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盡歡環視在座的衆人,問道:“諸位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問題要討論,今天到這裡,可以散會了。品-書-網 ”
會議室裡的衆人不約而同地偷眼看向鄭佑安。
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這話用在鄭佑安身正合適。
他以爲依仗着自己資格老,趁着新當家人剛剛臺、地位還不穩的機會,可以爲自己謀取好處,結果反而被新當家人來了個釜底抽薪。這一次,鄭佑安可虧大了。
見衆人都沒有吭聲,吳盡歡點點頭,站起身形,邁步向外走去。當他走過何百川身邊的時候,後者連忙站起身形,小心翼翼地說道:“先生。”
吳盡歡目光一轉,晶亮的眼眸射出兩道咄咄逼人的銳利,看向何百川,慢條斯理地問道:“何總還有事?”
“呃,沒……沒事。”在何百川的印象裡,如此銳利的眼神,即便在老爺子那裡都不常見。他有些窘迫地搖搖頭。
現在他也沒搞清楚這位新掌門人的心思,完全看不出來他對自己的印象是好還是不好,甚至他都搞不清楚吳盡歡是不是在幫自己。
聽何百川說沒什麼事,吳盡歡向他輕輕點了下頭,隨意走出會議室。喻連忠、喻連義以及陳鵬也都跟着他相繼離開。
等吳盡歡走後,原本安靜異常的會議室這才響起了嗡嗡嗡的議論聲。
以前,他們對吳盡歡的確不熟悉,不瞭解,更不清楚他的做事風格是怎樣。但通過這次的會議,人們算真正見識到吳盡歡的做事風格。
他對於此事的處理方式也不難看出來,吳盡歡對內鬥深惡痛絕,對敢於挑起內鬥的那一方,他不會姑息,一定會做出相應的懲處。
現在他還只是剛剛位,便讓鄭佑安這位公司的元老如此下不來臺,等到他的位置坐穩了,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他的懲處之嚴厲也可想而知。
人們嘴沒有多說什麼,可心裡都在引以爲戒。
當何百川向外走的時候,不時有同僚快步前,笑容滿面地說道:“恭喜何總。”
三部被一部搶走了一單生意,結果卻從一部手裡拿過來兩單生意,無論怎麼算,都是三部佔了大便宜,想來,先生的心裡多多少少也是傾向於三部的吧。
反觀鄭佑安那邊,則是冷冷清清,連個和他說話的人都沒有。鄭佑安走出會議室,三步併成兩步,追何百川,臉沒笑硬擠笑,說道:“何總。”
何百川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回頭看着他。鄭佑安笑得難看,乾咳了兩聲,說道:“何總,這次的事,是我不對,抱歉抱歉,實在抱歉啊!”
聽了他的話,何百川差點氣樂了,心嗤之以鼻,表面還是一臉的平靜,淡然說道:“鄭總的道歉我可不敢當,鄭總還有事嗎?”
“這個……”鄭佑安遲疑了片刻,說道:“何總,我們兩個部門接手的生意,還是有我們自己來做吧,不要做什麼交換了……”
他話音未落,何百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揚起眉毛,反問道:“讓我們兩部做交換的可是先生,難道,鄭總現在是要違背先生的意思?”
“呃,這……”
“即便鄭總敢這麼做,我也不敢啊!現在可不是捨命陪君子的時候。哦,對了,等會我會派人去一部,把康華投資案的相關資料帶過去,和你們一部做好交接,另外,也希望一部的同仁能早點來三部,把百工鋼鐵和特鋼集團這兩個案子和我們三部做好交接。”何百川向鄭佑安笑了笑,轉身走開,留下臉色一會白一會紅的鄭佑安。
且說吳盡歡,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喻連忠和喻連義也隨之跟了進來。吳盡歡坐下來後,看了他二人一眼,不解地問道:“忠哥、義哥找我有事?”
喻連忠和喻連義相視苦笑。他倆剛開始還真的很擔心吳盡歡會順着鄭佑安的意願,把三部的生意強行交讓給一部去做,只要此先河一開,公司內部亂套了。
現在來看,他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倆也低估了吳盡歡的智慧和做事的手腕。
喻連忠開口說道:“盡歡,這次你做的很好,沒有……沒有讓老爺子失望。”他本想說的是沒有讓我和忠義失望。
吳盡歡一笑,說道:“我做事,從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誇獎和認同。”
聽聞這話,喻連忠不由得老臉一紅。吳盡歡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能聽到忠哥的誇獎和認同,我還是很高興的。”
喻連忠愣了一下,不由得也笑了出來。
他們正說着話,吳盡歡的手機響起。他拿出手機看眼來電,沒有立刻接聽,而是看向喻連忠和喻連義。二人立刻會意,向吳盡歡欠了欠身,轉身走出辦公室。
吳盡歡接通來電。電話是樑騰飛打來的。“盡歡,聽說你今天已正式到永冠班了?”
“是,我現在在永冠。”“第一天到永冠班感覺怎麼樣?”“一大堆的破爛事,搞的有些焦頭爛額。”
“哈哈。”樑騰飛仰面大笑,說道:“你這次的接班還是太倉促了些,如果能提前實習和適應一段時間好了。”
說完,他又輕嘆口氣,正色道:“喻老爺子住院的事,我也聽說了,本來我打算去醫院探望,不過這兩天實在太忙,一直抽不出來時間。”
吳盡歡輕描淡寫地說道:“老爺子的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是人的年歲大了,身體無法和年輕人相,受不了太大的驚嚇。”
樑騰飛說道:“盡歡,晚我們出來聚一聚,你正式接手永冠了,我也得爲你慶祝一下。”
吳盡歡眼珠轉了轉,問道:“除了樑兄,還有其他的朋友嗎?”
樑騰飛笑問道:“盡歡,你說的朋友是指?”
吳盡歡說道:“如奧諾雷。”沒等樑騰飛接話,吳盡歡又道:“樑兄或許還不知道,我和奧諾雷在新華島鬧得很不愉快,找誰都可以,不要通知他來了。”
奧諾雷在新華島被無盡公司的保安人員打到骨折,這件事樑騰飛早已知曉,奧諾雷在他面前也抱怨過好幾次。
聽聞吳盡歡的話,樑騰飛乾笑兩聲,說道:“盡歡啊,奧諾雷可是泰坦俱樂部的高層人員,我們現在和泰坦俱樂部又有合作關係,我覺得,我們也不能和泰坦俱樂部的關係搞得太僵,你和奧諾雷之間的問題,也應趁早解決一下。”
稍頓,他又道:“這樣吧,今晚我把奧諾雷也請來,有什麼話,大家都當面說開了,還有什麼問題是我們解決不了的嗎?”
吳盡歡是故意把話頭引到奧諾雷身,通過樑騰飛的話,吳盡歡可以確定兩點。第一,奧諾雷現在還在s市,己方之所以未能查到他,要麼是他藏了起來,要麼他在酒店用的是假名。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第二,奧諾雷調動越南人的事,樑騰飛並不清楚,如果他知曉內情的話,他絕不可能再撮合自己和奧諾雷見面。
他故意遲疑了片刻,點頭應道:“既然樑兄肯從調和,這個面子我不能不給,那麼,今晚讓他過來一趟吧!”
樑騰飛再次大笑起來,連聲應好。
吳盡歡語氣帶着疲憊,緩聲說道:“樑兄,今晚不要去會所了,在市心找家夜總會吧。”
會所的環境雖好,但位置太偏,今天吳盡歡是真的有些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
樑騰飛聽出吳盡歡的倦意,他沒有異議,立刻應道:“沒問題。”
午夜集團旗下的娛樂場所多了去了,對於樑騰飛來說,無論哪一處都很安全可靠。
他琢磨了片刻,說道:“今晚去豪景娛樂城吧,距離永冠不遠,裡面的環境、設備、人員也都不錯。”
吳盡歡說道:“好,今晚去那裡。”“我們不見不散。”
和樑騰飛通完電話,吳盡歡放下手機,立刻把孫凱找來,向他講明,奧諾雷在s市,不過他很可能用了化名,讓兄弟們不要再費勁去查了。
之後,他又向孫凱招招手。孫凱繞過桌案,走到吳盡歡近前,後者在他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孫凱邊聽邊點頭,等吳盡歡說完,他應了一聲,快步走出辦公室。
長話短說,當晚,吳盡歡來到豪景娛樂城。這家娛樂城是由午夜集團投資建造,剛落成不久,無論是裝修還是設備,都是嶄新的。
吳盡歡到了之後,立刻被領班經理帶到娛樂城的五樓。
這裡不對外開放,從電梯裡走出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豪華大廳,大廳里布置了沙發、座椅,還有電視、吧檯等。
此時,大廳裡或坐或站,有十多號人,一個個都是穿着黑色的西裝,身材高大又魁梧。這些人,都是樑騰飛的保鏢。
隨着吳盡歡一同前來的也有十數名喻家的影衛,他回頭看了一眼,向金點點頭,金向後面的影衛們揮揮手,示意他們也都留在大廳裡。
穿過這間大廳,進入一條寬敞的走廊,沒走出幾步便到盡頭,推開碩大的實木門,裡面是一間豪華的大型包房。
偌大的包房裡,此時只有樑騰飛一個人在裡面,吳盡歡留下金和洪雲芸,走進包房裡。
“盡歡!”樑騰飛站起身形,走到他近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同時說道:“恭喜你!”
吳盡歡頗感莫名其妙,問道:“樑兄,我何喜之有?”
樑騰飛怪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正式接班,難道這還不值得恭喜?”
說完,他頓了一下,臉又露出恍然之色,擡手點了點吳盡歡,拉着他在沙發坐了下來。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喻家男丁單薄,不說了,除了喻家,在其他的家族裡,又有哪一個當家人在坐這個位置之前,沒有經歷過你死我活的鬥爭?”
拿他樑騰飛來說,在他成爲六合的掌門人之前,樑家可是有很多的熱門人選,他只是其一個罷了。爲了爬這個家族裡至高無的位置,樑騰飛和身邊的兄弟姐妹們沒少手足相殘,什麼明爭暗鬥,那都如同家常便飯一般。
不僅樑家是這樣,其它的家族也是如此。
只有喻家的情況較特殊,男丁單薄,在吳盡歡沒出現之前,喻家的準接班人是喻君鵬,而且二十多年來,一直都是他,因爲喻家的主家只有他這麼一個男丁,打他一出生,是無可爭議的準接班人了。喻君鵬死後,吳盡歡代替了他的位置,接下來的喻家,吳盡歡便成了獨一無二的接班人。
所以吳盡歡在喻家,根本沒經歷過衆多兄弟姐妹爲了同一個位置,你踩我,我踩你,那種不鬥死對方不罷休的權鬥之爭。所以他也根本無法理解樑騰飛爲何一而再的恭喜自己。
他的接班,是因爲老爺子喻振英受傷住進了醫院造成的,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這時候向他表示恭喜都有些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