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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柔的一再催促下,林忠才總算是帶着江小銘趕上了她們。
“你們怎麼走得那麼慢。”許柔揪着林忠才的耳朵,抱怨道。
“老婆輕點輕點!我跟小銘聊得來,自然就走得慢啦!”林忠才吃痛地求饒。
林曉希煞有介事地驚呼道:“老爸,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走得快是因爲我們聊不來,對吧!老媽,你看,老爸在挑撥你跟溫阿姨的感情呢!”
許柔當即大爲光火,凶神惡煞地低罵道:“死老頭!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啦!”
“不敢不敢,好啦我錯啦,我接下來一定緊跟你們的腳步……”林忠才無可奈何地瞪了林曉希一眼,又欲哭無淚地跟許柔道着歉。
林曉希得逞般地得意大笑起來。
溫馨馨也笑道:“柔兒,你就鬆手吧,看着也怪疼的。”
許柔聞言,便送開了手,哼道:“我是看在馨馨姐的面子上才饒了你的,回家有你好看!”
“感謝老婆大恩大德。”林忠才揉着火辣辣的耳朵,乾笑兩聲。
林曉希朝身旁的溪流看了看,提議道:“要不我們去玩玩水吧!”
林忠才連忙否決道:“不行啦,太危險了,我可不放心!”
而許柔卻頗有興趣地跑到溪邊,伸手在溪水中攪了攪,欣喜地高呼:“這水好清涼!馨馨姐,曉希,你們都快過來看看!”
林曉希轉頭朝林忠才扮了扮鬼臉,而後便拉着溫馨馨的手往溪邊跑去。
林忠才與江小銘對視一眼,無奈地嘆着氣。
“教練,我感覺我們好像有些多餘。”
“那不是感覺,那就是現實。”
而在溪邊,她們卻都已經迫不及待地挽起褲腳,在溪裡蹚着水。
銀鈴般的笑聲響徹溪谷。
林忠才與江小銘在溪邊自顧自地搭起帳篷。
碧水藍天,時光靜好。
微風輕拂,晃盪起滿眼的水波。
搭好帳篷後,江小銘便走到溪旁,愜意地吐納着空氣。[s.就愛讀書]他想起陶淵明的一句詩,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所描述的約莫就是此時吧。
林忠才也走到他身邊,慵懶地說道:“好好享受吧,等回去後,每天就又都是高強度、高密度的訓練了。”
江小銘聳聳肩:“訓練是我現在最急需要做的,我不想拖球隊的後腿。事實上,今天隊友都在緊鑼密鼓地訓練,而我卻跑到這裡郊遊,我心裡挺過意不去的。”
“想訓練還不簡單。”林忠才朝他們來時走過的那條小道指去,“你現在去那邊,找些石塊搬過來,形狀不限,但是大小要跟籃球差不多。”
江小銘怔怔地問道:“那些石頭對訓練有幫助嗎?”
林忠才咧嘴笑道:“有沒有幫助其實也難說,但是等會肯定用得上,快去吧。”
“好吧。”江小銘雖滿頭霧水,但還是聽話地去找石頭去了。
而林忠纔則伸伸懶腰,坐在溪邊享受着溫暖的日光浴。
“老公,我想到對岸去看看!”正在他閉目養神之際,在戲水的許柔驀地出聲叫喊道。
林忠才睜開眼,起身慢悠悠地往她們走去,說道:“水流現在有些急,你們等會再過去,我先找些石頭給你們鋪條墊腳的小橋。”
溫馨馨笑道:“忠才,你可真體貼。”
林曉希則是幽幽地說道:“是老媽調教的好。”
溫馨馨失笑。
許柔則四下張望着,問道:“老公,小銘跑哪去了呀?!”
林忠才故作神秘地噓聲:“他呀,現在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你們就別管啦,繼續玩吧。”
“那好吧。”
江小銘在小路上倒是找到許多符合林忠才標準的石頭,但是他最多每回也只能夠拿兩塊,於是他便只好一趟一趟地往回搬。
等到搬完足夠數量的石頭後,江小銘才滿頭大汗地去找林忠才交差道:“教練,你吩咐我找的石頭,我已經找好了,現在該怎麼做呢?”
而此時準備上岸的許柔剛好聽到江小銘所說的話,於是不禁暴怒道:“好你個林忠才,你說好去搬石頭來給我們墊腳的,沒想到你居然讓小銘去搬了!”
林忠才頓感窘迫,連忙解釋道:“你誤會啦!其實……其實是小銘自己想要去搬的,他想要鍛鍊臂力!小銘,你說是不是呀?!”
看林忠才拼命地跟自己擠眉弄眼,江小銘便做了個順水人情:“阿姨你不要生氣,是我自己主動去搬石頭的,你也知道,打球需要強健的上肢力量,所以我就想借此鍛鍊一下。”
溫馨馨也說道:“小銘是男生,幫忙也是應該的,你就不要責怪忠才啦。”
“好吧,那你們就搭橋吧,我們先去帳篷休息會。”許柔便也作罷,帶着溫馨馨和林曉希往帳篷走去了。
“教練,你剛剛說搬石頭是訓練來着,你在欺騙我的勞動力……”江小銘鬱悶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林忠才頓時尷尬不已。
“雖說……是有丁點借用你勞動力的動機在裡面……但是,這也的確是訓練呀!”
江小銘自顧自地脫起鞋襪,悶聲悶氣地說道:“教練,你就別再蒙我啦。”
林忠才搖搖頭:“我這回可沒有蒙你,難道你沒注意到,我讓你搬回來的石頭都跟籃球差不多大小嗎?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的用意何在?”
江小銘朝溪流打量片刻後,應道:“那只是因爲溪水很淺,用籃球大小的石頭來鋪橋剛剛好。”
“……”
挽起褲腳後,江小銘率先搬着一塊石頭慢慢地蹚着下水,將石頭墊在溪流中間。而墊好後江小銘才發現,林忠才壓根就沒有在幫忙,甚至於鞋襪都沒有脫。
他剛想提醒林忠才下水幫忙時,林忠才卻迅速從溪旁搬起一塊石頭,隨手朝江小銘拋去。
江小銘大驚失色,慌忙伸手去接,可石塊那嶙峋的棱角卻使他難以接穩,石塊便脫手落入水中,激起半人高的水花。
被水花浸溼的江小銘狼狽地後退兩步,險些跌倒。
“教練,你又在幹嘛……”江小銘抹了把臉,慍怒道。
林忠才卻笑道:“你有沒有發現,剛剛接住石頭那一瞬間的感覺很熟悉?!像不像鄭喜潢的傳球?!”
江小銘聞言一怔。
石頭,像鄭喜潢所傳的球?!
他回想起鄭喜潢在老街區訓練時所給他傳的球,似乎還真是有如石塊般難以接穩。
但他卻不明白,即便如此,教練的用意又何在呢?!
看出江小銘眼中的惑然,林忠才便重複着問道:“你先回答我,像不像?!”
“像。”江小銘如實回答。
“那就好。”林忠才又搬起一塊石頭,在手裡掂量着,“江小銘,這纔是我對你的訓練。”
江小銘愣住。
“石頭又硬又重,所以難以接穩,即便鄭喜潢的傳球再如何生硬,與之相比也都只是小巫見大巫。我們可以大膽地預測,只要你能夠接住我拋給你的每一塊石頭,那你就能接住鄭喜潢傳給你的每一記傳球。”說罷,林忠才便將手中的石塊朝江小銘拋去。
江小銘忙不迭地伸手去接,可石塊卻將他的手掌磕得生疼,最終石塊還是跌入水中,一如既往地掀起譁然水花。
“接球時,需要考驗的是接球者在接球瞬間的手型調整能力。在比賽中,你不可能期望你所接到的每一記傳球都又穩又準,所以你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在接球的同時,通過手型的調整能力,將球接穩。”說話間,林忠才又朝江小銘拋出石塊。
“調整手型,將球接穩……”江小銘默默唸叨着,伸手接球,通過指尖的撥動與手掌的緩衝,在石塊險而又險地即將脫手時,將石塊攬回手中!
林忠才滿意地點點頭:“就是這樣。好,鋪橋吧。”
將石塊墊穩後,江小銘又問道:“教練,這跟你路上所說的,激發鄭喜潢的傳球**,是否有關聯呢?”
林忠才笑笑:“你很快就會知道的,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做到的是——”
江小銘目光緊凝。
“接住他的每一記傳球。”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