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而完整地回到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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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體驗到了弱者在強者面前的無力,安東尼和奧克塔維的心裡都是一樣的震驚,可是儘管如此,他們仍然沒有對戰神和他的子民們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退讓。因爲他們的心底還仍然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呼喊着,雖然聽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可是潛意識裡總覺得不能就這樣放棄了戰勝戰神的希望。
事實上,在其它人的心底,也有這樣一個聲音。但是無論如何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戰勝戰神除非光明神殿下……光明神殿下?她此刻居然不在這裡麼?
居然所有的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安東尼也沒有,不過他沉靜如大海的表情已經不再是當初倨傲的布魯提家族長,而是溫和進取的光明神的牧師。在見識了光明神、光明之龍和戰神的力量之後他才明白,自己當初所追求的個人的地位、家族的興衰只不過是大海中小得不能再小的一粒沙,真正的地位和力量還遠遠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而且那樣的力量,才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溫斯•雪斑……我們也算是老對手了吧……”安東尼沉靜的聲音從城牆上遠遠地傳下來,越過兩個人之間的支離破碎的地面。
溫斯•雪斑傲然擡頭:“那又怎麼樣?看你不像是想要逃避的樣子啊?”一面說着,一面躲開對面精靈箭手的無差別攻擊——或者是重點照顧的無差別攻擊——而且似乎有一部分法師也開始了向他發射法術。隨手兩下擋開了針對自己的攻擊之後,溫斯•雪斑鼓足了中氣大喊道:“戰神之力!”
“哦!”獸人戰士們的迴應似乎和雷聲一樣的震耳欲聾,而隨着這回應聲一同出現的,是溫斯•雪斑爲首的所有獸人戰士身上發出的金紅色光芒。
可是安東尼的聲音清晰地穿透了戰士們的聲音傳遞給戰場上的每一個人:“如果我現在向你發起挑戰的話,你是不是會接受呢?我記得你說過‘戰神的子民不畏懼挑戰’這樣的話吧?”說着,手中的刺劍遙指溫斯,劍尖微微顫動。
“那你就下來好了!”溫斯高聲答道,手中的戰斧揮舞着又擋開一支羽箭。
安東尼跳下城牆的同時,奧克塔維揮手止住了精靈們的射擊。德克斯特利也示意獸人們暫時後撤,爲溫斯讓開空間。科爾站在了溫斯的側後方,做出了壓陣的姿態。此刻的溫斯看起來如同高山一般堅定,又如同火焰一般熾烈,如果要準確地形容他給人的感覺,那應該是——山火!這一場山火就在索裡姆支離破碎的城牆外燃燒!
反觀安東尼,從城牆上輕鬆地跳下來之後,平靜地檢視了一下自己的刺劍,就一步一步地向着溫斯走了過去。似乎有風吹過來,他棕色的長髮隨風亂舞着,手中的刺劍散發着奇特的光芒,一半白色,一半黑色,整體上顯得灰濛濛的。然後他停住了步子。右手的刺劍再一次地平舉,直指溫斯:“我,將把我所受到的恥辱奉還給你!”
隨着這一句話,安東尼手上刺劍的光芒又發生了變化。本來涇渭分明的黑白二色中間,爆發出一股強烈的灰色氣息,這股氣息夾雜着死亡、恐懼、仇恨等等扭曲的負面情緒,突然暴漲,將整個刺劍連同安東尼都裹在了中間,使得他的身體看起來十分模糊,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張巨大而扭曲的灰色臉孔。
“果然是白骨陵寢的亡靈之力啊……”成爲戰神的祭祀之後溫斯在知識方面的進步幾乎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可以說,在獸人中間,除去老薩滿古爾丹,再除去理,沒有人的知識可以和他相比,就連德克斯特利也不行。此刻他笑着舉起了右手,單手將戰斧提起指向安東尼,然後接着說道:“不過你就那麼確信你這半吊子的水平能夠支持到光明神的到來麼?”
聽到“光明神”三個字之後,人類方面連同他們的精靈同盟軍都愣了一下,那一瞬間整個戰場上鴉雀無聲。然後,小聲的自言自語和嘀咕在每個人類士兵的口中響起,又逐漸匯成嘈雜的洪流,他們都問的是同樣的問題:
光明神殿下現在在哪裡?
“大家聽好了!”奧克塔維的聲音適時響起,而且帶着光明神一貫的神聖氣息和嚴肅意味。他緩緩地拔出了手邊的佩劍,清晰地說道:“這樣的窘境,是光明神殿下對我們勇氣的一次考驗!她並沒有離開我們,而是在某處靜靜地觀察着!”
一部分人相信了這樣的解釋,而更多的人開始了跪地祈禱,希望光明神殿下早一點現身結束對他們的考驗。科爾指着奧克塔維邪惡地一笑:“你不妨也下來試試看你們的光明神會不會保佑你啊?”
“如你所願!”奧克塔維立即從城牆上一躍而下,準確地落在安東尼身後。不過科爾依然是壞壞地一笑:“等他們兩個打完再說,你們不是也在拖延時間麼?”
奧克塔維不由得一窒,半晌沒有說話。而此刻,安東尼和溫斯的戰鬥已經開始。率先出手的是安東尼。
“既然你這麼狂妄,不如就讓你體驗一下死亡的世界吧!”伴隨着不知何處傳來的一聲尖利的嘶吼,安東尼的刺劍在身前猛刺而出。刺劍的頂端似乎有什麼東西扭曲着,如同有生命一般蠕動着,但是這蠕動不僅沒有減低刺劍的速度,反而使刺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之後更爲迅捷地刺向溫斯。在這同時安東尼身邊籠罩的灰色氣息暴漲,將溫斯和他中間的空間變成一片霧濛濛的區域。
雖然看不見對手的攻擊,溫斯並沒有任何慌張的表現。重新雙手握緊了戰斧之後,他怒吼一聲就直直地劈了下去,戰斧上帶着戰神祝福特有的金紅色光芒,準確地劈在了刺劍的路線上,將刺劍帶起的重重灰霧從中間斬開。但是他沒能注意到的是,仍然有一些灰色的氣體粘在了他的身體和戰斧上,一閃而沒。
氣體撞擊“碰”的一聲之後,雙方同時後退。溫斯退了一步,而安東尼退了足足三步才站住腳。可是他的刺劍沒有退縮。剛剛站定,他就重新刺出了手上的劍,嘴角帶着一絲似乎是嘲笑的自信表情。刺劍上灰色的氣息似乎也隱隱發着光。
沒來得及細想,溫斯只能迎着刺劍再次揮出了手中的戰斧。又一次的灰色光芒一閃而逝之後,戰斧和刺劍相撞。但是這次早有準備的兩個人都沒有後退,溫斯手腕一翻,戰斧橫斬;安東尼則向側方踏出一步,讓開了這一斬之後欺身突進。
喝!溫斯再次怒吼,腰身一扭硬生生把戰斧又拉了回來,反向橫斬。安東尼無奈之下只好選擇暫時避開溫斯的鋒芒。沒想到溫斯借勢旋身跳起,戰斧如同金紅色旋風一般猛地斜劈下來。儘管來勢猛惡,可是安東尼卻被這一下不退反進勾起了怒火,再不避讓地刺出了手中的刺劍,嗡嗡的聲音從他的手邊傳出來,和劍上籠罩的灰色氣息詭異地應和着。
“叮。”
戰斧和刺劍真真正正地碰到了一起,而之前碰撞了無數次的灰色和金紅色此刻全都消散了。灰色的消散,自然是溫斯斬斷了灰色氣息和安東尼的聯繫,這可以從安東尼慘白的臉色上看出來。可是戰神的金紅色祝福爲什麼也消失了呢?
很快溫斯就給出了答案。灰色的氣息從他的身體中一絲絲地冒了出來,逐漸裹住了他的身體。他的皮膚和肌肉很痛苦地扭曲着,有的地方甚至有鮮血冒出來。從第一次碰撞就刻意釋放的灰色亡靈氣息此刻才集體爆發出來,給溫斯製造了不小的傷害。溫斯這一次沒有怒吼,反而是緊咬着牙關,一字一字地祈禱着:
“偉大的戰爭之神索倫迪斯,請允許我借用你的力量,您忠實的僕從願爲您除去一切阻礙。更重要的是,作爲您的祭司,我沒有理由輸給任何對手……那麼……”
溫斯死死地從牙縫中擠出下面的字句:
我爲金剛!
戰神的巨大虛影和金紅色的光芒同時在溫斯的背後出現,而隨着這光芒的出現,灰色的氣息彷彿遇到了什麼剋星一般迅速地退進了溫斯的身體,試圖尋找機會擺脫這光芒。然而溫斯很快就被金紅色的光芒徹底籠罩住,一聲憤怒的嘶吼之後,他身上的灰色氣息消失得一乾二淨。
在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安東尼一直都站在原地努力地喘息着,並沒能趁勢追擊或者是阻止溫斯的祈禱。儘管他也明白,當這個祈禱結束的時候,也就意味着他的失敗來臨。
說出了“我爲金剛”之後,溫斯的整個人都帶上了一種狂熱而病態的情緒,顯然他還沒能很好地掌握這種力量。瘋狂地大笑了幾聲之後,他大踏步上前,戰斧迅速而猛烈地直劈而下,目標指向安東尼的頭顱!在一瞬間突然明白了安東尼狀況的奧克塔維已經來不及救援,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戰斧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