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殭屍毒溫養的我身體素質好的不是一點半點,砰的一下,那石頭直接在狼頭蓋骨上炸開了花,那狼慘叫一聲,歪倒一旁,但是並沒有死去,這東西是銅頭鐵骨豆腐腰,就算是腦蓋骨被掀開了都死不了。
我剛將那個狼給砸倒在地,就感覺自己小腿一陣陣刺痛,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狼已經咬住了我的小腿,它嘴巴極大,現在已經整個將我腿塞了進去,這小牛犢大小畜生咬合力肯定大的驚人,萬一咬實,我這小腿骨肯定就斷了。
關鍵時候我身子猛地往下一趴,整個人壓倒在那狼身上,這東西看起來大,但都是毛襯托的,被我一壓,這狼四腿打顫,一下子趴了下來,我正對着狼的腰,想都沒想,我張口就衝着它的脊椎骨咬去。
咔哧一聲,我身下的那之狼發出一陣慘呼,身子抽搐了幾下,隨即不動了,我站起身來,吐出那一嘴的毛還有狼的脊椎骨,要是現在給我照張相,我就知道自己現在是有多恐怖,臉上青白一片,臉上起了一層絨毛,指甲變長,毛髮變硬,嘴裡獠牙凸起,哪裡是人,分明就是一個殭屍!
等我吐出嘴裡的毛時候,我想回頭看一眼程以二上樹沒有,可是看到眼前黑影一閃,隨即一股腥臭的味道衝到我的鼻子裡面,這時候我已經來不及閃躲了。
可是還沒等我緬懷一下過去呢,眼前的那個黑影居然身子一飄,直接衝我身子上面飛了過去,而周圍那些狼發出嗚嗚的慘叫之音,像是狗一般夾着尾巴逃竄而去。
我看到身後的程以二笑面如花,她沒有上樹!?
程以二衝我笑道:“寅當哥哥,你是不是擔心人家?要保護人家?”我有些發怒,吼道:“你怎麼沒上樹,要是傷了你,我怎麼跟你姐姐交代?”
程以二神色一黯,道:“爲什麼要跟我姐姐交代?”
癩皮狗此時又不知道在哪裡鑽了出來道:“你還擔心她?人家可比你厲害多了。”
我回頭一看,剛纔差點咬到我脖子的那之狼正在半空中哀嗚,它脖頸之上,一個粉雕玉琢的將近透明的小姑娘提着它,是那次我見到的萌蘿莉!
小蘿莉似乎是感覺到我在看她,回眸衝我一笑,明眉皓齒,宛如洋娃娃一般。
小蘿莉還在衝我笑着,抓着狼的那手猛的一鬆,巨狼從空中掉了下來,我心裡還想着那四人的慘死,一個快步走了上去,一個橫掃退,直接將那未曾落地的巨狼踢到了一個巨樹之上。
巨狼從樹上溜下,口鼻出血,隨即掙扎着站了起來,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走了幾步,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抽搐不已,顯然是活不長了。
我在回頭的時候,那個鬼蘿莉已經消失不見了,程以二白了我一眼道:“寅當哥哥,你兇人家,人家不高興了。”
我見到程以二沒有不高興,鬆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道:“哎,那個小蘿莉呢,怎麼又不見了?”
賴皮狗尖聲催促道:“走走走!趕緊走!”
程以二到底沒有跟我說鬼蘿莉去了哪。
找到趕屍匠的時候,他正趴在一個土坡後面,小心的往前面看着,見到我們三個過來,他轉過身來,衝我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們三個小心翼翼的爬了過去,在那小土坡後面,露出小半截腦袋,看着。
土坡前面是一個泥漿池子,有點像是沼澤,不過這個泥漿池子有些怪異,裡面的泥水居然是隱隱泛着紅光,在邊上的一些淤泥砂石同樣發紅,像是有血在地裡面透出一般。
這個池子周圍沒有樹木,方圓五米,在池子的正前方,是一個矮小,但是挺拔的老頭,加卡老爹。
此時的加卡老爹不再是那個慈眉善目,臉上憨厚的老爹,他手上,胸口上浸滿了大片的血跡,在他腳下,有四個不在跳動的心臟,而他現在正跪在那個泥漿池子邊上,嘴裡像是叫魂一般發出囈語。
我怎麼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本來我以爲是加卡老爹被兇屍抓走,但是現在看來,是他故意將土家族人帶上山來,挖走了其心,現在,像是搞什麼祭祀。
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知人知面不知心,加卡老爹連自己寨子中的人都捨得殺後挖心,對於我們這些萍水相逢的人下一些蠱也就想當然了。
我心裡發寒,不知道加卡老爹到底是想幹什麼,他嘴裡的叫魂之音越發的嘹亮起來,而他跪向的那個泥漿池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冒起了泡泡。
那冒出的一個個泡泡帶着一股股殷紅的泥水出來,看起來很詭異,加卡老爹見到池中有反應,立馬將面前的一個人心扔進了泥漿池子裡面,池子裡面的那血泡冒的更多了,泥漿開始蠕動起來,在我這角度,能清楚的看到,泥漿中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動,朝着那個人心遊去。
加卡老爹一股腦的將面前的人心統統扔到了泥漿池子裡面,那池子裡面就像是翻了天一般,咕嚕咕嚕的大片大片的帶着血泥漿往外竄,其中一塊直接濺到了加卡老爹的身上,但是他根本沒有在意,只是翹首衝着泥漿裡面看去,等待着什麼。
血色的泥漿正中開始冒出一個凸起,漸漸的,這個凸起高了起來,我吃驚的發現,這個凸起越來越像是一個人,不多時,這個東西從泥漿中完全冒了出來,一個滿身血色泥漿的人形怪物,踏着泥漿,一步一步的朝着加卡老爹走去。
加卡老爹臉上露出狂熱的表情,他站起身子來,嘴裡唸唸有詞,我聽到沙沙風吹樹葉的響聲,在我目瞪口呆之中,加卡老爹身邊竄出了無數條十幾釐米長得翠綠小蛇,還有黑壓壓的蜘蛛,蜈蚣,蠍子,我頭皮發麻,看來賴皮狗所說加卡老爹玩蠱是真的!
幸好我們是在泥漿池子的後面,這些蟲子沒有在我們這邊冒出來。
當泥漿中的那怪物踏上岸邊的那一步,加卡老爹嘴裡發出一聲怪叫,他身邊周圍的那蟲羣像是發瘋了一般,朝着那泥巴怪物撲去,而此時,我們身邊一直不動的趕屍匠也出手了。
他直接從土坡上跳起,像是飛一般越過那五米多寬的泥漿池子,衝着那泥巴怪物踹去,加卡老爹見到半路殺出的趕屍匠,臉上厲色一閃,怪叫一聲:“是你!”
趕屍匠沒有搭理加卡老爹,嘴裡陰冷飄忽的說道:“養屍地出來的孽畜,該殺!”這聲音飄飄忽忽,聲音不大,甚至有些女性的柔軟,但是裡面的殺意卻讓人膽寒。
趕屍匠一腳將那泥巴怪物踹到了地上,右手不知道什麼手已經多出了那把短劍,加卡老爹嘴角一抽,道,殺生刃!
何爲殺生刃,並不是說殺過人的道具就能成爲殺生刃,這種東西至少得殺過很多的人,刀具上面滋生出一股煞氣,比起屠夫的殺豬刀,這東西簡直就是神器!這種東西古時候一般都是大將的佩劍,現在基本上已經絕跡了。
加卡老爹驅動的那些蟲蟻已經將人形的泥巴怪物給包圍了起來,而趕屍匠手裡的殺生刃化成一縷寒芒,衝着那人形怪物的心窩扎去。
加卡老爹連忙催動着那蟲蟻朝着趕屍匠撲去,可是趕屍匠眼也不眨,刀勢依舊,眼看着就要插到了那泥巴怪物的心臟上。
就在這時,我們周圍突然傳來一陣厲嘯,這聲音是如此之大,震的那些蟲蟻紛紛掉落,我們幾個站着的,站立不穩,紛紛倒了下來。
而趕屍匠手裡的刀刺歪了,只是插到了泥巴怪物的腹部。
我再擡頭看去的時候,眼睛一抽,那泥巴怪物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紅衣女子,這人的臉我好熟悉,正是那次被我拔掉牙齒的血屍!
趕屍匠拔出殺生刃,手腕一翻,一言不發,朝着那女子殺去,賴皮狗此時也道:“快留下這個血屍,她已經成了氣候!”
它這話顯然是衝着程以二說的,程以二從身上掏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牌,嘴裡唸唸有詞,隨即那個鬼蘿莉從裡面鑽了出來,衝着那血屍撲去,而加卡老爹,眉頭微皺,同樣操控着蟲蟻朝着血屍撲去。
血屍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拉着那泥巴怪物往退去,一下子就到了泥漿池子上面,給給怪笑了一聲,然後帶着那泥巴怪物,重新沒入池底。
我清晰的看見她墮入池底的前一刻,衝我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她那笑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這笑絕對沒有惡意,彷彿像是母親看着自己的孩子,雖然我這樣形容有些變態。
血屍帶着那個泥巴怪物消失在泥潭之中,我突然萌生了一個衝動,想要衝着那個泥漿跳下去,追問那個血屍,她到底想要幹什麼,她那次爲什麼要給我自己的牙齒?
加卡老爹此時有些憤怒,對着趕屍匠咆哮道:“你究竟想幹什麼!?你知道那個東西藏着大秘密嗎?”
趕屍匠不陰不陽的道:“你不是土家人,你是苗疆人。”加卡老爹臉上表情變了變,道:“你不也是嗎……”
趕屍匠搖了搖頭,鄭重的道:“我趕屍李家早就不是苗族人了。”加卡老爹哼了一聲,道:“那土家族接納你們嗎?趕屍的時候找你們,不趕屍的時候像是防鬼一般的防備着你們,有必要嗎?”
趕屍匠沒有繼續跟加卡老爹繼續口舌,轉過身子,朝着我們走來。
加卡老爹突然喊了一句:“你就不想知道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嗎?”趕屍匠身子一滯,慢吞吞的道:“養屍地裡能出來什麼,遇到,殺之。”
加卡老爹突然笑了起來,他有些猙獰的道:“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大巫的秘密。”
趕屍匠身子絲毫沒有停頓,只是淡漠的道:“與我何干。”
加卡老爹臉上表情有些扭曲,但是最後他還是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面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那一灘泥漿。
如果用比較時髦的詞語來形容加卡老爹,他肯定就是間諜了,我不知道苗族和土家族有什麼恩怨,但是既然能做到一個寨子的管事的,他肯定潛伏了不是一年了。
趕屍匠徑直朝着山下走去,我們三個趕緊追了上去,過去的時候,加卡老爹在後面有氣無力的喊道:“趙家娃娃,回去多喝些水,老爹沒有壞意,這是想讓你們不要摻與進來。”
我沒有回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發現自己已經看不懂加卡老爹了,是好是壞?現在我已經過了那個用好壞來定義人的年齡了。
四人來到山下,繞過了那些羣情激奮的土家人,離開了這表面如同山水畫一般,但是實際上兇險無比的寨子,茫茫夜色裡,四人行進。
我們幾個在山上風餐露宿了四天有餘,終於是在第五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我們面前出現了一條柏油路,我知道自己終於從十萬大山中走了出來。
我看了一下程以二,幾日未曾梳洗睡好,她還是精神奕奕,似乎比我這個大老爺們都抗累,至於趕屍匠,這一路走來,人家連發型都沒有變。