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南陵使臣見了皇上,並商議公主和親一事,皇上問:“使臣大人,不知貴國有何要求?”
“尊敬的皇帝陛下,三公主是我國國君最寵愛的小公主,擇婿一事,我們不求聘禮,並有豐厚嫁妝,但定要爲公主選擇一位才貌雙全,武藝卓絕的駙馬爺。”使臣上官言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自從來到這京都,他就開始調查當今朝局之勢,當今皇帝陛下雖然有三個皇子存於世上。
但二皇子體弱,就連會見使臣都要由宦官攙扶,三皇子樑王雖戰功赫赫,卻不得寵,要說着最受寵的便是慶王,而且幾個皇子中,慶王也算是容貌最俊朗的。
也就是說在衆皇子中,慶王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若公主能與慶王和親,以後定當貴爲皇后,南陵國從此再也不怕外敵入侵。
“使臣大人認爲我國中,誰最能配得上公主呢?”皇帝似笑非笑,心中大爲不悅,這分明就是赤luoluo的侮辱,無論是樑王還是慶王,難道還配不上公主嗎?
“大西乃是天朝上國,自不少才華橫溢之人,只是這武藝……”使臣頓了頓,繼續說:“這三公主從五歲開始便師從我過頂尖高手練習武藝,雖爲女流,卻也精通騎射之術。”
“好,明日馬場,爲公主擇婿!”皇帝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絕不能讓一個小小的南陵看不起堂堂大西,央央之國。
“多謝皇帝陛下。”使臣嘴角微微動了動,坐在一旁的段嚀溫撇了撇嘴,箭術自己從小就練習,只要不是極寒的冬季,有着呼嘯的北風阻擋,她也是能百步穿楊之人。
“皇帝陛下,我自來到京中,遇見的第一奇事便是比武招親,雖然當時是閔大學士爲了找我而設的局,但我很欣賞,我也想進行一場比武招親,您看行嗎?”段嚀溫站了起來,一臉懇切的看着皇上。
“哈哈哈,沒想到南陵三公主如此看重武藝,既如此,有何不可?”皇上挑了挑眉,段嚀溫雖然不及昌平乖巧,卻有一種古靈精怪的氣質,這樣的女孩何不比那乖巧可人的女孩更討人喜歡。
“嚀溫多謝皇帝陛下。”段嚀溫雙手相覆,微微行禮,坐下後,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齊朔。
又看了看坐在樑王身旁的流光,文采卓絕定當流光,武藝高強定屬齊朔,流光是女子,齊朔是男子,這樣一來,自己自然是可招齊朔爲婿了。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使臣想讓自己當未來皇后的心願,她認爲女子擇婿,一定要選擇自己所愛的人。
離開皇宮,流光便去了樑王府上,而齊朔自然而然的被慶王叫走了,段嚀溫出來的時候見兩人都不在心裡有些略微失落。
“公主,您真的要和男子比箭術?”上官言走了出來,段嚀溫甩了甩手:“不但要比箭術還要比劍術,我段嚀溫從來就沒有輸過,這次也不會。”段嚀溫說着高傲的昂起頭,大步朝前走去。
“公主,您慢點……”上官言和幾個一同來的大人緊跟了上去,段嚀溫反而走
得越來越快,她實在不理解,這京都女子走路怎麼會那麼慢,不但慢,而且還扭來扭去。
段嚀溫聳了聳肩,想着自己若是不嫁給一個武人,以後恐怕走路都是一大難題。
樑王府,流光和樑王相對坐着,樑王問:“谷主,此番比賽,我覺得南陵公主是有備而來,我雖常年征戰沙場,自認箭術也還可以,只是若讓我娶南陵三公主,我心中還是有所疑慮。”
“殿下想必擔心的是婚後,您會被帶到南陵,而這是您所不願意的。”流光輕輕用鏟子撥弄着炭盆裡面燒紅的炭,將手放在上面烤着,呼吸間有着輕微的白霧。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谷主,我雖無能,卻以保家衛國爲己任,哪怕與帝位無緣,也理應爲我大西盡力,輔佐未來君主。”樑王一臉正氣,流光微微皺眉。
自古以來,皇位之爭就是皇子們必做的事,野心是每一個皇子都有的,而樑王,一心只爲國爲民,哪怕樑王有一點點的野心,這也是讓自己欣慰的。
但這樣的樑王不正是自己所要尋的天下主嗎?也許他不善弄權術,但他只要到了那個位置,定能勤政愛民,哪怕是辛苦一點,自己也一定要將他送上大位。
“王爺不必憂慮,自古嫁夫從夫,哪怕是皇室子女也是如此,想來皇帝陛下有公主四人,三人分別嫁到西域、滿蒙、南漳,這都是偏遠地區,從出嫁到現在,王爺不也是一個都沒見過嗎?”流光表情堅毅,沒有絲毫的同情。
樑王聽流光提到三個遠嫁的公主,心裡有些悵然若失,自己和三公主關係最好,她嫁之時,還是自己親自送去的,在那遙遠的邊陲,是風吹草低見牛羊,但他也看到了那些人的生活,那是多麼的貧瘠。
“可是……”樑王還想說些什麼,流光卻搶了話頭。
“王爺,行大事者,必不拘小節,非語知道您是一個愛民如子的王爺,也知您是一個不夠果斷,太過善良的王爺,您不忍手足相殘,不忍傷害任何人,可是,王爺,您已經邁出去了……”流光頓了頓。
“回不來頭了,要做就要做徹底,有任何的機會,都不可錯過。”流光眼神堅毅,樑王驚詫於一個女子竟有這般鐵石心腸。
“明日王爺不但要參加比賽,而且要用盡全力。”流光直直的瞪着樑王,樑王點了點頭。
慶王府,慶王揹着手在房中來回踱步,公主這樣的要求無意就是在爲難自己。
“齊將軍,這箭術我倒是無懼,只是這比武招親,本王雖有練習一些武術防身,但據你所說,公主當日力戰羣雄。而且還是徒手, 這本王怎麼敵得過?”慶王拉長着臉,似乎有些責怪齊朔。
“王爺,武試又何須您親自上場?”齊朔直直的看着慶王,慶王有些不解,坐了下來。
“齊將軍有何良策?”慶王一臉狐疑的看着齊朔。
“王爺可找人代您上場,一來,王爺在幾年前曾親自調教過一羣人,您不和公主動手一來是對公主的尊重,二來也可以
體現王爺英偉非常。”齊朔說着站了起來。
“樑王雖長期征戰,武藝高超,但樑王擅長使矛,在戰場上廝殺這是利器,長一寸勝一分,但在賽場上,樑王是不可以用矛的……”齊朔一一分析。
在比武招親尋找公主那日,齊朔分明見了公主的武藝,雖然他不會說,但他心知肚明,整個大西朝皇族,沒有一個人可以戰勝段嚀溫,包括能征善戰的樑王。
當然這一點流光也想到了,流光並沒想過在武術上勝,反而是想讓不善文辭的樑王在文鬥時能贏。
慶王聽齊朔這樣說了之後,還是有些擔心,繼而又問:“輸了又當如何?”
“慶王認爲該當如何?”齊朔斜睨着慶王,慶王不由得心裡一緊。
“本王自然相信將軍,還請將軍不要多疑,你我多年情誼,萬不可因爲一些流言蜚語就毀於一旦啊!”慶王言辭懇切,齊朔冷冷一笑:“自然不會。”
段嚀溫自回到驛館,便一改往日歡鬧的性格,時不時的發出一聲笑,眼神裡充滿了期待與歡愉。
小蝶見自家主子這樣,心裡有些好奇:“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嗎?我很好啊!”段嚀溫說着又咯咯笑起來,齊朔長得可真好看,武功又高,難怪父皇非要讓自己來大西和親,原來就是爲了讓自己遇到這樣的人。
“公主,您沒事吧?”小蝶說着伸手探了探段嚀溫的額頭。
段嚀溫一把將小蝶的手拍開:“別鬧,明日給我找最好看的我們南陵的衣服,明天是盛典,還有,早點起來,頭髮也要弄一弄。”
段嚀溫說着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小蝶一臉困惑的看着段嚀溫點了點頭:“是。”
次日,射箭場上,皇上高坐於上,兩排是樑王等人,流光自然也在其中,段嚀溫坐在齊朔旁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齊朔,這自然讓流光和慶王心裡都很不舒服。
“早就聽說皇帝陛下能文善武,不知皇帝陛下可否爲我等獻上一箭?”使臣上官言帶有幾分挑釁的看着皇帝。
“你好大膽,簡直就是放肆……”慶王見對方分明不把大西朝廷放在眼裡,心裡不悅,拍案而起,怒氣衝衝的看着對方。
“王爺又何必發怒,在我們南陵,皇上和臣子每年都有一個比賽射箭的日子。秋收時節,還比賽狩獵呢!正因爲我們尊敬皇帝陛下,將其等同於我國皇上,這纔想看皇上爲我們展現一番……”段嚀溫微微一笑。
隨後轉頭看着皇上:“皇帝陛下,若是我們因爲不懂禮數冒犯了國威,還請皇帝陛下恕罪。”段嚀溫的微笑和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讓人不由得對她有着莫名的信任。
昌平坐在臺下,斜眼看了看段嚀溫,心想這南陵公主當真不簡單。
“哈哈哈……李智,給朕拿箭來。”皇上說着站了起來。
李公公沉聲應道:“是。”說完便從旁邊一個小太監手上取過弓箭,走到了離靶心五十米開外,一箭正中靶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