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站起身來超裡屋走去,可是我吃過飯了啊,這個點,誰還沒有吃飯?
屋子裡面就剩下了我和趙叔,他正襟危坐,不看我,我有些尷尬,以前趙叔可是挺喜歡我的小時候就像個孩子王一般,帶着我們上山下水,逮蠍子,抓蝦米,可是今天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試圖找個話題來說,但是嘗試了幾次後,趙叔都沒有反應,到了最後,我不得已,放棄了嘗試,不過我心裡多了一個心眼,我雙手結了皆字決,朝着趙叔那裡比劃去。
沒有效果,不是鬼上身,難道是趙叔的本意就是如此了嗎?我心裡起了一個疙瘩,堵得慌。
我想走,但是剛來又不好意思走,有心想問問趙叔他們怎麼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但是情形大家也知道,人家都不鳥我。
我左右爲難,趙叔卻站了起來,轉身朝我,臉上表情有些欣喜,張口就道:“趙帥!”他的眼神是朝我背後看去的,我忍不住的回頭一看,背後空空的,只有敞開的屋門,屋門外面,是無邊無盡的黑暗。
我臉上臉色不好,對趙叔道:“叔,二巾已經走了,你這是幹嘛,不要嚇唬我啊。”現在他的臉上又恢復了剛纔那種表情,臭着臉,彷彿我欠他錢,也不搭理我,直接走到裡屋裡面去。
就算就是我臉皮再厚,也不能這樣被忽略吧,可是這是趙帥的爹孃,現在他死了,他爹孃我得在我有生之年幫趙帥儘儘孝心,得了,不待見就不待見我吧,我先走了,等明兒來再說。
是不是房子有問題?我忍不住的多想了一下,擡頭打量起這房子佈局,可是越看,我越感覺心裡慌張,以前小,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但是現在知道了,再看的時候,就看出了這裡面的道道。
這個房子房頂是弓起來的,沒有一根樑,那時候沒有樓板這麼一說,有點風水學問的人肯定知道房子沒樑代表的是什麼意思,沒錯,那就是陰宅。
尼瑪,這房子原來就是給死人住的,那爲什麼還要修建在村裡面,難不成,這裡面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想到自己小時候經常鑽進來的地方居然是個大墳,我身上冷汗直流。
陽人住陰宅,身上的陽氣肯定會被消磨乾淨,就會呈現出趙帥爸媽身上的情況,身體瘦削,天庭上有黑氣裹着,像是被吸乾人氣一般。
這已經不是鬼害人了,而是本身房子不好,風水害人,有很多情況,你覺得自己遇上了怪事,走背運,不一定是遇上了鬼,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鬼,可能就是因爲風水或者祖墳不好。
扯遠了,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就不害怕了,宅子不好,換一個就是了,我拉開門,張口就道:“叔,嬸……”話到嘴邊,硬是讓我生生的嚥了進去。
屋子裡的趙帥爸媽正在往嘴裡填東西,那種動作像是很久沒吃過飯的一般,看見我進來,眼睛中不尷尬,而是像狗護食一般發出慘綠眼神,他們偷吃的什麼啊!居然是剛剛切下來到底生豬肉。
那血水滴滴答答的在嘴角上淌下來,滴在他們的胸襟上,我顫抖的道:“叔,嬸,那,那可是生肉啊,你們,你們怎麼這樣吃?”
趙帥他媽衝我給給一笑,道:“寅當,來來,我給你吃好吃的……”說着她從案板上抓起一把剛剛切下來的生豬肉,遞到我的嘴邊。
我踉蹌着往後退去,退出那個小門,他們兩個也一同追了出來,臉上泛着異樣的紅暈,其中趙嬸的手上還拿着那把大號的菜刀,有意無意的,衝我揮舞。
我太緊張了,往後退的時候碰到了椅子,腳下沒根,摔了過去,這是一個實打實的背摔,摔得我眼冒金星,但是那兩人臉上還掛着我看不懂的笑容,朝我走來,趙嬸嘴裡還吐字不清的道:“寅當,我給你做好吃的!”
躺在地上能看見很多東西,比如說,在那個剛纔吃肉的小房子的桌子下面,我看見了一個背對我的腦袋瓜子,頭髮很長,但是很邋遢,都打結黏在一起了,像是塗上了澆水,或者說,血液。
我腦子中忽然意識到趙嬸吃的什麼東西了,感情她吃的根本不是豬肉,而是,人肉,現在看見的那個人頭,就是他們吃剩下的東西!
你妹的,能不能不這樣,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要不要這樣剛猛,出來吃人肉啊!當時我着實嚇去了半條命,主要是以因爲自己熟悉的老實巴交的趙叔趙嬸居然吃人肉,這尼瑪是可是犯法的啊!
趙嬸揮舞着手裡明晃晃帶着血跡的菜刀,在我面前嘿嘿慘笑着,趙叔則是塞的滿嘴的生肉,飛快的咀嚼着,他們兩個站在我身邊,倒是沒有過來拿着菜刀砍我。
我慌不跌的從地上打了一滾,站了起來,有些嚴厲的喊道:“趙叔,趙嬸,你們殺人了?”當時我心裡好亂,不知道萬一他們真的殺了人,我是報警還是怎麼着?他們這麼大的年紀,要是真的進了監獄,那可就是一輩子出不來了。
趙叔臉上還是那副表情,冷漠的讓人感到骨子冷,眼睛有稍微有些怨毒,不過趙嬸給給的笑了起來,她道:“說什麼呢,寅當,快來嚐嚐,這肉可鮮了,小燕最喜歡吃這東西了,你快點嚐嚐。”
嘗啥啊,這可是生肉啊,雖然我是吃貨,但是不能這樣嘴饞吧?我看見他們二老臉上的表情,心裡氣的慌,殺了人,你們兩個還真的是淡定啊!我從他們身邊擠過去,朝着裡面的屋子裡找去。
可是在地下找的時候,空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趙嬸的臉上有些怪異,她道:“寅當,你找什麼呢?”
我面紅耳赤,想要說剛你們剛纔吃的人頭呢,但是又說不出口,吞吞吐吐,到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是看眼花了嗎?或許是因爲剛纔之前的那個人頭自己產生了錯覺吧。
算了,不先管這件事了,我也仔細看了桌上的肉,確實不是人肉。雖然他們老兩口吃生肉有些不可理喻,但是沒有殺人這件事讓我比較欣慰。
我對着他們兩個道:“叔嬸,你們爲什上這裡來住着了了?”我有些明知顧問,但是沒有辦法,趙嬸聽見我問,拿着菜刀在空中凌空揮舞了幾下,道:“寅當啊,你不知道,我們的家裡,鬧鬼了!”
啪嗒一聲,那桌上的蠟燭這時候恰好跳了一下,明晃了一下趙嬸的臉,那一張皺紋叢生,青黑色的臉,說這話的她,更像是一個鬼。
我再次看了看房頂,狠下心來,道:“叔嬸,跟你們說一個事,你們別害怕,你麼現在住的房子,應該是一處陰宅,因爲,它沒有樑。”趙嬸聽了這話後,手裡的刀哐噹一聲,掉在地上,她是農村婦女,自然對於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比較忌諱。
她哆嗦道:“啥,啥?你說啥?”我重複的說了一次,趙嬸面色不好的看着趙叔,趙叔鐵青的臉,冷冷的道:“放屁!”我:“……”
我說什麼,他們都不肯定相信,到了最後,我只好說道,你們家裡鬧騰的那個東西被我趕走了,你們趕緊回去吧!
他們老兩口不同意,說是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了,冬天暖和,還沒有東西鬧騰。是挺暖和的,但是你們耗費的可是自己的生命力啊,活人住陰宅,不是鬼也成鬼了。
我一心想把他們叫出去,可是不管我磨破嘴皮子,他們老兩口就像是下定了決心,就是不跟我走,尤其是趙叔,最後都說出,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啊,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我們那些錢,可都沒了。
就算是我脾氣再好,跟趙帥的關係在鐵,但是他爸說出這種話來,我也應該避嫌了,行吧,我不管了,我悻悻的從那個宅子中走出來,嘆了口氣,愁死我了,這兩人都不是這種脾氣,可是趙帥死了,他們怎麼都成了這種樣子?
我將手電給他們留下,自己走在黑乎乎的大街上,回頭看了看那高出一截的房子,不對,陰宅,心裡沉甸甸的,趙帥他爹是在我們村裡出名的倔驢,只要是他決定的事情,基本上是不見黃河,不死心。
我無聊的摸着自己脖子裡面的木牌,突然想起一個方法,雖然這個方法有些賤,他們不是害怕鬼麼,現在我也是養小鬼的人了!淺淺不就是一個鬼麼,我乾脆讓淺淺出來,嚇唬嚇唬他們兩個,他們肯定就會嚇跑了,我他孃的真是一個天才!
我趕緊拿出木牌,敲打着,招呼淺淺出來,可是這鬼丫頭似乎是被那個女鬼嚇壞了,根本不出來,折騰了十多分鐘,我的聲音像是石沉大海,根本沒有迴應。
罷了罷了,反正不在這一點時間,明天再說,回去跟淺淺好好商量,淺淺也真是的,一個女鬼頭麼,有什麼好害怕的!
其實淺淺害怕普通的鬼也是有原因的,因爲淺淺就少一魄,除了沒有,跟人差不多,但是那些鬼不是,大多鬼都是死者生前的執念,殘魂爛魄,根本沒有自己完整的獨立意識,只想着報復或者什麼的,對於他們來說,淺淺這種情況,是招鬼嫉妒的,差不多就是鬼的公敵,我們兩個可好,一個吸引鬼,一個招鬼妒,衰貨一對。
我回到家中,爸媽他們明天還要下地,所以已經睡了,我小心的不想吵醒他們,可是進門的時候,還是聽見我媽抱怨道一句:“怎麼纔回來!”
我心裡一暖,恩了一下,進到自己的屋子裡。
嘗試幾次召喚淺淺,但是那丫頭就是不出來,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這裡面,我自己無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明天后天的就回長沙吧,我在睡前這麼想到。
半夜的時候,我聽見我媽一聲慘叫,猛的睜開了眼睛,我慌忙從牀上爬起來,做到外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爸媽都在牀上坐了起來,我爸還好,但是我媽臉上表情一陣慘白,身子不自覺的顫抖着,我心裡慌,問道:“咋了,媽,你這是咋的了?”
開始的時候,我媽還不肯說,只是驚恐看着我和我爸,說自己做了噩夢,我現在久經幽冥之事,看見我媽這樣,自然之道這肯定不是隻做噩夢這麼簡單。
在我和我爸催促下,我媽終於說了,說剛纔睡覺的時候,好像是看見牀邊上站着一個長頭髮的女人,嚇的我媽叫了起來。我第一反應就是我媽被淺淺嚇到了,問了一句,那女人什麼樣,我媽說沒看清,但是頭髮挺長的,都蓋住了臉。
我一聽這話,知道肯定不是淺淺,淺淺雖然是長頭髮,但是隻是中長,而且她肯定不會來嚇我媽的,再說了,我仔細看我媽一下,火氣很旺,一般的髒東西,是不會找她的,難道真的是做了一個噩夢?
要是真的有什麼髒東西的話,我這麼一個大燈泡它不找,找個火力壯的人,這是找刺激?一定是做惡夢了!
我再次嘗試着溝通淺淺,讓她出來看看有這裡有沒有同類,可是這鬼丫頭關鍵時候一直掉鏈子,並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