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戲演的,她只能給三分。
趙區區戲虐的看着她,瞧着這雙泫然欲泣的大眼睛,笑道,“別裝白蓮花,我又不傻,你的膝蓋太軟了,第一次見面就跪的那麼爽快,讓人不得不防。”
她聲音傳到少鴛耳中,那張漂亮的臉蛋忽的一怔,隨即多了幾分尷尬,她垂下頭,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一時間,安靜了不少。
地上的血液開始滲入泥土之中,四周的花草搖擺的厲害,迅速生長開來,趙區區餘光一瞥,繼續問道,“傷口不能癒合的滋味怎麼樣?”
這可真是戳到痛點上了,少鴛面容忽然多了幾分猙獰,眼底掠過一絲暴虐,但終是斂去,她擡頭,看向趙區區,“我尊你爲殿下,回紅河之後,必定忠心輔佐與你。”
趙區區驚訝的看着她,摸了摸下巴,頗帶幾分痞氣的問道,“我答應你回去了麼?你就給我畫上這麼一個大餅。”
跟蓮生一毛一樣!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哼!
少鴛臉色一白,“殿下爲何不信我?”
趙區區一笑,看着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倒山燎,心說這次密林中死去的妖獸可不佔少數,就不知道眼前這女子哪來的這麼鐵的心,下的去這個手。
“我爲什麼要信你?”趙區區淺笑。
少鴛沉默,看着膝蓋上的傷口,鮮血已經流滿地,這樣下去…..她恐怕不能活着回去了。
“我以我血起誓!”她眼底閃過一絲狠絕,朱脣輕啓,“以白華一族起誓!若此番與殿下回歸紅河後背叛與她……”
“停停停”。趙區區捂住耳朵,“我可不相信誓言。”
話落。第五晨澗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像是看…一個傻瓜。
趙區區回頭,立即對上他的視線,一種被鄙視的感覺驀然升起,“看什麼?”
“妖的話可以不信,誓言可以信一下。”第五晨澗輕聲說道。
“…….”
“但凡身有靈力者,一旦起誓。必上應天道。違者,不得好死。”
“……”
趙區區打了個冷顫,看向少鴛。心說這姑娘對自己還挺狠。
“殿下”少鴛真誠的看着她,“你也會回去的,我們就跟在你後面,只要浮生之橋架起。我們…我們即可迴歸紅河。”
她眼底多了幾分淚光,這次卻是真真實實的激動起來了。
趙區區下意識看了一眼第五晨澗。踮起腳,湊上去,小聲詢問,“你看怎麼辦?”
溫熱的氣息傳入耳朵。他頗不自在的後退兩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話說了等於沒說。趙區區嘆了口氣,空氣中甜味越來越重。
不遠處的叢林更多強大的妖獸氣息傳來。第五晨澗身影消失在原地。
“我…哎,人呢!”
趙區區回頭,看向空蕩蕩的四周,又看向少鴛,“他去哪兒了?”
少鴛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忽的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力氣大的可以撕裂一頭猛虎,肩胛骨猛地一疼,趙區區立即齜牙,痛苦的皺着眉。
“你想幹嘛?”
白皙的面容,精緻的五官,在她這個年齡卻無端多了幾分稚氣。
少鴛看着她的雙眼,眸光閃過一道綠光,她森然一笑,“對不住了,殿下。”
趙區區瞭然一笑,“你丫的欺負我年紀小是不是?”
少鴛手上驟然發力,右手並指一劃,四周頓時一片漆黑。
封閉的空間令她有一瞬間的不適應,她眯着眼睛,仔細用念力感受着四周的情況,卻發現一片安靜,絲毫生命力都沒有,如同被困在真空,她疑惑的挑眉,心說這又是什麼幺蛾子?
“殿下,這是白華一族特有的天賦,暗黑囚禁,除了我,沒人能打開。”
少鴛的聲音響起,虛弱而又雀躍。
“我不怕,反正是你求我。”趙區區坐了下來,輕聲笑道,“你要是不放我出去,我就死在這裡,誰都不好過。”
少鴛行走在密林之中,臉上多了些許憤恨,對着趙區區這種不配合不要臉的態度,她一點轍都沒有,只好沉下心思,繼續勸道,“殿下,你何必這麼倔強,反正你也要回去的,爲什麼不…..”
“不聊天,我要睡覺了,不許吵吵!”
少鴛及時的憋住了話,臉上青白閃過,終是忍了下來。
……….
…..
第五晨澗被林中的妖獸吸引開來,密林之中某個地方又起一片廝殺,
展翅的大鵬鳥翅膀上多了數十道傷口,碎落的羽毛落在地上,當即化爲光點消失不見,那雙陰森的瞳孔多了幾分畏懼,它看着凌在空中的玄衣身影,尖叫一聲,其清亮的聲音穿過林中,令人膽寒。
伴着一聲冷漠而高傲至極的清鳴,大鵬扇動雙翅,向着玄色身影加速飛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天空將要壓向大地,雙翅邊緣的微微閃過金光,散離然後重聚,彷彿跳躍的火焰,彷彿要活將過來,於是整片密林似乎開始燃燒,無論是血還是水都開始生出熊熊的火焰。
第五晨澗冷冷的看了它一眼,握住手中的刀,輕輕一劃,風聲頓時涌動,刀上多了幾分寒氣,隨着那道寒氣的飄拂,冰冷的氣息噴涌而出,拋向空中,遇着那片火焰,轟的一聲開始劇烈的燃燒。
星輝雪屑瞬間燃燒成清水,又變成水霧,化作最純淨的元氣,充斥着四周。
鏗然一聲,真元猛地化作利劍,扎進它的軀體。
大鵬鳴叫一聲,直直墜落在地,翅膀上的光芒隱沒不見,甚至多了些許慘白,狼狽至極。
少鴛腳步一頓,聽着鳴叫聲,臉上的忽然多了幾分潮紅,喃喃說道,“放心,光明即將到來。”
它靜靜的躺在地上,看着遠處,茫然的雙眼多了一道碧綠的身影。
一道輕微而細小的聲音響起,帶着些許茫然,繼而堅定,它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一定…一定要活着回去。
第五晨澗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將目光看向遠方,面無表情的面容依舊俊美。
遠方的路依舊顛沛,千變萬化間,總要有人堅持的走下去。
少鳶用大鵬的犧牲換回了趙區區,固執的依照自己的計劃行走,絲毫不顧及這條路上有多少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