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爆竹響火樹銀花,數副春聯帖普天同慶。
二零零五年的除夕之夜如期的到來了,這天晚上是全國人民最熱鬧最高興的時刻。中央電視臺如期的給全國人民送上了新春的文藝節目,家家戶戶歡聚一堂有說有笑的團聚在一起,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餃子。太平盛世的除夕之夜是讓人嚮往和留戀的,這是一年中一個美好而歡樂的夜晚。
這天晚上天氣己經轉晴了,雖然天空仍然雲層密佈,但地面基本上已經風乾。在劉家坪這個偏僻的山旮旯裡這個晚上顯得格外的熱鬧,接連不斷的鞭炮聲此起彼伏,村莊的上空,花炮如天女散花般的美麗,在空中閃爍一陣就消失在澄清的黑夜之中了。
這一年的除夕在劉家坪來說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在以往的年月裡劉家坪從來就沒有這麼多的花炮在同一時間同時升空。僅從這一點看劉家坪的村民們已在經濟上有了跨越的發展。不然誰願意花那麼多錢去買這種如此昂貴的炮竹來放。豪無疑問,這種經濟上的發展是值得慶祝的,因爲樸實的老百姓嚮往這樣的生活。辛辛苦苦幹了一年,在一年的最後一個晚上他們應該享受勞動獲得的快樂和成果。
從除夕夜到大年初六的這幾天裡,基本上大部分的人家都是歡歡喜喜一堂和氣。很多人都提着大包小包的禮品走親訪友,給長輩拜年,給小孩子散壓歲錢,朋友夥計坐在一起大吃大喝,談世事,論成敗,做攀比……這一切似乎都是在慶祝一年之中親戚和朋友短暫的相聚。因爲過了這幾天以後,全村莊的流動人口又要揹着行李遠走外鄉。很大一部分的人從這一刻分別後一年到頭甚至數年時間都不會見面了,各自在外鄉謀生,掙錢,誰也不知道誰的情況,就連一些關係較好的朋友也顯得有些疏遠了。等到再次重逢的時候,已經是“歲歲年年花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了!每個人都會在歲月的蒼桑中悄然的變化,只是自己不覺得而已。很多人就是這樣悄無聲息的變老的……
過了大年初六,從初七日開始人們又開始進入了正常生活中。在外地打工的人又到外地打工去了,村莊裡的閒人又開始湊在一起打麻將,生意人又開始絞盡腦汁的經營自己生意,各類手藝人,泥水匠等又開始憑着自己的技能四處攬活幹,……在這個人人爭致富,個個想發財的年代裡除了一些“失意”的人外沒有誰是無動於衷的。就連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太婆也在想方設法的抓收入。
初七日的下午,劉啓玉乘坐着公交車到市場上看了一遍。他主要是想去看看市場上對年前的禽流感措施解除了沒有,這兩天有沒有家禽上市。憑他以往的經驗,一般到大年初六初七的時候市場上就已經有大批的家禽上市了。
他從公交車上走下來,直接走向雞鴨鵝的家禽市場。只見市場上還和過年前一樣,所有的攤位空空的,一隻雞鴨都沒有看見。只有市場上掛着的那條關於抗擊禽流感的紅布標語有一頭已經掉落了下來,另一頭仍然掛在電線杆上在風中搖擺。看到這樣一翻景象,他心裡倒抽了一口冷氣,涼透了。他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恢復到正常的狀態,他家裡的四十多隻鵝已經迫不及待的想上市了。可沒想到市場還是這個樣子!當直是人算不如天算,人的命運就是受到冥冥中的力量所左右的,掙扎也沒有用。怪不得劉明祥常說:“人的命運就是前世註定,註定窮就窮,註定富就富,是強求不來的!”年輕的時候他從來就不信劉明祥講的這些鬼話,甚至還說過劉明祥的這些話是在村裡製造消極言論。現在他老了,很多事己經變得力不從心。在幾十年的人生奮鬥中他經歷過失敗也經歷成功,但是他從這些他親身經歷過的事件中變得越來越相信命運了。就說現在吧,他覺得劉明祥的話就是真理。也許人就是這樣,只有到了老朽之年才能看清楚世界上的很多事情!
現在劉啓玉立在市場上,從口袋裡拿出一包旱菸絲把煙鍋塞滿,深深的吸了一口才向前走去。他心想,或許市場上不準家禽上市可能其它的街道上准許呢。既然來到了鎮裡就到處走走看。反正這幾天也沒有什麼事做,與其回家去坐着發愁還不如干脆四處轉轉。
於是他揹着手就在鎮裡的商業街上四處閒逛起來,轉了幾條街道也沒見有一隻雞鴨鵝上市。他在心裡盤算着,他家裡的四十隻鵝現在每天晚上都要餵食八斤左右的稻穀,一月下來兩百多斤稻穀就不見了。按現在的市價兩百多斤稻穀可就是兩百多元錢呀,對他來說這兩百多元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如果晚上不餵食稻穀吧他的四十多隻鵝就會瘦得不成樣子,甚至會餓死一部分。再說善良的莊稼人也不願意看見自己的鵝被餓得東倒西歪的,他寧願損失一些稻穀也不願這樣做。
對於一個農民來說,餵養一些家禽本身就是不容易的。操心勞力不說還要擔心受怕,弄不好有一部分雞仔,鴨仔,鵝仔還沒長大就中途夭折了,這也是常有的事。劉啓玉夫妻倆一個冬天都在盡心盡力的餵養他家裡的這四十多隻鵝,連建好的豬圈他都沒有時間去買豬仔回來喂喂養,因此他這個冬天餵養的這一批鵝並沒有發生中途夭折的現象,全都順利的長大了。可沒想到的是在他的鵝快要變成錢的時候卻遇上了“禽流感”這樣的怪事。
他在街道上到處走動了一下,買了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又買了一包便宜的土旱菸絲,就打算回家了。
市場上的景象是讓他失望的,他甚至打算不再在市場上賣他的四十多隻鵝了。他決定產納劉遠山給他提供的建議,自己去周邊的村鎮搞推銷。
在公交車上,他把一袋子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他的坐位下面。又往旱菸鍋裡塞滿了一鍋煙絲,就一邊抽菸一邊等着開車了。他旁邊坐着一位中年婦女,不久又上來一位中年男子。只聽見這位中年婦女對這名中年男子說:“文滿哥,今天也來市場上買東西嗎?”
聽這名中年婦女這樣一問,劉啓玉就知道,他們倆是老熟人了。只聽見這名中年男子嘆了口氣說:“這個禽流感真是個害死人了,弄得從年前到年後半個多月了還沒雞鴨鵝上市。過兩天我媽媽就過生日了,我想請幾桌客。其它的東西已經全部買回家了,廚師也請好了。只有雞鴨鵝到處都沒得賣,我在市場上轉了半天也沒有買到。”
聽這名中年男子把話說完,劉啓玉就知道他家裡正等着用雞鴨鵝哩,可他在市場上沒有買到。於是就立刻問他說:“老夥計!你現在還要不要鵝?我家裡到是有幾十只鵝要賣!”
中年男子聽他這樣一說,似乎看到了救星,驚訝的問:“老人家!你家裡還喂有鵝呀?”
“是啊,喂有幾十只!”劉啓玉說。
中年男子接着向:“那你家裡鵝要多少錢一斤哩?”
劉啓玉略思片刻說:“就按年前的市場價,五元二角錢一斤,怎樣?”
中年男子也考慮了一下說:“那就按你說的,今天晚上我就過來買鵝!”中年男子說完,接着又問:“老人家,你是哪裡的?”
“我是劉家坪的,叫劉啓玉!”劉啓玉趕緊回答說。
傍晚的時候一臺摩托車駛進了劉啓玉家的宅院裡。時劉啓玉正在餵鵝。中年男子把摩托車停在一邊,說:“哈呀!沒想到你家裡餵了這麼多鵝!要是早知道我也不用到處找了。”
劉啓玉笑了笑,說:“要幾隻?”
“要六十斤!”中青年人舉起右手,把間的三個手指屈着說。
劉啓玉馬上就捉了五隻鵝,稱了一下,平均十一斤一隻,共五十六斤。中年男子拿出手機計算了一下,五十六斤鵝共二百九十一元。然後拿出二百九十元遞給劉啓玉,說:“新年大吉,少個尾數!”
劉啓玉歡歡喜喜的接受了。
到他家裡買鵝的中年人是高寨村的,他回家的時候把五隻鵝捆綁在摩托車的後架上。連續經過數個村莊,一路上有很多人都向他打問他的鵝是在哪裡買的?這樣一來就有很多人知道劉家坪有個賣鵝的了。大概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次日中午又有一名婦女主動到他家裡買了兩隻鵝。這是劉啓玉意想不到的,兩天時間他就在家裡賣了七隻鵝,盡掙四百元。他看着他家裡的鵝有這麼好的銷量,他眉頭上的皺紋也慢慢的疏散開了。他相信他家裡剩下的三十多隻鵝不愁賣!
且說這天下午,段桂珍把家裡的三十多隻鵝送到剛狗田的稻田裡食草以後就去了陽一梅家。她從劉世雄的家門口經過的時候,突然看見好幾年沒有回家過年的劉世雄怎麼突然間就回來了。她估計,劉世雄在外面打工這麼多年了,這次回家肯定是錢存夠了,回來建房子的。她心想,他家裡的這座一層的房子已經建起來幾年了,現在也應該再往上面修一層了……
她來到陽一梅家裡,只見陽一梅正在廚房裡的洗衣機前洗衣服。她就順便坐在旁邊和陽一梅細聲細氣的拉起了家常。她神秘兮兮的對陽一梅說:“剛纔我從劉世雄家門口路過,看見劉世雄回家了。”
陽一梅一聽,說:“他是今天清早上進屋的,那時我剛剛起牀就看見他正好從我家的門前走過!”
“他現在回來可能是錢存夠了,回來建房子的?”段桂珍用徵求意見的口氣對陽一梅說。
陽一梅不以爲然,說:“他在外面能掙到什錢哩!大字不識一斗。家裡又有一個小孩子上初中,他打工掙的錢能保住家裡的正常開支就算不錯了。要想建房子至少還要再等幾年,再說現在市場上物價飛漲,連磚頭都漲到八毛錢一塊了。他纔在外面兩三年時間怎麼有錢建房子呢?”
段桂珍覺得陽一梅分析得頭頭是道,依她對劉世雄的瞭解也同意了陽一梅的分析,就說:“那他現在早不早,遲不遲的回來幹什麼?”
陽一梅聽她如此問來,驚訝的說:“哈呀,你跟他還是一家人的,怎麼連他媽媽的生日都忘記了嗎了”
聽陽一梅這樣一說,段桂珍恍然大悟,屈指一算,說:“哦!原來今年是他媽媽八十歲的生日。怪不得他不早不遲偏偏這個時候回家。”
陽一梅又說:“他家裡已經十多年沒有沒有設大客了,我前些天去他哥家裡的時候聽他哥說今年他家裡要設大客爲他媽媽過生日。前天上午他哥劉世傑已經到戴家衝聯繫了戴林心廚師隊!”
……
段桂珍回家以後,就把她在陽一梅那裡打聽到的這個情況和她丈夫劉啓玉說了。劉啓玉一聽,心裡有幾分高興。他心想,劉世傑兄弟倆打算爲他母親過八十大壽就免不了要買雞鴨鵝等東西。他家裡的三十多隻鵝就又可以銷售一部分了,但是礙於一家人的關係他又不便親自開口說這件事。如果他親口去說這事,人家會以爲他有心想佔他堂兄弟的便宜。所以這事得有人幫他開口才行。可是讓誰去開這口呢?他想來想去覺得由廚師開口最合適,一來廚師是外人,說什麼話都元所謂。二來廚師在開菜單的時候順便提一下,就沒有人會懷疑是他的意思了!他這樣想好以後,心裡覺得這步“拐彎馬”走的極妙,只要他事先找個認識的人通一下氣就行了。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劉世傑和劉世雄兄弟倆就來到他家裡,請他次日早上去他家裡吃早飯,和劉氏一族的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商量怎樣爲他母親設客。
在石南省一帶,有一個這樣的傳統,那就是不管誰家裡舉辦各類紅白喜事都要事先把族裡的老人和血緣關係比較親近的一家人請過來先吃頓飯。然後再請求家族裡的德高望重的老人擔任家戶長主持各類喜事。
劉世傑兄弟倆給母親辦壽晏也尊從這一傳統的風俗,當天晚上他們兄弟倆就把劉氏一族的和他母親一輩的人全部請了一遍。又把他們血緣關係較近的堂兄弟也請了一遍。
次日早晨,劉遠山沒有直接去劉世傑家裡,而是先到劉啓玉家裡來了。他跟劉啓玉的關係不錯,有什麼事都能各抒己見的聊上一陣。
劉遠山過來的時候劉啓玉正在洗臉。劉遠山說:“啓玉哥,還在洗臉呀?昨晚上劉世傑讓咱們早點過去吃早飯呀,現在快八點半了,也應該過去了!”
劉啓玉把洗臉水一倒,說:“走!一起過去!”
於是他們倆就相跟着向劉世傑家裡走去。半路上,劉遠山對劉啓玉說:“啓玉哥,你家裡的鵝又可以趁着這個機會賣出一部分了。我估計這次劉世傑家裡少說也有三四十桌客人,因爲他母親七十大壽時就沒有辦過灑席。現在算來他家裡快十多年沒有辦過喜晏了,這次喜晏應該會辦得比較隆重。如果有三四十桌客人那麼少說也要用到六七十斤鵝肉。那麼你家裡的鵝就又可以賣掉七八隻了。”
劉啓玉聽他這樣說完就把旱菸管從嘴裡取下來,說:“就是不知道他們願不願買我家裡的鵝?”
劉遠山很有把握的說:“他家裡設這麼多客,不用雞就用鴨,不用鴨就用鵝。反正少不了要用到一樣。你家裡養着這麼多鵝在這裡等着賣,他劉世傑又不是沒看見。再說了,用鵝比用雞鴨更方便。如果他劉世傑兄弟倆懂事明禮就應該優先買你的鵝,要不全村莊裡的人都會說他兄弟倆個不仗義!我看他們兄弟倆也不會不給你這個面子。”
劉啓玉覺得劉遠山的話說的在禮,心裡很是高興。他估計劉世傑可能也是這麼想的。但爲了要面子,就對劉遠山說:“這個事隨便他們兄弟倆,他們願意來我家裡買鵝,我就按市場價賣,如果他們不來我家裡買鵝,我家裡剩下的三十多隻鵝也不愁賣哩!”
“他們肯定會要你家裡的鵝的,到時我跟劉世傑說一聲就行了。”劉遠山堅定的說。
劉啓玉很滿意劉遠山的幫忙,心想這個事由劉遠山出面說合就再合適不過了。
他們倆來到劉世傑家裡,他的叔輩們基本上已經到齊了,堂兄弟們也全都來了。劉世傑早己把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堂屋裡擺了兩張桌子。今早上主要是晏請自己家族裡的人,吃了飯以後就聽家戶長的按排,各人做各人的事了。
快開席的時候,廚師戴林心就騎着摩托車過來了。他和劉氏一族的人一起吃了飯後就把擬好的菜單拿出來提給劉世傑說:“今天上午就去市場上採購這些物品和菜餚,一共是十二道菜,我下午就要開始準備了!”
劉遠山把菜單接過來看了一遍,說:“這個血漿鴨就不要了,換成血槳鵝!啓玉哥家裡有現成的鵝在那裡又何必去市場上買鴨。再說了,在市面上鴨與鵝的價錢也不相上下。”
戴林心聽劉遠山說把血漿鴨換成血槳鵝,趕緊說:“有鵝更好,我就是怕你們買不到鵝我才用鴨的,畢竟現在養鵝的人不多!”
這時坐在傍邊的劉漢三又問劉啓玉說:“昨天你家裡的鵝賣了多少錢一斤?”
“五元二角!”劉啓玉回答說。
劉漢三又對劉世傑說:“你要不要他家裡的鵝?”
“反正鵝鴨都是一個價,怎麼不要呢?那就這麼定下了!”劉世傑說。
劉世雄坐在傍邊聽他哥答應買劉啓玉家裡的鵝心裡有幾分不悅,但他只是坐在傍邊低頭抽菸一言不發。他爲什麼會這樣呢?原因只是因爲劉啓玉在多年以前曾經挖苦過他。那年他跟他分家的時候,兄弟倆掙着屋後面的一株柿子樹,按理說,柿子樹長在他哥的地面上,應該歸他哥所有。但那樹是他小時栽種的,每年都結很多的果實。他捨不得給他哥,或者要讓他哥拿家裡的一頭耕頭過來換。這件事被劉啓玉知道了,劉啓玉本來跟他們也是一家人,見他如此小氣,蠻橫不講理。就過來說了他幾句,然後又把這個事給村莊裡的人都說了。讓他在村裡丟盡了面子,還遭到了全隊人的譴責。他爲此很不高興,一直耿耿於懷。認爲劉啓玉是有意挖苦他。
在生活中有些人就是這樣,心胸狹隘,爲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總想着要報復別人。
現在他哥己經決定買劉啓玉家裡的鵝了,但是卻讓他出面去市場上採購其它的東西。他帶着家族裡的兩個後生劉丙坤和劉俊就往市場上去了。說來這天也巧,當他把所有的物品買好以後,正準備回家。他突然看見有兩個人挑着兩擔鴨子過來了。他心裡靈機一動,就決定不要劉啓玉家裡的鵝了,買鴨!
於是他過去問這兩個人,鴨子多少錢一斤。其中一位說:“還是年前的價,五元二角一斤!”
劉世雄跟他討價還價的說了半天,說到五元一角五分錢一斤,得了五分錢的優惠。於是他就有足夠的理由不買劉啓玉家裡的鵝了。
劉俊見他執意買鴨,就提醒他說:“不是決定了買啓玉叔家裡的鵝嗎?你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劉世雄笑笑說:“鴨子便宜一些!買鴨算了。”
劉俊心想,便宜五分錢一斤算個屁呀,五十斤才少二元五角錢。這不是明擺着跟劉啓玉過不去嗎。但他又想了一下,覺得這畢意是他家裡的私事,外人也不好多說。就讓他自己決定好了。
回到家裡,劉啓玉見他買了這麼多鴨回來就知道他家裡的鵝賣不掉了,只能日後再自己想辦法。雖然心裡有一萬個不高興。但是又便說什麼,畢竟買鵝買鴨由人家決定。人家不要你的鵝你又能怎樣?再說劉世雄本身就是個心胸狹隘的人,這一點他多年以前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