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棄修完五行真氣,將棄天劍用每種真氣都駕馭了一番,但結果卻讓他很是鬱悶,這棄天劍發出的效果都是一般,根本就沒有五行之分,那麼威力就大打折扣了,這纔想起陸壓所言,是要他將這棄天劍煉化成劍氣才得大成,但陸壓也說過,這劍乃什麼天地鐵精所鑄,就連他也無法將之鑄造完整,自己更別說什麼煉化成氣了。
他此時內丹雖已強盛無比,但要練成金丹卻還不能,不過還是試着按着那乾坤神劍之法去煉化棄天劍,卻是毫無成效。
任天棄心中還有牽掛,不願在這山崖上久呆,既然一時練不成,也就放棄了,不過御風之法卻不可不學,開始修習的時候,只能飛行數十丈,漸漸的能走到一里之外,過得些時候,飛行的速度與距離已經是逐日提高。
不知不覺,山崖上野花盡凋,蠟梅含苞,已是入冬,算起來任天棄已經呆了七八個月,這一天,他在崑崙羣山之巔飛行了良久,仍然沒有瞧着邊際,向回飛之時,忽然之間,遠遠的見到前面空中有許多人影飛向了一座高峰。
任天棄目光犀利,瞧着那些人的衣裳分爲白、青、黑、黃、赤五色,是玄天門的弟子無疑,他這時忽然想起萬伯易曾經說過玄天門每隔十五年在紫雲峰有一場同門的聚會,而馮雲海所謂的尋找仙蹟,應該也是說的這場聚會,他或許已經向崑崙出發,但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到達這裡的,這樣的熱鬧,自己豈有不去瞧瞧之理,也正好印證印證自己所學。
當下他放緩飛行的速度。等到玄天門的人全部飛到那山峰之上,這才慢慢地靠近,卻見那山峰有一個極大的坪壩,玄天門諸宗的弟子分作五塊站在了周圍,一共約有二百多人,自然都是練成了內丹,會御風之術的弟子。
任天棄見到前面山崖邊長着一棵古柏,虯枝若舞。樹冠如蓋,便悄無聲息的飛了上去,站在一根樹枝上向下瞧着。
這時只見從玄金宗弟子裡走出一個人來,頭戴九蓮束髮銅冠,身穿白色道服,腰繫芙蓉根絲絛,足踏墨青桃絲靴,雖然瞧來有五十來歲,頜下鬍鬚飄灑於胸,但脣紅齒白。鬚髮如漆。甚是俊俏儒雅。
任天棄一瞧這人的打扮,頓時便想到一人來,暗忖:“青雲子。這定然就玄天門的掌門人青雲子,此人終於啓關露面了。”
青雲子走到了坪壩之中,環視了一下衆弟子,朗聲道:“本派自陸祖師開創以來,每隔十五年都要在這紫雲峰舉行同門聚會,最主要的目地,就是要爲本門選拔人才,然後擇才而教,日後有望接替各宗宗主之位,最終將有一人成爲本門掌門。各宗須派傳功弟子與普通弟子各一人蔘與比試,普通弟子以劍落地爲輸,而傳功弟子則以劍氣強弱而定,衆弟子可放手施展自己之學,但切記不可傷及同門。
他說了這話,將手一揮,衆弟子便盤膝而坐,而玄木、玄土、玄火、玄水各宗全都走出一人來,與青雲子並排在前面盤膝而坐。
坐在他兩旁的人中。玉虛子、安陽子與宣成子任天棄是見過的,而坐在最左邊的一人卻是陌生,卻見她四十來歲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女道袍,膚色白皙,面目娟秀,頗有徐娘半老的風韻,只是不時在用眼角斜瞥着那青雲子,眼神中帶着幾分憂愁,又有幾分癡意。
任天棄一瞧她,便知道這就是玄水宗的宗主靜真子了,看來她對青雲子還是餘情未了啊。
他這時又向玄水宗的女弟子望去,卻見容貌皆在中上之姿,不過一時卻沒有瞧見袁寶琴,她內丹已成,已可練御風之術,又深得靜真子的賞識,應該是能夠來的,不過鄧雅嬋就沒法飛到這紫雲峰了。
這時只聽青雲子道:“何斌,由你先向各位師兄弟領教高招。”
他話音一落,便有一名穿着白裳,三十來歲的男子負着一口古劍走了出來,向四周一揖道:“玄金宗弟子何斌向各位師兄弟討教了。”
這時從玄土宗弟子中走出一名穿着赤裳,他年紀相仿的男子,向那何斌一揖手道:“玄火宗弟子朱延春前來領教何師兄的高招。”
兩名弟子相互一揖,各自走了五十步左右,微一凝視,幾乎同時捏出個劍訣,叫了聲:“神劍出鞘。”兩柄劍同時飛出,在空中相擊在一起,但如兩名武林高手廝鬥起來,八五八書房上上下下的發着“錚錚”脆響,天空中不時有火花交迸。
任天棄一瞧到兩人出手便知道他們地劍法還在未練得高深,那“神劍出鞘”之語本是乾坤神劍的引咒,但劍法練到佳境,只需捏着劍訣,以心御劍,那劍就可以脫鞘而出,就用不着傻乎乎的念那四字引咒了,而自己已經達到此境,劍法自然在這兩人之上。
兩柄劍又鬥得一陣,便見到何斌的劍漸漸的壓制住了朱延春的劍,每擊一下,那朱延春的劍便要盪出丈餘,過得一陣,就聽到那何斌大叫一聲,他的劍也猛的發力,頓時將朱延春的劍向下擊飛,插到了地上。玄金宗地弟子頓時歡叫起來。
任天棄瞧到這裡,也不僅大是搖頭,五行劍何等精妙,火行劍是能夠剋制金行劍的,可惜不能煉化成氣,所有的精妙之處都施展不出來,這樣的比試,便如兩個莽漢鬥力一樣,誰的修行高,誰的內丹練得久,那麼就能得勝。
這時玄土宗裡又站出一人來,瞧樣子比那朱延春的年紀要大,與何斌見過禮,又鬥起劍來,這一次的結果,卻還是何斌勝了。
接下來就是玄木宗派出的一名叫周進地男子,與何斌鬥得良久,也被他的劍遠遠的磕飛到了地上。
這時候,玄金宗的弟子更是歡叫如雷,就連青雲子也是捋須而笑。
然而靜真子瞧見了青雲子的笑容,卻是將臉一冷,大聲道:“袁寶琴何在?”
任天棄一聽,頓時將眼睛睜大,果然見到袁寶琴穿着黑裳從玄水宮弟子中走了出來,向靜真子一揖道:“弟子袁寶琴在此,師父你有什麼吩咐?”
靜真子肅然道:“你去會一會你何師兄,記住。只許勝不許敗,要是輸了,回去我罰你面壁三個月。”
這時青雲子一嘆道:“師妹,這同門比鬥,勝負不必計較太多,你這又是爲何難爲自己的弟子,你若是真的想贏,我叫何斌認輸便是。”
這時卻聽靜真子冷笑道:“誰要你認輸,你不是自詡教徒有方麼,這何斌入門也有六十年。我這徒兒卻只有不到三年。若是她能夠勝了何斌,我瞧你這個掌門人有什麼話說。”
她故意將“掌門人”三字說得很重,頗有諷嘲之意。
青雲子心中對靜真子是有愧疚的。但他是一門之主,這麼多的弟子在場,面子上也掛不住,便道:“何斌,你就好好的與袁師妹切磋一下。”
何斌乃青雲子貼身弟子之一,當下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然後向袁寶琴一揖手道:“袁師妹,那爲兄就冒犯了。”
袁寶琴自練了玄木劍後第一次與人交手,心中也大是忐忑,不過師父下令只能勝不能敗。也只有接招了,便還了一禮道:“請何師兄多多指教。
兩人說着話,又分出一段距離,同時引劍出鞘,飛在了空中,袁寶琴用的劍甚是輕巧,比何斌的短了一尺有餘,撞擊起來不免吃虧,但她曾服過“千年肉芝”。內丹之強盛絕不輸於這何斌,控劍的速度及靈敏卻在何斌之上,當下也不與他硬拼,指揮着短劍只是盤旋避讓,尋着機會便向下飛出,擊在何斌的劍身,幾次都將那劍差點兒擊到地面。
靜真子見到自己果然沒錯人,愛徒甚是聰巧,知道避虛就實,也是微笑不止。
那何斌瞧樣子甚是好勝,捏着劍訣,盡力指揮着自己的劍,額頭上已經現出了冷汗,但他的劍已經完全無法與袁寶琴的劍交擊。
就在這時,何斌一咬牙,也不見他如何作勢,那飛劍忽然發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袁寶琴的劍頓時在空中停滯無法飛行了,不管她如何御劍,都不能動得分毫。
這時玉虛子、安陽子、宣成子、靜真子都臉色一變,站了起來道:“金行真氣。”
青雲子點點頭道:“不錯,這便是金行真氣,也是我這些年悟出來的一點兒心得,弟子們縱然不能煉劍化氣,也能將所修的真氣附於劍上,至少增加一倍的威力。何斌這次隨我閉關,我已經將他教會。過幾天,我便把這心得與各位師弟研討研討,咱們所學的雖然不同,但道理應該是大同小異,這樣一來,玄天門的實力就會大增,說不定能夠安然渡過即將來到的一場大劫。”
玉虛子對這名師兄向來是妒嫉無比,現在見到他能夠將金行真氣附於劍上,宣成子連聲稱讚,靜真子是一臉敬慕,心中更不是滋味,不由道:“掌門師兄,你幾次說本門將有一場大劫,可過了這麼久了,還沒有發生,莫非是算錯了。”
青雲子一臉沉肅的搖了搖頭道:“我不會算錯,本門肯定將有大劫,只是這場大劫何時發動,又是何原因,我實在無法算出。”
這時靜真子道:“師兄,還不叫你的弟子將寶琴的劍放了,想炫耀你玄金宗的本領麼?”
青雲子點點頭,喝道:“何斌,快快收劍。”
何斌應了一聲,就要撤回飛劍。
然而就在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掠來一道黑光,只聽“鐺”的一聲,竟將何斌那還在發着光芒的飛劍一下子就撞得光芒盡失,在空中翻了幾個滾,遠遠掉在了西邊山崖邊。
而那黑光一轉頭,便向山崖東邊的一棵柏樹上飛回。
青雲子等人眼光何等敏銳,早已瞧清黑光是一柄似劍若棍的物事,似乎就是本門祖師留在仙劍殿裡的那柄廢劍,臉色都是一變。
原來,任天棄在那柏樹之上明明見到袁寶琴佔了上風,也好生替她高興,卻不想那何斌竟能讓飛劍發出金行之氣,真是又驚又喜,實在想不到那青雲子居然有能耐悟出以金行真氣附於劍上之法,這正是自己覺得遺憾的地方,倒要想法子向他討教討教,也不想再隱身,一時見到袁寶琴落敗,又想試試棄天劍的威力,便出了手,不料那帶着真氣的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被棄天劍一撞就飛遠了。
這時只聽見青雲子高聲道:“來者何人,速速現身。”
任天棄便哈哈大笑着一躍而下,道:“好啊,玄天門聚會,我也來湊個熱鬧。”
青雲子見他穿着玄木宗的衣裳,也是一愣,道:“你是何人?”
這時玉虛子在旁邊道:“他就是我給掌門師兄稟告過的一夜成丹的賈翰飛,失蹤了大半年了,今天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他一邊說着,一邊喝叱道:“賈翰飛,這些天你到那裡去了,還不快來拜見掌門師叔。”
他說了這話,嘴角卻掠過一絲冷笑,雖然不知道這賈翰飛的飛劍之術爲何進展這麼快,但他終是玄木宗的弟子,將何斌的劍擊落,自己也是臉上有光,總算是壓了青雲子一頭。
誰知卻見到任天棄理也不理他,頓時火冒三丈,大喝道:“你這逆徒,居然無禮師尊,好大的膽子。”
任天棄身上揣着陸壓留下的那塊玉晶令牌,那是有恃無恐,笑嘻嘻地走到他的面前,道:“你知道我是誰?”
玉虛子愣了愣,道:“你難道不是我玄木宗的逆徒賈翰飛。”
任天棄哈哈一笑道:“什麼賈翰飛,我尊姓任,大名天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