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軍的重建計劃一直被眼下的大戰所遮掩,但是第十五軍卻一直是毛鋒之頗爲看重的所在,蔣百里知曉、張發奎自然也是知曉。
作爲華南軍區司令員,作爲廣州警備司令,第十五軍直接歸張發奎管轄,雖然是臨時,但是畢竟現實就是現實。張發奎對於第十五軍一直比較重視,前線的戰事雖然轉移了他不少視線,但是他還是分心在第十五軍。
梁鴻楷的電話不得不打給了張發奎,張發奎接起電話從梁鴻楷口中知曉了賀衷寒的事情後,張發奎當場就發飆了。張發奎不滿說道:“他在搞些什麼?委座讓他去第十五軍是整合隊伍,不是在搞東搞西,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難道他不懂嗎?陳賡的事情我是知曉的,他的用意也是爲了儘快提高部隊戰鬥力,整合戰士們的歸屬,這本身是好事,怎麼到了這賀衷寒嘴裡就成了別有用心呢?!”
梁鴻楷靜靜聽着,聽着張發奎的近似於發牢騷,張發奎這個時候也冷靜下來,他說道:“向委座彙報就不必要了,我來處理這件事,簡直荒唐!”
聽着掛斷的聲音,梁鴻楷鬆了一口氣,掛上話筒,他繼而就是感覺到一陣的無力,是對部隊控制力的無力,也是對自己將來的前途感覺到無力。
他是很後悔,從來沒有如此的後悔,他不應該當初聽了蔣正清的話,不應該背叛,否則如何會有如此的境地,自己更加不應該再次出山,再次出山意味着自己還有着雄心,這固然能得到毛鋒之的賞識,但是張發奎這些人如何看待自己?何況現在他毛鋒之看重自己,但是之後呢?伴君如伴虎啊!
曼斯坦因碰到了賀衷寒,倆人隨之就到了賀衷寒的辦公室小聚。倆人的關係非常好,原因是投緣,倆人一見面就對上眼了,人的氣場就是如此的奧妙,有人一見面就是死敵,而有人則是引爲至交。
喝着賀衷寒拿出來的燒酒,曼斯坦因頗爲讚歎了二句。曼斯坦因說笑般說道:“誰能知道堂堂政訓處主任這裡竟然有酒。”
賀衷寒則是非常配合緊接着說了一句:“沒想到堂堂的參謀長會私下喝酒!”
說完,倆人都是互看了對方一眼後昂首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後,賀衷寒微笑說道:“老曼,我已經開始了,幫你好好整治那幾個師長,竟然如此不配合,他們眼裡還有委座嗎?”
曼斯坦因聽了一愣接着他恍然說道:“難道你又搞什麼花樣出來對付他們了?這冤枉的事情可不能做,那隻會玷污了我們這身軍服,我們軍人是神聖的,應該做神聖的事情。”
賀衷寒聽了不屑說道:“你就拉倒吧,還神聖,你乾脆去神父,整天阿門阿門的,估計你更加符合你的才華。”
曼斯坦因臉一黑,他兩眼一瞪說道:“如果是在德國,我和你決鬥!”
賀衷寒笑呵呵說道:“決鬥什麼?軍人要死的值得,難道就應該死在決鬥上?如果是對敵人還可以原諒一些,可是對自己人還決鬥?就是決鬥勝利了那也不是英雄,有本事去前線多少幾個鬼子纔是道理!”
曼斯坦因知道自己是說不過這個小子的,何況這小子靠山也很大,委員長毛鋒之,對於毛鋒之曼斯坦因雖然不怎麼見面,但是有限的幾次見面以及日常自己所掌握的情況都讓曼斯坦因甚爲欽佩,他把毛鋒之大開大合的指揮才華大爲欽佩,換着自己恐怕絕不會做的如此好。
尤其是對毛鋒之那敏銳的戰場直覺,那抓戰機的本事,曼斯坦因是自嘆不如的所在。所以與賀衷寒交往有着一定的毛鋒之的因素。
“立正!”門外的衛兵的呼喝聲,讓辦公室內的二人一驚,能讓衛兵如此呼喝的顯然是高官,必然是高層一系的。
曼斯坦因倒是與賀衷寒配合默契,酒瓶立刻消失,原先的一些懶散立刻消失無蹤。而茶水則是被曼斯坦因狠狠喝了一大口。
來者赫然就是張發奎,進來那一股子沙場猛將的氣勢就壓制着賀衷寒與曼斯坦因。這就是氣勢,你不服氣也沒用,這是靠積累而成。
賀衷寒雖然是毛鋒之秘書出身,又是黃埔出身,算是毛鋒之的天子門生,但是對於毛鋒之四大將之一的張發奎,賀衷寒如何敢裝?
張發奎一進來就知道這倆人在做什麼事情,酒味如何能瞞住他的鼻子。不過,看着眼前壓根就沒有酒瓶子,他就心裡頗爲滿意,這反應速度倒是不一般。
張發奎進來後直接坐在了賀衷寒的辦公椅上,而賀衷寒與曼斯坦因自然是站在辦公桌前俯首聽命。
張發奎坐下後一直沒有吭聲,而是淡淡看着賀衷寒,眼神很平靜,彷彿一點都掀不起絲毫的波瀾,平靜的讓人害怕。
賀衷寒倒是有點不耐,到底比不上張發奎老謀深算。賀衷寒開口詢問張發奎的來意,而曼斯坦因一聽到如此這樣的話,他心底裡就是一陣苦笑,他意識到賀衷寒已經被動,已經被張發奎抓住了主動了啊。
張發奎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喝道:“賀衷寒,你好大的膽子!”
賀衷寒一愣接着張發奎接着說道:“竟然栽贓到陳賡身上,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我看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簡直愚蠢!”
賀衷寒被張發奎這麼一下就被震懾住了,他也被亂了心志,他有點不知道如何辦!接着張發奎說道:“我本來不知道你爲什麼如此?現在我看到曼斯坦因在這裡,我明白了,還如此有情調喝酒!很好!”
緊接着張發奎說道:“整合戰鬥力,提高戰鬥力,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要如此做,那就是在找死,如果被委座知道了你想他該如何想?”
如何想?賀衷寒一愣,他下意識認爲委座頂多也就是對陳賡感到失望,還有對自己如此不留情感到憤怒,還有什麼?
張發奎怒喝道:“委座第一個就認爲你是借刀殺人,認爲你纔是讓十五軍內部不穩的根源,委座最恨搞風搞雨之人,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長?陳賡?陳賡難道你還不知道委座對他的評價嗎?拿中共說事,委座在並黨前還是中員,還是常委,你是不是在找死?!你說!說你是愚蠢還是給你面子了!要不是委座囑咐過我要好好提攜你,老子早就處分你了!”
賀衷寒臉色發白,他自然不是蠢人,他立刻知道張發奎說的這些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確實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這讓他惶恐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