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烈炎歸來之後,逍遙山中卻是平靜了下來,三界之中也是沒有什麼大的事情發生。因爲沒事,所以徐縉就帶着凝碧和雨玄、雨冥離開了逍遙山,在三界中游蕩,蹤跡飄渺難測。而山中五大弟子中的青陽已經失蹤多年,孔宣、鵬宇外出遊歷,陸壓潛心閉關修煉,烈炎去了火雲宮,竟是沒有一個留下來主事。
萬般無奈之下,逍遙山衆只得推舉木山山主休總領大局,在五山山主、十二元辰將的帶領之下,逍遙山的一切都井井有條,無論人、妖、巫在逍遙山上都能和睦相處,在這裡雖然劃分等級,卻沒有階層壓迫,無論是上位仙人還是平凡修士都和睦共處,相處融洽,逍遙山的氣運也一天天的壯大。
就在逍遙山的名頭和實力在三界中越來越興盛的時候,逍遙山的主人卻是在天界,人界以及被命名爲地界的新洪荒中游山玩水,感受着萬千不同大陸,不同空間,不同文明的風土人情。
自在逍遙的遊玩了近三百年之後,徐縉發現無論怎樣變化,所有的文明都是在他所認知的東方修行體系之下,他從來沒有發現一絲絲前世記憶中的其他神系的蹤跡,而且人間界的中心,那個同樣名爲地球的的星球也和他的認知不一樣,原本他沒有注意,後來卻發現這地球竟然足足有前世的五倍大小,而且生活在上面的人類雖然有這樣那樣的不同,但是卻是全部來自同一種族,這個龐大的星球上生活的各個人類民族全部都是他記憶中的東方人種。
這一切的一切都證實了他確實是離開了自己的時空,來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空間。幸而徐縉如今今非昔比,而且早已認識到這點,所以倒是沒有怎麼影響心情。
這一日徐縉一行在地界中一座高山歇腳,徐縉攬着凝碧賞玩山景,卻見這座山上小道羊腸隱在山林之中,滿山都是蒼翠松柏,一陣山風吹過帶着一股陰涼之氣,倒也是不錯的風光。
山風吹過,徐縉和凝碧相視一笑,凝碧道:“不想這山中竟有這許多大妖。”這陣山風帶來的氣息中包含着數股妖氣,以徐縉和凝碧的境界自然瞭然於胸,徐縉卻是稍有些訝異,腦中想到一個地方,暗道:“當真是無巧不成書啊!竟來到了此處!”
一時性起,徐縉笑問凝碧:“碧兒,我們在這山上走走如何?”凝碧雖不知徐縉爲何忽然有這般想法,但是她也不會拒絕。徐縉當下命雨玄、雨冥留下等候,他和凝碧走進了山中。
這座山倒是不小,整整覆壓方圓近百里。這山有峰七座,中心一座高聳入雲的主峰,其餘六峰在主峰周圍呈梅花狀矗立,七座山峰相聚都不遠,加之景色大同小異,若不細看卻是難以分辨。就在徐縉攜凝碧在山中游玩之時,六座山峰上分別騰起一股妖風飛到那主峰之上隱匿不見。
在主峰山腰上有一片山桃林,林中有一座石屋,這石屋渾然一體,乃是用一塊巨石雕琢而成,在石屋外有一男子盤膝而坐,這男子看着三十歲上下,面如冠玉,狼腰猿臂,頷下蓄着短鬚,稍顯消瘦,卻是十分的英武。
一陣陰風颳過,六股妖風落在了男子面前顯露身形,卻是六個奇異男子:臉色慘白的陰沉白袍男,面帶青氣的狠戾青袍男,長嘴大耳的黑臉漢子,頭生雙角的白臉道人,尖嘴長耳的沉默男子,身高丈六的壯碩大漢。
那盤坐的的英武男子笑道:“六位兄弟不在自家山上吐納修行,怎麼有閒情到爲兄這裡來了?”
那壯碩大漢甕聲甕氣的說:“大哥難道不知咱這梅山來了外人?”
“那又如何?我等只管修行,理他作甚?”那“大哥”站起了身,走到一棵桃樹下摘了一顆桃子把玩。
“非是我等不想修行,實在是那人一進梅山,我等就心神不寧,連泥丸宮中的元神都在悸動啊!”黑臉漢子急急道,“大哥,你莫說你能靜心修行!”
“呵呵。”英武男子苦笑一聲,看着一臉凝重的六個兄弟,只好承認,“爲兄也是心神不寧啊!我等兄弟修行數千年,修爲已臻天仙絕頂,居然無法承受此人散發的氣勢,當真不可思議!”
“但願此人對我等沒有惡意,否則,唉!”白袍男子嘆道,其餘六人也是一聲長嘆。
這邊七個妖王唉聲嘆氣,那邊的徐縉卻是閒情雅緻,以他的本事,妖王們的話語自然瞞不住他。
“果然是梅山,沒想到這七個被楊戩斬殺的妖怪居然得道這般早,楊戩究竟如何斬殺的他們,也不知那《封神演義》之中有多少實情?”徐縉心中暗道,“我記得似乎還有人說那袁洪乃是混世四猴中的通臂猿猴,原來也是不實之言,這袁洪分明就一頭普通白猿,只是不知得了什麼機緣,竟有這般修爲,幾乎快要修成金仙了。”
徐縉身旁的凝碧看着心上人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無奈的笑了笑,說:“縉哥哥,你何苦逗這些小傢伙不安?”
“嗯?呵呵!”徐縉笑着摸了摸鼻子,也覺得自己實在無趣了些,心中一動攬着凝碧的纖腰說,“碧兒,我們去見見這幾個小傢伙吧!”
“隨便你嘍!”凝碧輕輕搖頭,自家這男人有時實在是太小孩子氣了些。
梅山七妖王尚在唉聲嘆氣之時,忽聞一陣異香撲鼻,一對男女出現在他們面前,赫然正是徐縉與凝碧。眼見徐縉二人如此突兀的出現,六妖王全都是寒毛倒豎,一時之間如臨大敵,戒備的看着徐縉二人。
倒是那英武男子苦笑一聲向徐縉折腰行禮道:“梅山袁洪見過上仙!不知上仙駕臨梅山有何貴幹?”
徐縉一笑,說:“你倒是乖巧。本尊只是想來看看你們罷了。”
徐縉說得輕巧,梅山七妖王卻是苦笑連連,一個個心中暗語:“你倒是自在,想幹嘛幹嘛,害得我們兄弟擔驚受怕。”
徐縉也不管一臉苦澀的七妖王,挽着凝碧坐在一塊山石上,淡淡道:“難道不介紹一下自己嗎?”
袁洪磨了磨牙,道:“我等兄弟皆是這梅山生靈得道,某乃山中白猿得道。那大漢是我二弟金大升,乃是板角水牛得道。尖嘴的是我三弟戴禮,山中狼犬得道。白臉的是我四弟楊顯,乃是山羊得道。黑臉的是我五弟朱子真,山中野豬得道。青袍的是我六弟吳龍,青背蜈蚣得道。白袍的是我七弟常昊,白蟒得道。”
袁洪介紹完了之後,徐縉微微一笑,說道:“倒也算你老實。爾等七妖沒有師承,自家散修能到此等境地卻是道心不凡。然則朱子真、吳龍、常昊三妖竟貪圖血食,下山食人以逞口舌之慾,實在難饒!”
說罷,徐縉臉上帶煞,便欲動手殺生。
袁洪一見不妙,忙跪在塵埃,苦苦哀求:“上仙且慢動手!洪乃是山中最早得道之妖,隨後六位兄弟皆奉洪爲兄,是洪管教不嚴,使得三位弟弟犯下大錯,若上仙要罰,洪願同三位弟弟共死!”
徐縉冷笑一聲,說:“沒想到你也是個有情義的妖怪!天道昭昭,物競天擇。若是彼等吃些靈智不開的生靈也就罷了,卻偏偏去那人族食那生人,甚至仗着修爲打殺些妖族同宗吞食,此等行徑爾可知道?”
“什麼?”袁洪等四妖王震驚的看着三妖,大驚失色,哪裡想到朝夕相處的兄弟竟幹出這等事情。那邊朱子真三妖早已是汗如雨下,沒想到這個神秘男子竟然將他們所做的事情全都瞭然於胸,如今一切暴露,只怕難以善了!
袁洪眼見三妖神色,哪裡還不知道實情,苦笑一聲,拜伏在地,沉聲道:“一如洪方纔所言,一切皆是洪管教不周,洪願兄弟同死!”袁洪此言一出,朱子真三妖頓時痛哭流涕,向着袁洪叩頭不止。
徐縉也沒想到袁洪竟有這般情義,沉默良久,開口說道:“也罷,本尊便饒過這三個孽障一回!爾等六妖退下,本尊要與袁洪談談。”
六妖諾諾而退,哪敢久留。
待到六妖退去,徐縉笑着對袁洪說:“你這猴兒倒是機緣不小,說說,如何能有這般修爲?”
“回稟上仙,洪本不是這山中生靈。”袁洪倒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袁洪本是出生在西方的一座山上,也算是機緣巧合,正好在山中發現了一眼靈泉,便在那靈泉邊生活了下來,隨着靈泉的滋養,袁洪變得愈加強壯,最後也就成爲了山中猴王,慢慢的也就向妖獸演變。也不知過了多久,山中忽然來了一個形容古怪的道人,這道人挽兩個髮髻,面黃肌瘦,整日也不打坐修法,只是在山中游蕩,喃喃自語。
就這樣又過了許久,袁洪忽然發現這道人竟然能隨意的變化成花草樹木,鳥獸魚蟲,自然是拜服不已。那道人久居山中,自然也知道袁洪的存在,臨去之時便把這變化之法授予袁洪,此後袁洪憑藉着這等玄功躲過了三災五難,成就了妖仙大道,後來就來到這梅山之上。
聽了袁洪的描述,徐縉哪裡還不知道那道人就是準提道人,笑道:“卻沒想到這位聖人如此廣結善緣。”雖這般調侃,許久心中卻是對準提的看法轉變了許多,凡俗時帶着的惡感也就消減了許多。
“袁洪,你所見道人乃是天道聖人之一的準提聖人,所學功法名爲八九玄功,乃是祖巫之下一等一的練體法門,與那三清門下的九轉玄功倒是不相上下。你如今能將八九玄功修煉到這般地步也是不易,本尊且問你,你可願投在本尊門下做一個隨從?”徐縉看着袁洪說道。
袁洪心中自然是萬分的願意,他本就是一散修,徐縉的強大他是有切身體會的,當下滿口子的答應。徐縉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既然入我門下,自當知曉本尊名號,本尊名徐縉。”袁洪當下震驚,徐縉的名頭他哪裡不知,急忙拜服在地。
“你這便去與你的兄弟們話別,當叮嚀他們要好生修行,不可放肆殺生。隨後便去那邊山頭尋我。”說完,徐縉與凝碧便消失不見。
袁洪聽從徐縉吩咐與六妖話別,同時狠狠說教了朱子真等三妖之後便來到了徐縉歇腳的山頭。
徐縉揮出一道青光落在袁洪身上,那青光化爲一身輕便皮甲,左胸上有“人”字印記,得知袁洪擅使棍棒,徐縉從白玉葫蘆中取出一塊神鐵,粗粗煉製成棍子的胚樣便交給袁洪使用,日後再給他尋一趁手兵器。就這樣,徐縉遊歷的隊伍變成了五人,而他們也就再次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