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我爆喝一聲,用力將腿甩向後面。
我本就處於高度的緊張狀態,就在那手一抓到我腳腕的瞬間,我的本能迅速爆發。
就當我單腿用力向後拉扯的時候。只聽“嗯”一聲悶哼,那隻手臂的主人也被我直接拖拽了出來。
女聲?女人?
那一聲悶哼暴露了性別,但我卻不敢大意,單腿用力向前然後猛的向後試圖要甩掉那攥在我腳腕上的手。
“陳是我!”就在我再一次用力的時候。她終於說了一句話。
“黑玫瑰?”我聞聲一愣,戒備感頓時鬆動了許多。
“是、是我拉我、拉起來!”黑玫瑰虛弱的說了一聲,聽上去她幾乎要沒了力氣。
我蹲下身子架住她的雙腋,一下子就將她提了起來。但好像是用力過猛拉扯到她的傷口,讓她再次痛苦的發出一聲悶哼。
那牀上已經滿是血跡,我不想將她抱上去,想了想扔掉手中的棍子,然後抱着她就衝向樓下直接上車。
當我將又一次放到後車座上的時候,藉着車燈我看到她並沒有什麼傷,就是原來小腹上那個傷口也被包紮起來。
“黑玫瑰,剛纔那木箱下面幾乎沒有空間,你是怎麼藏進去的?還有,那老婦是怎麼死的?爲什麼她被塞進了你的皮箱裡掛在了我的車尾的鐵鏈上?”我看着她臉色蒼白,但眼睛一直睜着,所以決定先問她一下當時的情況。
她聽我問完之後,稍微調整了一下身子在車座上的姿勢,有些艱難的開口道:“牀的縫隙夠寬了,我、我會縮骨快、快帶我去這工廠外面,要、要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我嘀咕了一聲,看到她無力的閉上眼,心想她剛纔大概是耗費了太大的精力,急忙下車將鐵鏈解開,想了想又將那裝有老婦屍體的箱子給拖到了下水道里,然後便上車迅速離去。
車子迅速發動,我記着來時的路,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我已經繞到了工廠外的荒路上,當我看看雨幕中連人毛都不見一根的公路時,我先將車子停下,然後轉身告訴她我們已經到了工廠外了。
“車、車燈全打開,等等紅色的車、車過來,讓他們帶走我。我、我以後有機會再向你解釋,謝、謝謝!”黑玫瑰連眼睛都沒有睜,只是孱弱的說着她的要求,說完之後皺起了眉頭輕輕扭動,像是在經歷某種不知名的痛苦。
還有接應的?我搖搖頭,實在不明白她這一切所做的目的何在,但如果真的如她所言她安全離去,那對我來說倒也是一種解脫。說真的,我真的不想再參與到這種不清不楚的事情裡去了。
雖然她說了會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我,但我不相信她會將這樣連出兩條人命的機密輕易說出來。我按照她的要求將車燈全部打開,然後便和她沉默着進入了漫長的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已經扔出第四個菸頭。
當我忍不住要再次開口問她到底有沒有車來接她的時候,我的後視鏡裡突然一亮,我的眼睛被那反射的燈光刺得晃眼。
當我再迅速睜開眼的時候,一輛紅色的越野車已經開到了我的車前。
兩輛車並排停着,我無法透過它車窗上的貼膜看到裡面的情景,就在十幾秒後,那紅色的越野車後門突然打開,只見從車上下來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中年女子,她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打開我的後車門將黑玫瑰抱了出來然後放在那越野車的後座上,然後坐在副駕駛位上和那紅車一溜煙的消失在夜色裡。
“門也不知道關!”我嘟囔了一句,想着她剛纔打開副駕駛位置車門時那個開車男子的身影,總覺着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樣,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就在我扭回身去關車門的時候,我突然看到汽車後座下面的角落裡躺着一支黑色的玫瑰。
關上車門,將玫瑰拿在手中,心裡想着自己一直沒有看到她有拿玫瑰,她是怎麼變出來的?
這玫瑰很沉,並不是真正的玫瑰而是鐵製,看上去倒像是一個鐵藝作品。我翻來覆去的看了兩眼便將玫瑰扔在駕駛臺前,然後開着車快速離去。
我沒有去天上人間,因爲剛纔經歷的事情讓我有些不安心,加之我現在光着膀子,滿頭滿身都是泥水和沙石,所以我決定直接回家。至於在天上人間裡的霍婷和一幫兄弟,等明天在聯繫也不遲。
到家的時候我看到樓下一亮亮着燈的汽車,看了一眼是龍騰中見過的隊員,向他們點頭微笑示意並打了個招呼後便直接上樓回家。
凌晨四點四十,我收拾完自己將手機充電後躺在牀上,開始回憶這一整天的事情。
老頭子的叛變、對任柔的交代、老兄弟的聚會、ktv的死亡事件、黑玫瑰的負傷,還有那老婦的離奇死去。我感覺自己這24小時怕是離奇的一天,一件件事情挨着從腦子裡閃過,這讓本就疲累的我漸入夢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我拿起牀頭櫃上的手機一看已經十一點多,但是卻沒有一個電話。
小姨等三人都在家,我一邊坐下等中午飯,一邊和他們聊了幾句。趁着三人都在,我重點強調了一下此次他們出國之後的事情,我很清楚的告訴她們只能和我、任柔還有樑子秋三人聯繫,其它所有人一概不能相信。
小姨反應最快,她從我的話裡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第一個問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沒有和她們說透,我只告訴她們現在九龍宗內局勢動盪,很多事情撲朔迷離,我們要多一個心眼兒。
三女聽後,驚訝之餘也沒多說什麼。反倒是因爲知道離去將近,不停的安插起我來。等中午飯吃了一半的時候,那邊馬軒來了電話,說五人已經神清氣爽的回到了市區,然後他們下午便去看網吧的事情,其中馬軒還提到已經在微信上看到有人刷圈子,寫了一些關於昨夜那個ktv人命案的情況,他給我已經轉發過來,讓我有時間看一看。
日子終於平淡下來,我除了偶爾陪馬軒、何業、書陽等人去看網吧,便是在家裡陪三女聊天。在第三天早晨九點多的時候,我們四人正在客廳裡邊看電視便聊天,大門的門鈴響了起來。
還沒等我起身,龍瑤已是小跑着去開門。等到大門打開的時候,我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但那聲音卻是一句“你就是龍瑤吧?”
我一聽愣了,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而是小別一段時間的樑玉!
我趕忙起身走到門口,看到一身休閒裝的樑玉正站在門口笑嘻嘻的向我忘來,而他身後,則是拎着幾大包零食和特產的邢子濤。
“樑、樑玉,你怎麼來了?”我嚥了一口吐沫,雖然心裡有些準備,知道她們幾個這兩天便要聚首,但沒想到會如此之快,而且是樑玉主動登門。
樑玉撇了一下嘴,有些發嗲的撒嬌道:“怎麼,難道我大老遠的過來,你就不歡迎?”
“歡、歡歡迎啊,快,快進來!”我尷尬的將她向屋裡迎,在轉身的瞬間,我看到了龍瑤和徐笑月兩人很隱蔽的大白眼。
小姨此時已經過來,她當然知道這個樑玉是何許人也。笑着將樑玉迎進來後又讓邢子濤也趕緊坐,可子濤哥卻說已經開了酒店房間,明天再來便客氣幾句就先行離去。
“咳咳,那什麼,你們招呼一下樑玉啊,我先去個廁所!”我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看到樑玉一人坐在沙發的一邊,而龍瑤和徐笑月則是一起坐在另一邊都不說話,不由感到此時空氣中已經是火花亂撞,於是趕緊找個尿遁的藉口先避一避,讓她們先自己解決第一次見面的問題。
可誰知道我還沒走兩步遠,身後便幽幽的傳來徐笑月的聲音:“你是尿泡小還是怎麼的,好像兩分鐘前你剛去了廁所吧,富貴?”
那聲音聽起來不鹹不淡,可我卻知道這話裡是暗藏“殺機”。這分明是要將我捲入三女見面的“泥潭”,不讓我脫身逃跑的舉動。
我背對着他們呲牙咧嘴的做了個要死不活的表情,當我轉回臉去的時候確實笑意吟吟了:“也是,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吃西瓜吃多了,老感覺想尿。”
“西瓜是前天晚上吃的!”龍瑤對我翻了個白眼,直接一句將我自己給自己下臺階的話揭穿,搞得我不好意思的撓起頭來。
正當我慢步走過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時候,一個人坐在一邊看着我的樑玉突然開口道:“瑤瑤、月月,你們有沒有發現,富貴後來學的油滑了,好像沒了之前那種樸實的感覺?”
龍瑤和徐笑月聽到樑玉開口相問,一愣之下都不停點頭。
“以前他傻傻憨憨的特別可愛,哪裡像現在,每天起來嘴上跑火車,一點兒都不靠譜了。”徐笑月向樑玉那邊示意性的挪動了一下,一邊回答一邊從桌子上拿起水果遞給樑玉。
“我也有感覺,總感覺有時候他學會逃避了呢!”可愛的龍瑤則是也跟着挪動了一下,說完我之後便沒在打理我。
搞什麼?統一戰線?我都沒有適應呢好不好,這就搭成一齣戲了?
這時小姨已經將葡萄洗完,端着一大盤子走到客廳,看到我們四個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
我硬着頭皮坐在了最邊角的沙發上,看着四個大美女坐在那裡開始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起話來,心中漸漸輕鬆了許多。
但誰曾想,正當我放鬆的時候,小姨突然扭轉臉向我問道;“富貴,我問你個問題,要是我們四人都同時掉水裡並且不會游泳的話,你會先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