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塔公主的府邸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和他一起到來的還有一樣讓整個帝國都會感到震動的東西,那就是帝王馬庫斯的頭顱。
在早上的時候,她就已經從宮裡面的耳目那裡得到了消息,她的哥哥、情.人、也是整個帝國的皇帝馬庫斯在昨天夜裡被暗殺,與他的生命一起消失的還有帝王的頭顱。
皇后殿下是震驚的,每個人都是震驚的,在這水都撥不進來的皇宮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殺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進來,更能殺掉了帝王還帶走了他的人頭。
王宮裡的每個人似乎都陷入了因爲皇帝陛下被暗殺而帶來的震撼之中,整個王宮兵荒馬亂,但是,只有蒂塔公主知道,這一切都是表面的現象。
皇后遠遠要比她表現出來的更加的鎮定和胸有溝壑。
因爲就在蒂塔公主知道了馬庫斯死亡的消息的時候,她的府邸就已經被人無聲無息的包圍了起來,美其名曰,這是爲了保護公主,爲了保護帝國的血脈,可是隻有蒂塔公主才知道,能幹出這種事情的除了皇后不會有其他的人。
馬庫斯年富力強,皇后是他的正宮原配,有着馬庫斯到現在唯一的婚生子,而自己作爲公主,卻有着馬庫斯家族唯一的純血統兒子。
在馬庫斯活着的時候,馬庫斯的寵愛是在皇后和自己之間拉扯的平衡器,他也知道自己和皇后之間的競爭的關係,所以,這個冷血的男人從來沒有過向哪一方偏頗的時候,他總是給自己了一些希望同時也將這些希望給了皇后。
而作爲整個帝國的繼承人位置,便是讓兩個女人能勉強保持平衡的唯一籌碼。
蒂塔不止一次的思考過,如果沒有這個繼承人的位置放在這裡,自己會如此聽話的蟄伏在馬庫斯的身下嗎?會虛與委蛇的跟那個女人周旋嗎?不會,根本就不會。
對於本來就很有能力的蒂塔公主來說,那個位置從來都是她們家的人,如果不是馬庫斯的,那就應該是她的,如果不能是她的,也必須是她兒子的,再也沒有另外一種可能。
馬庫斯的死將橫亙在自己和皇后之間那爲妙的平衡徹底的打破了,讓她徹底明白,指望馬庫斯來鞏固自己的位置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必須要靠自己。
皇后一定是最早知道馬庫斯死亡消息的人,正是因爲她知道,所以她在自己動手之前就提前佈置下了一切,儘管這些佈置顯得很倉促,但是絕對要比一無準備的自己要好得多。
面前的人笑眯眯的,她的身上帶着一張和皮膚貼合的面具,雖然栩栩如生,但是也知道這是一張假臉,其實不光光是臉是假的就連對方說話的時候,聲音也聽起來不太像是正常人說話的聲調。
蒂塔公主從自己的牀上坐了起來,緩緩走到了鏡子面前,將耳朵上帶上了誇張而精美的耳環,她冷冷的笑着:“你覺得我是傻子嗎?我會相信你的話,然後直接跟皇后對着幹,讓自己自損八百之後,再讓你漁翁得利嗎?我是應該稱呼你爲暗殺者,或者是叛國者,還是紅楓軍嗎?”
丁燭聳了聳肩膀,覺得蒂塔公主能坐在今天這個位置上,除了她本身就是公主的身份之外,腦袋好使也是一件不可否認的條件,她不過剛剛亮出了馬庫斯的頭顱,她基本上就猜出了自己的來意和身份,就憑着這份聰明智慧和淡定從容,就能夠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對手。
“公主殿下,現在你的情況不容樂觀,我想一點皇后陛下將整個局勢都掌握在手掌中的時候,你估計也就沒有什麼機會跟我在這裡討論你是不是愚蠢這個問題了。畢竟只要繼承人的事實落定,就算蒂塔公主的身份超然,想要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也是不太可能了。”
這自然是蒂塔公主最爲在意的地方,但是公主的眼睛只是微微的轉動了一下,甚至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給丁燭:“這是我的問題,是我的選擇,與你沒有什麼關係,倒是你,作爲紅楓軍竟然敢公然進入我的府邸,還帶着我哥哥的頭顱,你相信不相信只要我現在喊一嗓子,你就算是有十條命也逃不走的。
“可是公主不是沒有喊嗎?如果公主真的想要殺掉我,早在看見我的第一時間內就該喊人了,可是公主,您並沒有,這說明了什麼?”丁燭雙手抱在胸.前,笑得老神在在。
蒂塔公主停住了正在化妝的手,她的眉頭皺了起來,緊緊的盯着那鏡子裡面反射出來的丁燭的笑臉一陣子,才緩緩的轉過身來,然後她看見了放在她桌子上的馬庫斯的頭顱。
曾經在枕邊的情.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個頭顱,曾經對着她的耳邊說無數情話的嘴脣已經變的乾涸和烏黑,那曾經輕佻的看着自己的眼睛也已經緊緊的閉上,他的臉上殘留着臨死時候的恐懼和震驚,近乎扭曲的表情讓蒂塔公主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她厭惡的皺着眉頭,對着丁燭說:“把這個收拾了,我不喜歡髒東西放在我的面前。”
面對蒂塔公主冷漠無情的描述,就連丁燭也覺得有幾分訝異,她當然不會真的認爲蒂塔公主是愛馬庫斯愛得死去活來的,但是這是血親又是情.人還是孩子的父親,她的表現實在是有些過於的堅硬了,這更讓丁燭意識到,這個公主一定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物。
她並沒有拒絕公主,從善如流的再次將馬庫斯的腦袋包起來放在盒子裡面,在她專心做這件事的時候,她聽到蒂塔公主說:“馬庫斯的死於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而是一個相當糟糕的消息,你用來跟我做交易的籌碼卻是我最厭惡和最不願意到來的事實,我覺得你這次交易會失敗。”
丁燭擡起頭看向了蒂塔公主,只看見她已經毫不顧忌的脫掉了自己的睡衣,旁若無人的換上了一套華貴的袍子,她的聲音淡然而平靜:“年輕人,如果你想要做交易,就應該先弄清楚,我需要的是什麼。馬庫斯的死將我推到了一個被動的境地裡,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不願意他死得那麼突然。”
“是因爲你手中沒有繼承人的旨意嗎?”
蒂塔公主的手頓住了,而後她也不否認:“沒錯,他死的太突然,沒有定下繼承人,這對於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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