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沉從工商局的會議下來,男人嚴肅挺拔地坐進黑色賓利裡。
宋秘書小聲提醒,“陸總,剛纔老爺子打過電話。”
他摁着眉宇,嗯了聲,沒有理會。
一行回到盛世大廈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助理等在那裡多時。
男人脫掉西裝外套,隨意挽着袖口,露出一小條紅色抓痕,若隱若現掩在襯衫裡。
宋秘書和等候多時的助理都瞧見了,沒做聲。
陸墨沉敲了下桌面。
助理立刻回報,“昨天雲小姐剛回去,被顧湛宇找麻煩,但沒發生衝突。”
男人坐進大班椅裡,筆挺側臉面向大片的落地窗,“都吵了什麼?”
“和陸總預料的差不多。”
陸墨沉又問宋秘書要手機,回撥過去,不溫不火地喊了句,“父親。”
陸老爺子嗓音渾厚威嚴,說了一大串,陸墨沉眼梢不動,最後才道了句,“抽空會回去。陸氏和盛世的大門都敞開着,我那個賢侄有空可以過來找我。”
陸老爺子說,“小宇這也不是端架子,你長他一輩別計較,他可能覺得生分,不好意思。”
“哪能計較啊。”陸墨沉似笑,眼神沉動瞥着菸灰缸,“還有個視訊會議,我先掛了。”
不待老爺子再說,他把手機放在桌上,繼續問助理,“她沒透露一絲那晚上的事給顧湛宇?”
當時派去的保鏢就在旁邊,手機開着,助理聽見雲卿和顧湛宇吵的,便回答,“雲小姐似乎很忌諱把您說出來。”
怕陸總生氣,助理沒多說。
男人深沉的表情莫辨,沒見是生氣了,點了下頭,“尊重她的意思。”
他沒有正面出面去掐顧湛宇,是先看她的意思,她要抖出來,他便有抖出來的做法。
結果,她還是如他預料,竭盡一切隱瞞,小女人臉皮很薄,出了這樣的事只怕比誰都自譴不安,羞於見己。
而他,就是那個她不願直視的‘羞恥’了。
陸墨沉挑了下眉,“顧湛宇要查個底朝天,阿關,去把那個洋妞露出來,讓顧湛宇好好盤問。”
“陸總,這會不會有點冒險?”洋妞本是陸總臨時找來的,可靠不可靠?
男人捻着菸蒂,低冽笑道,“你不會砸錢?先玩着,省的他去煩她,又去老爺子那打秋風。”
辦公室的外面響起說話聲,二秘推門小聲道,“總裁,是秦先生。”
陸墨沉有絲意外,擡眼時,儒雅筆挺的身影已經走了進來,他啓脣要說話,但察覺到什麼不一樣,又止了聲。
秦律上辦公樓不疾不徐,此刻也是一樣。
但辦公室的門關上後,男人清和的眉眼,直視陸墨沉,沉下來。
“怎麼來了?”陸墨沉起身,長腿走動步子大,三下就到了眼前,還是扯了絲笑。
秦律極爲修長乾淨的手握成拳就揮了過來!
陸墨沉眼眸一眯,閃頭只是躲開了他的手。
“上幾千萬保險的手,你跟我廢?”他沉笑。
“你到底還是動了她!”秦律也是一米八六的個子,常年健身,只是被周身的溫和氣場蓋住了體格的勁兒,動起手來不凡。
雖然在陸墨沉面前,類型不一樣,他絕對討不到好。
但那怒氣,陸墨沉是真的感受到了。
又是幾個回合,陸墨沉避着他的雙手,挑着他的胸膛和腿來打,最後拿一下,秦律甩到了他的嘴角。
一點血絲,陸墨沉擰眉,男人健美的身形一玄,六招就逼到了秦律的脖子。
兩人粗粗喘氣,秦律白皙冷漠的臉紅了起來,眼神凌冷,“陸墨沉,你還真是一頭狼,只顧剝奪的獸xing,人xing呢?”
陸墨沉壓着銳刀似的眉宇,天生涼薄藏匿眼底,笑得那麼幾分不認真,“女人靠人xing,永遠得不到,男人本就是天生掠奪者。”
“我說了她情況不同!”
秦律怎麼知道是他的?
因爲昨天北仁醫院婦科出了個公告,嚴禁醫生私下使用檢查室。
秦律當時在院長室的會議中,聽見報告隨口問了句,婦科主任報告了蘇家玉醫生給朋友私自檢查這事。
秦律能不明白,什麼情況下需要做婦科檢查?
他最開始肯定懷疑是顧湛宇,畢竟他們是夫妻。
但是顧湛宇這兩天鬧醫院,追問雲卿在哪兒,這事兒還是他背後點了院長**的。
如果那晚上雲卿和顧湛宇發生關係了,顧湛宇氣沖沖找她幹什麼?
那證明,雲卿是和別的男人!
而今天看到雲卿走路累慘了的樣子……
秦律盛怒了眼底,“你光顧着爽,想沒想過她以後要承受什麼?這是她婚內,你不珍惜她,只是索取。”
陸墨沉不以爲意,盯着他,“我敢要她就不會讓她背出軌的罪,這點能力他媽都沒有偷吃個什麼鬼?只管吃了不管收拾,那是最下等流/氓,我這種流/氓,吃了也負責善後,以後她,我包辦了。”
“阿律,女人這方面,沒有謙讓。”
陸墨沉勾着那點薄笑,不達眼底,又補充了這一句。
他是狠,骨子裡帶的狠,那晚抱着她走到露臺,躲着的那會兒,他親她摸她吻她敏感的綻放處,她昏昏沉沉不知道手機在響。
而他卻看到了來電顯示:師兄。
那麼晚秦律還給她打電話,陸墨沉承認當時被刺到了。
聯想,他若不出現,秦律又打電話,她是不是就去找秦律幫忙?還是一開始就打算去找秦律解決?
一股子沉氣竄到腦頂,他不理智了。
本來還沒下定決心就那樣要了她,一時的惻隱,他抱着她到了隔壁,就沉沉的貫穿了她!
打上自己的印記,古往今來,雄xing動物的本能與傲然。
“我並非十足生氣你強取豪奪,也不會因爲她被你沾了就頓時厭惡,墨沉,我和你的出發點不一樣,你謀欲,我謀心,但是雲卿,你真的不能碰……你難道就不覺得她長得像誰?你知不知道她是……”秦律眼底深冽,嘆了一口,“我告訴你,你是自找麻煩!有正房你不珍惜,偏去碰她,到時候可有的好看!”
像誰?
陸墨沉陷入短暫的沉思,斂眸看着秦律,他是說誰?
以前那個麼?記憶其實已經久遠,像嗎?
陸墨沉並不怎麼覺得。
但他不否認,有時看着雲卿,偶爾一個側面,有幾分那個意思。
可能,這也是他初見她名牌上的照片,就下意識的留意的原因,當時沈青豫在醫院的走廊上問他爲什麼不還她名牌?
他就隱約期待下次的遇見。
但對雲卿的特別感覺,真的是衍生自於那個女人的相似嗎?
陸墨沉又疑惑了。
他有時覺得,他應該要認識雲卿很久了,這種錯覺。
秦律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來的路上他打了個電話,那邊果然幽怨不已地跟他打聽,墨沉這次住酒店和女人發生關係開葷的事。
秦律默認了,是,點了兩句。
那邊嚶嚶啜泣,聽着也可憐。
出於私心也好出於什麼也罷,他到底是想保護雲卿,和墨沉沾上,雲卿以後會很苦,何況還有那麼一個zha彈。
兄弟間兩廂沉默,秦律看見他的手機響了,他沉沉轉身,“老二,一己私慾害人,箇中利害你都懂。”
……
市中心商場的五樓,大型兒童玩訓中心。
雲卿穿過大門,走進去就看見小nai包一身格子小西裝,高貴冷豔地坐在門口的椅子上。
椅子有點高,他的小短腿努力翹個二郎腿,時不時掉下來。
十四在旁邊幫葛葛,時不時地把腿搭一下。
看見她進來了,十三吼了一聲,坐的筆直,十四乖乖退到旁邊,葛葛的酷帥pose已經擺好。
雲卿只裝作沒看見兩隻的小窘樣,挑挑細眉,笑呵呵地走過去,“哪裡來的小電影明星,真帥,酷斃了。”
“哼!”小胖墩志得意滿地用小手勾拉下黑超,翻着大白眼瞟她一眼,“本小少平時只是不花裡胡哨,一旦打扮一下,帥出一個小宇宙!”
“是,閃暈了阿姨的眼了。”雲卿愛憐地捏了捏他肉嘟嘟實在可愛的小臉蛋兒。
小傢伙呼呼喘着氣,鬆胳膊卸腿,可想而知整一個肉包子還要交疊二郎腿有多困難。
雲卿抱着他從椅子上下來,小傢伙靜了靜,臉上劃過一絲赧然,突然兩隻小手捂着小鳥兒衝向廁所:“都怪你這個女人慢香香,害我一直坐着,嗚嗚……尿尿憋不住了啦!”
雲卿一驚,放下包抱起他,“忍一忍,十三,阿姨給你脫褲子……”
沒來得及,剛踏上衛生間門的臺階,雲卿褲腿一熱,瞬時地上細小的嘩啦聲,緊接着空氣中飄着一股淡淡的異味……
小傢伙木木的,解放之後爽了,又擡頭看看她。
雲卿無奈……
十四在後頭喊:“葛葛,你就是像了老陸,nainai說老陸小時候尿牀到六歲,你還有一年哦!”
雲卿:“……”
大概是自尊心嚴重受創,小胖墩在她懷裡使勁扭着,一口小白牙咬着,小臉上滿是漲紅,抓着她的衣服跟她解釋,“不關我的事,都是爹地遺傳給我的!nainai說他小時候特別壞,尿牀了還不承認,賴在小叔叔頭上,然後悄悄的把牀單藏起來,命令喜歡他的小女孩拿回家洗,他就準她們牽他的手。可我從不這樣哦!小云雲,我很專一的,我只把尿牀單給寶媽洗,然後準寶媽牽我的手……以後小云雲要是肯給我洗,那、那我就把你娶回家……”
越說越嬌羞地低下頭,搓着兩根胖嘟嘟的食指,一面觀察她的反應。
雲卿駭然得輕咳了咳,三觀都已經被陸墨沉震碎。
那麼小一點就知道‘jianyin擄掠’,難怪現在歪脖子樹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