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祖巫南落雖然沒有見過幾個,便是卻都知道名字。.com這奢比才一報出名來,便知道他原來就是巫族十二祖巫中的一位。到是對於他說所的冥河卻從來沒有聽過,不知究竟是何來歷,竟然讓身爲祖巫的奢比自承其若真身在,自己無法將之留下的話。
之前朝輪迴筆出手過兩次,第一次被其輕易的擺脫,第二次則是被迫自保,不過任誰都能看的出來,第二次帝江操控輪迴筆大怒後的出手。現在南落竟是再次悍然向巫族祖巫出手,而且對方還是真身,這讓許多在遠處觀看的人感覺到不可思議。
劍光爆漲,耀眼奪目。
奢比卻是頭也沒回,仍自朝那北靈所化的蝴蝶抓了過去。探手間,分血浪,震血屍。看也沒有看南落,在他的心中,南落或許也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罷,他連理都懶得理會。
此時南落的劍上光華雖然耀眼璀璨,但卻不顯殺氣。殺氣早已經斂藏了起來,只有當劍臨身之時,才體會得到那種恐怖到讓人心悸的劍意。
若有若無的劍吟掠過虛空,毫無阻礙的一劍刺入了奢比的咽喉。
剎那間,天地靜寂,連那血河中的血屍都似停止了咆哮。
“他竟然以劍刺穿了祖巫的咽喉,竟然……”“他怎麼可能做到呢……”
祖巫之身體強健,可擋先天靈寶,這是祖巫在無數的戰鬥和殺戮後證實的。所以在南落出劍之時,沒有人看好他。在心中都已經預測好了結果,便是劍斬在奢比祖巫身上,然後倒彈回去。
可是,現在竟是一劍刺穿了。一劍穿喉,大半截的劍身透過奢比祖巫的後頸露了出來。在陽光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一股讓人心寒的冷意在遠處觀看的人心中泛起。
奢比自然是大意了,南落的出現他知道,但他根本就沒有在意。在他眼中南落最多也不過是比較強壯的螞蟻罷了,對他構不成威脅。他會產生這種感覺很正常,《太清感清篇》是感應天地爲主的練氣法門,修練這法門的人,都會有一種清靜無爲的氣質,法力越深,反而越普通平淡。
尤其是那《黃庭》經,勾通天地,在潛移默化之下提升着境界,讓修練之人更接近天地。所以,當南落出現之時,奢比只是眼睛一掃,便自將南落忽略了。
當年南落出劍時,他依然清清楚楚,卻仍自沒有在意。天地間能傷害到他的人,他自己心裡清清楚楚,南落不在此列。所以,南落出劍他根本就有在意,哪怕是看得出南落手中的是先天劍器也沒有絲毫的在意。這也是南落的劍道已經進入了另一翻境界的原因。
如果說以前的南落的劍是那種鋒芒沖天,斬盡天下的銳利的話。現在卻是幾乎和他本人的氣質一樣,收斂、隱晦,外面平平無奇,但是當直正面臨之時,纔會猛然發現一切都不是表面那麼平淡簡單。
所以,奢比在連連大意之下,被南落一劍刺穿喉了。當他在劍臨身體的剎那,感覺到了那恐怖的殺氣時,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了。
劍意、殺意———冰冷、絕決,有着一種一往無前絕殺意味,有一種無論面前是何人、是何物,我自一劍斬之的凌厲。
“吼吼——吼——”
血河狂卷,血屍咆哮。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什麼聲音了。
南落懸空飄浮,身後便是翻騰血浪,和咆哮血屍。手中長劍深深的紮在奢比的咽喉,卻並未有一絲鮮血流出,有的只是祖巫奢比那死氣沉沉的眼神。那呆板冷寞的臉,青氣隱隱。
“人類,我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竟有膽向我出手。”奢比盯着南落的眼睛低沉的說着,不知是不是因爲劍紮在咽喉中,所以那聲音聽上去有着金屬質感的堅硬與刺耳。
南落不閃不避的看着奢比,沉默着,劍卻仍是深深的紮在奢比的咽喉,貫穿着,劍身流轉着淡淡五彩煙霞。
“說吧,人類,是什麼讓你有膽向我出手。”奢比再次低沉的問着,眼中死寂、灰暗。聲音堅硬,被青顏劍洞穿的地方青光瑩瑩,將傷口籠罩着,讓人看不真切那傷口的變化。
南落依然不回答,劍上五彩煙霞卻越來越濃,就連他自己身周都浮現了淡淡的五彩煙霧。這並非他不拔劍,而是奢比阻止着他拔出來。
在別的人眼中,只聽到奢比那低沉如金屬般堅硬的聲音,和他咽喉間籠罩着的青光。而南落卻是無論劍上還是身上都籠罩着五彩的煙霧,飄渺若仙。各自也猜測到,他們兩人正在以另一種方式戰鬥着。
南落只覺得青顏劍上傳來無盡的吸力,若非他法力大進,劍道昇華,只怕這時只有撤手後退一路了。
一道道冰冷的神念順着青顏劍衝擊着南落的內心,死寂,唯有死寂。那種自天地演化以來便亙古存在的死寂,一的衝擊着。
驚濤駭浪,無休無止。
南落心中是在快速的默唸着《黃庭》經中的大道玄文,阻擋着那種攻擊。那神念中所蘊含着一個人有心志,以及對於大道的體悟,這屬於一種短兵相接的戰鬥。非是生死關頭,或有十足把握戰勝對方,沒人會這麼做。因爲一旦這麼做了,便極難以脫身了。
敗,便意味着死。別無他路,便是身懷無上神通,也難以改變那隕落的命運。
南落現在只能防守着,如屹立在狂風駭浪中的。此時無論是什麼神通劍術,還是那先天劍器和各種法術都用不上。
唯一能靠的就是那被無盡歲月浸染過,且感悟了天地大道的心。
他修行多年來,生死邊緣不知排徊過多少回。曾絕望過,亦有過彷徨,更有過深深的無奈。當年站在不周山頂看着大地,卻是揹負着人族命運的沉重壓力。當面對自己從小生活的陽平氏族舉族死傷殆盡,妹妹身亡的事實時,他的心幾乎要碎裂開來。當時的他唯有一種想法便是,將這天地間的所有妖族之人殺個乾乾淨淨。
最終,那份殺念便在心中沉寂下來,浸染着那顆血肉之心。在落靈山中的那份恨,那份淡淡的絕望,那份無盡的枯寂,沒有人能體會。當他開口讓孟紫衣斬斷自己魂魄的剎那,那種能將人痛至魂飛魄散的痛,又怎麼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下來的。
這一切的一切,才造就了今天的南落。
風雨磨礪,歲月侵蝕,那心,便如毛蟲織蛹,一朝破繭化蝶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