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嬌軀一陣的戰粟,***四起間,男人好聽的聲音低喃着:“雲兒---放輕鬆,爲什麼你每回都這麼緊張,放輕鬆---乖---會沒事的---。”
她的身子慢慢鬆緩了下來,默默在承受這個男人的熱情---
天色暗了一些,西下的淡淡陽光從窗臺射了進來,照在那些美奐美倫、價值不菲的西式傢俱上---
那張華麗的寬大牀榻上,春色無邊,屬於男人的粗重氣息與女人的低聲嬌娥混在一塊,譜成一道讓人耳熱心跳的音律---
事後---
葉初雲靜靜地躺在牀上,身側的男人已經睡了過去,只是那隻手臂依舊霸道地環住她的腰身---
她疲憊之極,下身更是傳來一陣陣的痠痛。
躺了好一會,她小心翼翼地將那環在她腰間的手拿了開來,擡頭一看,男人雙眸緊閉着,呼吸平緩,睡得正香---
她強撐起身子,忍着身子的不適感,躡手躡腳地下了榻,赤着足走到窗臺處,窗臺旁是一個精緻的梳妝檯,她拉開底下的抽屜,將裡頭的一個裝飾物的手飾盒拿了開來,伸手往裡一探,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藥瓶攥在掌心中,一臉謹慎地回頭看了一眼,榻上的人睡得正沉。
於是她從藥瓶中倒出一片藥丸來,含在口中,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默默喝了一口,含在嘴裡的藥丸和着水一道吞了下去----
近來,她總是這麼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服用這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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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婷婷到英國玩了幾天,回國後忙着應酬幾名閨蜜好友,今天才得空來冀公館一趟,打算在這裡過上一夜。
她好不容易哄了那對雙胞胎睡着了覺,就從東樓的一間臥室中走了出來,外頭走廊的牆邊上的掛麪不知何時已經更換了一批,她不由得駐足看了幾眼。
這時---從不遠處的偏廳傳來一陣冀萱蓉的說話聲。
這丫頭,方纔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讓她怎麼找也沒找着,這會兒怎麼在偏廳出現了。
冀婷婷笑了笑,舉步往偏廳走了過去---
“小嬸,你是不知道,我真的要被氣死啦,二衝島那女人不簡單,太不簡單了,我一見到她就質問她,她卻根本就不搭理我,兩三句話就想將我給打發了,那個清高的模樣,好象我冒犯了她似的。”
萱蓉的大嗓門讓人離得遠遠的都聽得一清二楚。
冀婷婷不是有心偷聽,不過一聽她這話,不由得打住了腳步,萱蓉還當真去二衝島了?這丫頭太直率太天真了,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其實最近她也早就看出一些苗頭來,因爲她那寶貝弟弟如今幾乎都不着家了,龔映菡空頂着軍統未來夫人的身份在冀家顯得有些呆不住了。她不只一次跟自己提過二衝島那女人,看似是無心提起的,但冀婷婷知道她是有意的,她這樣做,無非是想她這當三姑奶奶的出這個面罷了。
但她瞭解世卿,她這五弟做什麼都是分寸拿捏有度的,而且這些關乎他個人感情的事,她也不想幹涉,況且他不是沒將二衝島那女人帶回來不是嗎?
一個男人,特別是像她弟弟這般出色的男人,在外頭有幾個寵愛的女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偏廳裡傳來龔映菡的聲音,她的聲音很輕,冀婷婷聽不到她說些什麼。
龔映菡語音剛落,萱蓉又極氣憤難當地說道:“小嬸,你是不知道,更令我生氣的不是那個女人,而是小叔?”
龔映菡一驚,問道:“萱蓉你見到你小叔了?”
“就是,我也沒想到他這麼早就回到二衝島了,以前他住家裡頭的時候,哪天不是很晚很晚纔回來的。他一回來見到我就直接兇我,還讓我日後不準再到二衝島去,憑什麼嘛,他那分明是在袒護那個女人,那女人又不是一隻羊,有哪麼脆弱嗎?再說了,即使她是一隻小羔羊,我也不是一頭狼吧,難道我還會吃了她不成?”
龔映菡一聽這些話,心不由得直往下沉。
“還有更新奇的事呢,小叔他不是向來討厭狗的嗎?院子裡那隻看門口的狗,他是從來不接近的,我從前很想養一隻狗,求了他很久他都不允許,但你猜我在二衝島看到什麼了?我竟然看到那個女人抱着一隻小白狗在樓上,那個丫頭還告訴我說是小叔給她買的。這太偏心,太偏心了---”
聽萱蓉如是說,門外的冀婷婷也是不由得一怔。
世卿有多討厭狗,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小時候她這弟弟曾經被一隻黑狗咬過一口,從此但凡長毛的東西他都討厭。
他真的會送那女人狗嗎?還允許她養在屋裡頭?倘若這是真的,那她就實在太低估那女人在她這弟弟心目中的地位了?
“萱蓉,那你就這樣出來了?”
“我不出來還能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叔板起臉來兇人的時候是多麼的嚇人的---”
冀婷婷再也聽不下去,推開偏廳的門走了進去,龔映菡一見到她,先是一楞,隨即眼底露出一絲彆扭的神色,那眸色也閃爍着,臉色
有些難看。
她肯定不想自己聽到這些話吧,畢竟自己可不像萱蓉那般的單純,冀婷婷也不想她難看,於是裝作沒聽見一般,對着冀萱蓉說道:“萱蓉,你怎麼在這裡呢,害我一過來就找你,找了好久都見不到你人。”
“三姨,你回來了!”冀萱蓉一見到她,臉上盡是興奮之色,她轉眼就將方纔的話題拋至腦後,起身衝了過來,拉着冀婷婷的手打量了她一眼,一副極老成的模樣點點頭說道:“嗯。出去玩了半個月,都變成洋妞了。”
冀婷婷笑着,用手指勾了勾她的手臂,說道:“你讓我給你買的衣服我都給你帶來了,怎麼樣?要不要去看看。”
冀萱蓉兩眼頓時發光,她驚喜道:“真的?那我要去試穿一下。”
說罷,她回頭對着龔映菡說道:“小嬸,你要不要去看看三姨給我買的新衣服?”
龔映菡搖了搖頭,說道:“今天太晚了,我有點困,改天你再一件件穿給我看吧。”
“好咧!”冀萱蓉應了一聲,轉過身就拉着冀婷婷的手迫不及待地走出去,一邊走着一邊追問:“三姨,那些衣服都是你親自挑的吧?該不會是讓下人去買的吧?告訴你,我只相信你的眼光喔。”
冀婷婷含笑說道:“給你這挑剔的大小姐買衣服,我能不親自去挑嗎?”
冀萱蓉嘻嘻地笑着,兩人漸漸走遠了,始終坐在偏廳沙發上的龔映菡,臉上的神色卻越來越難看。
守在一旁的蓮珠見了,不由得上前關切地詢問道:“小姐,您沒什麼事吧?”
龔映菡望着她,開口質問道:“蓮珠,華秋那丫頭怎麼沒告訴我,原來世卿送了那女人一隻狗。”
“這---這奴婢也不知道。”
“去,你將找她出來,我要見她一面,我有些話要跟她說。”
“嗯,好,明日我就去找她。”蓮珠連忙應道,並端了個托盤走到她跟前,對她說道:“小姐,我做了碗玉米羹,您湊熱吃了吧。”
龔映菡瞥了碗內那黃色的糊狀物一眼,臉上氣惱之色始終未退,她語氣不甚好地說道:“我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不吃了!”說罷,站起來,怒氣衝衝地走進了與偏廳相隔兩扇門的臥室,用力地甩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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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葉初雲一刻也沒在教室多呆,匆匆收拾了書包就外走,前天她答應了許奶奶,今日要過去與她一道煮湯圓吃的。
最近老人家的狀態好了許多,雖然時常會想念許大哥,總擔心他會出事,但在她信誓旦旦地保證之下,她漸漸相信了許大哥不會出事,只是暫時回不來罷了,最近她經常過去陪她,老人家也漸漸開懷了一些。
葉初雲很喜歡往棠下跑,她知道許奶奶需要她,但其實她更知道,她更需要許奶奶,她從許慈祥老人家身上得到了她希罕的親情,沒有任何的欺騙,那是純粹的愛!
她越來越依懶那年邁的老人了。
揹着書包獨自一人走在那條小石路上,春風吻在她的額際,額前過長的髮絲在眼前飄動着---
“溫雲!”身後響起一聲叫喚。
是宋楚楚的聲音,她不由得一怔,近段時間無論是楚楚還是宣傳組的其他人,在校園內見到她都充當沒看見,與她形同陌路,甚至有的人還會繞路走---
他們進行地下活動的場所也更換了---是爲了提防她才換的,她知道,也爲此傷心過好一陣子。
此刻宋楚楚又怎麼會主動開口叫她?
是她聽錯了吧?葉初雲停住了腳步,忐忑地回頭一看,站在身後的果然是宋楚楚,她臉上雖沒有從前那爽朗友善的笑容,卻也沒有了那股仇恨之色。
只是她望着自己的眼神始終有些奇怪。
葉初雲衝着她淡淡揚起一絲笑容,輕輕喚了她一聲:“楚楚!”
寧楚楚望着她,非常勉強地開口道:“他們找你有事,你跟我走一趟吧!”.說罷,也不等葉初雲回話,她轉身就邁開了腳步。
她口中所指的他們,就是指從前與她站統一戰線,反對冀家專權的那班人了!葉初雲沒有多想,邁開腳步就跟了上去。
宋楚楚領着她穿過操場,走過一條路上長着綠草的碎石小道,一直走到了校園的後方,這裡是校園的死角,少有人煙,葉初雲甚至不曾來過這地方。不過亦是因爲這裡人煙罕至,四周的樹木都長得很好,枝頭上的新葉冒起來,春風吹過,讓人心曠神怡。
兩人又走了數十米,就看到有三個人站在那塊樹與樹之間的空地上,朱心楓與屈奇俊兩人倚在一棵樹幹上,一個陌生的男人則坐在一個被棄置的已經生鏽的鐵箱上面。
宋楚楚拋下葉初雲,快步走了過去,對着幾人說道:“我將人帶過來了。”
三人齊涮涮地望着她,葉初雲舉步走了過去,這纔看清那名坐在鐵箱上的男人,這人面容有些顯老,應該是出了社會的人,她從不知道,他們幾人竟與外頭的人也有聯繫的。
那中年男子上下打量着她,開口問道:“你們說的就是她了?”
屈奇俊看了葉初雲一眼,答道:“是的,她叫溫雲。”
“嗯!”那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說道:“確定有做冀世卿的女人的資本。”他這話含着幾分侮辱,葉初雲聽了,心中不免有些難受。
但聽得那男人對屈奇俊說道:“那你跟她說說吧。”
屈奇俊點了點頭,走到葉初雲跟前,跟她說道:“溫雲,這位是反冀會的全組長,他們策劃了一個行動,需要你的幫忙。”
葉初雲不由得奇怪了,他們不是不信任她嗎?此刻又怎麼想起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