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裴堇年停好車,側身看着嘴角流着哈賴子的童熙,輕笑道:“再裝睡,我不介意在車裡來一次。”
童熙渾身一個激靈,緩緩的打開眼來,扶了下鼻樑上半個巴掌大的墨鏡,仗着他看不進裡面,往上翻了個白眼。
“我肚子餓了。”
裴堇年伸手過來,童熙經歷了早上的一通蹂躪,下意識的就往後躲,他虛擡在半空的手緩了一秒,然後繼續伸上前來,摸着她的嘴角揩了一下。
“夢見什麼好吃的了?”
涼幽幽的觸感......
童熙驚了一驚,瑟縮着脖子往後靠了靠,抹了一把嘴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流了口水,衣襟前也是一小塊的溼地。
一擡眸,正對上裴堇年一雙含笑揶揄的眸子,顧自鎮定的瞟了一眼腕錶,然後指給他看,“你看看,都快十點了,我還沒吃早飯呢,餓死了。”
裴堇年眼尾曖昧的勾了勾,“我陪你去吃,反正我倒是吃飽了。”
童熙撇撇嘴,剛想嗤一聲,突然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居然又被他沒皮沒臉的調戲了一回,掩蓋了大半的巴掌臉浮現了兩朵不自然的紅暈,她憤憤的罵了一聲,手快的推門下車。
度假村做成了農家樂的樣子,在入口往裡看,最打眼的是圈養在人工湖泊旁邊的雞鴨圈,再往裡,路的兩端有菜地,處處都是綠色原生態的痕跡,房子也是三層樓封頂,設計得較爲古樸,貼合着四周遼闊的田地和草原,並不顯得多突兀,十分的賞心悅目。
非節假日,來這裡的人比較少,但也不是沒有,就在裴堇年將車停好之後,後面又開進一輛枚紅色的跑車,車上下來四五個美女,卻都不進去,站在原地,明目張膽的往這邊望。
童熙第一個反應,立馬低頭看了看自己,是不是衣服沒穿好,邊審視自己,邊往度假村裡走去,距離隔得近了,隱約聽見她們越漸清晰的說話聲。
她猛的往旁邊看去。
裴堇年一米八幾的個子,欣長挺拔的身材渾然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米白色休閒上衣,下搭着黑色的褲子,過寬的衣領,恰到好處的露出性感的喉結。
五官棱角分明,且眸光深邃,成熟男人的魅力氣場全然打開。
簡直就是一隻行走的男狐狸精!
童熙嘖了一聲,抓住裴堇年的手,猛力搖晃他的胳膊,故意用着很大的聲音:“快走吧,你男朋友正在裡面等你呢,真搞不懂你們兩口子,非要拿我打掩護。”
她揪着裴堇年,大跨步的從那羣美女面前經過,腳下的步子彷彿帶風,一步未停,但是小下巴卻高高的昂着,眼角餘光輕瞥到臉色徒然變得怪異的美女們,心頭一陣竊喜。
等過了人工湖泊上搭着的拱橋,童熙想要甩開他的手時,卻被拽得更緊。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什麼男朋友,嗯?”
裴堇年欺身上來,壓近的狹長鳳眸內點綴着些許的曖昧,故意將聲音染成了沙沙的性感靡音。
童熙眼神閃躲,撐長了手臂,被他握着的手擡到了半空,她看着中間起碼一個人的間隙,毛着膽子頂了一句:“我要是不那麼說,那些女老虎能放過你麼!”
裴堇年單手插兜,黢黑深邃的眸子波瀾不驚,卻又在眉目間清晰起了幾縷笑意,那雙墨黑的瞳仁攫住童熙,眼內傳達出來的意思分明是在說,你覺得我會信?
好吧......
“我吃醋行了吧,不喜歡別的女人那麼看着你。”
裴堇年嘴角抽了抽,而後那抹笑意像是越發的控制不住般,尤其是在看着童熙一副強詞奪理的模樣,更是好笑得不能自抑,擡手就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下不爲例,你這張小嘴兒,真是什麼都敢說了。”
童熙捂着疼處,擡眼覷了覷他,沒看見他動怒,膽兒頓時又肥了起來,嬌嗔的吐了吐舌。
誰知裴堇年攸的湊過頭來,雙脣捻住她沒來得及收進口裡的舌尖,暖暖的熱氣流浮動在人中和四脣,舌尖入了空氣,逐漸就冷了下來。
童熙愣了一愣,才把舌尖收了回去,抿了抿脣,“有點鹹。”
裴堇年脣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湛黑的眸子內光華璀璨,大手扣在童熙這個小沒良心的腦袋上,輕柔着力氣揉了揉。
“喲,三哥三嫂,老遠的,我就聞到狗糧的味道了,你們要不要收斂一點。”
一聲口哨聲尖利的從不遠處響起,緊隨其後的,就是調笑的聲音。
蔣雲哲和閆震並肩往這邊走,兩雙眼睛直勾勾的盯過來,嘴角裂開的笑意簡直是要掛在耳朵上。
童熙撇撇嘴,“齁得很麼,叫兩聲來聽聽。”
“叫......”蔣雲哲那張大嘴忽然收攏,“三嫂,你真把我們當狗了啊。”
童熙歪着頭看他,“是你說我撒狗糧的嘛。”
“......”她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三哥,你也不管管!”
裴堇年一手插兜,一手勾挽着童熙的腰,頭微微的往她那邊側,十足的護犢子模樣,他漆黑眼眸內勾着輕淺的笑意,“我慣的,管不了。”
蔣雲哲被連續兩次KO,這心情,別說有多酸爽了,他怨念的瞪了眼閆震,雖沒指望這傢伙跟他站在統一戰線上,但這麼明晃晃的看着笑話,怎麼都扎眼,一時間氣怒和委屈都轉移了過去,擡腳就踢。
閆震側身閃開了,看都不看他一眼,懶得搭理的模樣,側眸望着裴堇年,說道:“三哥,我跟雲哲剛剛進來的時候,聽到幾個美妞在說這裡有個同性戀呢,長得好看,身材氣質也不錯,就是可惜了,取向不正常。”
“噗嗤——”
童熙連捂嘴都來不及,又恰恰是話落之後那兩秒短暫的空白,她猛的反應過來時,就看見閆震那雙盯着她欻欻冒着精光的眼睛,“三嫂,你也知道?”
屁股上忽然挨掐了一下,童熙乾乾笑了兩聲,手背到身後,抓住裴堇年的手往腰側攬去,眉目間浮動着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嘴角不住的上勾,她呵聲道:“是啊,我在門口也看見了呢,身材好得不得了,該翹的翹,該凸的凸,他也是來這裡度假的,你要是碰見了,說不定就是一場豔遇。”
閆震這個同志愛好者,從來就不藏着掖着,卻也僅僅在相熟的幾個朋友面前,童熙和他混熟了,一來二去的,也能開這種玩笑,閆震隨着她的描述,在腦子裡慢慢的勾出那人的身形輪廓,越是想,越是心癢癢,“一定要碰見,就算碰不見,我翻個底朝天也得把人給找出來。”
童熙笑意更大了,卻又壞心眼的憋着不笑出聲來,擡頭看了眼某人已然沉黑的俊臉,心裡居然有種小小的報復的快感。
閆震悶了悶,忽然覺出不對勁了,狐疑的眼神一掃過來,童熙立馬偃旗息鼓的裝出正經模樣,以爲被拆穿時,閆震問了一句:“怎麼還有該凸的凸呢?”
“呃......這個,屁股凸嘛,又凸又翹,說不定也是一個菊中愛好者呢。”
“對對對,你說得沒錯,是不是一類人,我從身材就能看得出來。”
“嗯呢,是的是的......”
童熙雙手悄然的挪到了身後,抓住裴堇年在她後腰和屁股上作亂的手,眼睛瞟了瞟走在一左一右的蔣雲哲和閆震,怒也不是,羞也不是,她噌的擡頭,內心那陣弱弱的憤怒在對上裴堇年一雙不帶苛責,但深不見底的黑眸時,瞬間焉了下去。
幾人進到餐廳裡,點了餐,閆震跟蔣雲哲去開房間,童熙殷勤的把裴堇年面前的桌子擦乾淨,替他擺好了碗筷,十分乖巧討喜的撐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就像是準確的把屎拉到了指定的地方,然後搖着尾巴,巴巴的等着主人誇獎的小狗。
“造謠的遊戲很好玩?”裴堇年手指在桌沿輕輕的敲擊着,深刻的五官猶帶着一抹鋒利。
童熙想也沒想的,十分狗腿的搖頭,又用力的搖頭,語聲鏗鏘的回道:“不好玩,我下次再也不皮了。”
裴堇年挑眉,“你能乖巧,我把命都給你。”
童熙吐吐舌,還真不想拆自己的臺,她將鬢後的髮絲勾到臉頰旁,兩手捧着,本就瓷娃娃般嬌小的臉蛋頓時小了三分之一,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模樣又可愛又慫。
裴堇年擡手就給了她一個暴慄,“成天的就只知道貪玩,下午跟我去釣魚,磨一磨性子。”
“啊——”童熙拖長了尾音,怪腔怪調的叫出一聲。
“啊什麼啊,你最近浮躁得很。”
童熙立馬扁嘴,不敢吭聲了。
等蔣雲哲和閆震開好房間回來的時候,飯菜也陸續上桌了,閆震遞了張房卡給裴堇年,“在203,一室一廳的套間,我叫了服務員,待會把行李拿上去啊。”
裴堇年把房卡交給童熙,她收進包裡,嘴裡含着食物,臉蛋鼓鼓囊囊的,說不出話。
裴堇年稍有薄繭的大手捧着她的一側臉頰,拇指在她嘴角印了一下,“吃慢一點,沒人和你搶。”
童熙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索性就不說了,餓了一上午,恰好食物又對口,還矜持個毛線。
裴堇年拿她沒辦法,只好由着他,轉頭掠了閆震一眼,“餌料都準備好了?”
“買好了,就是不會兌,昨晚上下了幾個視頻,待會邊看邊弄,對了三哥,我帶兩支手竿怎麼樣?”
“帶三支,童童也釣。”
“咳咳——”飯粒嗆到了喉管裡,閆震扶着脖子,伸手往旁邊抓,抓到蔣雲哲的胳膊,一臉驚悚的和他對了個眼神,才穩定了心神,用眼神跟裴堇年確定:“三哥,八米長的釣竿,你確定三嫂拿得動嗎,我本來想着,就我們兩個叼,讓三嫂和雲哲這個下半身失調的人在旁邊玩。”
“說誰失調呢,誰失調呢!”蔣雲哲梗着脖子就吼:“你個男女通吃的雌雄大盜,好意思說別人麼你。”
“三嫂釣!我也要釣,別特麼給我什麼八米的竿,老子要十米的!”
閆震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冷嗤了一聲,比說什麼話都還要有殺傷力。
童熙可是貓着腦袋,一心只顧眼前的食物,她可沒那個膽子敢忤逆裴堇年,再說了,閆震都能覺得她拿不起竿,裴堇年最多也就做做樣子,嚇唬嚇唬她就得了。
於是乎,下午往山下的魚塘去的時候,童熙背了一揹包的零食,順便把手機也拿上了。
剛開春的天氣,氣溫還很暖,空氣裡透着絲絲的涼意,童熙身上穿着兩件衣服,足夠禦寒了,剛到地點,她看見裴堇年將小木扎撐開了,屁股一擡就坐了上去,兩手託着腮幫子,裝得可乖巧的表情,看着他嫺熟的將幾種餌料混合在一起,要什麼比例,要什麼品種,熟練程度,甩了還在看教程的閆震十萬八千里。
裴堇年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童熙,“口渴不渴?”
童熙接過來,喝了一口,視線往周圍逡巡一圈,雖不是荒山野嶺吧,但這裡除了魚塘,就只有幾處梯田,連人家都沒有,她將嘴裡含着的水嚥下,湊近裴堇年輕聲問了一句:“三哥,這裡沒有上廁所的地方啊,我待會想尿尿了怎麼辦。”
裴堇年擡眸凝了她一眼,輕笑道:“我陪你去,不會有人看見的。”
這種地方......
童熙扁扁嘴,還是不說話好了。
裴堇年又開了一瓶礦泉水,倒了一半進盆裡,將各種餌料混合在一起,揉出來的顏色,有點那麼的不可描述,黃黃的,賣相不怎麼好,香味倒是不錯。
童熙從來沒聞過這種味道,覺得怪怪的,端着小扎子挪到旁邊去坐,這會兒沒人注意到她,便偷偷的拿出手機來,試了試網絡,然後將音量調到最低,打開遊戲開玩。
兩把下來,贏一把輸一把,童熙手心都起汗了,捋起袖子,準備再殺下一把。
“三嫂,你等着我。”冷不丁的,身後響起一道男聲。
嚇得童熙差點跳起來,身子猛的歪斜了一下,屁股戳到了棱角,恰好抵到了骨頭,給她疼得齜牙咧嘴的,嘴裡哎哎叫了兩聲,怒瞪着說話的人。
“你嚷什麼,想把三哥引過來啊!”
蔣雲哲縮了縮脖子,端着屁股下的椅子,往童熙挪近了些,聲音壓得低到不能再低了,“我是說你等一等我,我也玩呢,等我加你微信好友,我們組隊進去啊。”
童熙瞄了一眼他的手機,好傢伙,屏幕上停留的畫面跟她是一模一樣的。
她指了指不遠處開始下餌的兩個男人,輕聲道:“你把聲音關掉,別被聽見了。”
“我知道,你微信名是叫肉包吧,我組你了啊。”
童熙低頭一看,屏幕上跳出一個小框,某某某邀請你加入多人排位賽。
一點確定,沒多久就匹配好了。童熙選的角色是大喬,蔣雲哲玩的阿珂,童熙瞄了瞄,大胸大屁股的,男人果然都喜歡這麼騷氣外露的。
等開局了,開頭打得還比較順利,被對方連推了兩個塔之後,童熙死活不肯跟蔣雲哲去偏路了,改變路線往中路衝,她的遊戲角色服裝像一隻金橙色的鯉魚,手裡提着一盞燈,幽幽的發着藍光,要是有友軍從旁邊經過,就會和人家連接出一條線來。
童熙起初沒注意,定眼一看,可不就是大胸大屁股的阿珂麼,她一腳踹在蔣雲哲的腿肚子上,“你個坑貨,離我遠點啊你。”
蔣雲哲倒嘶了兩口氣,是真被踹疼了,又空不出手去摸,一疊聲的叫喚道:“三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啊,我還沒真正的發力呢。”
童熙不信,斜睨了他一眼,等眼睛看回屏幕的時候,對面衝過來兩個敵人,童熙手忙腳亂的放技能,蔣雲哲的血呼呼的往下掉,目前的局勢是已經弄死對方一個人了,另一個殘血,童熙趕緊把傳送陣往蔣雲哲的腳下丟。
“你跑,用我的傳送陣回去,我殿後。”
結果蔣雲哲身子一拐,就拐出去了,傳送陣恰好消失。
“不是讓你走了嘛!”童熙急的直跺腳,又一個傳送陣扔蔣雲哲腳下,可是被他操作的阿珂就是不往裡鑽,非要到外面浪,氣得她想打人,索性扭頭去坎殘血,還差一個技能把對方拿下的時候,阿珂一個箭步衝上來。
雙殺!
然後,童熙詭異的看着阿珂的血條蹭蹭蹭的往上漲。
“我去,你這什麼技能啊,殺一個人還帶回血的?”
蔣雲哲得意的看了她一眼,“不是殺人回血,阿珂的大招就是回血的,你看我,一管血都快滿了。”
童熙瞠目結舌,“你這,也太不要臉了!”
“好玩嗎?”
“氣死了!”童熙脫口的回了一句,然後眼睛又回到了屏幕上,卻是突兀的,後頸徒然發涼,剛纔那道聲音......
她悠悠的轉回頭去,擡頭,裴堇年挺拔的身子就站在她身後,童熙趕緊將手機往蔣雲哲懷裡丟,“三哥,我不想玩的,他說無聊,非要拉着我玩一把。”
蔣雲哲氣咻咻的,奈何對方是童熙,他深吸一口氣就把這氣也嚥下去了,嘿嘿笑了兩聲,“那什麼,三哥,我去看看閆震那邊的成果怎麼樣。”
他悄悄的將手機放到童熙的腳邊,一溜煙就跑遠了。
裴堇年提了下膝蓋上的褲子,坐下來,垂手怒氣手機,大喬那柔柔弱弱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空洞和孤獨,是依靠溫暖的燈光填補。
童熙伸出去想要將可憐的手機解救回來的手在半空頓了頓,然後抱着頭,心想完了。
裴堇年輕勾脣角,深邃的眼眸內橫臥着一絲流光,他俊臉壓近,瓷實的嗓音覆了一層陰冷:“看來是我不夠努力,還是讓你覺得空虛了,要拿遊戲才能填補得了你,最近是真的冷落你了。”
“沒有沒有!”童熙趕緊擺手,“三哥纔沒有冷落我呢,你對我好着呢。”
“不不不,是我的錯。”
“真不是!”童熙一把摁住裴堇的手,噌亮的眼睛看着他,“三哥對我的好,上天下地也找不出第二人了,我一點都不空虛,我滿着呢,都快要溢出來了,真的!”
說話時,眸瞳內像是嵌了璀璨鑽石般,晶晶亮的色彩直逼進他的眼眸深處,裴堇年歪着頭,薄峭的雙脣輕扯開一抹淺笑來:“想想也是,我這麼疼你,怎麼捨得你離開我視線範圍內。”
童熙點頭,用力的點頭,表示認同。
“過來這邊,我教你怎麼釣魚,要是冷落了你,說不定又要拿什麼填補了。”
完了......
......
廉榆陽接到裴堇年的電話,震驚得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站立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遠望的視線一直等着白天變成黑夜,燈光亮起,光束折射進眼睛裡,再到燈光漸熄,穹蒼破曉。
天地灑下黎明的慘白,鋪路在他腳下的方寸之地。
廉榆陽眼眶內的眼白浮現出了幾縷血絲,他曲起拳頭,手背上的骨骼抵着眉骨,皺眉思索了一陣,然後一個電話,打到了廉魏文的手機上。
“臭小子,這才幾點,你想造反啊你......”
“我有大姐的下落了。”
廉榆陽直接打斷了他,話落之後,廉魏文起碼維持了二十秒左右的沉默,呆愣了般,接着便是衣料摩挲的悉索聲響,再開口時,已然是清醒萬分。
“她在哪裡?”
“在蘇州,我要親自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去。”廉魏文抖了只煙點燃,點菸的時候手一個勁的發抖,乾脆不點了,從脣口上將煙取下來,扔到腳下。
“我現在出發,你也從臨城開始走,大概天黑的時候回合,再一起去蘇州。”廉魏文默聲了一瞬,本不想問出口的,卻還是沒有忍住:“她在蘇州......什麼地方。”
廉榆陽眼底一片疲色,說話時聲音帶出些微的沙沙啞音:“三醫院,你最好要有思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