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近一個小時纔回到了我居住的地方,我將摩托車停回小區裡的停車位後便扶着已經東倒西歪的方婷進了電梯。
在電梯裡我才清楚看見她的打扮,可以用“妖豔”兩個字來形容,這假睫毛這美瞳這眼線,簡直比紅燈區裡的小姐還要浮誇。還有她穿的這件衣服,他媽的就根本不是這個季節穿的,雖然特別引人注目但有考慮過身體的感受嗎?
我已經對這個女人徹底無語了,甚至可以用討厭來表達。
在電梯中的氣氛本來就非常尷尬,況且她已經不省人事了,我一句話也沒說,就跟完成任務似的將她拖回家中。
我剛一打開門伸手去摸燈的開關,只聽漆黑的房間裡突然“哇”的一聲嘔吐。
我悶着頭罵了一聲:“你大爺的!”
打開燈一看,果然這貨已經將她胃裡的東西吐了出來,剛好她披着我的衣服,又剛好吐在我的衣服上。
我頓時就來氣了,剛想罵她兩句來解心頭之氣,她便立刻從我肩膀上掙脫開,一溜煙跑進了廁所。
只聽廁所門“哐鐺”的一聲,接着就聽見她嘔吐的聲音,那聲音簡直比殺豬的聲音還要慘。
也不知道她究竟喝了多少能吐那麼久,等我把門口這堆穢物打掃乾淨後她纔打開門搖搖晃晃的扶着牆走了出來,那樣就跟剛做了墮胎手術差不多。
她回到客廳來,意識好像清醒了不少,對我傻傻的笑着,說道:“那個......你可不可以幫我倒一杯開水?”
“自己倒!”我想也沒想就冷冷的回道。
“嘿,你能不能爺們一點,好歹我也是一個女人,是吧!”
“別對我使這招,沒用的。”我搖着食指,對他做了一個你奈我何的表情。
“唉呀!洋洋,你就好人做到底唄,你看我現在都快虛脫了,能站着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她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很撒嬌。
“洋洋?!”我愣了一愣,怒道:“你不可以這麼叫我!”
“爲什麼?”她一臉茫然的看着我。
“沒有爲什麼,這開水我可以給你倒,不過你給我記住了,以後不能這麼叫我!”我非常嚴肅的對她說,因爲這輩子在我的生命中只有兩個女人這麼叫過我,一個是我老孃一個就是何雅。
“好吧,謝謝你!”她不知道爲什麼,也只好照我說的。
等我把開水給她倒出來以後,她已經換回了平時在家穿的衣服,妝容也卸了,不過她的天生麗質在黑夜裡仍然還在散發着光彩。
我把開水杯放在茶几上,看了看她,語重心長的說道:“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喝那麼多酒?”
她端起杯子就大口喝了一口,結果由於燙,讓她露出了一個滑稽又可愛的表情,我有點想笑卻又止住了。
“因爲沒錢,所以要掙錢,因爲要掙錢,所以要喝酒。”她放下杯子後,淡淡的說道。
可我卻因爲她這簡單的幾句話有點挫敗,儘管她從事的工作不那麼光彩,可她依舊每天努力着。而我,本來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卻不好好的珍惜,整天無所事事,單從她這幾句話我似乎看見了一種明顯的落差感,心裡很不是滋味。
頓了許久我才淡淡的說道:“你就沒有想過換一份工作嗎?”
她看着我沒有說話,嘆了口氣點上了一根女士煙,很是灑脫般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讓我的視線有些朦朧,就如同方婷在我眼中那樣朦朧。
我知道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又很暖男般安慰道:“其實你不用那麼拼命,你本來就長得很漂亮沒必要整天在臉上塗很多粉,如果真是需要錢,你可以去找一個有錢的男人......”
“找你嗎?”我的話還沒說完,她便接了過去,一臉深情款款的看着我。
這眼神看得我心裡有些發毛,我晃了晃眼神,繼續對她的話反調侃道:“如果我真有錢我就包養你。”
“真的?”她突然湊到我的身前,雙手撐在我的肩膀上,小聲的在我耳邊說道。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又立刻躲避着她的眼神,冷冷的回道:“假的。”
她的手也從我肩膀上挪開了,白了我一眼,“切,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只要玩過的女人就不想再玩第二遍了。”
“你這話啥意思?什麼叫我們男人,你可把話說清楚,不是我們男人,而是個別男人!”這該我不樂意了,上帝作證我是一個非常專一的男生,這輩子我就談過一次戀愛,但是結局很現實的落幕。
她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兒,挑逗般說道:“那你還想不想玩我第二遍?我今天晚上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我......我睡覺去了,晚安!”我有點接不下去了,突然爲自己的情商着急,繞來繞去不料被她繞進了坑裡。
“喂,你不是說你們個別男人不是這樣嗎?那怎麼不想要了?”她把個別男人這幾個字加重了語氣。
我回過頭一番冷靜的解釋道:“因爲我對你沒感覺!”
說完我就回到了臥室,一頭栽倒在牀上,滿腦子都是剛纔的對話,顯然我這個正常的男人都會被她的話所勾引,但是我一次次提醒自己,她是一個隨便到無所謂的女人,千萬不能被她勾引,有了第一次那是因爲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打死我也不想有第二次。
... ...
我不知道怎麼睡着的,直到第二天早上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我才慵懶般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昨晚上竟然連鞋都沒有脫,我更是爲這糜爛的生活感到可笑也可悲。
今天是我和王曉曉分手後的第五天,也是被公司開除的第五天,我除了收穫一個酒吧的陪酒女別無所獲。以前還認爲自己很牛B,以爲自己的能力可以幹進阿里巴巴,或者出任SE中國區總裁。
而在所謂的現實面前,我不得不低頭看清自己腳下的路,或模糊不清,或忐忑不安。
我清楚的知道,如果再找不到工作自己將面臨打道回府的可能,甚至一貧如洗。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我才懂得節約,以前的每天早上我都會喝一杯牛奶再去小區門口的蛋糕店買一塊三明治,而現在我不得不自己動手,只爲省下那十三塊零八毛錢。
這或許也是我三年裡第一天早上在廚房裡做早餐,冰箱裡什麼也沒有,只剩半把乾麪。
“你在幹嘛呀?”我剛剛把面扔進沸騰的水中,背後出現一個熟悉而慵懶的聲音。
回頭一看正是方婷,我沒有理她,繼續用筷子攪拌着鍋裡的麪條。
“我要吃......”她依舊不依不饒地走進了廚房,同時一股清新中夾帶着一股女人的香味席捲而來。
我看着她那睡意稀鬆的樣子,冷冷的道:“自己弄。”
“喂,我可是病號,你好歹照顧一下我這個病人的感受呀!”她加重了語氣詞對我撒嬌般說道。
“病號?”我冷笑一聲,道:“你要是病號那我豈不是重症患者?”
“你以爲我在騙你啊?自己摸摸。”她說完就湊到我跟前把額頭露出來。
我繼續白眼道:“摸什麼摸呀!你不知道男女授受有別麼?”
“切,大家都是成年人別總做出一副很單純的樣子好嗎?”這句話原本是一句很傷人的話,可是被她以俏皮的方式說出來就是另一翻滋味了。
我有點不想和她說話了,自個把面挑進碗中,享受般吸了一口熱氣騰騰的面香味。
我也沒管她現在是用什麼心情來看待我,把碗端到桌子上就大口吃了起來,對於她,我只當她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甚至更願意當她是隱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