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中期後,府兵制崩壞,募兵制興起。
各藩國憑藉自己控制地方,豢養大批軍隊與長安抗衡,改變內重外輕態勢,藩鎮軍中按兵源分就有以前分番服役健兒、罷諸州團練使後新組建團結兵和地方鄉兵,豪族勢力比較強大的地區也自立門戶。
譬如吳國開國時候,諸暨的豪族包立身曾糾集了一兩萬人的團練盤踞包村;湖州武舉人趙景賢也率團練據城自守,其它有姑蘇的徐佩璦等等人表面上打着吳國的旗號,暗中仍受大宋朝的接濟和指揮,都是在叛亂暴露後被處死。
團練兵之興盛可想而知,問題是團練兵都是本鄉本土的團隊型,大多由近戰行當好手組成,不可單人求告,並且每年由朝廷在各地官府審查一次,他們自己也警醒得很。
任何成員託庇朱門門閥世家的,都會被團練圈子裡面提交給鄉老查明後排斥壓制。
門閥世家除非是野心勃勃的,也都是在團練圈子裡面視自身情況發佈過來合適的僱傭任務,在僱主面試並同意後,簽署完鄉老提供的協議,他們會在僱傭期間,全力保護僱主的生命財產安全,而僱傭任務完成,僱主可以對門閥世家進行有限的評價,圈子裡面則根據門閥世家僱主的評價,給予該團隊高低不等的獎勵或懲罰。
因爲協議中有着各地鄉老的共同監督,這類評價制相當公正且合理,沒有人在簽署協議後敢於對鄉老撒謊,這些人主要包括糧長、里長、老人等。
由他們構成鄉村基層組織,發揮催徵賦稅、徭役、管理人丁事產、維持社會治安、裁決鄉里訴訟、推行禮儀教化、監管農業生產等多方面職能。
耆老系根據儒門天下以鄉老理鄉政傳統原則設立,他們非官非吏亦非役,具有準豪族身份,而糧長里長等半公職性職位從本質上說屬於役而不是官,但各藩國朝廷爲充分發揮他們作用,給予他們一些特權,遂使他們也具有準豪族身份。
那種家族血脈能夠長時間追溯到真仙的強大豪族還不算,因此,這個紅塵濁世的團練兵名聲倒是相當好……不好的早就被淘汰了……服務也很周到。
源自於大漢的遊俠兒則要簡單許多,遊俠兒圈子裡面接受一切行當成爲遊俠兒,可單人可團隊,小型,因爲早期曾與團練圈子裡面有過業務衝突,遭受過鄉老們的打壓。
部分遊俠兒被一些門閥世家吸收爲下屬、外圍組織,之後遊俠兒圈子裡面開始沿襲團練圈子裡面的規則,重新改革,同樣憑藉“三高士”裡面鄭遨雲叟、李道殷這兩位出身帝姓準大宗師的力量,迅速從團練圈子裡面手中奪去除廝殺僱傭、家將僱傭等需要大型團隊之外的一切業務。
不管是門閥世家還是遊俠兒,除了任務報酬之外,更喜歡的是根據任務流品和僱主評價來判定,也就是清議。
三代以來古之哲王存清議於州里,以佐刑罰之窮,鄉舉裡選,必先考其生平,一玷清議,終身不齒。
大漢時興清議之風,門閥名士們往往以簡短言辭品題人物,獲得士名武者往往通過察舉進入世家大族爲供奉。
大魏時期建立九品
中正制,源於不少門閥世家名士很瞧不起出身雜家旁支曹操,與魏王對抗。
因此曹操必須壓抑以清議名士爲代表地方豪族,但完全廢除鄉里評議是不可能。
曹氏所能做到,只是把清議納入軌道,使名士與當局取得一定程度控制。
但另一方面,地方名士清議也便合法化,從而爲其發展勢力創造條件。
若縉紳之族,犯虧名教不孝及內亂者,發詔棄之,終身不齒,有犯鄉議清議,贓汗滛盜,一皆盪滌說除,非有赦書皆終身禁錮。
所謂氣得神仙迥,恩承雨露低。
相門清議衆,儒術大名齊。
從社會學角度分析,科技世界正處於“信息社會”,鋼筋水泥高牆下,鴿子籠里人們交往通常是在網絡空間,周旋的空間大大增加,交往對象也很不固定,所以道德約束力變得很薄弱。且由於人與人的交往很不固定,爲罪案提供了很好的環境,而在熟人社會,鄉里鄉親大家一般都認識,一旦做了什麼事都知道,道德和評價的約束力很強,因此如果有核心價值觀,那就是一個“情”字。
凡人都信“情”,做任何事,包括見面打招呼給一個微笑,都必須圍繞情字展開。作爲社會重要組成部分的沙場,自然也不能例外。沙場中講情,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至少殺人越貨、欺行霸市等行徑比較容易控制。這些遊俠兒所能得到的評價高的話,在外可以更令面試的僱主放心,能夠有效提高接到任務的效率;在內,可以從圈子裡面內享受到優先選擇任務的照顧,和圈子裡面內部市場上互通有無的折扣。
口碑低的話,不但很難讓面試僱主信任,導致不易接到任務,還無法享受折扣,如果低成負數,甚至有可能被圈子裡面強制抹煞資格。
施恩就是準備到達錢塘城後改頭換面,看是否能找到玄術材料店面,用自己剩餘的一些錢買些空白符籙,自己製作玄術符籙護身,或者直接用它來僱傭一些遊俠兒或小型團結兵,那樣在回到餘杭城之前,可以保護他的安全。
畢竟他現在已經可以製作煉氣上品符籙,扣除自己還剩餘不多的預算,所能省下的錢,短時間內製作一批玄術符籙,用來支付僱傭費用,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這樣想着,施恩收起地圖,撕開一張自己途中繪製的飄風過耳符籙,一團輕柔飄逸的風元氣,立刻在他腳下匯聚,在出行之前,先要調理好體內傷勢。
施恩從存思中醒過來,今天已經是他從昏睡中甦醒後第十六天,對幾乎失去體內內氣他而言,以存思進入最深邃休息狀態,使身體加速復元,便是他唯一可以做事。
經過這十六天時間,他對內氣和玄氣感覺已開始慢慢回覆,只差仍未能回覆控制。
使他感到欣喜是,憑着他感覺,他身體應該可以在五六天之內復元,遠比原本推算快,但是隨着他感覺恢復,他卻感覺到在這體內深處,一些異乎尋常徵兆。
事實上,與範純仁的一戰後,施恩對此就隱約有所體察,那次傷勢居然只花不到四天工夫就完全復原,雖然說變異體質居功至偉,但
照以前來說,少說也還得多上兩三天而這次好象還要快上一籌,若依刻下速度,要不了兩天,外傷應該可以好上七七八八。
相較下,施恩內傷實在不容樂觀,竟然比預想似乎還要嚴重。
自從他六節藏象訣心法小有所成後,體內內氣無須刻意運轉,便可臻至生生不息,循環往復境界,與大成分別處僅在於其前後境界大小。
但此刻,施恩加強內氣輸入,緊緊包裹着開始躍動崩潰掉的元丹核心,隨着元丹核心崩解反抗力增強,施恩輸入內氣越多,而作爲鼎爐變異體質卻開始感覺到異樣。
雖然施恩蓄意隔斷變異體質對腹內元丹核心情形自發性探視,但是拒變異體質戰力有限,還是從內腹傳來一陣陣悸動感覺。
失去信心,但也不過是一瞬之間。
而此刻卻是絕望,時間不斷流逝,身體萬般痛苦,卻一點力也使不上他勉強收束心神,依存思心訣遁入虛靜,這是他從地下城大沖擊中領悟而來,一方面暫時忘卻痛苦,另一方面在虛靜中對時間流逝感覺與外界不同,往往瞬間即一夢,一夢或百年,以爭取解決困境時間。
一入虛空之境,神魂抽離懸浮,得以檢視體內狀態,發現熱流源頭正嵌在丹田正中,是元丹核心崩塌擴張所致,這是走火入魔之象。
施恩現在突然感覺到自己騎虎難下,忽地體內那股當初差點沒有當場陷施恩於死地內氣再度肆虐起來,倏動倏靜間彷彿五俯六髒都掛滿芒刺,那元丹核心正產生着一種怪異吸力,把自己內氣轉化爲元丹核心本身精華,如果放棄煉化,那麼自己輸入先天內氣就會一去而不復返,看來想要煉化元丹核心收爲己用不是那麼容易事,於是施恩決定還是暫時將之寄放鼎爐內,待元丹核心沉寂之時再採取。
於是施恩立刻停止輸入內氣,待他回視自己體內竟然發現自己戰力白白損失近兩成。
不由諷笑,真是偷雞不成還蝕把米。
換言之,施恩發覺幾股內氣在體內糾結交纏,滯塞於周身逆亂無章經脈,沉寂得如一潭死水,激不起一絲漣漪,刻下他渾身內氣渙散,比一個不會武技人還不如。
參照華陽真人不經意透露的,自己身體本來就是以極大心血,將玄氣和內氣鎖定在一個均衡界限,才能保證自己身體不會崩潰,而現在,之前爲取勝吸收過於強大天地元氣匯入,使得這個平衡點出現動搖。
正因爲如此,施恩才覺得挫敗,才感到難受。
沒有個人能比自己更明白,這幾年種下努力,卻沒能得到任何成果那種無力感。
究竟還需要多久時間,多少實現推演,多少心力,才能解決他身上玄氣和內氣之間衝突,真正讓他成爲一個身體沒有短板隱患的人進入修行界,一步一個腳印前進?正是因爲不知道這個問題答案,不知道還要讓他忍受多少身體上疼痛和神魂上痛苦才能得到解脫,自己纔會在不知不覺中習慣藉由犧牲防禦,加重對身體負擔等不同方式,來增加戰鬥力。
藉由犧牲其它方面,來增加戰鬥力,固然不可小覷,但是終究也只是落於下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