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喝光燙的碗遞給池春。“把剩下的豬肝,全部切碎熬粥,給那些來月經的女人喝。她們還很虛弱,不能在這個時候病倒。”池春這才明白,我上衣口袋塞兩塊兒大野豬內臟是何用意。
聽完我的話,挨着我的池春香腮泛紅,兩鬢下猶如多出兩片桃花瓣,女人羞答答的美,像濃花粉散在空氣中,瀰漫得我呼吸困難。
她那觸摸男人赤裸上身的手,隨即握成粉拳,捶打一下我離她鼻息最近的胸肌說:“我也來了,你怎麼不想想我”沒等我詫異的看池春誘人的眼睛,她就躲避害羞似的,將微燙紅暈的臉頰貼緊在我胸膛。
我知道池春如此忸怩的原因。她也知道,那些用牀單暫時裹着遮羞的女人們,總有粘稠的血液,順着大腿根部滴滑下來。我一個大男人,本該粗心大意,卻比同是女人的池春觀察的還仔細。所以,她嬌嗔着怪我。
池春自己穿着褲子,雖不是性感女裝,甚至和老公親熱時的挑逗裝,但足夠把她做爲女人的月經週期,遮掩得男人無法獲知。池春以前,一定也像此時這般,嬌嗔自己的老公垂涎其他女人。
可是,我不能像普通男人那樣,以享受的態度去對待一切。這種權利,我八歲流落他國就被無情的剝削。我不願承認自己是名副其實的殺手,這另我一直活在寢食難安的時間裡。好比一口深不見
底的井,人坐在裡面,仰望井口的光線,如同站在地表仰望太陽,遙不可及的掙扎、絕望、孤獨、恐慌。
池春的嬌嗔,本該使我慰藉,可這一瞬間,又把我失去太多的痛苦,向那口深不見底的枯井拉得更深。我的觀察,涉及生命,分量沉重。池春不懂。
豬肝粥在胃裡,補充了身體大量熱能,算是替代我虧欠的睡眠。
我放下手裡的活計,拿起用來窺望危險的小鏡子,在徹底開啓艙門之前,伸出去觀察一下甲板。
甲板上盡是溼透的露水,除了昨夜焚燒過後的灰燼,看不出其它異常。徹底打開艙門,我拿着望遠鏡,爬上炮臺,仔細觀察四周的情況。
森林的盡頭,即刻爬出一個嶄新的太陽,猶如一枚在孵化中的肉紅色圓卵。今天是個好天氣,可以在甲板上作業,安裝桅杆的同時,還可以晾曬剩餘的鱷魚肉乾兒。
我把做好的桅杆,橫拽到艙門口處,再一條條推到甲板上。炮臺中間,有個兩米深的桶粗圓洞,本用來站機槍手,射殺傘兵和水面的敵人。我早就注意過,所以伐木的時候,第一棵砍伐的大樹粗度,正好可以填進圓洞。
綁好繩子後,和女人們一起,把一根根大木拽上炮臺,再用豎電線杆的方法,把砥柱塞進洞裡。整個過程,彷彿不是做桅杆,而是在油田鑽探。
接近中午時,經過所有人的努力,桅杆的框架已經挺立。有幾隻雪白的水鳥,好奇的站到桅杆頂端,感受森林中突然出現的酷似無線電臺的塔杆。
蘆雅和伊涼,看到大船初具啓航前的規模,高興的在甲板上跳笑。不僅是兩個小丫頭,其他女人們,眼神中都閃着說不出的喜悅,彷彿船已經靠在了每個人歸家的碼頭。
彈藥庫的武器箱上,斜蓋着一張巨大的苫布,用它做帆布,既不怕水又能鼓風,再合適不過。我把苫布託到甲板上展開,蘆雅和伊涼高興的在上面踩來踩去,互相嬉戲。
“哎,你們倆別玩了,幫我在苫布邊沿穿繩子。”爲了止住兩個女孩的玩興和節省時間,我便吩咐些事給她們做。蘆雅和伊涼,立即停止了追打,跑過來拿繩子。
“穿繩的時候,不要漏孔,不然船帆兜不住風。”我蹲在前面,一邊用匕首在苫布邊緣挖出規則的圓洞,一邊叮囑她倆。池春和那些女人,又陸續擡出昨天沒能涼曬乾水分的鱷肉。要是昨天的野豬肉不丟,最遲到後天,我們就能啓航。
等船離開孤島附近的海域,就真得自由了。那時再晾曬什麼都不怕,鯨鯊自然上不到甲板,更撞不破大船。偶爾有信天翁飛過時,還可以涉獵幾隻,打下來換換口味兒。沒風沒浪的日子,就帶着蘆雅和伊涼,盤腿坐船舷上釣海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