坐,你便坐下!”固攝哈哈一笑,強行拉着闊魯索坐在自己的寶座上,兩人手臂相接,固攝拿過一杯奶酒,遞到闊魯索的面前,又道:“喝喝本王的奶酒吧。”
闊魯索聽得面色一驚,趕緊站起身來,欠身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北方四國等級森嚴,下面衛將……是萬萬和王族爭酒的,喝下王族杯中之酒,那更是想也不敢深想,闊魯索謹記着哥舒爾特的下場,害怕固攝喜怒無常,翻臉不認人,因此急忙站起來請罪。
固攝誒的一聲,拉扯着闊魯索再度入座,將銅皿酒杯塞入他的手中,笑道:“本王叫你喝,你怕個什麼?”
稍稍頓了一下,又道:“哎……咱們這次出師,帶來的五員猛將,只剩下你闊魯索一人留有命在,你說說……這是爲什麼?”
闊魯索滿面皺巴巴的端着奶酒,聽了這話忍不住身子一顫,酒水潑灑了一地,他結結巴巴的道:“屬下……屬下……”
固攝道:“丹奇和弼勞奇有勇無謀,空有一身馴馬宰人的好本領,卻從不知隨時用用腦子,達爾木和哥舒爾特的腦子倒是好使,可惜一個武力孱弱,另一個卻是整天轉動花花腸子,不將腦子用在攻敵的正事上,唯有你……闊魯索將軍,纔是智勇雙全,忠心耿耿之輩,那天綿州城之戰,要不是你隻身擺脫圍困,將大軍穩定下來,咱們說不定就要大敗一場了。”
固攝嘆息一聲,接着道:“那姓楊的奸猾無比,連本王都險些上了他的惡當,還好身邊有闊魯索將軍你輔佐,綿州城大勝,你當記首功一件,這幾天我沒有宣佈出來,主要是追擊南人的戰事吃緊,一旦過了這一陣,本王便爲你請功,封賞你牛羊一萬,奴僕五千人,你看可好?”
闊魯索受寵若驚的起立抱胸道:“大王子……這,這太多了,這太多了。”
“誒……”固攝大手一揮,豪邁的道:“這算得了什麼,等咱們打下南人的都城,裡面的金銀財寶數不勝數,隨便一個侯爺府上的家眷私藏都不會少於我們一個部落,賞賜你……那是你應得的,闊魯索啊……本王還仰仗着你給我帶兵衝鋒啊,從明日起,軍權便交給你闊魯索指揮,本王總算找到一個可以放心交託之人啦。”
固攝言罷,擡頭哈哈大笑起來,熊熊篝火照在他的面罩上,泛起刺眼的光芒,闊魯索的雙眼眯住,竟不敢與其對視,垂下頭顱時,眼神中閃過一道狠厲的寒芒,這時外面飛快的跑進來一個親衛,湊到固攝的耳邊咕咕低語了幾句。
固攝聽得一驚,頓時止住大笑,駭然道:“什麼……受了重傷了,他……他現下人在哪裡?”
闊魯索垂眉,目不斜視,耳邊隱約聽見那親衛說起什麼“殿下……”,他收斂面容,躬身道:“大王子若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屬下便先告退了。”
固攝聞言道:“慢着,你就在這裡別走,本王對你推心置腹,萬事都不會瞞着你。”轉頭又問那親衛:“他現在人在何處?”
親衛慌張道:“殿下已經回營了,如今正在帳中將養,聽說他吐了不少血,將衣襟都濡溼浸透了,小人親眼看見,作不得假。”
固攝面上的震驚一閃而逝,遲滯半晌,才緩緩問道:“那他有沒有說過什麼,此行目的達成了麼?”
親衛道:“殿下回來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小人不敢上前去問。”
固攝的臉色漠然轉冷,哼哼冷笑道:“好個扎西哈多,本王交給你這麼一點事情,你居然都辦不好,還有什麼出息,你們室韋國的養贊王便收留你這樣的義子,嘿嘿……,被人打傷了逃回來,連牀都下不了,師父的臉面都讓你給丟盡了。”
他稍稍凝想片刻,對那親衛下令道:“算了,不去管他,也不許給他送藥,我倒要看看,幽州城那姓楊的幾個家眷,真有這麼厲害的麼?闊魯索將軍,從明日起,我們徑直揮師向南,直搗幽州古城,一舉奪下整個北郡。”
闊魯索豪邁抱胸道:“是,屬下遵命!”
……
許沖和詹偉達趕到幽州時,天色正好大亮,清晨的街院中到處都是打掃拾掇的下人,許衝攔住一個,問話道:“範大人起牀沒有?”
那下人擡頭一看,見到兩個風塵僕僕的漢子攔在面前,臉上都是燻黑,瞧了好一會,才認出許衝的樣貌,慌忙回話道:“在的,大人在書園裡喝茶擺棋呢。” шшш▪тт kдn▪¢Ο
許衝嘿的一聲,暗想:“範大人倒是好興致啊。”素聞範蘄乃是文官出身,愛喝一口陳年的舊茶,又愛好與人對子博弈,可是眼下兵荒馬亂的,範蘄卻是興致不減,大清早的一起來,便獨自在院中喝茶下棋,過的和往日無異啊。
他和詹偉達互相對視一眼,俱都看出對方的窘態,無奈下只得在院中打理打理官服,用手梳理一番潦草的亂髮,前腳接後腳的走進院中,範蘄的官邸深如海,穿過四五個門廊,還未走到盡頭,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個水榭旁,見到四周燃了薰香,這裡果然是個清靜的好所在,無人敢在此地發出一點聲息,下人們經過時,都會放低腳步,腳尖着地,貓着腰,害怕自己稍有不慎,打擾了這天地合一的靜謐。
水榭的正中央,坐着一位便服在身的老者,一邊手撫長鬚,一邊注目看着石桌上的棋盤,走幾步,口中滋滋有味,便拿起桌邊的茶盞喝上幾口,悠哉彷彿神仙。
許衝眉頭一皺,按着腰間的鋼刀快步走過去,來到範蘄的身邊站定,弓腰小聲喚道:“範大人……範大人……”
範蘄置若罔聞,兀自還沉浸在棋盤之樂中,許衝無奈,只得重重咳嗽一聲,大聲叫道:“範大人!”
範蘄嚇了一跳,手中的黑子叮咚落了地,茫茫然睜開老眼,捧着心口道:“哦……許統領,你幹嘛叫什麼大聲啊。”
許衝苦笑幾下,低頭道:“下官回來了……”
話還未說完,範蘄又低着頭看着棋盤,一邊歸置黑白棋子道:“嗯……北方的蠻子都打退了嗎,蠻子死傷多少,捉住固攝了沒有?”
許沖和詹偉達聽得一呆,這範大人開口便問,人家死傷多少,有沒有全軍覆沒,偏偏不來問,自己人死傷多少,有沒有損傷筋骨,可見在他心目中,軍功比這些人的性命更加重要,許衝猶豫道:“這個……這個……”
“這個什麼?”範蘄擡頭,瞪着眼道:“那大反賊沒有提什麼無理要求吧,還是他自持勞苦功高,不願意與你們通力合作?”
“這倒沒有……”許衝訕訕的一笑,咬牙道:“不過……不過我們……”
“不過什麼呀!”範蘄着了急,催問道:“你倒是說話呀!”
許衝道:“不過我們的大軍被蠻子打敗了,蠻子沒有趕走,反而是我們逃命回來,現下是來向大人求救的。”
範蘄聽得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悲呼道:“都……都打光了,一個……都沒剩下?”
轉頭怒問詹偉達:“還不是你的好主意,說什麼將軍隊交給那反賊帶領,可保萬無一失,你說說……現在又該怎麼辦?”
詹偉達訕笑道:“其實這場大敗也不能怪罪於他,當然更不能怪到我們頭上,只能說天意如此,世人難以扭轉,我們眼見着就要大功告成之極,誰知道出了亂子,被蠻子趁勢將我軍攻破。”
“狡言強辯!”範蘄沾着茶葉的唾沫星子飛到了詹偉達的黑臉上,翻着白眼怒斥道:“怪不了他,怪不了你們,那……難道還都怪在本官頭上不成?”
許衝慌忙擺手道:“怎麼會呢,怎麼會呢,大人英明神武,萬萬不會犯下過錯的。”
範蘄寧息半晌,閉目問道:“你們說吧,還有什麼補救法子?”
許衝回頭和詹偉達互看一眼,弓腰道:“我們的大軍雖然折損了,但是士氣猶在,前方的將領們不願撤退,所以嘛……派下官回來跟大人說一聲,望大人能再派援兵,和蠻子重新一戰!”
“還戰?”範蘄的眼珠子翻到了頭頂上,雙手一攤,沒好氣的呻吟道:“再戰哪裡還有兵甲,本官唯一能派出的士卒,就這些了,你們都折騰光了,還好意思來找本官伸手?”
許衝笑呵呵的搓拳道:“還有的,還有的,雖然兵營空虛,但是咱們北郡還有幾十上百萬的子民呀,只要範大人一聲告令示下,強徵悍勇的民夫入伍,咱們便有一戰的資本。”
範蘄默默思看小說^.V.^請到忖良久,又擡頭掃了許衝,詹偉達一番,淡淡的道:“好吧,此事容本官慎重考慮一下,你們還是趕到前方去吧,務必要拖住蠻子,給本官多爭取一些時間。”
許沖和詹偉達喜形於色的抱拳道:“是,下官遵命!”說完話並肩向外院走去,範蘄目光冷冷的盯着他們的背影,暗暗譏笑:“這些武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看來都是信不得的,本官要保住官位和領地,看來只能另謀蹊徑啊。”
=========================
補上第一章,一會繼續碼字!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