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細碎的活,這男人做得一絲不苟,那修長的手指拿着夾子將那些換下來的帶血的紗布一塊塊地夾進垃圾桶裡。
他那神色、那從容動作,彷彿在擺弄一件藝術品。
看着他那一身的墨綠色的戎裝,葉初雲打心底反感,她不知道這男人胡裡賣什麼藥?但她知道,無論他有何意圖,她都不會讓他得逞的。
男人將東西收拾好後,回頭望着她,交待道:“你身子還虛着,再睡一會吧。”
她非但沒有領情,雙脣一抿,衝着他冷聲質問道:“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是想要將我治好了,然而再繼續將我往死裡折磨嗎?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枉費心機了,我是不會說的,你最好現在就一槍蹦了我,也不必我在這看你們這一張張假惺惺的噁心嘴臉。”
男人聞言,深邃的眸色明顯一沉,但很快的又恢復了淡然。
“你不必緊張,看清楚吧,這裡並不是大牢,沒有人會再拷問你,你已經自由了。”
這樣的話難道要她相信嗎?
這男人就像一隻生擒住老鼠的老貓一般,它不急着殺死那隻老鼠,而是要在殺死那老鼠之前,鬆開它,好讓它以爲自己有了活路,卻不知道自己始終在那隻老貓的掌控當中。
這男人就是要愚弄一下她,好娛樂一下自己。
葉初雲很清楚,在他眼中,自己就是那隻可悲的老鼠,眼底卻是一陣酸楚,她衝着他笑,說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
“可以,只要你走得動的話。”
被褥下的手緊握成拳,她一咬牙,伸手將身上那被褪了一半的睡衣往上拉,這動作扯動了她手腕間以及身上的傷痕,引起陣陣刺痛,她死命咬牙強忍了下來。
男人點起了一支菸,輕吸了一口,默默注視着她,即使這女人極力去俺飾,但他還是看到了她臉上那痛楚的神色。
抖着手扣好最後一顆盤扣,她將裹在身上的被褥扯開,吃力地爬起身子,扶着牀架下了榻,扯過牀頭的那件外套披在肩頭,她赤着足在男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往門口走去。
孱弱的身子不爭氣,沒走幾步,她身上已經有冷汗滲了出來,她喘着氣,眼底不由得蒙上一層霧氣。
出了房門口,她腦袋不由得一陣發脹,原來這房間竟然是在二樓,望着不遠處那長長的直通向樓下的一級級臺階,她只覺得一陣的暈眩。
葉初雲一咬牙,扶着牆壁繼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走到樓梯間之時,她已經氣喘吁吁,雙手顫抖着,緊緊地扶着扶梯,指節已經發白。
她望着腳下長長階級,眼前突然一陣昏眩,她腳一軟,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往下直栽---。
一直站在後方默默注視着她的男人見狀,快步衝上去,一把接住了她軟癱下來的身子。
葉初雲的身子在他的懷中不停地抖着、哆嗦着。
男人陰着臉,一聲不吭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走進房間,在軟榻上放了下來。
葉初雲再一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