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車子越來越顛簸,江黎一顆懸在喉嚨的心也一直提在嗓子眼,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逃過這一次。等了這麼幾天都沒有等到白凜川,卻等到了這種死亡。
想到現在自己的處境,江黎眼眶不禁發澀。終於感覺到車子被停了下來,好像有人把她擡了出去。耳邊還隱約傳來男子們的對話:“真是可惜了,這個美女長得還真是不賴。”
“得了吧你,要是真想找女人,拿着這些錢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就算去包個女明星都可以,但這個女人咱們按照規矩是絕對不能碰的。”
聽着他們的對話,江黎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卻感覺整個人被擡了起來。很可能是打算把她丟進海里,這一認知讓她全身緊繃起來,大聲呼救:“你們放了我,我可以滿足你們的任何要求,我絕對不會過河拆橋!”
“吵死了。”
伴隨着男子這句話音落下,江黎感覺自己耳朵呼呼刮來涼風,緊接着耳邊響起一聲巨響,冰涼刺骨的海水自麻袋外面滲進來,瞬間包裹住住她溫熱的身體,她很想呼叫,但是一張嘴就有涌進來的海水,鹹鹹的海水喉得人全身發滲。
被綁在麻袋裡的江黎失去了掙扎的能力,只能任由着身體一點點往下墜。這麼不明不白被弄死了,天知道她有多不甘心。
‘救我,白凜川——’這是她此刻唯一的念頭。
眼角伴隨着眼淚自眼角落下,等了這麼多天都沒等來,她又怎麼能要求白凜川在這關鍵的時刻出現。呼吸漸漸不再平復,她緩緩合上眼,覺得全身都陷入了一種疲倦,不如閉上眼睡一覺好。
就在這時,她隱約感覺到腰上被一隻有力的手托起,只是她被綁在麻袋裡面,而且被綁上了黑布根本看不到現在是什麼情況。只是被抱住時,耳朵隱約傳來白凜川的聲音。
“別害怕,我就在你身邊。”
就這麼一句,讓江黎原本冰凍的心在瞬間甦醒,腦中只出現一個名字,白凜川。
他真的在最危險的時候趕了過來,江黎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只是一句浸泡了許久,整個人都有點昏昏沉沉,怎麼上岸的她也不知道。
只是醒來之後看到的一個人就是白凜川,他此刻正用一種焦急擔憂的表情盯着她,溼漉漉的碎髮還在往下滴着水漬。在海里將她撈起來的人正是白凜川沒錯,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江黎內心一直掩飾的平靜徹底爆發,她猛地撲到了白凜川懷裡。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不會再來了。”江黎說話聲裡帶着些許哭腔,雙手抱着白凜川的力度不受控制的加大,心情在這一刻只剩下澎湃。
“傻瓜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人。是我沒有處理好,才讓你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我都處理好了,你也不用再回警局那個地方。”像是失而復得的寶貝,白凜川也更加把江黎涌入懷裡,不斷親吻着她冰涼的額頭。
“你怎麼處理的?我聽說這件案子證據確鑿都指對着我。”這是林沛嵐跟她說的,而白凜川現如今說的話,不得不讓她多想。
“王小姐家裡還有一個保姆,那個保姆見財起意,本來只想偷點錢,卻沒想到被王小姐發現,兩個人爭執的時候,錯手殺了王小姐。”
白凜川的話咋一聽感覺合情合理,但這種話偏偏別人還行,但是想騙江黎卻不可能。她定定望着白凜川,心中已經明白了一點。那個保姆不過是自己的替代羊,她跟保姆都是利益的犧牲品,可白凜川這麼說了,顯然也不可能再跟她多說什麼,即使再問也得不到任何答案。
“我冷。”江黎將滿腔的疑惑吞入腹中,轉而變成了那兩個字。
“對不起是我太高興了,現在我就帶你回家換衣服。”白凜川說罷就抱着她回家,給江黎放好了熱水,自己也換上一身衣服繼續處理事情。
就像林沛嵐所說的一樣,他因爲江黎的事情添了不少麻煩,不單單是外界的壓力,還有白老爺子給的壓力。得知他們到現在還沒有離婚,反而鬧出這麼大事情來後,白老爺子徹底怒了,在電話裡也把白凜川罵了個狗血噴頭,只是白凜川趕着去救江黎,就因爲這件小事白老爺子又更加發怒。
在江黎洗完澡後,徐媽跑過來說白老爺子打電話過來叫他們過去。白凜川對此心知肚明,白老爺子找他從來就沒有什麼好事。
“我也要去嗎?”江黎換好衣服後,猶豫着再問了白凜川一遍。白老爺子看起來威嚴無比,單是跟白老爺子站在一起她就覺得有壓力,何況還是白老爺子找他們,叫她怎麼可能放心。
“當然,不用緊張,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白凜川輕拍了江黎兩下肩膀,心中其實也十分沒譜。說那番話,也不過是爲了安慰江黎躁動的心。
果然他說完這句話後,本來在他懷裡抖得跟篩子一樣的江黎安靜下來,只是雙手一直不安的揪動着。
一路上白凜川說了很多安慰江黎的話,但真正讓江黎不安的是白凜川,一旦白老爺子說他們離婚的事情,白凜川究竟會如何去做。
車子開到了白宅裡面,一下車兩個人就被管家邀請進了裡面。江黎端坐在白凜川身邊,握着杯子的手卻下意識的握緊。
又是書房,上次白老爺子就是在這裡要求他們離婚。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江黎選擇了站在白凜川身後。上一次跟白老爺子說的那些話也確實帶了情緒,誰讓白凜川當時在婚禮現場整出那些事,讓她成爲濱陽整個最丟臉的人。
“你打算怎麼做?”白老爺子喝完手中的一杯茶後,才緩緩看向了白凜川。
“我知道爺爺的意思,但我不會跟江黎離婚,我說過這輩子只娶一個老婆。”白凜川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冰冷而又堅定,完美的側臉映照着他菱角分明。
是個女人聽到這麼炙熱的表白都會高興,但是在看到白老爺子此時難看的表情後,江黎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果然。老爺子便看着江黎沉思了一會兒,再度開口:“所以你打算呢?不跟江黎離婚就無法跟別人結婚,你真願意這樣?”
“我當然願意,只希望爺爺不要再管我跟江黎的婚姻狀況,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我願意放棄總裁的職位。”
“你說什麼?”江黎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凜川,對白凜川她多少有點了解,白凜川絕對忽然說出這些話,一定是有原因的。可再白凜川身上找尋了一會兒,還是沒能找到江黎給的東西。
“我說的已經說過了,對不起爺爺,是我辜負了你對我的厚望。”
白凜川跟白老爺子恭敬的鞠了一躬,牽着江黎就打算離開書房,卻從身後傳來了白老爺子的說話聲:“既然如此,那你就去S市的分公司,但我只說最後一句,你可別後悔。”
“我不會後悔。”白凜川拉着江黎還想出去,但江黎卻很明白,一旦踏出了這個門,將來還想再進來可能很難。而且那麼多人,萬一多些什麼手腳,白凜川都是鞭長莫及。
“不行,凜川你不能去那,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我的錯,我不回家了,我現在就回警局,即使是讓我承認那殺人案也沒關係。我不會讓你一直爲我付出,這件事情是我負主要責任。”
“我已經決定了江黎,咱們遠離這裡可以好好生活,在那裡纔是我們真正的家。”白凜川執起江黎的手,放在脣邊輕輕印下一吻。
“今天你爲了這個女人放棄一切,但願你別後悔。”
江黎跟白凜川聽到這話的同時,兩個人很默契的停下了步子。老爺子說話一向一言九鼎,他若是說回不來,將來很可能真的難回。
他們剛走出書房,婆婆張欣容就急切的迎上來追問情況,江黎根本就不敢輕易開口,主要看白凜川怎麼說話。
當張欣容聽到白凜川爲了江黎放棄財產繼承時,氣得當即紅了眼。什麼時候離開不好,偏偏在這節骨眼上選擇離開。
“你瘋了嗎?就爲了江黎這個女人!”張欣容厲聲尖叫,手指着江黎,之間幾乎指到江黎鼻子眼。怎麼可能讓她不去,細心培育這麼多年,最後卻敗在了一個女人手裡。
“我今天就走,爺爺這邊就煩請你多照顧。”白凜川說完之後,不由分說就拉着江黎往門口走。
張欣容怎麼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培養的兒子,竟然被江黎輕易就給帶走,她展開雙臂擋在他們面前,一把拽住江黎手腕,“是不是你的意思?”
“跟江黎沒有關係,這個決定是我自己做的。”白凜川把江黎護在身後,儼然一副護妻嚴重的模樣。
白凜川越是這樣就越讓張欣容恨江黎,她一把推開白凜川,甩手一耳光打在江黎臉上,指着她鼻子怒罵:“要走你一個人走,別把我兒子帶走。”
“媽,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我跟江黎不方便再回來這裡,到時候要是想見面只得你去S市了。”白凜川說完之後,決然的牽着江黎往外走,對後面張欣容的瘋狂叫喊都置若未聞。
張欣容追着白凜川的車子,哭着叫他別走,但還是目視着車子越來越遠,最後徹底消失在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