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裕在徐州堅壁清野,以逸待牢,準備長期圍困。時溥幾次出兵主動出擊,但朱友裕卻
堅不出戰。在朱瑾逃跑的時候,朱友裕也沒有出兵追敵。這個時候朱溫的養子都虞侯朱友恭也在軍中,他對朱友裕的這種作法相當不滿,他暗暗的派人向朱溫稟報此事,聲稱朱友裕不肯盡心作戰,恐怕懷有異心。朱溫聞訊之後大怒,馬上命都指揮使龐師古代友裕爲將,並派人追查此事。誰知道傳令官卻誤把命令傳到了朱友裕那裡,友裕聽後大驚失色,他深知自己父親那喜怒無常的脾氣,當即率二十餘名親兵逃往山中,而後又逃入了輝州,藏到了自己伯父輝州刺史朱全昱的家裡。這件事卻被朱溫的夫人張氏給知道了,她馬上派人送信,要朱友裕一人來汴州向自己的父親請罪。
要說這張氏夫人可不是一般這輩,張惠生於富裕之家,既有教養,又懂得軍事與政治謀略,可見從小父親對她的傳教也是很多的。張惠既有溫柔的一面,又有英武的一面,體貼照顧朱溫的同時常有讓朱溫欽佩的計謀。在這位剛柔相濟、賢惠機智的妻子面前,朱溫的狡詐反而顯得粗淺,暴躁的朱溫也收斂了許多。不但內事做主,外事包括作戰也常讓朱溫心服口服。凡遇大事不能決斷時就向妻子詢問,而張惠所分析預料的又常常切中要害,讓朱溫茅塞頓開。因此,對張惠越加敬畏欽佩。有時候朱溫已率兵出征,中途卻被張惠派的使者趕上,說是奉張夫人之命,戰局不利,請他速領兵回營,這位就立即下令收兵返回。朱溫本性狡詐多疑,加上戰爭環境惡劣,諸侯之間你死我活的爭奪,更使朱溫妄加猜疑部下,而且動不動就處死將士。這必然影響到內部的團結和戰鬥力,張惠對此也很明瞭,就盡最大努力來約束朱溫的行爲,使朱溫集團內部儘可能少地內耗,一致對外。
當朱友裕接到張氏的信後,還真的隻身一人回到了汴州來面見朱溫。朱溫一見到朱友裕,依然
餘怒未消,馬上命左右之人把朱友裕拉下去斬首示衆。這時,張惠光着雙腳從內室匆匆跑出來,拉住朱友裕的胳膊對朱溫哭訴道:“他回來向你請罪,這不是表明他沒有謀反嗎?爲何還要殺他?”朱溫看着妻子和兒子,心軟了下來,最終赦免了兒子。這張氏深知此次事件乃是因爲朱友裕身爲長子,朱溫怕他被衆將士們擁立,從而取代自己的位置,才如此惱怒,因此,她才讓朱友裕一人前來,表明根本就沒有異心,從而以得朱溫的諒解。過了好一會兒,朱溫果然怒氣消散,但還是把朱友裕改任爲許州刺史。
龐師古接替朱友裕之後,連連向徐州發起進攻。到了五月,仍然沒有攻克徐州長,此時通事官張濤上書朱溫,認爲屢屢攻取徐州不下,是由於進軍時根本就沒有選定吉日,所以才造成這種結果。朱溫看到這篇奏章之後,也覺得猶豫不決,同時也對攻取徐州一事有所失望,他根本沒有想到這麼個徐州竟然如此難以攻取,便想把大軍撤回。但這件事又被敬翔知道了,敬翔對朱溫說道:“現在咱們累月攻城,徐州被困已久,眼看旦夕之間就可以攻下了,咱們此時萬萬不可以輕易退軍吶!否則就是前功盡棄。”朱溫聽了之後當即燒掉了張濤的奏章,親自率軍趕往了徐州。當汴州軍看到朱溫親臨前線,不由得士氣大振,一鼓作氣下終於攻破了徐州城,時溥眼見徐州已經被攻破,不想淪爲朱溫的階下囚,向他搖尾乞憐,便自焚而死,自此朱溫完全據有了時溥舊地。當攻下徐州之後,朱溫令龐師古揮軍北上,開始進攻兗州。在公元894年二月,朱溫又親自率軍進攻鄆州朱宣。汴州和兗、鄆二州拉開了激戰的序幕。而此時面對強大的汴州軍,朱宣和朱瑾知道僅憑着自己的實力根本就無法迎戰挾勝利餘威來攻的汴州軍,所以派人向李克用求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